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年夜里再次伏击

    柴进来的时候是信心满满，堂堂大梁的军队剿匪那是小菜一碟。可离的琅琊阁近了，柴进心慌了。梅岭衮州与大渝对阵的时候，柴进是没有资格进帅帐议事的。战事结束柴进镇守衮州才知道了一些事，确切的说是知道了琅琊阁少阁主的一些事。剿灭琅琊阁悍匪，柴进惧怕蔺晨的威名啊！

    柴进在马上思量了一会道:“史大人，本将军给你两万大军，后撤二里扎营。设路障严防死守，决不可让琅琊阁悍匪在前进一步。”

    史文静也看到琅琊阁没有再推进的意思了，有两万大军挡着自己反而更安全些。史文静道:“下官得令，一定不再后退一步。”

    史文静指挥不了两万大军，可只要柴进不追究不战自溃先答应先来再说了。安排史文静挡着，柴进回到了府衙。怎么奏报朝廷，可把柴进难住了。奉旨剿匪，柴进可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尹道波心眼子不少，上前道:“柴将军，悍匪只不过是占领了琅琊阁。谅他们也不敢出山，几天就是年节了。柴将军何不修家书一封，问一声国丈爷的意思。或者说正常奏报，年节后再奏禀实情。”

    柴进也想了，家书谈论战事多有不便。反正琅琊阁也天高皇帝远，正常奏报也是缓兵之计。维持原状，僵持了一年了。朝廷早就知道，等年节过了，在奏报朝廷，多派将派兵攻山。

    柴进道:“尹大人言之有理，正常奏报。后面加上一笔，琅琊阁悍匪蠢蠢欲动，有下山骚扰的迹象。”

    尹道波立起大拇指道:“柴将军高明啊，柴将军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上将。英勇无敌，切智谋超人。未雨绸缪，早做铺垫。高，实在是高啊！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柴进立马山下却不敢轻举妄动，蔺晨和秦般若就站在琅琊阁上。琅琊阁被官兵占领了一年了，广场上的杂草覆盖了青石板。大殿里的蜘蛛网封门都进不去人了，荒废一年要好好整理一番，也需要一些时日。个人都负责一块，该修补的要修补。几天以后，琅琊阁焕然一新。

    皇家在金陵尾祭，蔺晨帅众弟兄在琅琊阁上尾祭。山上多有平民坟茔，蔺晨下令，百姓祭祖放行扫墓。琅琊阁的尾祭完毕，蔺晨站在琅琊阁上。望着官兵的大营，蔺晨对身边的顾青道:“顾青，山里的弟兄缺衣少穿，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顾青道:“在下明白，请少阁主回山吧。补给之事在下已经有打算了，很快就会解决。”

    蔺晨补充了一句道:“柴进也是沙场大将，柴进要留在山下的大营里不要动他。可暂时取消行动，再寻找合适的机会。”

    两军就这么对峙着，山上的人不下来，山下的人是没有心思冲上去的。山下的村子里，有零星的爆竹声。这就到了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这天，顾青在大殿里吩咐飞豹甄平和飞虎道:“传令下去，晚上不许做饭。各营兵士，一个都不许吃饭。告诉他们午夜爆竹响起，大家都去官兵大营里吃饺子去。”

    天黑了，纪纲马奎都下山了，来到琅琊阁上。顾青站在哪里看着山下，纪纲对顾青道:“顾总管，穷巢出动吗。”

    黑暗中的顾青点点头道:“把山里的人马都调出来了，主要是运物资。”琅琊阁下一片寂静。只看到一堆堆篝火闪动，每一堆篝火边都站着几个草人。活人可不知道去哪里了。黑夜里一大队人马，推着独轮车悄悄下山了。一片白色的物体在雪地上移动，直到了官兵大营一里处停下不动了。白茫茫一片，夜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山里寺院的钟声，刚响了一下。琅琊阁上，啪啪啪啪响起了爆竹。紧跟着惊天动地的大喊声响起，雪地里一个个物体活了。白布扯下来，独轮车前面立起来一人多高的一个东西，是三尺多宽的大藤牌。无数的火把燃起来了，呼啦啦一下子冲向官兵大营。

    守门的哨兵发现就晚了，仓促大喊道:“悍匪杀过来，快放箭，快放箭啊。”雕翎箭射在了藤牌上，纷纷落地。藤牌后面的人，纷纷扔出火把，官兵烧的嗷嗷叫。藤牌闯进了官兵大营横冲直闯，短兵相接弓箭手可吃了大亏了，被打杀的哇哇惨叫四散逃离。

