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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first day of 大学生活

    早晨的天空呈现一种淡淡的蓝,仿佛覆盖了一层薄纱的海面。很轻,很柔,很飘渺。

    操场人很多,显得特别拥挤。我们班只有24个人,男生比女生多四个。男生一排女生一排按个头高低站好队,我本想走到女生队列的最后,可是有两个女生看起来比我还高,让我站她俩前面。其中一个问我多高,我告诉她净高172,她得意地笑了笑说她比我高四厘米。

    一大早出来做早操这件事似乎很让人闹心,周围的同学多数都在抱怨很困,还没睡饱但又不得不起床的事。据说旷操还会对什么什么什么有影响。但到底什么是什么,他们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做完早操准备去食堂吃早点,可是看着那么多人都涌向仅有的几个四个门我就打了退堂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突然莫名地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那就是一大群苍蝇奋不顾身地冲向一块由于水分尽失而干瘪的瓜皮,而我这一只刚入道的就只有在不远处徘徊的份儿。

    我和顾晓彤一起去学校超市随便挑了点吃的后回了宿舍。回宿舍后才发现大家原来都没去食堂吃早点。顾晓彤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抱怨着学校的伙食有多差,东西有多难吃……说的同时还配上夸张的表情,似乎大家对此事非信不可。另一边整理书包的刘淼一边吐了吐舌头也一边附和着说:“我看着就没胃口,吃了还不把我的胃吓吐出来啊。”大家听了都笑了笑,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这些千金大小姐,想必平时都被宠坏了。

    上午只上了一节课,也是上大学以来的第一堂课--大学生思想道德修养课。当时由于我们都记错了教室,所以等我们找到上课的地方时,教室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只有最前排还有一些空座,我们几个找了离门最近的座位匆忙坐下。夏天这么热,但我能感觉到讲台上那个中年妇女对我们投来的眼神有多么冷。她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充满激情手舞足蹈地讲着大学生应该怎么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怎么样。

    期间为了活跃气氛,她还找了几个同学做游戏,参加游戏的每个人先要讲自己的兴趣喜好让大家了解他。其中一个身穿白背心加沙滩裤脚蹬一双木底人字拖的男生走上讲台的时候,下面的同学都“嗷嗷”地吵吵着。我都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对他上台的反应会那么强烈。他长得又不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当老师问到他的喜好时,他挠了挠那头羊毛卷儿好半天说了两个字--“好色”。这一次,更是引起了一大片轰动。顾晓彤当时似乎也很想上台,还撺掇我和她一起参加,但我感觉那个活动超级无聊。教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从麦克里传出的中年妇女声音,“最后再问一次,还有没有人愿意参加?”就在这时,顾晓彤勇敢地站了起来说她的兴趣爱好就是帮助别人。属实说,就她这种所谓的兴趣爱好真是令我大跌眼镜。

    后半堂课就是观赏台上几个人闹来闹去,其实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干嘛。折腾了半天才下课,最后中年妇女还给我们留了作业,题目是一个给你印象最深刻的人。而且下节课必须交作业,据说作业也是期末成绩的一部分。

    回宿舍的路上,舍友们七嘴八舌地胡乱讨论着,不过归根结底好像是围绕着某几个不知名的男生而展开的话题。我都懒得去仔细听,因为我正考虑着谁是我作业里的那个人。张萌凑到我身边悄悄问我班里有没有帅哥,说她上早操的时候瞄到我们班有几个男生个子都很高,还问我他们都是谁。

    我觉得我没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当时都没太在意这些。我真不太清楚她所谓的那几个个子高的男生是谁,而且到现在,我们班里我只知道顾晓彤的名字,其他人一无所知。张萌一个劲儿地晃动着我的胳膊,我只好敷衍着告诉她等我打听好了再一一给她介绍。张萌似乎对我的答复很不满意,顾晓彤冲她笑了笑说:“着什么急,以后一起上课的机会有的是,到时候不就可以认识了嘛。”

    不过说实话,我的视力不太好但又不喜欢戴眼镜,所以看东西不是很清楚。虽然我知道近视却不戴眼镜对视力不好,但我好像很习惯这种不太清晰的视野。因为我讨厌把一切看得那么清楚,尤其是人。所以,如果要我准确地想象到他们的长相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哎!真是没劲。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是有趣的东西。以前很多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未老先衰,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总之,我好像自己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

    也许我真的是厌了,倦了……

    思绪

    今天交作业了。我写的是高中时候的语文老师,因为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可以写的人了。在我印象中,他虽然不算是个完美男子,但我似乎总是对他怀有一种不同于其他老师的情感。我不知道那应该算是一种崇拜,还是一种喜欢,总之就是不一样的感觉。

