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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脆弱

    经过几天的奋战,一多半考试已经结束,剩下的几门是最棘手的。所以,即便是解放就在眼前,可大家依然轻松不起来,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吃过晚饭后,我们三人去自习室学习。本来跟前几天也没什么两样,可是后来,章钰的意外到来却将学习的事情搞得一团糟。他是和徐正泽一起来的,走到我们身边低头跟张萌说话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最可恨的是往常自习室的座位那么紧张,而今天偏偏还有好多空座。只听见他们俩坐在后面小声唧唧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真是让我心烦,烦得都没法学习了。其实我也很想克制自己,可是捂住耳朵还是有“嗡嗡”的感觉。那简直就像是耳朵里塞满了蜜蜂,难受死了。我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其实没什么,只是最近频繁的考试让自己太紧张了,所以才导致了耳鸣。

    大约十点的时候,自习室里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我们几个外,只剩一对儿小情侣。人数的逐渐减少使得后面那两个家伙更“猖狂”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张萌好几次回头警告他们小声点,可是一点都没起到作用。张萌从来没被这么藐视过,当时就咬牙切齿地冲到后面狠狠地在章钰胳膊上掐了一把。对于张萌的这种行为,章钰没有一点防备。他大声地“啊”了一声,屋里所有的眼睛瞬间都朝他看去。我也朝他看了一眼,他当时痛苦的表情就证明了一切。

    张萌太狠了,一定把他掐得很疼。不过他也是活该,谁让他那么大声地说话了。被掐了一下就吼成那个样子,真是没见过他这样的男生。对此反应最强烈的不是我们三个,而是前面那对小情侣。他们不只是一脸厌恶地看着后面的章钰和徐正泽,而且还小声说了些什么。还没等那对儿小情侣扭回头,徐正泽就朝他们嚷嚷了起来:“看什么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粗鲁。不过这句话对他们来说显得很受用,因为它成功地将前面那对儿小情侣吓跑了。

    后来教室里只有我们五人的时候,他俩就更肆无忌惮地大谈特谈了起来。不过好在他们讨论的不是闲话,而是老师重点讲过的考试题型。

    十点半的时候,我们三个才开始收拾书本离开了教室。走的时候张萌还不忘了跟他们做个鬼脸来代替“再见”。就在我们三个走到一个拐弯处时,突然有两团黑影大吼一声冲到我们面前。我被吓了一跳,当时就害怕得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阵怪笑,我这才恍然大悟。站起来看着徐正泽咧嘴傻笑的表情,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快速向前走去。我感觉自己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讨厌过徐正泽,因为他让我觉得自己很丢人。

    我承认我胆小,从小就过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可我真的不想给人留下这种影响,尤其是章钰。即便我就是一个胆小鬼,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一点。不过后来我没走几步,章钰就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说:“对不起。请原谅。”看着他深感内疚的表情,我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其实我想对他说,没关系,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张萌和徐正泽不熟,所以只是大声地责备着章钰。何韵似乎很关心我,“没事吧?”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被吓到脸色苍白,就连恶作剧的阿泽都怯生生地问我:“你,真,没事儿吧?我没有想到你会怕成这个样子……”

    回宿舍后我还在想,我怎么被阿泽那一声吼叫就吓成那个样子了呢?很多年前,总有一种可恶的吼叫声时不时地在我耳边响起。幼小的我当时好害怕,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给我造成了这么深的影响。导致今天这件小事居然将我内心深处隐藏多年的恐惧感表露无遗。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让我恨咬牙切齿的可恶女人。她,是我爸爸离婚的原因之一。那时,我还是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迷迷糊糊地加入了父亲再婚的家庭,然后开始了一年暗无天日的煎熬。那个女人总是在父亲不在的时候暴露出最真实的面目。她也从来没有把我当作过一个小孩子来看待。她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曾在她怒吼的淫威下,抱着脑袋躲在墙角悄悄流泪的情形。她的声音似乎总是很大,几乎能响彻整个地球。我想也正是从那时开始,那种撕心裂肺的狂吼在我内心深处种下了根,所以我很讨厌喧闹,也很讨厌大吼大叫的人。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很不入格的人,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厌恶。可是谁又能体会到,那种讨厌中带着的恐惧成分。

