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势利女人

    看吴晓茵要走，我要送她，她不让。

    我心中疑惑，晚上了，又没有认识的人，她为什么看着挺谨慎的？

    一场虚惊，拿人常骂的一句话就是，被钱烧的。

    我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一夜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感觉好象做梦一般。

    不行，有了钱，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解决居住问题，我必须得先给自己买套房子，这样就不会再发生这样那样的事了。

    我想先给我妈打个电话，可是打电话说啥?总不能说我中奖了，有钱了，那可不行，要是这样说了，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不把我吃了？

    我家里没有电话，打电话要打到隔壁家，隔壁的人家里有钱，通常都是我打到他们家让他们叫我父母。

    我打通了电话，对方迷迷糊糊的，好象没睡醒的样子，我猛然想起我真是高兴糊涂了，都半夜了打那门子电话，连忙向人家道歉:“对不起打错了。”对方气乎乎地骂了句:“神经病。”

    人家骂的不错，我其实就是神经病，从天而降的幸福让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不过，也提醒了我，等我领了奖，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打一笔钱，让我爸爸给家装一部电话，再买一部机。都什么年代了，打电话这样让人受气。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本市的房子，我要买就买那种能拎包入住的，这样我就不用费劲装修了。

    我在网上看中了一套二百平米的复式房子，大约一百万元，这当然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五百万元的金，去过税，至少还有四百万左右。

    我记下了中介的联系方式，打算第二天领了奖直接就交涉房子的问题。

    我睡着了，是抱着我的裤头睡的。我抱的不是裤头，而是一座金山。我买彩票才多长时间就中了奖，说明我是幸运的，

    我突然非常感谢我爹爹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如果不是这个名字，我不会干这种社会最底层的工作，也不会被吴晓茵叫去修馬桶，自然就不会有这张中了大奖的彩票。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毕竟这是人家吴晓茵买的彩票，拿了本该属别人的东西会不会被天打五雷轰？

    这两天因为这件事我的内心始终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不过，谁让她在我面前耍阔气，自己买的彩票却送给我。这只能怪她虚荣心太强，总不会怪到我头上吧？

    在幸福与矛盾交织中我进入了梦乡。

    彩票中奖中得神不知鬼不觉，料她吴晓茵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把一大批奖金拱手让给了我，这笔钱足以让她为自己赎身，离开那个胖得象猎八戒一样丑陋的男人。

    酒店是自带早餐的，我在餐厅里吃了饭。

    尽管是夏天，但早上还是很凉快的。

    我找了个自助机，将我卡里的三千元钱转到我爸的账号上，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给家里钱。

    然后我将电话打回去，接电话的是我的邻居，我笑着说叔叔麻烦你让我妈接个电话，他不高兴地说:“你爸妈天一大亮就上地里干活去了。”

    天还这么早，他们怎么会去地里干活，分明就是不肯帮我传话罢了。

    人穷被人歁。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将电话打到他们家。

    我首先给俱乐部的赵强打电话，告诉他我生病了，不能去上班，请一天假。他不高兴地说:“明天一定要来，明天再不来的话，你就违约了。”

    我答应他:“没问题，明天我请你喝咖啡。”

    有钱就是不一样，我象变了个人似，说话也显得非常大气。

    尽管我中奖了，但我还得工作，再说了，陪人跳舞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有一个月六千元的工资，我的生活一定会非常潇洒。

    有了钱我绝对不会干那种坐吃山空的事，我的目标不只是五百万，我得向千万元努力，至少我得让我前女友宝宝对我令眼相看。

    八点多，我先来到在网上联系的房产中介公司，我得先看房子。通常的彩票店开门都在九点，我得先落实我住的问题。

    售楼小姐带我去小区看房子，房子是复式的，上下两层，一楼是客厅书房，二楼是卧房，房子装修的很漂亮，和吴晓茵家的别墅不差多少。

    我一直最向往的就是这种复式的房子，住在里面给人一种住在宫殿里的感觉，特别是从二楼下楼的时候就象领导检阅部队一样。

    这种感觉一直都在我梦中，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终于要实现这个梦了。

    我对新房子特别满意，我对她说:“这房子我要了，至于手续你帮着办。”

    她要求我交定金，我告诉她，我当天就要住进去，她说当然没问题，你一手交钱，我一手交房。

    我们从新房出来，她开的车，我说你将我送到福彩中心，我在要那里取钱。

    可能那一会她觉得我有病，她笑着问我:“是不是中大奖了？”

    我立马警觉起来，不行，我不能让人知道我中奖了，万一她绑架了我怎么办？

    我笑着说:“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中奖了，让我陪他领奖。”

    她边开车边羡慕地说:“是什么样的朋友？你朋友中了奖会不会分你一些？”

    “会的，我就等着他分我钱然后再去你那里买这套房子。”

