第八十六章返回

    两个人互相僵持了半天，牛化龙爆发出一声喊，冲过去将手里的横刀斜斩龅牙方的头颅，龅牙方横起宝剑去格，这一刀剑交得实了，发出当的清脆一声响，两人的刀剑同时荡开了去，就在这个时刻，两人同时飞起一脚，恰好的是那两脚正好互相踢在对方的靴底，扑的一声，两人收不住势，齐齐往后退了几步。首发

    龅牙方有点意外，不过他反应非常快，看牛化龙后退的时刻，他猛的蹬起后足，随着他的猛然踩踏地面，溅出一尺多高的泥水，借助力量跃起身形，朝着牛化龙就是刷刷刷的三剑刺去。

    牛化龙猝不及防，慌乱之中连格挡了他刺杀过来的三剑，挡开三剑，他也还了两刀，两个人在暴雨中翻翻滚滚的对砍了几十招。

    正砍杀得有劲的当儿，突然在一个间隙暴露之后，马长海猛然持刀驱入，将横刀扑地捅进龅牙方的后背，横刀直接从后背贯穿了龅牙的前胸。

    龅牙方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胸口刺出来的横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马长海已经迅速的将刀拨了，鲜血前后飞飚而出，将牛化龙喷了一头一脸，成为一个红彤彤的血人。

    龅牙方长剑掉地，嘴里不住的冒出鲜血，他慢慢跪倒在地，脸上仍然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马长海居然会乘乱给他一刀，这实在超出了他的想像力。马长海看他跪倒，于是冲上去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砰的将龅牙方踢得直扑在泥水之中，龅牙方全身抽搐，热血在身上蔓延，眼见得不能活了。

    牛化龙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吼道:“马长海，你这干的是人事吗？你怎么可以在我和他对战的时候下黑手？你还有规矩吗？”

    马长海漠然道:“再这样纠缠下去天都要亮了，我可等不起你们二位。”说完这话，他提着横刀走近龅牙方，生怕他还不死，对着他又扑扑地猛刺了几刀，每一刀都将龅牙方的身体贯穿，刺了几刀之后，他才从容的蹲下身子，用刀将龅牙方的脑袋切了下来。

    望着他提着龅牙方血淋淋的人头，脸上还带着那冷酷的漠然，牛化龙怒了:“马长海，你乘我和他打的时候下黑手，你这样干是不尊重我！”

    马长海漠然道:“化龙，你要搞清楚当下的情形，我们可不是出来玩的。”

    说完，他提着龅牙方血淋淋的翻着白眼呲着龅牙的头颅，冒雨朝着荒坟的野草里行去。

    牛化龙低头望着自己一身喷溅的血点，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雨水从血污的脸颊上溅落，在脸上形成清晰的蜿蜒，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就在牛化龙沮丧的朝着深巷里走的当儿，天空中的雨已逐渐的小了，在深巷的天空上突然噗噜噜地飞过一只白色的鸽子，鸽子飞快的经过牛化龙的头顶，消失在远处的天空。

    牛化龙好生奇怪，这么大晚上居然还有鸽子飞，实在太诡异了。

    牛化龙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发出感叹:“要是我把这事情提前告诉马使君的话，也许我们就不会吃那么大的亏了。”

    我想了想道:“鸽子肯定就是那逃跑婢女放出去的信鸽。”

    牛化龙苦笑道:“我们千算万算，就没想到龅牙方也是会放鸽子的人，不过这事情也难怪我们不这样想，谁出门还带着鸽子呀？”

    牛化龙回到衙署的时候，马长海已经吩咐手下烧起了火烤衣服，他的意思是把衣服烤干之后，大家稍事休息，然后连夜押送鱼玄机回长安，因为鱼玄机的粉丝不少，如果时间拖延得太久唯恐夜长梦多。

    其实这个命令大家都不太赞成，因为苦累厮杀了整整一夜，大家现在精神和体力都消耗到极致，如果不休息的话很难上路，于是有人就悄悄的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牛化龙。牛化龙觉得他们说得对，眼下如果不休息，在路上体力也受不了，于是他就将大家的想法转告马长海，结果马长海怒了，说今日必须乘黑上路，如若有人不从立刻就地砍脑袋。牛化龙一看马长海这样坚持，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烤干了衣服之后，大家就带着疲惫的身躯上了马，为了不引人注目，马长海还将衙署里的一辆马车改装了成为简易的囚车，将鱼玄机关在里面。就这样一行人便举着火把，连夜出了五台镇，幸好路上再没有下雨，要不然真是倒霉透了顶。