    那时候,我好像特别喜欢上他的课。记得有一次,我被点到要背诵《滕王阁序》。当时我好紧张,心跳得都快不能够了,我甚至都不敢去看他。我心里真想要他让我停止,可是他似乎完全没有让我停下来的意思。因为我是一口气将整篇文章背完后他才让我坐下的。记得当时他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说了一些夸赞我的话,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记得他那种温暖的笑容。也许正是因为他那种暖暖的微笑才让我这样一个不太爱讲话的人渐渐喜欢积极回答问题,当然这仅限于在语文课上。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课堂上我总会不由自主地默默观察他。他经常穿一种淡蓝色的衬衫,是那种很清很淡的蓝,而且从来都不打领带。他还有些发福,甚至还能看出一点点啤酒肚,因为他的衬衫总是被撑得满满的。他讲课的时候很严肃,说话的时候嘴稍稍有点歪。在我印象中,他很少发脾气,而且总是一脸轻松淡定的表情。他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当时正在读小学一年级。我只见过她一次,但我肯定她一定特幸福。那时候我好像经常幻想,如果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也有一个那样的爸爸,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当然种种都只是幻想而已。

    当然,我也有爸爸,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存在,只不过是没有那样的爸爸而已。在我5岁的那年,我变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孩,我不知道是谁将本应该属于我的父爱和母爱剥夺了去。在我记忆中,他是个狠心的男人,狠心到能毫不留情地丢下我和妈妈去寻找他所谓的幸福。自从爸爸离开我们,妈妈似乎特别热衷于旅行,她在网上认识了很多驴友,他们经常徒步出游。在我看来,他们都那么忙,忙得都把我忘记了。他们给我留下的只有照片和几个娃娃熊。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和姥姥姥爷住在一起,每天都是姥姥为我铺床,姥爷送我上学。在我7岁的时候,感觉早已很陌生的爸爸又把我要了回去,他带着我加入了他那个所谓的幸福家庭。就这样,我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在那个房子里度过了难忘的一年。一年,365天,在好多人看来可能不算长,但对我来说那真的是一段好漫长的时间。也许因为当时太小,所以好多事都记不清了。不过,我对那个女人尖酸刻薄而又面无表情的脸庞却依然记忆犹新。

    后来我终于重新回到了姥姥家。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佩服我妈妈的勇气。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宁愿和那些陌生人一起在陌生的地方风餐露宿也不愿意回家。再次见到妈妈的时候我几乎都没认出她。那天刚好下着雨,当时她撑着伞在校门口喊我的名字然后截住了我。我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沧桑,她疲惫地微笑着对我伸出手臂,而我当时却没有给她一个拥抱。后来我们一起回了家。一进门我就看见一个很大的旅行箱,她迫不及待地翻开箱子,里面都是很漂亮的衣裙。她告诉我,她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我买一条裙子。我敢说,绝大多数的女孩儿都会喜欢那些裙子的。可我后来没有穿过其中任何一条,因为我讨厌那些表面很华丽的东西。

    一切都让我感觉是那么搞笑而又没有定数。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学习不感兴趣,对恋爱也不感兴趣,而且我讨厌男人,所以我身边没有任何异性朋友。我很少和男生讲话,也不愿意和男生交朋友,因为我已经厌倦了人生中的感情闹剧。我知道我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个很古怪的女生,但我从来都不会想着去试图改变什么。也许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我那个勇敢追求自己幸福而又极度自私的爸爸。

    我想,我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老天爷。因为从那个雨天之后,妈妈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不辞而别。她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觉得曾经丢下我不管亏欠了我很多,所以从那以后她把整颗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大事,小事,各种琐事只要是她能帮的就都要帮我做得妥妥帖帖。很多时候,我不想让她这样子。本来这次她也打算像其他父母那样送我来学校的,但在我的执意拒绝下她才很不情愿地打消了念头。这一次,她没再坚持,也许她也意识到母爱虽然伟大,但永远也取代不了父爱。

    每次我对她说不的时候,她总是抓着我的手说她只有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才不会觉得愧疚。其实她完全不用觉得愧疚,因为我一天天长大了,也渐渐地懂了很多事情。每次看到她湿润的眼睛,虽然我表面上无动于衷,但是天知道我的内心正在隐隐作痛。我想,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可是面对妈妈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能像其他母女那样亲热。我知道,她是爱我的。虽然她当初丢下我不管,但是,她的内心有多痛,谁又能了解呢。她不愿意讲出来,宁愿一个人默默去忍受也不想别人帮她分担痛苦,真的好辛苦啊!

    哎!我突然感觉自己好想姥姥,姥爷,还有妈妈。我知道,他们是真的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