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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迟到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只是心情有些不太晴朗。

    下午有体育课,这是我们的第一节散打课。之所以选散打不是因为我有暴力倾向,而是因为选课的新生太多了,其他科目的班级人数早已够了。所以,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和何韵到了体育馆,从一楼找到四楼都没找到,最后居然在地下一层找到了教室。毫无疑问,我们迟到了,不过老师并没有太为难我们。

    他很瘦,是那种充满活力的瘦,可能他就是所谓的“精瘦”。

    第一节课,老师耐心地讲解了一些搏击的要领,并时不时纠正我们每个不规范的动作。很耐心,很认真。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精瘦精瘦的散打老师。

    整堂课由于大家都是光着脚上的阵,而且地下一层的通风也不是很好,所以整个空间里至始至终都弥漫着一种汗味儿和臭脚丫子味儿混杂在一起的怪味儿。

    下课后虽然有点累,但是感觉能练一种防身术似乎也不错。

    体育课之后是英语课,两节课之间相隔二十分钟,所以我俩不慌不忙悠哉悠哉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可是在快到教室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带错了书本。阅读和听力课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今天上的是听力而我带的却是阅读。简直是崩溃了。第一次上听力课,如果连书都没有,那简直太难堪了。

    我让何韵先去教室,然后撒腿就往宿舍跑。我没顾得上喘一口气跑回去又跑上六楼,跑进宿舍迅速在我床底下的书箱里翻找。对铺的张萌满脸疑惑地反问我,“你们今天不是有课吗?”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随便应了一声拿上课本又继续开跑。跑到教学楼的正面才发现何韵根本没有先走,居然还在原地等我。我俩相视而笑一起开跑,只是刚跑进教学楼就听到上课铃响了。

    最可恶的是,教室还在四楼,接着又是一阵狂跑。上了四楼,我俩才放慢脚步尽量让呼吸平稳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教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窗户看见外教已经开始点名了。何韵回头看着我低声说:“今天是第一节听力课,而且老外好像最讨厌人迟到了。怎么办呢?我有点不敢进去啊。”其实我也有同感,想着不行就干脆翘课吧。就在我俩不知道怎么办得时候,我发现教室里的羊毛卷儿头似乎发现了我们,正直起身子看我们。我俩赶紧低下头下意识地立马朝最近的楼道口跑去,不一会儿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我俩看都没敢看一下就匆匆跑下楼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感觉很抱歉,与她是因为等我才迟到的。我拉着她的手向她道歉,她并没有怪我,而是说:“本来咱们有可能迟到,如果你一个人迟到的话那岂不是更尴尬,好歹有我陪你。”

    看着她我充满了愧疚与感激。原来,有个好朋友是这么好的一件事。内心里幸福满满的,只是我以后也要改掉丢三落四的坏毛病。说句很没良心的话,我觉得这是深爱我的妈妈凡事都要帮我做的结果。以前她每天帮我整理很多东西,连书包都不放过。现在好了,我变得做事情毛毛躁躁,丢东忘西的。

    我们离开教学楼后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坐着聊天。她说她发现我一个秘密,我当时有点吃惊又有点紧张地看着她,因为我好像没有告诉过她任何秘密。她说她没想到我会因为迟到而翘课,问我是不是故意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才装淑女的。听到这里,我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了下来。

    老实说,在遇见她之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听说过有关双重性格的一些事,据说很多人都拥有双重性格,而且这样的人如果自己调节不好很容易会患上可怕的人格分裂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这个行列,也没法对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时候厌世消极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时候又盲目乐观到觉得什么都无所谓;有时候很胆怯,觉得一切都无比可怕;有时候又好像觉得一切都无所畏惧。我的内心似乎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和莫名的狂躁,我不知道它们两个是怎么分工的。它们既让我想要一个人躲得深深,又让我想要毫无顾忌地放纵自己去干一些疯狂的事情。

    总之,感觉自己混乱死了。一个性情反复无常情绪忽好忽坏,一个性情温顺激不起一点涟漪,真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

    但也许,这就是真实的我。

    “出逃”

    从刚入学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我似乎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生活。不习惯某些人,不习惯某些事,不习惯的很多很多。

    下午,不知道是谁从老师那里弄来一份入学成绩的记录。一张破纸被同学们在教室里传疯了。据说,某位同学只因为一分之差与二本分数无缘。我想,他应该算是班级里曾经学习最好的了吧。

    其实曾经怎么样都也无所谓,唯一的不同就是遇到的人不同导致经历的事不同而已。就像是几个月前,我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来这里一样。可能是自己早已麻木了,所以总觉得大不了随便找一个地方去,反正对我来说去哪里都差不多。

    成绩公布的那天,有的人哭,有的人笑,有的人抱怨,有的人庆幸。那一天里,大家将压抑已久的各种情绪统统发泄了出来,感觉就像是冲破最后一层岩层的岩浆一样瞬间喷涌向各个地方。我似乎也该属于哭的行列,因为我也没有考到理想的成绩。虽然那是我自己意料之中的事,可还是有种莫名的迷茫。不过即便是如此,我也没有被周围的各种表情所带动。我羡慕他们拥有那样轻易狂喜或是愤怒的热情。他们会狂笑,他们会痛哭,我不会,我是那种懦弱得只会默默流泪的类型。从小到大都差不多,就是在学校里面经常被小孩打哭都不敢告诉家长的那种。

    对于我来说,喜欢的东西少,讨厌的东西多。最讨厌的就是学习,还有妈妈嘴里频率最多的那句话——“学习去吧。”那时的我功课学得都一般,而且无比讨厌老师要我们划住的各种条条框框。我讨厌任何被绑住的感觉,就好像课本上那些被笔圈起来的各种概念一样。以前,我总幻想着各种出逃的画面,我想以此来报复曾经抛弃过我的父母。我知道出逃是不现实的,只有上大学是可行的方案。可是没有过本科线的落榜虽然不意味着没书可读,但也总有一种很不情愿但又不得已的感觉。最后在妈妈的强烈建议下,我选择了一个区内比较好大学,也算是本科,只是三本而已。

    就我个人而言,上专科上本科都没什么不同,我追求的只是离开。我本来也不想上这种昂贵的学,因为我不想欠那个男人太多,我时刻想着与他划清界限。我总觉得只要我记清楚这些年欠他的钱,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统统还给他就两清了。但我是他女儿这一点却永远也改变不了,所以我常常因此而沮丧。沮丧的结论似乎是,只有逃才能撇清这一切烦恼。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狠下心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一个人躲掉。我知道我自己真的真的很想躲,很想很想,躲得深深。

    我常常会给自己想各种躲起来的理由,比如说,报复曾经相继抛弃过我的父母。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经历过这种痛,但这么多年来这种痛就像是刺在我心头的一根芒刺,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

    我想要像他那么狠心,说走就走,什么都不管。可我真的能有足够的狠心以此来回报后来又回到我身边的妈妈吗?我不知道。

    如今,我真的逃离了那个家,可我现在又是在报复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