    马长海虽然经历了一夜的苦战，但是他看起来精神非常之好，甚至脸上还掩饰不住他的得意之色。有时候经过囚车，他会忍不住挑起车窗去看一眼鱼玄机，然后嘴角就牵起一丝微笑。

    虽然大家都胜利地抓回了鱼玄机，但是大家都没有胜利的快感，因为淋了一大晚上的雨，又经过了那么激烈的厮杀，大家都非常疲惫骑在马上显得昏昏欲睡，有几个身体稍差的武侯还发了烧，骑在马上说胡话。牛化龙看在眼里，心里很是着急，很想让马长海停下来休息，但是想到他凶狠的嘴脸，也只好是罢了，马长海这样干也有他的道理。牛化龙只好这样想了。

    大家骑行出五台镇不久，天就亮了起来，看起来还得需要一天的路程才能够到达五台驿，牛化龙实在忍不住就对马长海建议，让大家在五台驿休息半日才走。马长海看着恹恹无神的大家，只好点头应了。

    牛化龙把几名发烧的武侯绑在那些正常武侯的背后马上行进，不过这样一来，马的速度就减慢了，在宽阔的大道上还好些，一上了山路，马儿驮着两个人就比较吃力，如此一来行程就变得缓慢。

    望着这些发烧的武侯，马长海非常气恼，但也找不到好方法解决这个问题，马长海想了想去，于是和牛化龙商量，决定在五台驿将这几名武侯放下，等他们身体恢复了之后再让那里的人送他们回长安。牛化龙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在路上马长海还告诉牛化龙自己之所以这样赶着大家行进是想在乘着天黑之前到达白云寺，前日吃的亏大家都还历历在目，再不能在夜晚经过那个古怪的林子了。牛化龙这才领悟到马长海的苦心，此番他居然忘记了那林子的鬼祟存在，实在让他感觉羞愧，本来对他下黑手这事情牛化龙是心存反感的，但听他这样一说，牛化龙又有点理解马长海了。

    就算是在路上，马长海也不放心那三个装人头的木盒，他一再吩咐手下的人不能搞丢木盒，要知道那三个人头都是给朝廷邀功的东西，没有那东西如何证明自己干的这些事情？再加上马长海吃了欢乐果之后出现的奇怪幻觉，使得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这预感就是他无法保留这些东西，所以在路上他反复打开盒子来看，直到每一次都确定那三个脑袋还在里面，他才满意的合了起来。

    一路骑行，牛化龙总是感觉有点不安，那奇怪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举头望去，四下林木幽深怪石嶙峋，风声凄凉，卷起无数落叶纷纷扬扬，在那林间草莽之处，有鸟鸣虫唧，不过在牛化龙看来，眼下这些风景好似隐喻着前路更为可怕的凶险等待着他们。

    回去的路途变得特别的艰难，虽然在路上稍微休息了一阵，但是昨夜的苦战和疲惫加上一夜的无眠，大家精神突然放松，所以很多武侯都骑在马上摇摇欲坠地开始打起盹来。

    马长海正要吼他们振作精神之时，牛化龙早在一边看出他的想法，于是就轻声道:“弟兄们昨日实在太辛苦了，就放他们一马吧。”

    马长海漠然的瞟了他一眼，然后策马自己往前行了去。

    经过一夜的暴雨，本来泥泞的山道更加的难行，那些昏睡的武侯也被颠簸得清醒过来强打精神行路。马长海和鱼玄机的车并行在一起，时不时跟她说话，但鱼玄机却是不理睬他。牛化龙感觉到好奇，于是就悄然跟了上去，他想听听看马长海到底和鱼玄机说了些什么。

    虽然鱼玄机不理睬他，他倒是自得其乐的说得有劲:“犯妇鱼玄机，此番越狱是不是温小安策划的呀？不过我估计除了温小安，肯定还有其他同谋，要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逃得掉？我知道你不会回答，不过等你回到长安你就会说了，你不知道我的手段哩，再顽强的人到我的手里都会扛不住我的刑罚说出来的，有种方法非常有趣，我觉得特别的适合你，估计你还没听说过吧，就是用五根长长的竹签子，一点点的从你指甲里钻进去，一般钻到第一根手指的时候，人犯就会招供，说来也怪，即便我是冤枉他，他也会胡说八道给自己编造出很多罪名出来，你说有趣不？”

    说到这里，马长海就嘿嘿的笑了起来，摸着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除了这些，我还有个很不错的东西给你吃，那东西吃了脑袋就会产生幻觉，就会胡说八道，也许在幻觉中你就会把那些人说出来，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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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埋伏