    飞豹的藤棍兵横冲直闯打了两个来回，官兵大营的官兵丢盔弃甲各自逃命啊！还真让顾青说对了，热腾腾的饺子刚出锅，扔下就跑了。没有一个人为了几个饺子不要命啊！也是琅琊阁的人多，三万人对官兵两万人，力量也是悬殊一点。

    官兵死的死伤的伤，很多人直接就投降了。粮草大车，甲胄兵器，帐篷马匹，都留下了。琅琊阁的人马到此为止，没有再往前进攻州府衙门。蔺晨的命令，进攻府衙，难免伤及百姓。飞豹飞虎甄平，山路人马合兵一处，就地架起了官兵的路障，拿起了官兵的弓箭，一边吃着饺子，掩护身后的大队人马运物资回山。

    天亮了，最后一批物资运进山里，三路警戒的人马，退到了原来的位置固守。飞豹起头，带着弟兄们高唱道:“今年是个欢喜年唉，大年初一头一天唉。官家知道咱山里冷唉，送来棉帐防风寒唉！管家知道咱吃不饱唉，大年夜里送水饺子唉！哎吆哎唉！哎呀哦么唉！”

    这一个大年初一过的好，琅琊阁可是大丰收了两万人兵器甲胄物资解决了。顾青按照蔺晨的指示，给守卫琅琊阁的弟兄留下最好大鱼大肉，但嘱咐他们不准喝酒。违令者严惩不贷，山下这三个人可是蔺晨的铁卫。蔺晨很放心。

    柴进可大不一样了，脑袋怕是保不住了。琅琊阁没有进攻府衙，大年夜，尹道波还后悔不该把家人都送走呢，早知道两万大军守卫着，就不必一家人两地过年了。尹道波知道琅琊阁有多少力量，说什么也不敢下山骚扰。柴进严令史文静，不准擅离职守。

    这俩人，一个是家人都走了，一个是不能回家。过年了，难兄难弟两人喝点酒吧。从晚上坐下开始喝酒，喝着喝着可就喝多了。酒壮怂人胆啊，拉虎皮扯大旗，大牛就吹上了。

    史文静道:“尹兄啊，朝廷要让我做大将军，给我几万兵马。琅琊阁，早就踩在我脚下了。柴进不行，他不敢打。不敢打。”

    尹道波道:“史兄说的是，柴进就知道骂我们无能。前些年，琅琊阁都给我送年礼，是大礼。本府说话，他们不敢不听。就是柴进来了，我说话不好使了。本府送走了老婆孩子，就是对柴进没信心。没信心。”

    两个人正在吹牛，忽听见外面喊声震天。隔得也不是很近，可几万人呐喊。这个是啥动静啊？听着那声音就在门外了。两个都木乃伊了，瞬间反映过来了。尹道波一伸手把桌子掀翻了，“史大人快逃命啊！”

    一个衙役跑进来道:“报大人，大军大营被悍匪攻破。”

    尹道波道:“打到哪里了。”衙役道:“还在大营厮杀，要到这里也很快。”

    尹道波道:“幸亏了本官有先见之明啊！送走了家人是上策啊，快，快去守住大门。”

    史文静可傻了，大营被攻破了。没地方可去了。尹道波道:“史大人啊，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后院，我们从后门逃命吧快呀，去寒山找柴进吧。”

    柴进在寒山也是在喝酒，与寒山掌门吴怀在喝大酒呢。大梁人也有守岁的习俗，两人喝到了天亮。天亮了就要拜年了，柴进站起来都站不住了。端着一杯酒，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家在北面呢，柴进找不到北了。转了一个圈，柴进普通跪下了。嘴里还嘀咕着，“爹，娘，儿子给二老磕头拜年了。大吉大利，升官发财。爹，给个大红包吧。”

    吴怀还纳闷呢，大将军怎么冲着吴怀磕上头了。前面的话太低，吴怀没听见。后面的一个爹可听见了，还要红包呢。

    吴怀道:“哎，大将军快请起，有红包，有红包啊！”拜大年都准备红包，吴怀的弟子来磕头也有红包，吴怀随手拿起一个大个的红包递过去了。这一说话，柴进可抬起头来了。红包也拿在手里了，柴进可不干了。一下子就恼怒了。