    我知道,我自己一直都在伪装,伪装坚强,伪装淡漠,伪装对什么都不在意。我总是尽量表现得很淡定,假装什么事情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用冷漠的外表拒绝着很多东西,其实也只是为了伪装自己内心的脆弱和恐惧而已。

    原来,我依然没有走出那片阴影。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可是今天,它被彻底击碎了。

    考场上的最后搏斗(上)

    一个学期即将这样过去。各种英语课,各种计算机课,学了这么多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学会了一些什么。不过比起计算机,英语至少让我学起来不是那么痛苦。

    一连好几天的考试把大家都折腾的够呛。民理、法律等公共课考试以及各种英语考试都结束了,只剩下最后两门专业课考试——计算机技术和网络管理实验考试。

    上午考的是计算机技术。考试内容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对办公自动化软件的应用,所以大家很轻松就答完了。回宿舍之后,大家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没有午休而是躺在床上继续讨论着那几个重点试验。在我看来,这是最棘手的一门考试。那个很an的女老师对女生向来都比较狠,所以我们都很惧怕她。大家跟她说话的时候都充满了过分的尊敬感,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动她某根敏感神经然后导致一系列的“悲惨”结局。

    下午的气氛果然不一般。在她黑色恐怖的笼罩下,大家都战战兢兢地答着题。期间我瞄了每个人一遍,好像没有一个人敢有小动作。题目不是很难,只是在做的过程中需要将每个步骤截图然后再粘到word里面,最后再将电子稿用ftp给她传过去。

    我发现越是困难的考试时间就过得越快。本来刚开始我还庆幸自己这次实验的顺利,可是悲剧还是发生了。我在最后的几分钟里居然没能顺利提交答案。没有提交答案自然是不会有成绩的,这和缺考没什么两样。我把答案做得自认为很好,有图有解。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打开ftp却怎么都传不过去。后来才想到自己可能是在做试验时改了ip地址的原因,但是写下原来ip地址的那张纸却在关键时刻不翼而飞了。当时简直急死我了。慌乱之中我写了一个小纸条扔到离我最近的顾晓彤旁边,可她似乎一点都没发觉。看着她慢慢拉上笔袋然后又将笔袋儿轻轻地放到包里,我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冰窟窿里。

    那边是老师下的最后通牒,热锅上焦急的蚂蚁。当时好无助,看了看远处的张萌,恰好她也正看向我这边,心急如焚的我燃起一丝希望。就在我鼓起勇气试图发短信向张萌求救的时候,那个很an的女人已经将服务器的ftp关掉了。我觉得自己好背,简直背到家了,居然连答案都交不上。不过衰人也不只是我一个了,还有十几个同学也没有交上答案。他们将an女郎团团围住各种求情。

    张萌绕过我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吕林,你咋还开着机器呢,干嘛不走?”

    我哭丧着脸说:“我还没交上呢。”

    张萌听我这样说也是很着急,“不是吧,大姐。拜托!你就不能快一点。你知道交不上的后果是什么吗?那就是你下下个学期还得重修,而且是和下一届的师弟师妹们一起修。你以为你是她的宠儿啊!”

    我知道她指的是谁,不就是那个死章鱼麽。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甜言蜜语溜老师吗?张萌看我不说话只是发呆更着急了。她让我赶紧将答案py到u盘里然后去老师那里交。我迟迟没有动手,因为我知道那将是徒劳无功的。重修就重修吧,我认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不让我到那儿交,我何必自讨苦吃呢。”就在我要关机的时候,张萌一把推开我,坐在我的座位上将我的答案py到她的u盘里然后关了机。她瞪了我一眼,低声狠狠地说:“那你准备好重修了?可不陪你啊。赶紧的,你过去跟她好好说说。”说着把她的u盘递给我,何韵拉着我一起去。我一想如果没有成绩的话,除了下下学期得重修,而且还会有课程不及格的记录,于是就硬着头皮过去加入了围困an女郎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