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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

    378 兄弟(六)

    378兄弟(六)

    池染郑重的点头:“绝大部分都是实话。”

    “那也就是说有假话?哪些是假话?”

    池染思索一阵:“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大人物,只有这部分是假话,其他都是真的。”

    “多大的人物?”

    “很大。”

    “那这詹妮大祭司想把你送到哪儿去?”

    “我不知道,去哪儿随我选,但我还没想好。”

    “那你可愿意去我师父那儿?”

    “如果你师父也像你一样,我没什么不愿意的。”

    永恩敲了敲桌子:“我师父当然比我好多了,至于什么大人物嘛,无妨,这世上再大的人物也要讲道理。怕他们做甚!?”

    他指着池染和阿狸对着詹妮大祭司道:

    “对,没错,我有意带这两兄妹去见我师父。”

    詹妮大祭司的眼中有种极其怪异的光芒,可她的回答非常简单:

    “既然如此,那便随意。”!

    她把手中的包裹放到了池染桌上,然后拿出一块玫红色的宝石:“这个给你,算是这几年留在艾欧尼亚的补偿。”

    池染接过那块玫红色的宝石,这东西看起来非常眼熟,应该是伊莉莎的奇迹。

    伊莉莎的奇迹是前世英雄联盟中的一个辅助装备,非常冷门,冷门到最后都被删除了,这东西据说能解除任何诅咒。

    池染心中苦笑,索拉卡啊索拉卡,你给我这玩意儿有屁用啊,真要补偿我,就特么给我把无尽之刃或者三相之力什么的多好。

    不过他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詹妮大祭司随意的点点头:“永恩和你一路,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手信你收好,如果你不愿意在永恩那儿,有手信去哪儿都行,只要不走出艾欧尼亚就好了。”

    池染点头,詹妮大祭司淡然离去。

    “哈哈哈小友,这事情实际上也没那么难嘛”永恩哈哈大笑,其实酒精终究是干扰了他某些细微处的判断能力,否则刚刚他应该能从詹妮大祭司的话中听出很多弦外之音,他举起酒坛:

    “来来来,干了干了,喝完上路,早点儿离开这个无趣至极的灵幻森林,早点儿快活!”

    池染发现永恩和亚索就是两个穷鬼。

    因为这两人来的时候是押送贡品过来的,所以有马骑,有车坐,可回去的时候………不好意思,马和车都换成酒装进永恩的肚子里了。

    池染稍微能够理解一点为何亚索如此厌恶永恩喝酒了,因为要靠两只脚走回普雷希典实在是太艰难。

    所以池染不得不临时客串了一把小土豪,他在永恩闪闪发光的眼睛下买了三匹马,一辆车。

    然后果断的拒绝了永恩把车上装满酒的要求。

    离开灵幻森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一路上池染终于达成了自己的心愿——他和亚索成功搭上话了。

    其实幼年时期的亚索就是个非常普通的小男孩儿,他极具活力,性格好动,对剑术有种疯狂的痴迷。

    但是这种痴迷终究是败给了西游记。

    “等等等等!”骑在马上的亚索打断了池染的叙述:

    “你说那个叫孙悟空的猴子翻一个跟斗有十万八千里?”

    “对啊。”

    “东土大唐到西天也是十万八千里?”

    “对啊。”

    “那孙悟空背着唐僧翻一个跟斗不就到了么?何必走那么多路,就算一个跟斗不到,两个,不,三个总到了吧?!”

    “额……逻辑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这么说那什么唐僧岂不是傻逼么!有跟斗可以翻他不翻,偏偏要走路!”