    “吴怀，老子叫爹你怎么敢答应。混账东西。老子给爹娘磕头拜年，你小子坐在那里接着干什么？”柴进这一骂人，吴怀的脸上也挂不住了。本来也没有看起这个将军，也不看看在谁的三分地上。柴进骂骂咧咧可就站起来了，点划着吴怀的鼻子骂。

    大年初一，劈头盖脸，吐沫星子带酒味，冲着吴怀喷壶似的的喷啊！吴怀也站起来了，一拨拉柴进道手道:“你他娘的骂谁呢？我让你给我磕头了吗？我让你叫我爹了吗？你自己愿意给我磕头，我还躲着是不是？你小子还接了老子的红包呢。睁开眼看看，这里是寒山。好酒好菜伺候着，撑糊涂了你。再敢骂人，看老子揍你个小鳖孙子。”

    柴进和吴怀都喝多了，各自发泄心里的怨气。借着酒气，两人闹了一个不欢而散。琅琊阁也在拜年，琅琊阁大丰收大庆贺。喜气洋洋，互相祝贺。过大年小月也是大丰收，小月的头可有的磕了。蔺晨规定，平辈的拱手见礼便可，小辈对长辈必须磕头。小月是磕了一个有一个，陈嫂给小月缝制了一个大口袋一样的大锦囊。银子都成不下了，都是小月的长辈。见到谁都要磕头可把小月累坏了。累的趴在地上不起来了，给银子拿着，就是不起来磕头了。

    蔺晨笑着道:“小月啊，咱商量一下好不好，让爷爷奶奶伯伯叔叔们都聚在一起，让小月一块把头磕了可好。小月人小鬼大，爬起来了，可没站起来道:“好呀好呀，都站在小月前头吧。”大家呵呵大笑，坐着的也站起来都站在小月前头了。小月向大家磕了三个头，撑开锦囊接银子。

    一家人都拜过了，各自回去忙事情。大军压境不可松懈，该走的都走走。蔺晨刚站起来，秦般若把蔺晨的风衣披上了。蔺晨看到秦般若也穿戴整齐，蔺晨道:“小若，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吧。山里崎岖，也不能走马车。只能骑马颠簸的很，你在家里陪陪小月他们吧。”

    秦般若道:“谢谢少阁主，小若应该陪在少阁主身边。比起琅琊阁上风餐露宿的弟兄，身子弱可不是理由啊！小若也不是泥捏的，还多穿了衣服。不会冻着的，少阁主，小若一定要去。走吧，大家都在等着少阁主了。”

    蔺晨带着秦般若，顾青马奎纪纲一行。骑马来到了琅琊阁上，飞虎飞豹甄平施礼拜年道:“少阁主过年好，各位老大，过年好啊。”琅琊阁下面，整齐的站着三排兵士代表，共声齐呼道:“少阁主，过年好。”

    蔺晨抱拳拱手道:“各位弟兄，过年好。大家辛苦了，本公子给大家拜年了。”兵士高呼道:“誓死保卫琅琊阁，请少阁主放心。”整个一个训练有素啊！比正规的官兵都正规正气啊！

    蔺晨道:“很好，琅琊阁是我们的家园，不允许任何人践踏。顾总管给大家准备了新年礼物，每一份众弟兄都有。换防以后，去顾总管哪里领取。”又是一声高呼，大喊道:“谢谢少阁主，”

    琅琊阁一片欢天喜地，树上的麻雀都叫的格外嘹亮。寒山也是过年，可没有一句问好嘱咐的话。吴怀和柴进在掐架呢，语言污秽，不堪入耳。就差挖出八辈祖宗了来骂一骂了，就在两人对骂的不可开交，眼看着就要动手了。大殿的大门，咣当开了。

    吴怀厉声骂道:“谁他娘的不懂规矩，这么着急抢孝帽子呢。”骂也不管事，两人径直就进来了。也正赶上是大年初一都磕头。这两人跪下了，这两人跪下可不是自愿的。是真的站不住了，直接是趴在地上了。

    吴怀和柴进看了两人半天，醉眼朦胧也有点影响吧，看了好一会，就没有认出两个人是谁。一个胡子眉毛都白了，胡子上还挂着冰溜子。另一个没有胡子，眉毛是白的，鼻子下面，两根冰溜子。等两人呼哧呼哧大喘气，缓过一口气来。一个人道:“大，大，大将军，官军大营被琅琊阁剿灭了。”

