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新换的华服，却依旧难掩面上的伤痕，以及苍白枯干的长发。

    整个人跪坐在展台中央，宛如一朵干枯的玫瑰。

    台下发出一阵阵嘘声。

    “这拍卖的是什么东西，春风楼没有姑娘了吗？”

    “就是就是，这丑陋的老女人都能做我的奶奶了！”

    “春风楼是要自砸招牌吗？”

    ……

    怒骂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苏慕烟半垂头颈，面上毫无波澜。

    她像是已经看破了世间百态，眼神古井无波。

    “不如让她给我们表演个什么才艺吧，如何？”

    “哈哈哈哈，好！”

    不知是哪个纨绔子弟不怀好意地提议，立马得到周遭一众人的附和。

    老鸨见势不妙，立马走上展台前推搡苏慕烟，附她耳边威胁道：“听到没有，京城的公子哥们要你表演才艺，快点！”

    苏慕烟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空洞地眼神在观众席上巡视一番。

    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

    这种眼神，就如临死前已被佛祖点化般的僧人，沉静无波，又看透一切。

    愣了会儿，苏慕烟收回眼神，轻轻启唇。

    她开始轻声哼一首曲子。

    是前朝一位大文豪为某位皇帝的元配皇后写的。

    那位皇帝盛宠贵妃，最终将皇后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的嗓音虽沙哑不已，却依旧难掩曲子里婉转多情的怨憎惆怅，直至最终曲毕，留下长久的叹息和无奈。

    展台远处的二楼客厢。

    慕冷擎早已紧紧握住右拳，一双深沉的眸子盯住展台中心的女人。

    只见新人笑？

    慕冷擎心中冷笑，若不是她背叛在前，他又怎能将她蹉跎至此？

    但凡此刻她表现出分毫悔恨，他都会立即派人将她救下，带回宫中。

    可这女人非但没有示弱，反而骨头倒是硬气的很。

    他倒要看看这该死的女人能强撑到什么时候！

    而此时展台之上，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拍卖。

    “可有哪位公子看上了这位白发美人？”

    “哈哈哈，这女人面容可怖，你竟还称她为美人？不知哪个傻子愿意为这女人花钱？”

    一位公子当众讥讽，惹得台下众人哄笑。

    老鸨面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强颜欢笑。

    “公子这就说笑了，既然把她带出来了，自然是要卖出去的。这样好了，不设起拍价，任各位公子随意出钱。”

    这话的意思，便是将苏慕烟当作猫狗，随意多少钱都能买走。

    可即便如此，还是许久都没有人出价。

    老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想把苏慕烟带回去，却忽然有一个苍老油腻的声音响起。

    “老子这儿有五文钱，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