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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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险象环生

    晋氏从房里出来,观察了半天,见陆清濛在陆璇这里实在没办法,便是她有去求陆璇的心思,看到冷兵器时,也不敢了。

    连忙往后院走,去找崔氏,陆南君迎面走来。

    “三婶,您这是……”

    “清濛遭了人家冤枉,你阿姐正在气头上,你赶紧去劝劝吧。”说着,头也不抬,就往里面走。

    陆南君也不知为何,阿姐要这么严苛地对陆清濛,分明之前,阿姐与陆清濛和和气气,两人常逗闷子笑作一团。

    他也,不解。

    他阿姐的行为,与常日,确有出路。

    这边晋氏进了门,看了看崔氏,当即就跪下了,双膝“扑通”往地上砸。

    崔氏看着不解,连忙叫年糕扶她起来,晋氏却长跪不起,绞着帕子眼泪就出来了。

    “嫂子,几年来常住在陆府,你对我与清濛娘们俩,真是掏心窝子,上次那事儿,庶支的看清濛去布坊,便污蔑起了清濛,她上回挨那么些教训,怎会——怎会……”

    她哭哭啼啼,皱巴脸半天,也不说出怎会后面的话,只是求崔氏去同陆璇好好说。

    崔氏尚不明白其中曲折,见晋氏哭得可怜,便听信了她的一面之词,带着人往前院走,正看到大太阳底下跪着的陆清濛。

    陆璇此时端着碗茶坐在阴影里,乘凉。

    她本是要看看,今日陆清濛,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没想崔氏来了,迎了她也坐着喝茶,崔氏受了人家的托福,不说,便坐立不安。

    看了看陆璇,又看看额头冒汗的陆清濛,终于道:“阿璇,清濛这次真是被人污蔑了,你千万不要信庶支啊。”

    晋氏听崔氏开口,便也跪过来,向陆璇,“是啊阿璇,清濛定不是有意,或被胁迫,或逼不得已,她真有难言之隐,以死相抵来消阿璇的气,也……”

    陆璇放了茶碗,她正寻思着,是谁说动了崔氏,不成想,这人自己跳出来,也免了她去找。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陆清濛都跪了,陆璇也没组织晋氏跪。

    她们,该跪。

    “也无妨?”陆璇站起来,笑问。

    自己娘亲都说了,陆清濛也不怕了,拿起地上的长剑,慢慢抬起,眼里含泪,“阿璇既然无所谓——”

    “方才,我叫你死,你偏要活,如今,我阿娘来了,她心里疼你,你却寻死,这是离间?”

    她眉眼弯弯,好像,说出来的不是威胁,而是打诨,好像是再同陆清濛玩笑。

    当然了,如果微笑里,没有深藏骨髓的仇恨,也许陆清濛真会那么以为。

    陆璇的眼神,能让她不寒而栗。

    “清濛,快放下剑。阿璇,别这样,清濛她们孤苦无依的,别这样。”崔氏急忙护住,皱眉看着陆璇。

    她的心,就这样一点点被柔软。

    在旁的人面前,都是强势又孤傲,她所有的女儿家的情怀和心思,全在崔氏这里。

    崔氏要护,陆续又如何?这一世,她不会让阿娘伤心。

    “罢。那剑若用了你的血开刃,定是不祥之兆。”陆璇扔下句不轻不重的话,便走了。

    ……

    容谎时常来书房,同陆璇一起写东西,他们之间,能相互切磋。

    这个表兄,陆璇一向是很敬重的,况且日后还是容氏家主,怠慢不得。

    做官久了,看什么人,什么事,都功利得很,陆璇与容谎拼了一盆围棋,正打得火热。

    “陆清濛的婚事,表兄在张罗了吗?”她拿着白子,思索着容谎上一步是为何走到那里,陆清濛一闹事,她便想起了婚嫁。

    容谎拂袖整理了小竹笼里面的黑子,垂眸淡淡道:“在了,但因着许多未知势力的阻拦,不很顺利,倒也还好。”

    庶支里,有些人因着陆清濛才成功爬床,自然不希望陆清濛早嫁作他人妇。

    有阻拦就对了,没有才奇怪。

    陆璇挑了好位置,落定黑子,请容谎落子,容谎拂袖取过一颗白子,在棋盘上绕了绕,也落定。

    “有劳表兄了,抓紧时间去办吧,时日不多了,陆璇在此,谢过表兄。”陆璇抬眸一笑,短促却干净好看。

    容谎轻咳两声,微微扶额。

    陆璇这样的男子,他不曾见过,肩窄颈细面白,当真的好看。

    随便应下陆清濛的事,陆璇与庶支的相对,他看得清楚,如果在这个家,可以帮助陆璇,他倒是很乐意。

    也比整日坐在轮椅上好,虽然他早已无恙。

    容谎心不在焉,下一步便被陆璇堵死,黑子已有围困白子之势。

    窗外,一道人影绞着帕子愤然离开,藕粉色的衣裳,她咬牙压下怒气,没有进去跟陆璇理论,而是勾了勾嘴角,出了门。

    ……

    陆习陇包扎了伤口,并不深,因为陆璇这次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陆清濛。

    说起陆清濛,胖徐氏气不打一处来,低低骂了一句,坐在椅子上空烦心。

    屋子里一片压抑之气,小厮进来通报,说门口有位姑娘,正要进来。

    陆习陇因为陆清濛和陆璇一事,脑子里都是这两个人,哪有什么功夫见她?骂退了小厮,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处。

    “你不能进来,小姐!”