    “囧……亚索啊,道理不是这样的。唐僧是去取经,心要诚,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比起翻跟斗要有意义得多。”

    “可结果不是一样么?说白了还是傻逼啊。”

    池染无言……

    倒是永恩接过了亚索的话:

    “亚索啊,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某些事情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就像普雷希典的那些苦行僧一样,他们变着法儿折磨自己,在外人看来是神经病,但是他们修行其实就是修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当过程圆满了,结果自然就有了,如果直接把这些部分跳过去,可能有些东西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哦。”亚索应了一声,但他似乎还是不明白。

    一直走到黄昏的时候,几人安营扎寨,永恩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但立刻的,他的酒瘾又犯了,他不知道在哪儿藏了一壶酒,吃饭的时候拿了出来,亚索和阿狸当然不可能陪他喝,池染一下子就被顶了上去。

    一顿饭吃完,饭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不少。池染晕晕乎乎的靠在马车上,永恩屁事儿没有,收拾完东西拎着酒壶一个人躺在火堆边,好不快哉。

    “哥哥,我们来练两招?”亚索小心的问。

    永恩举着酒壶大灌一口:“切,算了,亚索,就凭你那点儿小伎俩,想要赢你哥还早了一万年呢!”

    “不是呢,哥哥。”亚索一脸专注的看着永恩:“我最近好好研究了研究,哥哥你有个很大的破绽呢。”

    “哦?我有破绽?”永恩斜眼笑看亚索:“想练剑啊,可以啊。你先把这壶酒喝了。”

    说着永恩一翻身把酒壶往亚索嘴上凑去。

    “才不要呢!酒什么的最难喝了!”

    亚索大叫一声,往后一跳,一剑刺向酒壶。

    “哎呀呀呀你这个小兔崽子!”永恩急忙收手,一下子把酒壶藏在怀里,怪叫道:“你知不知道这儿离普雷希典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我全指望这壶酒了!你这是要你大哥的命啊!”

    “看剑!”永恩顺手拔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这个小混蛋!”

    亚索眯眼一笑,抬手挡住这一剑,狡黠道:“不准出全力,要不然我就告诉师父你偷酒喝!”

    “哟呵!小兔崽子还敢威胁你大哥,看我不收拾你!”

    永恩也来劲儿了:“不出全力就不出全力,你想赢大哥,还是那句话,早了一万年呢!”

    两人嬉笑着打了起来,你来我往,剑光缭绕,越打越远。不过看得出来永恩并未出全力,就是单纯的给弟弟喂招。

    “哎呦!不错啊小子,这招踏浪而行纯熟多了,比上一次少了两个破绽,你是偷偷练了很久吧,不过可惜,在大哥面前还差了点儿,这左脚前踏收剑不稳的破绽我可是上次故意没跟你说,哈哈!”

    永恩一剑破去亚索的踏浪而行,哈哈大笑。

    “恩,多谢哥哥,这回我知道了。下次这种错我不会犯了,再接我一剑!”

    亚索退后一步,变招又朝永恩攻去。

    “咦?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斩风剑会比我快一瞬!”

    永恩惊奇的大叫。

    亚索臭屁的一笑:“哈哈,哥哥你不知道吧,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你无论出任何剑招都有人翻转左手手腕的习惯,这动作对其他人没什么意义,但我这么熟悉你,我只要一看你的手腕,就知道你要出什么招数!”

    “切……这有什么意义。”永恩一撇嘴:“就算你知道我这个习惯,难道你出剑的绝对速度还会快过我?况且这也就对你有意义,其他人哪怕知道我要翻腕,难道还能从我翻腕的动作看出的的剑招?至于你么,难道还会和你大哥为敌?所以说这些小伎俩都是没有意义的啦!”

    永恩又出一剑,亚索虽然看出了永恩的变招,可速度依旧跟不上,再次被挫败。

    他爽朗的一笑:“我当然不会和永恩哥哥为敌啦,不过这出剑的绝对速度可不一定,我再练个一两年绝对就不弱于你啦。所以哥哥你要是不想输给我,就早点儿把你这个翻腕的坏习惯给改掉!”

    “呵,小子挺有自信啊。”永恩转守为攻,不再留情:“哥哥我何必改掉我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出剑姿势?你呀,还是那句话,想赢哥哥还早了一万年呢!”

