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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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79 这棋没法下

    79这棋没法下

    黑猫手中又是一枚白子拍在了棋盘上,属于池染的一枚黑子再次啪的被翻了过来。

    棋盘上七白一黑,才第二回合,双方的子差已经达到了六枚!照理说黑白棋是不可能在开局阶段出现这般压倒性的场面的——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池染目瞪口呆的看着黑猫,这,这个家伙竟然连续下了三颗子!这已经是违背了黑白棋最最的基本规则‘双方轮流落子’!

    “快点儿,轮到你了。”

    黑猫催促道,可池染惊愕的看着它,完全没有动弹一下的意思,经过前两次,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只要一转头,黑猫就会再次落子……不,这一次他想错了。

    黑猫看着愣住的池染,双方对视了大概有那么四五秒,然后它就在池染的注视下,转身一跃而起,跳到了棋盅上。

    “该我了。”

    它弯腰从棋盅里再次拿出一枚白子,回身一跳,凌空一拍——‘啪’!

    白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最后一枚黑子被翻了过来,现在棋盘上的九枚棋子全都变成了白色的。

    “你输了。”

    黑白棋有两种判定胜负的方法,一种是棋盘下满之后数双方的棋子,哪一方多哪一方赢。

    另一种是把对手的棋子全部翻过来——因为黑白棋要‘翻子’,翻子的条件是两枚自己的子把对方的子夹在中间,也就是说轮到你落子之前,棋盘上至少要有一枚属于你的棋子,否则你怎么下,都不可能把对手的棋子‘夹住’,当然也就不可能获胜。

    对,没错,池染的确是输了,可黑猫连续落子,这特么就是赤裸裸的耍赖啊!

    眼睁睁的看着对手在你眼皮底下作弊,然后坦然的接受失败,甚至还陪个笑‘您老人家下得真好’?

    池染的目的本来也就是输棋,但绝对不是这种输法!

    “您,您这是作弊!”

    他忍不住开口辩驳:

    “我只下了一手,可您下了四手!”

    黑猫很平静的看着池染,然后开始把棋盘上的棋子一枚一枚的扔回棋盅里,解释道:

    “这盘棋有个规则,十息之内必须落子,否则就到对手下。”

    十息!?也就是差不多三十秒!?

    扯淡吧!这个棋子直径有一米,棋盘的长宽更是接近百米,我把棋子从那个棋盅里滚过来也至少要五分钟吧!?

    现在棋盘上还只有寥寥数颗子,所以我还能用较为简单的办法‘滚’,要是棋至中盘,棋盘上的子多了,我就只能用‘搬’,这个一米宽的棋子足足有百十斤重啊!

    三十秒不落子就到你下,这怎么可能下得过你!就算我有那么大的力气有那么快的速度,可这一盘棋下完我也累死了吧!?

    “这个规则不公平!”

    “您这么厉害,只要干扰我在十息内无法落子,不就是您赢了?”

    黑猫摆了摆手:“只要棋局开始,我就无法对你出手,也不能做任何干扰你的举动,这是规则。”

    “小朋友,符文界限是下这盘棋的入门标准,你还差得远呢。”

    好吧,既然十息之类必须落子是双向的规则,那么倒也不算是作弊,根本的原因还是自己太弱了,连搬运棋子都困难,的确是没有下这盘棋的资格。

    池染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棋下得很憋屈,可现在根本就不是过多纠结这个的时候。

    目的本来就是输棋然后离开这里,虽然过程很扯淡,但结果没有区别。

    “好吧,我输了。”他点头承认自己的败北:“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了吧?”

    “当然可以。”

    黑猫指了指棋盘上的棋子:

    “先把你的棋子放回去,这些收尾工作你还指望我这个老人家做?”

    黑猫下的四颗子已经被它扔回了自己的棋盅里,现在棋盘上还有五颗子,其中四颗是本来就摆在上面的‘基子’,剩下的一颗,是池染唯一下过的一颗子。

    这么较真干什么?

    池染心里暗暗抱怨,脚步却没有停,他艰难的竖起棋子,然后慢慢的滚向棋盘边缘的棋盅。

    可到了棋盅下,他才猛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枚棋子重达百斤,可棋盅有四米高,他根本就没法抱着这么重的东西爬上去。

    “均衡教派现在没落到这个地步了?所有的弟子都像你这么弱?”