    谁知他循着声音看去,陆清濛。

    竟然还敢来?

    陆清濛仗着女儿身,几个小厮不敢接近,闯入内堂,胖徐氏当即坐不住,气得拍桌子,“你来干什么?先是娇娇的事,后来又是这一出,滚!”

    真是,毫不客气。

    陆清濛却不在意,走过来,“滚?陆娇娇爬床之事,若没有我,你们能有那种眼力?”

    她低笑两声,几乎有些嘲讽,却换上幅温和可怜的眼神,“罢了,今日之事,原是陆璇要算计,骗你们,与我有何好处?陆璇今日,可是连剑都拿来了,要杀我。”

    冷兵器,她到现在都还发怵,便是陆璇那冰凉的眼神,也足够让她浑身不舒服。

    陆习陇冷笑一声,扬着伤处给她看,“她要你死,你没事,我却有事,这是什么道理?哼。”

    瞪了陆清濛一眼,没什么好气。

    “陆璇有意为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者,如今能在陆璇身边为你们通风报信的,除了我,再无他人。”

    也是因为崔氏宽和,大少爷苦命,家里下人都忠心不二,除了陆清濛,陆习陇倒也寻过其他人,都被骂走。

    陆习陇一时,不知回她什么。

    “徐婶,再说回娇娇,娇娇一张脸生得好看,那公子也是瞧她好看,才能抗拒父母之命,若她不好看了,最大的受益人,难道不是陆璇么?她借此向人家邀功,可有大,好,处。”

    一字一顿,陆习陇不免被牵着鼻子走,一时间,也忘了疼,虽然伤疤还没好。

    陆娇娇脸上的伤,是真毁容性的,说到这个,气不打一处来。

    胖徐氏不可否置。

    “陆孺,庶支大公子,被逐出考场,十年不得科考,大伯,十年!这又是谁害的?”

    陆璇。

    点到为止,不必说多。

    陆习陇脸上一阵青白,安安静静地,肥肉也不打褶子了,胖徐氏掩面,想起陆孺,甚觉可怜可惜。

    而这一切,都是,陆璇。

    “唉,可惜了陆孺啊……”

    最好的十年。

    陆清濛见他上钩,前面是要扯些陆璇真实做过的,曾加可信度,而后面,是要激起众怒。

    “况且,陆璇读书用功,真被他有了大好前途,殿试时若是向皇帝上,书,说自己府里常被庶支骚扰,我是没什么关系,你们就……”

    不言而喻。

    皇帝眼皮子底下,陆璇若位极人臣,必定威胁到庶支,其中利弊,他自然清楚。

    “他没有真凭实据,皇帝怎么信?”

    “怎么不信?大伯,皇帝是信你这会送礼贿赂的,还是信新科殿试的贡生?”

    皇帝不动陆习陇,只不过因为他官小,懒得管,懒得理,若陆璇进一言,为招安新科殿试贡生,怕皇帝很会对陆习陇动手。

    “他要是非说你霸占陆府,你又如何?带人去过那么多次,随便一个小厮便能出卖了你。”

    陆习陇瘫倒在椅子上,半天起不来。

    胖徐氏连忙去扶他,“老爷。”

    “那、那怎么办?”陆习陇已经没办法说话了,是胖徐氏皱眉问陆清濛的。

    可是,陆清濛如果有办法,也不必来找庶支,若是,她有办法扳倒陆璇,庶支于她来说,无关紧要。

    可怜庶支蠢,陆清濛有这猪队友,许多事不攻自破。

    “陆孺之事,你们还没有去找陆璇,我知晓,是怕陆孺被逐出考场一事,弄得人尽皆知,你们丢不起这个脸,但是,”她话锋一转,勾起嘴角笑了笑,对陆习陇道:“抛一人出去,总比庶支淹没要好很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事情已然发生,还是好好利用罢。”

    说完,她看了眼胖徐氏,这女人也是,竟然真的信了陆璇所说,她怎么会把娇娇爬床之事告诉陆璇?

    陆习陇知道她的意思,慢慢坐好,被胖徐氏掺着起身,想了想陆孺,有看了看陆清濛,权衡再三。

    “我知道了,你走吧,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