    永恩尽出全力,亚索节节败退。

    “不过今天我们得加点儿赌注!”永恩诡异的笑了笑:“你既然都发现哥哥的弱点了还打不过哥哥,输了就得把这壶酒给喝了!”

    “才不要呢!”亚索怒起反击:“酒什么的最讨厌了!只有哥哥才会喜欢喝那种难喝的东西!”

    ……

    看着站在月光下你来我往的两兄弟,池染的心中泛起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人之一世,真的无人能测。就如里托与汉娜的故事,没有人会猜到下一刻发生什么。

    而眼前月光下的剑舞也一样,谁能想到如此随意嬉笑谩骂的两兄弟,十年之后会刀剑相向?

    他醉眼惺忪的看着两人,不胜唏嘘。

    十年之后的胜负,今日就已经分出了,因为亚索的剑有数不清的破绽,可这些破绽都在大哥的教导下一一完善。

    也因为永恩有个翻手腕的坏习惯,而这个坏习惯只有他的弟弟一个人知道,一个人能看破。

    永恩自认为那个弟弟永远是在他羽翼下成长的那个弟弟,却忽视了亚索是会成长的,总有一天他会长得和自己一样高,他的剑会和自己一样快。

    你想打败我,还早了一万年呢。

    可实际上并不需要一万年,只要十年就足够了。

    他亲手的教会了自己的弟弟如何握剑,亲手的教会了自己的弟弟如何把剑使得越来越快。

    然后他的弟弟亲手把这把剑刺入了大哥的胸膛。

    十年前的亚索最讨厌饮酒,每当大哥拿起酒壶的时候,他就会搬出师父吓唬永恩,而永恩则淡然一笑。

    然而十年之后,亚索成为了一个流浪剑客,他离开了酒过活不下去,他会把酒瓶掷向高空用剑顶住,轻声的呢喃:

    “我的剑,比什么都重要,除了美酒。”

    一把剑、一壶酒,浪迹天涯,无所畏惧,无可不杀,只为了一个清白一个真相。

    这是一个纯粹的剑客,这是一个真正的剑客。

    长路漫漫,唯剑作伴。

    吾之初心,永世不忘。

    池染靠在马车上,他把自己酒壶里那最后一滴酒滴在舌头上,阿狸感觉到了他异样的情绪,她乖巧的斜倚在池染的肩头,而后者用一只瘦弱的手臂紧紧把她搂在怀中,轻轻的呢喃:

    “树叶的一生,只是为了归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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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9 兄弟(七)

    379兄弟(七)

    索拉卡盘坐在星海中,闭目,冥思,就像是个真正的神。

    詹妮大祭司恭敬的站在她面前,向她汇报中午的事情:

    “东西已经交给他了,从这里回普雷希典就两天路程,有永恩在侧,也不虞出什么事,我就没跟过去。”

    “恩。”索拉卡点点头:“是你让他跟永恩走的?”

    詹妮大祭司摇头:“没有,是永恩邀请他,他自己也同意了。”

    “自己同意了么……”索拉卡喃喃的念叨,声音中竟然透着一丝庆幸,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她沉默一阵,突然睁开眼,目光炯炯,朗声道:

    “把冕卫军的屯驻范围往灵幻森林外再扩张一点,在我熔炼神格完毕之前,绝对不允许他再踏进灵幻森林半步!”

    “握剑的手不一定要有力,但一定要稳,剑柄不能和手掌完全贴在一块儿,要留有缝隙,这样才不容易把招式用老,而且握剑的时候,位置一定要有讲究,如果离剑格太远,兵刃相交的时候就不大好掌握剑的重量,容易失去平衡,如果离剑格太近,剑格会抵在你的虎口,腾挪回转间就会太艰涩……”

    亚索骑在马上,对着池染滔滔不绝。

    时间是早上,人还是昨天那四人,亚索和永恩骑着马,而池染则赶着马车,车上坐着阿狸。

    昨夜兄弟俩的切磋让池染对于剑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跟前恰巧有亚索这么个未来的剑术大家,是以就生出了请教的心思。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所谓剑道其实是个特别枯燥的玩意儿,就连这最基础的握剑,他从早上一直握到现在,亚索也没露出丝毫满意之色。