    “什么？满口胡言，我杀了你。”柴进上前抓着那人的前胸提起来了，是镇守使史文静。不用问了，另一个人是镇守使尹道波了。尹道波是文官，身子骨不行。平常都是坐车不骑马，这一路跑过来，骨头架子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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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蒙挚断臂夏春挂帅

    柴进一松手，史文静又跪下了。柴进的眼睛瞪得老大，却看不见东西了，道:“完了，完了完了。这怎么可能呢？”

    吴怀看看俩人，拿起酒壶斟上了两杯酒端给了两人。两人的手抖得不行，酒洒了一半。还是喝下了半杯酒，两人很是感激的看看吴怀。这事可不管吴怀的事，吴怀有点幸灾乐祸。说话也很风凉，可也不相信琅琊阁大年夜下山袭击。

    吴怀道:“两位大人开玩笑的吧，琅琊阁本座也知道，他们不过年吗？两万大军被消灭，琅琊阁有多少人啊？两位大人不是夜游说梦话吧？呵呵。”

    尹道波和史文静可没有看到大营被剿灭，可呐喊声有几万人不会错。大营里一片火光，很远就看得见。尹道波也缓过来一点道:“两位将军啊！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这一会啊，本府的府衙，可能也被悍匪占领了。柴将军快带兵杀过去，起码要夺回府衙啊！柴将军的大并在此，让土匪占领了府衙传到金陵可不好说啊！”

    柴进倒退两步坐下了，吴怀又给柴进倒上了一杯酒，端给了柴进道:“柴将军喝杯酒压压惊，不一定有那么严重吧。”这两人不掐架了，柴进冲着吴怀摆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末日来临的感觉，仿佛看见了鬼门关。牛头马面在想他招手呢。

    这一闹腾，太阳老高了。大殿外面，吴怀的喽啰不敢进来拜年了。一个胆子大的进来了凑到吴怀的耳边道:“师父，弟子都在门外等着给师父磕头拜年了，可这。”

    谁出了事谁处理，不能耽误别人过年啊，吴怀道:“来人，柴将军喝多了，把柴将军送回他的大帐去，这两位大人也一块送过去吧。”

    进来了几个人，两人架一个，柴进的大帐就在寒山的山坡上。小半个时辰，到了。有兵士过来接过去，吴怀的人回来了。冷风一吹，柴进的酒醒了，脑子也清醒了。进了大帐，三个人蹲在大火盆的跟前，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话说。顿了一会，柴进站起来了，道:“来人，传令开赴琅琊阁，战将战死疆场，总比回去让朝廷砍了有志气。”

    柴进的眼睛都红了，尹道波急忙拦住道:“柴将军不可鲁莽行事啊！现在进攻琅琊阁，无疑与以卵击石啊！史大人也浴血奋战，悍匪实在是厉害啊！”尹道波拉了史文静一把，史文静也反应的快，上前帮腔道:“是啊柴将军，悍匪偷袭大营，少说也有五万人之多。下官本来想拼死报效朝廷，可又想到没有人给将军报信。说不好悍匪会流窜到寒山来，对将军不利。这才拼命杀出来一条血路，奔回府衙与尹大人快马来给将军报信啊！”

    两人一唱一和，柴进也是急糊涂了。他们说什么就信什么了。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身上一个血点子都没有。柴进道:“以两位大人只见，现在该怎么办？”

    尹道波道:“将军的大营要严加防范，防止琅琊阁悍匪偷袭。天黑以后，本官与史大人带小股人马返回侦查，探明情况，再回报将军定夺吧。另外，将军必须给国丈爷送信了。只有国丈爷和柴妃娘娘能保住将军了。”

    柴进道:“好，天黑以后，二位大人带一千精兵返回侦查，速速回报本将军。柴明，先带两位大人下去休息吧。”

    尹道波史文静这两人都不傻，一旦让柴进反应过来，柴进可有权利杀人。尹道波是应有打算，带上一队官兵回去看看，如果没有生的希望。投降琅琊阁，也是一条生路，琅琊阁的仁义，尹道波还是清楚的，投降也有点本钱啊！

    柴明带着尹道波和史文静下去了，柴进思考着怎么给家父写信。揉了一桌子一地的废纸团，半天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柴明进来禀报道:“将军，二位大人带兵走了。”柴明是柴进的家将，这个人心机很深。不问事也不说事，话到嘴边留七分。基本就是不说话，不显山不露水。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忽视了，尹道波史文静进来，柴明就看出猫腻了。但柴明不说。