    黑猫嘲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池染握了握拳头。

    “我几天前才入门,还什么都没学过。”

    “教派现在招收年龄这么大的弟子了?看来还真是没落了。”

    黑猫缓缓的走到池染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你被分到哪里?南苑打杂?”

    “你知道么?杂役是没有出头之日的,虽然被平等对待,可天赋决定了一切,就算是选择成为修经人,也很难通过暗影之拳的考验。”

    “我看你的样子,三十岁之前是没什么希望了,等到了三十岁多半是个被下放到外面的结局……不过这似乎也不错?可以不受教派的拘束,尽情的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

    从池染来到这个地方,这只黑猫就不是那么友善,每一句话都透着毒舌的味道,现在更是上升到了赤裸裸的嘲讽。

    虽然池染心里明白,这个能轻易举起棋盅的黑猫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强者,可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对于强者他会抱有起码的尊敬和提防,但这并不代表畏惧和谄媚。

    “猫前辈,我的确是没法把这棋子搬上去,可您与其在这儿调笑我,不如搭把手。”

    他淡淡的看了黑猫一眼,不卑不亢,可后者却没有丝毫帮助池染的意思。

    它换了种腔调,话语听起来没那么浓重的讥笑味道了:

    “其实你要想下这盘棋,也不是没有办法,教派拥有符文之地最顶级的锻体技巧,不管是暮光之眼的《空我经》还是暗影之拳的《双生》都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奇功,如果能得到他们的传承,顶多两个月,你就能抱着棋子在十息之内在这里跑个来回。”

    池染的心里抖了抖,这黑猫话里的意思值得玩味,它这是在暗示什么?

    算是一种诱惑么?

    不行,我对它一无所知,贸然相信说不定会导致和姆克一样的结果,不管它抛出什么样的诱惑,无法确定安全,我都不能心动。

    “这一代的暗影之拳和暮光之眼都有继承者了,想要得到他们的传承是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

    黑猫拔高了一些声调:

    “继承者这个东西,死了不就要重选么?”

    池染瞬间沉默了,现在这只黑猫话里的意思只要不是白痴都听懂。

    黑猫看着池染变得难看的脸色补充了一句:

    “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就是想找个棋友。”

    “若是你能得到暮光之眼或是暗影之拳的传承,我有了棋友,而你则从此迈上通向绝顶之境的康庄大道,这不很好么?”

    就为了一个棋友,要弄死均衡教派的三忍继承者!?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池染没有搭话,不知为何,他的背脊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这个黑庙里的东西,果然和均衡教派有某些不得了的宿怨。

    失去了汉娜,也失去了在瓦洛兰的唯一庇护,获取足以自保的力量一向是他未来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

    可这不能以违背良心为代价——爱吃糖的小女孩那么可爱,深夜猎鹿的大男孩如此淳朴。

    “猫前辈,您还是告诉我怎么出去吧。”

    沉默良久后,池染憋出了这一句话。

    黑猫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只是一个瞬间,它从原本老气横秋的样子变成了一只‘萌萌哒’的萌物。

    它哈哈笑着挠了挠自己的胡子,那样子有几分憨态可掬,伸出爪子指着池染手中的《暗影密卷》: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均衡教派最好的锻体之术,不就在你的手上?”

    “今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进来问我,哦,你知道怎么进来吧?”

    “顺便陪我下下棋,这地方真的很无聊的。”

    它尖锐的爪子在《暗影密卷》上敲了敲,下一瞬,池染回到了经楼里。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池染就消失在了棋盘上,就如他进来时一样,走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的。

    黑猫弯腰捡起地上的棋子,随手把它扔回了棋盅里。

    啪嗒一声脆响,这响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棋盘上——这个巨大的空间都是空无一人的。

    声音越荡越小,最后终于归于寂静。

    黑猫转身,迈着轻柔的步子走向了棋盘中心,它抬起被自己挪到棋盘中心的棋盅,又走了一会儿,把它放回了原位。

    棋盅落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这响声回荡着,最终也归于寂静。

    这是个寂静的地方,一直都是。

    在只有黑猫独自一人的时候,这里不会有任何声音,因为猫的所有动作,都是悄无声息的。

    踱着静悄悄的步伐,黑猫静悄悄的走回了那扇巨大的铜门前。

    它的右脚腕上依稀可见一条细长的锁链,这锁链连接在铜门之上,可奇怪的是,自始至终,这锁链……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它站在铜门前,抬头看着上面那些古旧的铜绿。