    牛化龙听到这里，恍然马长海为什么要带欢乐果走，原来他是预备着对付鱼玄机的。

    马长海又悠然道:“其实你们也不够聪明，要是你们藏在长安城里，估计我还得费些时日才能抓到你们，但你们偏要跑出来，这不是找死么？这一路上都是人，你能保证自己不被看到？”

    鱼玄机突然开了口:“这些事情不劳你费心，即便你现在抓了我，也不见得你就赢了。”

    马长海嘿嘿的笑起来，他的声音宛如夜枭，听起来格外的刺耳:“鱼玄机呀鱼玄机，我真是佩服你呢，现在被我关在囚笼里居然都有这样的心态，要是你回到长安受刑也是如此想，我就彻底服你了。”

    鱼玄机道:“你这样的人服不服我无所谓，你名声早就在外，全长安都知道你是魔鬼，假如你对我不善，以后大家也会唾骂你，你的后代也不会好过的，他有你这样一个父亲估计也会非常羞愧。”

    马长海的脸色阴晴不定:“你这犯妇懂个什么？本官代表的是国家法度，用这些手段就是要你们这些人犯知道国法的威严，我的后代一定会以我为荣，相反你这样的姑子不守清规去与那些公子爷们胡浪，即便是死在我手上，以后人们也只会记得你的放荡荒淫，他们断然不会晓得整死你的是什么人，他们只是晓得你是一个喜欢和男子敦伦写诗的姑子而已。”

    鱼玄机道:“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吧，人们要如何评说我是他们的自由，我要怎么生活与现在以后的人们没有关系，放荡也好荒淫也好，反正人最终都得一死，他们说的这些我以后也不一定能听得见，所以这些影响不了我的心情。再说了，人总是得要活快活才是，我就是要活得自在快活，他们要胡说八道是他们的事情，我无所谓，不过我倒是奇怪了，像你这般残酷的折磨别人，如若你对付的是大奸大恶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别人真是受了冤屈呢，如果你误杀了他人，你心下会好过么？你犯下的这些罪孽你该怎么偿还？是要留着等地狱的恶鬼来审判你么？”

    马长海一脸的阴沉:“我替朝廷办事，就算让我下地狱我也认了，穿上这身官服，我马长海就不是我自己，而是代表着王法，你明白了没有？”

    鱼玄机淡淡的道:“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道不同不足为谋。”

    马长海冷笑:“我相信回到长安你就和我有共同语言了，我那些工具会让你高潮频起，会让你爽到欲罢不能，会让你领悟到什么是想死不能死的有趣感觉。你是不知道那种感觉，那些人犯痛到无法忍耐之时，就是让他们叫我阿爷，他们也会爽快的应下来，就是让他们做狗，他们也会汪汪叫，我这些工具会让你学会做人，让你感受到王法的残酷无情，我要让你后悔今日你跟我说的这些话。”

    马长海低声道:“如果你不招供你的同党，我还可以给你安排几十名武侯，让他们排着队操你，日日夜夜的操，来来回回的操，我会让他们把你操死！你知道全长安有多少男子想x奸你？你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在等着这一天。”

    鱼玄机冷笑:“住口！我跟你这下流坯子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里，后面的牛化龙也忍不住悄悄的笑了，看来马长海这一鼻子灰可碰得实在了。

    马长海冷笑道:“下流？你居然说本官下流？你一个长安的荡妇，一个人尽可夫的姑子居然好意思说我下流？你在长安干的那些好事众所周知论下流本官根本不如你。”

    鱼玄机淡淡道:“马官爷，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有你这么对人犯说话的么？你觉得你跟我说这些有意思么？”

    马长海估计也是给激得晕了头，本来他还想调戏一下猎物，想不到却被猎物给教训了，不过他却找不到出气的缘由，于是就恨恨道:“你且等着吧，等回到长安将你洗干净了，本官第一个整你！”说完这话，他策马往前走了。

    本来大家在路上昏昏欲睡，但被马长海的声音给吵醒了，大家忍俊不禁地望着马长海给刺激得暴走的样儿，精神立刻振作起来，看到堂堂的马官爷居然拿鱼玄机束手无策的样子，这事情实在是提神呀。

    经过了大草甸子，也行过了那条长着欢乐果的山道，远远的就看到盘山的隐藏在密林之间的山道了，山间潮湿，早早的在山腰上氤氲了薄云，白色的薄云宛如腰带一般缠绕在山腰间，在阴郁绿林的衬映之下，显得缥缈圣洁，宛如仙人的行藏。