    柴进听到了柴明的回报道:“柴明，这大年初一就这么倒霉。给家里写这样的信也是添堵啊！这不只是要我的命，老爷子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啊？”

    柴进是少主人，问了，柴明不得不回答。柴明道:“老爷那边应该没问题，损失了两万官兵，也是将军指挥偷袭悍匪与悍匪决战殉国。不是还有人马吗？也不是全军覆没，皇帝也不会亲自来看看。”

    柴明几句话，可就把事情反过来了。柴进也一时急蒙了，经过柴明一点拨。变成了柴进大年夜偷袭琅琊阁了，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这可是不成文的沙场法则，官兵少报一点，悍匪多报一点。拉扯一下，事情就看着小多了。还有逃回来老弱伤病，有一个算一个。损兵两万，报一万人，剿灭琅琊阁悍匪两万人。

    奏报送到朝廷，不但没有罪过。反过来，还要封赏嘉奖。最重要的是要大将，要兵马要钱粮啊！柴进给家里的信可言明了一点，让家父想办法把他弄回金陵。要不然就死在琅琊阁了，让家父找妹妹让皇帝赶紧换人啊。琅琊阁真是太可怕了，大殿里死了一小队官兵。都是七巧出血，仵作解剖了也没有查出死亡原因。

    大年夜两万人的大营，说打破了就打破了。柴进也打过大仗，扎营防守还算是行家里手。那么多的弓箭手，琅琊阁的人也是人。他们是怎么冲进大营的？柴进不得而知。

    柴进的家书和奏折抵达金陵，最快也要四五天。那就是大年初六了，初六还没有开朝。国丈爷可等不及了，拿上奏折进宫去了养居殿见皇帝。萧景琰看到奏折不是很高兴，问旁边的列战英道:“战英，柴进奏折称琅琊阁悍匪有七八万人。是不是危言耸听了，朝廷全国征兵，要招七八万军士都很困难啊，一群落草的匪类有这个本事吗？”

    列战英道:“启奏陛下，七八万是不可能，两三万是有可能的。悍匪招兵口味重，老幼残疾都会要。可三万人中，能打仗的不会过万余人。琅琊阁经营多年，如果是草木皆兵柴国舅的言辞水分不算大。”

    列战英是在拍柴国丈的马屁，有意袒护柴进。年后开朝，柴国丈可能就升迁为太师了。柴妃在后宫的实力也不可小视，列战英得罪不起。

    国丈爷启奏道:“启奏陛下，小而柴进能力偏低。对付琅琊阁悍匪经验不足，恐怕不是敌手。为不耽误国事，老臣恳请陛下再选贤能前往，带兵佂剿琅琊阁悍匪。”

    萧景琰道:“国丈爷太心急了，十六才开朝。到时朕会首先考虑剿匪一事。国丈退下吧，此时不急于一时。”

    国丈爷告退，很不情愿可也不敢再多言。萧景琰也头疼啊！问列战英道:“战英，柴进确实不是做统帅的材料。朝中的武将青黄不接，还有谁可以胜任统帅大军呢？”

    列战英道:“启奏陛下，朝中有能力的武将当属蒙挚了。长林军是蒙挚一手带出来的，也是大梁最强悍的军队。”

    萧景琰道:“长林军可是支撑大梁的柱石，不到万不得已动不得啊。悍匪猖獗无将可派也不是一个事，内乱不平外族欺也只有动用国本了。李连财，传蒙挚进宫见朕。”

    太监李连财道:“启奏陛下，蒙挚受伤，昨日已经提前向内廷司告假了。”萧景琰的脸的很难看，道:“什么？朕不用人也不受伤，蒙挚是成心不想为朕出力吧，去，传太医去蒙挚的府上探望。蒙挚若装病不出，看朕怎么收拾他。大元帅不想做了，这还没有开朝就请假想什么话。”

    李连财回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医检查了蒙挚的伤势。右胳膊粉碎性骨折，并没有虚假。”

    列战英道:“陛下，蒙挚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既然惊动了太医院，想必伤势不轻。”

    蒙挚从言侯的府上回来，可就琢磨开事了。琢磨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大过年的都在亲朋好友聚会，无非是吃吃喝喝。蒙挚也没有心情喝酒，也不聚会。大年初四，骑马出城去散心。下马上了一处山坡，心不在焉，脚下一滑。蒙挚跌了一个跟头，胳膊肘捧在了山石上。碰触来一道大口子，衣服都破了流血了。