    “额……这样对么?”池染握着汉娜留下的黑伞,继续问道。

    “不对不对。”亚索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这把黑伞的剑……额,伞柄太长了,你的手又太小,握在这个位置完全不合适,不信你自己刺一剑试试。”

    池染握着黑伞向前凭空一刺。

    “再收剑。”

    池染一缩手腕,收剑。

    咦?感觉上似乎没什么问题吧。

    亚索又是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动作怎么这么慢!我要是你的敌人,你这么慢吞吞的一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躲过去,就刺剑收剑这动作,再快点儿!”

    池染满头黑线,他迅速的一刺一收。

    的确出问题了,刺出去的时候没什么,但是收回来的时候因为剑柄太长,而池染的手握得太靠前,剑柄一下子就抵在了手腕上。

    “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

    “我都告诉你了剑柄太长要出问题,收剑的时候你就不会偏一点儿?”

    “还有你那刺剑的姿势,整个人都在向前倾,我要给你屁股上一脚你还不一下子就撞到别人的兵器上去!”

    亚索或许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剑客,但他绝对当不了一个好老师。

    池染欲哭无泪,却又什么都没法说。

    亚索大哥,亚索爷爷啊,我可是新手啊,而且刚才您老人家就给我说了句‘你剑柄太长你手掌太小’,没跟我说收剑的时候会抵到自己手腕吧,再说这什么刺剑的姿势,算了吧,我现在在你口中连握剑都成问题,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姿势,我不给你来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就算不错了。

    “要这个样子”亚索抽出自己的剑比划道:

    “握剑第一要看这剑是什么样的剑,长度、尺寸、重量、剑刃的厚度和剑柄的触感,不能凭感觉怎么舒服怎么握,出剑的时候要收缩身体,尽量只调动手臂的力量,除非你想搏命一击,否则把全身的力量豁出去容易露出破绽,对手可能只要花很小的力气就能破了你的剑招,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要和手中的剑相互协调,要找到自己的节奏,节奏!懂么!?”

    “要不……”池染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练?”

    倒不是他想偷懒什么的,而是亚索教人完全就没有耐心可言,他这样的方式,哪怕池染没迷糊,也让他给教迷糊了。

    “什么!?休息!”

    “这还没练多久呢!练剑就是讲究个一气呵成,剑之一道,本来就是条艰难的道路,你这么好逸恶劳,怎么可能有所成呢。”

    没错,池染心中苦笑,剑之一道,果然是条非常艰深的道路,特别是在亚索爷爷您这儿,更是难上加难。

    “算了吧,亚索。”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永恩突然开口了:

    “就你这水平,还教别人练剑呢,再好的学生也得让你教成笨蛋。”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壶里的酒,继续道:

    “再说,剑道也要讲究天赋,池染的根骨不算好,他那双小手也不是个剑客的手。人家向你请教,也就是有点儿兴趣,拿给你这么一吓唬,难道还不生出退让之心。”

    池染心中大囧,永恩啊永恩,你这是帮我说话还是在损我?根骨不好?不是双剑客的手?你这是在拐着弯说我是个废材吧。

    “不行!”亚索固执的摇摇头:“做事情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他必须跟我把这几招学全了。”

    池染一下子就瞪大的双眼,亚索爷爷啊,我特么就是闲得蛋疼跟你请教两招,你还来劲儿了,不学全不准走!?

