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哭泣的舒琴
舒琴的语气中透着不满。
“咳,舒总,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是这样的。这个女孩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家里出了重大事故,现在无亲无故的很是可怜,这不来投奔我和你嫂子来了……”
吴青山难得的一脸低眉顺眼样,好似真的很为难似的,“她知道我在公司是个副总,就哭着求我给她安排个位置,这不是我也没办法嘛!把她安排到别的地方,我怕她没有经验办砸了什么事儿更不好,所以就放在身边慢慢教教她。”
“那你怎么没有提前请示,却自己擅作主张?”
舒琴追问。
“咳,早上我给你打电话了,可是你没接啊舒总,你看看你手机上绝对有未接来电!”
舒琴起身拿过来桌子上的手机翻看了一下,果然有记录,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皱眉沉思着。
“舒总你要是觉得不行,那我就把我表妹撤下来!其实我就是给她个名号,让她心里好过点儿……真正的助理还是苏芮,他来得早,有经验。”
吴青山说的一套一套的。
看似很真,其实处处都是漏洞。
而且我想起来,今天早上小李让舒琴去了实验室一趟。
小李与吴青山的关系亲密,是吴青山不可缺少的左膀后壁之一。
舒琴在公司从来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的习惯,估计吴青山就是趁舒琴不在办公室那会儿给她打的电话。说白了,是提前预谋好的。
故意让舒琴接不到电话。
现在木已成舟,如果舒琴往死里追究,就显得太过苛刻,不给吴青山面子,所以就只能将错就错先答应下来。
况且我觉得舒琴心里也明白。
“好吧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你好好教教你那个表妹,早点熟悉流程,然后安排她去其他岗位。”
舒琴淡淡的。
“是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舒总。”吴青山忙不迭点头,脸上堆着假笑,“那我先走了,谢谢舒总。”
说完,他带着满意阴险的笑容离开了舒琴的办公室……
舒琴面色严峻,似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也闪身去了一旁的洗手间,避开了与吴青山的正面交锋。
下班的时候,看见舒琴去停车场开车,我便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着她点儿。然而我发现她并没有直接开往住的地方,反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我有些好奇,便悄悄跟在她的车后。
上班下班的时候,都是路上最拥挤的时候,加上红绿灯走走停停,我始终没落下,一直跟随舒琴到了一个大花园附近。
将车停好,舒琴从车上走了下来。
傍晚的风微凉,她也没有披一件外套出来,只穿了一件半袖的雪纺上衣,风一吹她似乎有些冷,便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看她单薄孤单的样子,我很心疼,很想上前抱住她,好好的安抚一番。
可是我不能。
我只能远远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妇女走了过来,身穿一件貂绒薄大衣,打扮的雍容华贵。
她径直走到舒琴面前,似在跟她商量什么,或者说那样子像是在苦口婆心劝说着什么。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舒琴的身世,难不成这女人就是她恩人中的一个?
舒琴一直在点头,却没说几句话。
后来那女人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就要往舒琴的包里塞,舒琴推让着怎么都不肯要,那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到底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只是隐约听见一句,“你小时候不是都要吗,现在长大了却……”
舒琴的脸色变得很苍白,她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收下了那张卡。
那妇女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不是摆明了拿钱压舒琴吗?
我恨得牙根痒痒,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可这恩人半路弄这么一出,就像是把刀压在舒琴的脖子上还笑着说是为了她好似的。
说了一会儿,见舒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那妇女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舒琴的胳膊,看口型似乎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吧”便转身离开了。
舒琴一直目送那女人消失,脸上是一片委屈和凄然,眼底挂了许久的泪水怆然落下……
她呆呆的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点,步履也变得跌跌撞撞,看起来十分惹人生怜。
半晌,舒琴才长叹一口气坐在了花坛边上,从包里捻出一张便签,在上面快速地写着什么,边写边流泪。
我猜想,一定是舒琴的恩人又在问她,是否考虑好和郭航婚事之类的吧?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忧伤?
我躲在一座假山后面,痴痴地看着舒琴。
看她哭,看她摇头,看她写了一张又一张,然后将那便笺扔进风里……
我想捡来看看她写了什么,但却不敢出去,害怕被她看见。
就这么守候了半个多小时,舒琴似发泄完了情绪,从花坛边站起,抹一把眼泪便轻轻往车的方向走去。
在假山后面,我赶快把身子一缩,她没有看见我,径直上了车。
看舒琴的车消失了傍晚的余光里,我伸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张便笺。
“快乐的人很多,为什么没有我一个?难道我生来就活该被父母抛弃,注定享受不到亲情爱情,没有朋友,注定孤单一辈子吗?”
“我渴望爱情,渴望有一个像木棉树一样的男人守候在我身边,就像舒婷的那首诗里写的那样,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
“我抵挡不了命运的黑手,似乎在向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倒去……可是我不甘,我希望有一个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来救我,可是那个英雄,到底在哪里……”
看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在公司里坚强如铁的舒琴,人后却是这般凄凉。有谁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凄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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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尴尬时分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让我做那个英雄,带舒琴逃离这样的黑暗,走向人生的光明……
可是转眼我就苦笑了。
在舒琴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职员,或者说是类似流氓的酒吧常客吧?我怎么可能成为她眼中的英雄?