    牛化龙仰望着山峰，情不自禁的摸了一把胡须，翻过这座大山，要不了多久就会经过那道峡谷了，不知为什么，想到那个危险的峡谷，牛化龙总是有些不安。

    在山道上行进的时候，鱼玄机车辆的车轮突然陷进一个坑子里，先是三个人去推也没能推得起来，后来牛化龙下了马，费了很多力气才把那马车推将出去，让人鬼火冒的事情又出现了，山间又开始飘洒起毛毛的细雨来，秋季多雨，但是在这山野之间的雨实在太多了，多得让人心烦。

    进入盘山的山道，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路上都是沉默行进，细雨再度将烤干的衣物打湿，将头上的发髻也蒙上一层白茫茫的雨珠。马蹄行在泥泞上须得小心翼翼，过来的时候就折了几匹马，所以这次大家都有了经验，不再鞭打马儿，而是让它们缓慢的行进，如此一来虽然行程减慢，但是再没有出现马儿折腿的事情。

    终于攀上山顶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钻过峡谷之后便是那诡异的森林了，马长海策马行到高处的一个坡顶，望着群山远处的林海，眉宇之间露出一丝担忧。

    牛化龙策马过来道:“马使君，看来此番又得跟那些怪物纠缠了。”

    马长海道:“你且去问问那犯妇，他们连夜逃跑过来有没有遇见过那些怪物？”

    牛化龙策马行到鱼玄机的车前问道:“炼师，我想请问前日你们过来之时，路上可有遇到什么怪事？”

    鱼玄机在里面应道:“你是牛使君吧？”

    牛化龙道:“正是在下，前日夜里我们行到此间之时，林子间先是有白光出没，后来林间还出现了红眼妖物疾奔追赶我等，我想问问你们来时有没有遇到过这些？”

    鱼玄机道:“我们到五台镇这一路上都没有开窗，路上都是常郎君跟随，至于发生过什么情况我们却不知晓。”

    牛化龙把这些话转告马长海，马长海听了，沉默半天，吩咐武侯们集合过来，给他们开了个小会，马长海嘱咐大家准备好弩箭，走出峡谷之后，所有车马一概用最快速度冲出林子，最前方只用一人照明，假如出现那些妖物一定不能回头恋战，只用弩箭将它们射退就可矣。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林子，这样就能够保证到大家的安全。众武侯是领教过那些怪物厉害的，听了马长海这些话，大家都紧张起来，带着弩箭的武侯早早的搭上了箭，将弓弦扣得满满的，一触即发。

    因为要积蓄体力，加上害怕峡谷两边的落石，所以马长海命令大家行进峡谷的时候尽量放缓速度，但行出峡谷之后，一定要使出全力往前冲，要赶在夜幕降临之前钻出那个恐怖的林子。

    秋天的夜色来得特别的快，在雨幕遮掩之下，天色一分分的浅了，暗了，一行人款款的骑行进了峡谷，峡谷两边仍然是森森的峭壁，长满杂草的谷地上仍然是那些乱石块，空气中漂浮着灰呛呛浓重的石头味道，一只老鹰稳稳的展开翅膀，在峡谷缝隙的天空缓慢飞行而过。几只山鼠先是聚在峭壁之下的草地上啃食死去的野羊尸体，听到马蹄声起，山鼠们便四下散开，钻进洞穴消失不见。

    这时候，峡谷里突然起了风，突然掀起的狂风使得马儿们惊鸣起来，好几匹仰起前蹄，发出惊恐的咴咴鸣叫。马长海警觉的仰望了一下两边，低声道:“大家小心，两边有埋伏！”

    牛化龙抬头四顾，果然发现峡谷顶上隐约有人头在晃，于是惊出一身冷汗来:“我们赶紧冲出去！”

    马长海低声道:“我们千万不要慌！这些人肯定是为着鱼玄机来的，我们把她的车辆放在中间行走，这样他们就投鼠忌器不敢下手，乘着这个机会我们就冲出去。”

    牛化龙点头，觉得马长海这样安排特别好，于是就急忙命令队伍进行了重新的布置，原来鱼玄机的车马就行在队伍的后面，现在改变位置也非常简单，赶车的武侯将马车疾行到了队列的中间，然后马长海就命令大家加快速度冲出峡谷。

    就在武侯们快马加鞭冲出峡谷之时，峡谷间响起一个声音，声音在空荡荡的峡谷里回荡，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中年人的口音:“列位，请将鱼炼师放了吧，在下不想伤害更多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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