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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允漠得知曼雅回了B城就猜到她回来两个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曼雅却已经离开了。
街道口还是那么的热闹,安允漠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往事一幕幕的很清晰,让他心疼的蜷缩着。
那一年,春节,B城老街上比往常多了不少人。
洛儿和他回到四合院几乎快要八点钟,他从医院回来,王阿婆站在大门口,抬着手看了会表,又伸长脖子、踮起脚看街外头。
那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知道有人等,是那么的温暖。
直到两人出现在眼底,王阿婆才欢天喜地的迎上来,接过洛儿手中的东西,也不管她推却,就绕到他身边,扶着他,边走边骂,“你个皮孩子!难道不知道过马路看车吗?这世道也是,怎么就那么多车?”
安允漠乐啊,咧嘴直笑,反过来搀着她往敞开的门里走去。
刚刚踏上石阶,蹲在地上玩卡片的东子,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激动的跳起来,一股脑冲进房间里,又一股风冲出来,嫩嫩的小手握着一张试卷展开,举高,摆在洛儿面前。
试卷后的脸,嘴角几乎快咧到耳根去。
一百分,还有个笑脸。
洛儿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也笑眯眯的,“不枉我教你一场,有这成绩是好的,只是往后还要多多保持才是,切记自满。”
小小的年纪,一本正经的摸着小男孩的头,说着老成的话。
静默了半晌,他高高的身子半搭在王阿婆身上,笑的死去活来,直热得王阿婆抬手敲他,直骂,“没个正经!”
东子也笑,抱着试卷傻傻的,冻得红彤彤的脸,和冒泡的鼻涕,东子的标准招牌。
这一刻,这个世界,是温暖的,至少,他感觉到了温暖,和家的安宁。
他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东子,东子可高兴了,只抱着安允漠的大腿喊他,还跟他说,他看到洛儿姐姐了,只是她已经走了。
原来,她已经走了啊!
东子要和他妈妈去美国了,这栋房子正式空了下来,安允漠买下了房子,本来东子妈妈说已经租出去的,安允漠告诉她,他和她是一起的。
东子走了,安允漠看着正厅里,王阿婆的遗像,他拿过一个火盆,往里面丢纸钱,“阿婆,我回来了,你见到洛儿了吗?她也长大了,我们很好,以后也会很好,只是,她前尘旧事都忘了。”
今晚的月亮是欢愉的,色泽净如琉璃,更似迷幻中的淡水青烟,易醉。
曼雅懒洋洋的独自坐在飘窗上,手心缓缓抚摸着鼓鼓的肚皮,被撑的。
这样的饮食习惯,不好。极饱极饿,两个极端,极是伤人。她却也是没法,着实是被权火烈盯得甚紧。
摇头失笑,若,365日,年年如今日,任凭世事崎岖漫长,是最幸福。只可惜,寻常的心愿,于她终究只能成为妄想。
组织发来了任务。
曼雅看着跳动的手机短信,心到底还是沉重起来,一扫刚才的惬意,曼雅双手支撑着窗台,腿脚在悬空中晃荡。
后面传来脚步声,权火烈眯着眼,杵腰慢慢走上来。月色下,短短的碎发荡在眉心,墨色中渡上一层荧光色彩,那双挑逗人心的眸好看的厉害。
他走到曼雅身后,伸臂拢住她的腰,自后头抱下围墙。不经意间,震到缝合的伤口,沉闷的哼声,短暂而急促。
曼雅心惊,赶紧扶着他,“医生说过不许这顿时间做幅度大的动作,怎么就不听?”边说边拉着他的手,前后左右瞧了个遍。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权火烈看着曼雅手里的烟卷。
曼雅无辜,她能说她没抽,只是点着会觉得心安。
“反正我是明白了!你就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心上去。”权火烈凌厉着眼,皱眉,生气时的小动作。
曼雅扶额,默念,“忍他,由他。”
却在须臾间抬头时,笑眯了脸,凑到权火烈面前,“我没抽,点着玩。”
他还在瞪她,曼雅抽搐,扯嘴,指着天空喊道:“依这两日的天气,冬天不会太冷吧?”纯属没话找话,一剂暴戾敲头上后,曼雅可怜兮兮的缩脖子,张着亮晶晶的眼睛瞧着他,瞧到他心软。
权火烈叹息,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条链子,绕到曼雅身后,指尖抚开她的发丝,伸臂横伸她颈项前,纯银的符筒自手心坠落。
“那次你来,我都是知道的,你和我说的话,也是能听到的。你和我说,这或许对你很重要,那么你怎么可以轻易的送人?”
扣上锁扣,抚拢发丝,楼下的电话响,曼雅拉着权火烈下了楼。
…
接电话,“曼雅,东方迷离夜,十分钟不到。”接着,是一阵茫音。
是NINA。
慢慢的放下电话,吸气,转身,对上询问疑惑的眼光,努力的挤出微笑,“没事,NINA。”
她掩饰的极好,表情,嘴角上拉的线条,就如照镜般,仿若练习了许多遍。
权火烈不喜欢她出任务,她知道,可是,她身不由己。
一切都好,她却忘了抹去眼里的情绪。
他看着她许久,却是慢慢点头,牵着她往楼上走。
床上,她侧躺着,心跳的很快。
“曼雅。”
权火烈的声音传来。
“嗯。”
轻应着,却不曾回头。
“曼雅!不去可以吗?”这次,他加重了嗓音,将她的身子板正,对着自己。
可以吗?这样一次次的欺骗。可以吗?小心翼翼守着。可以吗?最后是不是伤的更深?
她和他面对面,气息萦绕着彼此,也模糊了彼此,那眉眼,都是看不清的。
忽然想伸手摸摸他的脸,最终她却是慢慢的低下头。
他望着她低垂着,恍如笑颜却是苦涩的脸,上前,握住她下颚,往上抬,“金曼雅!不要去。”
他对她太过熟悉,熟悉的她一举一动,他都能瞧出个所以然。
心中一惊,曼雅转眸间,扭转了头“你睡吧。”我很快回来。
楼下,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她听到了,他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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