翻看着一张张饱含哭诉的便笺,我的心里一片荒芜。
我也在感慨,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越是深情的人,越要受伤害?
越是善良的人,越是要饱受折磨?
……
将那些便笺扔掉,只留下一张写着舒婷的诗的那一页塞进了包里,我便匆匆往回赶去,我担心舒琴情绪不好出什么事。
回到家,我看见舒琴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看样子她已经回来了,我舒了一口气。
但是舒琴回来的这么快,一定没吃饭。想了想,我便去厨房找出一个不锈钢的大锅,放了点水和米,熬了一锅粥。
然后我反身出去买了点小菜回来,还买了二两小酒。
舒琴的房门一直关的紧紧的,也没有声音传出,我估计她一定是趴在床上难受的掉泪呢。
过了一会儿,粥便熬好了。
我用瓷碗盛了大半碗,敲响了舒琴的门。里面传出她的声音,“谁呀?”
鼻音有些重,看来我猜的没错,刚哭完。
“舒总,是我苏……”
我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端着碗说道。话还没说完,门却突然开了,我的身子一下子就往房间倒去。
“哎哟!”
一声惊呼下,我重重地趴在了舒琴的床上。
“稀饭,哎呀稀饭……”一只手虽然极力想保持平衡,但稀饭还是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溅了出来,但是好在溅到了地上,并没有溅到舒琴的床上。
看着我奇葩的姿势,舒琴先是一愣,随即气呼呼地站起身,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给我出去!你犯规了,我说过不许进我的房间!立马给我搬出去!”
舒琴的眼睛红红的,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伤心。
我这也是撞枪口上了,闹心!
不过舒琴的床真的很舒服,尤其是床褥香香的味道,闻起来更加舒服。
“不是这样的舒总……”
贪婪的嗅了几下鼻子,我一边从床上扯了一块卫生纸擦了擦碗底,一边从舒琴床上蹭着爬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死性难改!说,刚才是不是趴在我门口偷听了?”舒琴的脸色很难看,看得出她真的很生气。
“我发誓我没有!”
一只手还是端着碗,我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
“还说没有?”舒琴更加生气了,“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你给我出去!”
“我出去可以,舒总……可是你得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想做什么龌龊的事儿,我只是,只是想给你送一碗稀饭。”我指了指右手上的空碗,“这是我为你盛的,真的。”
舒琴一脸不相信。
“不信你看那儿!我给自己盛的在那儿。”
我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一碗稀饭,“本来我还想叫你出来一起吃点儿的,可是怕你不来,所以就来敲门,哪知道你没关门,我用力过猛一下子就趴进来了……”
说着我摸了摸鼻子,偷偷看一眼舒琴,“舒总你如果还不信,那你再想一想,刚才你是不是先听见我敲门声的?”
听我说完,舒琴的神色才缓和些。
见误会解除了,我才放心地把碗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放,出去从阳台找来扫把拖把垃圾斗,打扫起地上的稀饭残渣来。
舒琴看我忙里忙外,似觉得误会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就站起身去接我的扫把,“我来吧。”
“不用舒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嘿嘿一笑,继续开始打扫。
舒琴也就不再坚持,静静地看我打扫。扫着扫着,我忽然不小心碰掉了墙上的什么东西,我慌忙弯腰去捡,捡起来一看,是舒琴的内衣……
乖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初次邂逅那天穿的那款……
我这时候恨极了自己良好的记性。
同时,鲜有的脸红了。
“对不起啊内衣,我不是故意碰掉你的。”
将它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我把内衣又挂回了原位,然后冲舒琴露出不好意思的一笑。而舒琴的脸,已经红的像大红灯笼了。
收拾妥当,我走出了舒琴的房间。她一直一语不发,我一走她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回去厨房,我重新给舒琴盛了一碗稀饭,走回她的门前,轻轻叩了两下门。
“还有什么事?”
舒琴闷声道。
“舒总,这个点儿您还没吃饭吧?复杂的我也不会,但是稀饭咸菜小打小闹,我还是能整两下,刚才弄脏了您的房间对不起,我又重新盛了一碗给您,就当是我给您道歉了。”
我恭恭敬敬说完,站在门外继续等着。
舒琴沉默了。
我猜想她一定在犹豫要不要给我开门。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开了打算放弃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舒琴抬起红红的眼睛看我一眼,伸手接过了我的稀饭,淡淡的说了句“谢谢”,然后重新关上了门。
我的心,突然跳跃了一下。
回去茶几上,打开电视机,我一边兴冲冲的吃饭,喝着小酒,一边看着不知名的电视剧。
脑子里却闪现着舒琴房间的摆设,门口是一副鞋架,上面摆放着几双简单却精致的女人高跟鞋,房间不大所以床铺挨着门有些近,不然刚才我也不会扑倒在她床上了。
墙上挂着舒琴的一副个人写真,穿一件大大的白色衬衫,露出修长的双腿,脸上挂着青春靓丽的笑,那是我不曾在她脸上见过的阳光笑容……
还有床上摆放的大布娃娃,窗口叮咚作响的风铃挂件,我发现女人无论多大都喜欢美丽的娃娃,和一切美丽的精致东西。
女人的房间就是不一样!
和自己简单到只有墙壁和床的房间相比,我觉得女人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人类的天使,代表美丽和圣洁。
尤其是那一缕销魂的清香,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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