    光线昏暗,这个地方几乎只有属于棋子的黑白二色——除了那株铜门下的海棠花。

    一茎一叶一朵花,花开三色红蓝黄。

    它趴在海棠花下,闭上眼,蜷缩着,这一刻,它就像只真正的猫,慵懒而孤独。

    “三百年,已经三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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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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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兀然间由暗转亮,池染条件反射的眯了眯眼。

    此处已没有棋盘和黑猫,身旁是书架,书架的侧面有窗户,窗外的天空看上去很低,那团冬日的骄阳放射着刺眼的光芒,仿佛近在咫尺。

    原来如此,就和我瞬间进入黑庙一样,出来也有这种‘瞬间’的办法么?

    这里应该是经楼,不过似乎并不是我进入黑庙时所处的第二层。

    池染踱步到窗边,窗外整座普雷希典尽收眼底,远处的山门,近处的大殿,大殿前的广场上有很多人,他们小得就像是蚂蚁一样——看来这里是经楼的第九层。

    咦?那些人在干什么?

    地面上,那些本该在练功的教派弟子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这是某种阵法么?不,他们乱糟糟的,看起来不像是在排演什么阵法。

    人群最中央那个人似乎是藏?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不过应该没错。

    藏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要教导这些刚刚入门的弟子,当然是有什么事情的,不过这些都与池染无关。

    手中那本《暗影密卷》时刻在提醒着他——刚才的一个钟头里发生了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管是黑庙本身还是黑庙里的棋盘与那只猫,都让他的脑子充满了问号,可现在还不是深究这些东西的时候。

    也不知道慎的床搬得怎么样了,我得赶快回到原来的地方。

    穿过书架间狭窄的小径,走下楼梯,池染来到了第八层,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慎的背影。

    转身,随意把手中的《暗影密卷》放到书架上。

    “慎!”

    他喊了一声,慎转过了头,看到池染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很久了。”

    “我就是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第九层去了,抱歉让你找了这么久。”

    池染嘿嘿的笑着,可慎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

    “我刚从第九层下来。”

    “是么?”池染耸了耸肩,表现得很随意:“经楼里这些书架太高了,可能我们错过了。”

    “我喊了你的,你没听见么?”

    “有几本书很有趣,我看入神了。”

    池染不着痕迹的掩饰着,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会越抹越黑,所幸自己没有在黑庙里耽搁太久,也没有在慎的眼皮底下突然出现,现在只要稍微转移转移话题就行了:

    “你忙完了么?现在是准备回去吗?”

    “还没有。”

    慎摇了摇头,然后他的脸色凝重起来:

    “父亲把杂役都召了回去,出事了,塞纳尼迪长老死了。”

    经楼之外,原本平静的广场此刻喧闹万分。

    所有人都乱哄哄的在大殿前围作一团,地面上有一串星星点点的血迹自远处延伸至人群中央,池染扬着头,目光穿过人群,依稀可以看见最中央脸色铁青的藏,以及他面前那张猩红斑斑的担架。

    担架上那个被白布盖着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那个人应该就是塞纳尼迪长老,据慎所言,他曾经是超越学院魔道院的教授,今天下午来经楼就是为了找他,可他不是下山了么?怎么会搞成这样?在因古雷布的地界上,还有人敢对均衡教派的人下手?

    慎把自己从经楼里叫出来后,就挤进了人群里,藏一直在跟他说什么,他一直在点头,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约莫三五分钟的时间,慎走了出来,池染即刻迎了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

    慎的声音很沉重:

    “是三原派。”

    “三原派?那是什么?”

    “三个与我们对立的教派,蛊墟、兽灵教和血荆圣堂。”

    原来是这样,艾欧尼亚是个宗派林立的地方,既然有均衡教派这样的庞然大物,当然也会有其他的小门派,彼此间有些恩怨有些冲突倒也正常。

    “三原派和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宿怨,可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交流,这一次竟然联手了,塞纳尼迪长老今早才下山,却死在了费舍村里,在因古雷布的脚下发生这种事,已经是赤裸裸的宣战了!”