    撸起袖口看看，蒙挚一阵烦气。真他娘的倒霉，蒙挚举起拳头砸山石。拳头举起来了，举在半空思量了一会。突然用力狠劲的砸下去，不是用拳头而是拿胳膊抡在山石上了。咔吧一声，蒙挚自己都听见自己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了。还真是一条硬汉子，摔断了胳膊蒙挚咬着牙没出声。抱着胳膊上马下坡回大帅府了。初四并没有到开朝的日子，蒙挚却派府丁递上了请假奏本。顺便请太医到帅府治伤，这件事恰巧让李连财碰见了。

    萧景琰琢磨了半天，弄出来的是这么个结果。摇摇头道:“怎么会这么巧，本来朕的心思也不想动用长林军。蒙挚征北德胜，是有高人扶持。蒙挚骁勇善战不假，论带兵布阵，还比不上聂锋夏冬呢。”

    萧景琰提到了夏冬，让列战英想起了悬镜司，继而想起了夏春了。列战英道:“启禀陛下，陛下提到了夏冬，让微臣想起一个人，就是悬镜司的夏春。”

    萧景琰道:“夏春，对。夏春是个人才，夏春现在何处？”

    列战英道:“夏春现在隐居在护龙山庄，在桌青摇的手下。早已经在为陛下效力，去过西北招募人手，参与过武林大会。只是因为悬镜司所为，受到了夏江连累。启用这样的人，怕是有损朝廷颜面。微臣认为，还是密诏使用为上策。柴进虽然不能挂帅，将才还是有的。只怕是。”

    列战英说道这里打住了，萧景琰道:“战英，你是要说柴进国舅的身份吗？这个柴进，是有些翘尾巴啊！这个就需要有特权压制了。传密旨，招夏春进宫见朕。琅琊阁，没有柴进奏折里说的那么轻巧啊！国丈请奏的意思就是换人，朕便知道事态的严重了，等到开朝，事态还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呢？只怕是要严重的多得多了。”

    列战英道:“陛下英明，臣即可密诏夏春进宫见驾。微臣告退。”

    萧景琰道:“等等，传朕旨意。从邢台军调出两万人马，这个事你带着朕的兵符去办，然后移交给夏春带走。去吧，不要声张。”

    夏春秘密进宫见驾，请奏从护龙山庄带走一批人，皇帝恩准，密封夏春为监军。持圣旨凌驾于柴进之上掌管兵权，帅领两万邢台军。初八离开金陵赶往琅琊阁。夏春帅五千轻骑，四天赶到了狼牙州。收编了史文静的一千人马，传令仍然驻扎在寒山的柴进。火速带兵赶到狼牙州，柴进接到圣旨不敢怠慢。赶到以后看到是夏春带着五千兵马，柴进心里有点傲慢了。

    柴进道:“是夏春大人啊！皇上派厦大人前来剿匪就带着几千人马能干什么？”

    夏春道:“柴将军，本官是奉旨监军兼任剿匪总指挥。柴将军多次与悍匪打交道，本官还仰仗柴将军全力扶持啊！”

    柴进道:“好说，好说。”

    几天以后，邢台军大队一万五千人才赶到狼牙州。大帐之中，柴进质问夏春道:“厦大人，后续有大队人马，为什么不告知本将军？本将军大年初一就在苦战，厦大人的眼里还有人吗？”

    夏春道:“柴将军，陛下的圣旨你也看到了。本监军没有必要把什么事都告诉你吧，陛下密诏，柴将军服从监军指挥。柴将军只管带好你的一万人马，随时听从本监军调遣便可。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柴将军退下吧。”

    柴进一听，夏春什么玩意？一个悬镜司的逆犯，也不知道怎么就又巴结上皇帝了。原本是戴罪之身，这怎么还指挥起国舅爷来了。柴进道:“夏春，皇帝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是吗？本将军的奏折上要兵要将，陛下就是拍你给本将军增援来了。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还指挥本将军，笑话，本将军在北疆与大渝军厮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对，你在金陵扫大街吧。呵呵呵，你也有资格在本将军面前谈论权力？”

    说道身份，那就是揭老底了。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柴进口无遮拦夏春可火了。大帐里很多人呢。夏春的脸面挂不住了，道:“柴进，你是在藐视本监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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