    哎呦我去,自古以来只有徒弟求着师父教自己,没有师父把徒弟绑着一定要学的道理吧!更别说……你这个师父也就比我大两三岁啊。

    永恩毫不觉得奇怪,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了,如果谈剑,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屁孩儿,偶尔还会跟你卖个萌撒个娇什么的。

    但如果扯到剑,不好意思,他就是个该死的无趣的固执的油盐不进的混蛋。

    永恩递给池染一个‘活该,这下好玩儿了吧’的眼色,无奈的摇头:

    “我愚蠢的弟弟哟。”

    “人活着要动脑子,别只是那么一根筋。要懂得婉转,别让剑道的热情冲昏了你的头脑,要不然你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哦,我知道了,我会委婉点的。”亚索漠然的答应,他偏过头又抽出了自己的剑,对着池染道:

    “可我们今天还是先把这几招学全了吧。”

    永恩:“唉……我愚蠢的白痴弟弟哟……”

    该死,永恩还说得真对,亚索你这个混蛋就是个一根筋的白痴!劳资特么总算知道为什么十年后你一堂堂疾风剑豪会被撵得天上地下到处乱窜了,这就完全是一人情白痴啊!

    “不就是刺个剑么,这有什么难啊。”

    一直在旁边静静观望的阿狸接话了,她拿过池染手中的黑伞,手腕腾挪,飞快的在空中舞出几个剑花,不管这几剑舞得如何,但在池染看来和亚索刚才示范的样子没有区别。

    永恩看着阿狸舞出的剑花,愣了一下:“看到没,这才是习武的料子。”

    “恩。”亚索也点了点头:“是不错,就是刚才出剑的角度有点偏差,应该这样,这样……”

    说着亚索旁若无人的开始做起示范来,阿狸似乎也有那么点儿兴趣,眨巴着大眼睛,静静的看着。

    “你这妹子是块材料,好好培养。”

    永恩小声的跟池染嘀咕道:“我师父是个很和蔼的人,而且特别厉害,把你这妹子送到他老人家那儿学几年,说不定……”

    “以后就是你妹子保护你了,哈哈”

    永恩哈哈大笑,纵马狂奔。

    哎哟,永恩你这该死的家伙,不仅说我是个废材,还特么说我吃软饭!

    “阿狸等等,咱们先不学了,先追上前面那个杀千刀的家伙!”

    池染一抽马鞭,马车也飞奔起来。

    “诶!你们等等,学剑怎么能不认真呢!池染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是,自己不认真,还怂恿妹妹偷懒!”

    亚索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追着。

    艾欧尼亚的晨光是温暖的,晨风是熏人的,就在这光和风中,两马一车,四个少年人,追逐嬉戏,纵情大呼,他们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六岁,或许未来他们的命运将完全不同,但这一刻,唯有一个事实如铜浇铁打一般不可动摇——就在那温暖的晨光中,池染把车赶得飞快,一心只想追上前方的永恩,而阿狸则坐在他身旁,大敞着双臂,任那熏人的晨风把她吹拂,她的发丝飞散,银铃般的笑声撒了一路,传了很远……

    然而,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日升日落,晨星轮转。

    黄昏的时候,池染又一次见到了普雷希典那并不宏伟的城门。两次来到普雷希典都是黄昏,却带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曾经他以为这座城里有不屈的意志和伟岸的强者。但其实这座城里的意志是可以屈服的,强者也并不伟岸,还有些佝偻。

    这座城里,只有梦想和真理,没有温度。

    永恩骑着马在前面带路,池染在后面缓缓的跟着。

    他们走得不快,所以池染有充足的时间打量这个城市。

    但是很快,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周围的一切越来越熟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池染非常不舒服。

    终于,在拐过一个喧闹的街角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永恩停在一扇宏伟但不老旧的大门面前,门口镇宅石兽身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池染看着门上的牌匾,涩声道:“这就是你师父的道场?”

    永恩重重的点头,骄傲之色溢于言表:“没错,这就是瓦洛兰所有剑士的圣地——飞天道场。我师父里托大师,是瓦洛兰最强的剑客,嘿嘿,厉害吧!”

    池染沉默了很久,他周围温度似乎在急剧降低,阿狸不安的靠近他,扶着他的手臂。

    “对不起,永恩,我想……”池染挽着阿狸从马车上下来,在地上站定,退出很远,向着永恩微微鞠了一躬:

    “我该向你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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