    池染皱了皱眉,才刚进均衡教派没两天就遇到这这种事,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攻打这里?”

    “不。”慎摇了摇头:“自教派存在以来,没有谁能够在入侵因古雷布后还活着回去,即便是在符文战争的年代,这里也未曾受到一丝一毫的侵扰,他们没这个胆子,就算是三派联手也远远不可能撼动均衡的地位。”

    这个时候,广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慎停止了说话,举头看去,广场的西面,缇娜卡正朝这里走来。

    她一声红衣,手持一双巨大的忍镰,露在面纱外面的一双眼睛寒气森森,在她的身后,是全副武装的黑衣忍者,有几十人,不,可能有上百人。

    那群人缓缓走来,一言不发,脸上甚至没有丝毫表情,这些人不算少,可也不算多,可就是有一种渗人的寒意,仅仅是看了几眼,就让人心里凉飕飕的。

    这才是均衡教派该有的压迫力,这几日来一直过得很平淡,平淡得池染都快要忽视这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了。

    这里,可是符文之地最顶级的教派啊。

    “行刑者到了。”

    慎淡淡的念叨了一句,然后朝着北面走去:

    “他们下山后因古雷布就会封山,我得去通知各苑,你先回去吧,其实也没什么,有暗影之拳和行刑者在,山下那些人翻不出什么浪来,这段时间还是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日常的用度方面可能会削减一些。”

    围着的人群自然而然的散了开来,藏和缇娜卡接上了头。

    看着慎就快要走远的背影,池染猛然想起了什么,他追了上去。

    “等等!等等!”

    慎回过了头:“还有什么事么?”

    “那个……”池染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也想帮帮忙,你通知四苑要跑不少路,我可以帮你分担分担。”

    池染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帮慎什么忙,他只是突然想起了阿卡丽。

    那个小女孩已经有几天没见到了,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挂念,可她和缇娜卡在西苑,路远倒也罢了,找个合理的理由去看她这才是问题。

    “我就帮你跑跑西苑吧,北苑和南苑你自己去,你看可行?”

    均衡四苑,北苑掌事,西苑主刑,东苑藏器,南苑司人。

    池染从来没有来过西苑,但这并不妨碍他找到费蒙长老。

    均衡教派里,除了东苑设有门卡,所以人很少之外,其他三院都有很多人,池染随便找个路过的弟子一问就知道了。

    通知的工作很顺利,其实消息早就传到这里的,否则缇娜卡也不会带着行刑者赶到广场。

    池染只是需要说明一些藏的安排,可恰巧西苑需要带的话是最简单的,这也是慎为什么会同意的原因,毕竟是刑堂所在,该做的缇娜卡早就做了。

    跟费蒙长老问明暗影之拳的居所之后,池染开始朝着自己真正的目的地而去。

    可事情总是出乎意料,就在池染来到缇娜卡的院门口时,门打开了。

    缇娜卡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阿卡丽,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池染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当然不是惊讶于缇娜卡怎么这么快就从广场回来了,而是阿卡丽——她看着穿着一身厚衣服的小女孩儿。

    她,她不会是打算把阿卡丽也带着吧!?

    喂!她下山是去杀人去报复的吧!

    这么危险的事情把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儿带着!?她疯了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

    缇娜卡冷眼看着池染,语气漠然。

    “我,我……”池染一时间竟然忐忑了两下,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劝说劝说缇娜卡:

    “我帮慎来通知费蒙长老,交代一些事物,恰巧路过,所以来看看阿……”

    他停住了嘴,他已经知道了阿卡丽现在是‘没有’名字的。

    “那正好。”缇娜卡松开了女儿的手,把手里那包行李递给了池染:“她就交给你了。”

    “啊?”池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交给我?”

    “我要下山,不能把她带着,总得有个人照顾她,可她只愿意去你那儿。”

    突兀之间,池染还是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小女孩儿已经闪着一双花花的眼睛扑了上来:

    “池染哥哥!”

    ps:卡了很多天,抱歉了诸位

    本来打算写一段日常的,可总觉得这样太平淡了,而且拖剧情严重,想了想干错加快点儿节奏,也不知道铺垫是否会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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