    “羡慕，有这样的朋友可是你的大福气。”

    天气有些热，尽管开着空调，我还是热得满头大汗。

    我知道我是心里热。

    我坐在她旁边，一晚上没休息好，有些发困。

    我闭上眼睛假寐。

    突然我感到有东西在我的大腿跟游移，我透过眼缝看到，售楼小姐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不安生地在我的敏感部位动作。

    窗子的玻璃是苶色的，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见。

    我象吃了苍蝇似地，假意要翻身，眼睛也不睁地问她:“到了没有？”

    “快了，先生，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是啊，我昨天一直在网上看房子，你说那么多中介公司，为什么我独独看中了你这套扇子？”

    “那不是我们有缘罢？”

    她暧昧地笑笑说:“大哥，你有对象没有？”

    “没有，象我这种又没钱又没工作的人，哪个女子愿意跟我？”

    “你说的不对，我看你长得又帅，钱也不差，能买我们这套复式楼的人不是一般人，如果你愿意，我作你的女朋友怎么样？”边说着，她将自己的裙子掀起老高，露出一双雪白的大腿来。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

    我闭上眼睛，说:“妹子，实话给你说吧，我有女朋友，她整天象只狗似的，天天缠着我，所以嘛，我们是没缘份的。”

    “这怕什么?她为大，我为小，怎么样？我不在乎的，我喜欢你。”

    我的妈呀，这女人怎么了？不就是因我要买一套房子吗，一下子我就成了香勃勃？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吴晓茵，她说她已经在俱乐部门口等了我半天了，怎么还不见我人？

    我告诉我已经给赵强请过假了，今天我有重要的事要办。

    吴晓茵不满地说:“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不会又去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记住，下一次再发生那样的事我绝对不会去救场。”

    她气乎乎地挂了电话。

    “你女朋友？”她问我。

    “是啊，我女朋友是个母老虎，天天不离我半步，这才多大会功夫，就找我。所以说，妹子，我只能接受你手中的二手房，却不能接受你，抱歉。”

    我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我看见了省福利彩票店的大楼，门上挂着一个鲜艳的横幅，上面写着“庆祝我市彩民喜获本期双色球一等奖。”

    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我马上就要拿到我的钱了。

    我对售楼小姐指着一个在大楼门前转悠的男子说:“看见没，那就是我朋友。”

    “天哪，你朋友真帅气。”她一副惊羡的样子。

    我真想一口吐到她脸上，世俗的女人。

    车子在边上停下来，我下了车，正要走，那女子说:“要不你陪你朋友去兑奖，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她这是要干什么，要不是实在是看上那套房子的话，我实在不想和这样的垃圾女人有任何来往。

    我冲她摆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我等会直接去你们那找你。”

    她将头伸出窗外对我说:“那好吧，我将各种要填的表都给你准备好。”

    车子一溜烟地走了。

    飞起的尘土场了我一脸。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没有直接走进福彩中心的大楼，我先找了个公共厕所有镜子的地方，我看了看我的形象，人自然是没得的说的，只是我身上的衣服在我眼中却十分难看，和我的肤色一点都不搭。

    我在不远的一个眼镜行了买了个黑镜，我得保护我自己才行，万一福彩中心要给我摄象，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我听说有的人中了大奖不知道低调，到处给人炫耀，结果中奖的第二天家里就被人抢了。

    我必须得低调，我可不想象他那样，富翁没当成，就去见阎王了，那岂不是太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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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兑奖

    从眼镜行出来，我在福彩中心大楼门前转了两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行走的人。

    一些香港警匪片中被人枪杀的场面在我大脑中闪了半天，在确认无不安全因素的情形下，我迈进了福彩大楼的一楼大厅。

    三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子在电脑前坐着，面含微笑地问我:“先生，你来兑奖？”

    我点了点头，一颗心扑扑地跳。

    其中一个年纪略大的女子站起身来，笑问:“五百万元？”

    我点了点头，另外的两名工作人员立即站了起来。

    在她们惊叹、羡慕各种复杂表情的注视下，我开始脱我的裤子。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公共场合？”她们紧张地望着我。

    我笑了笑，她们肯定以为我要耍流氓。

    这些人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样素质的人吗？难道从我的装扮上也看不出来？我是大学生，就是穷得一分不剩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我拉开我裤子的拉链，从里面裤头的口袋里取出彩票，然后在嘴上亲吻了一下，将彩票递给其中年长一些的工作人员面前。

    那位同志将彩票在兑奖机上扫了一下说:“先生，恭喜你，你是我们这期双色球的一等奖得主。”

    就有另一个女同志打电话，好象是叫他们中心的主任。

    没多大一会，来了三个男同志，其中一位肩上扛着摄像机，另一位手中拿着话筒。

    被称作张主任的我伸出手来和我握手，拿着话筒的开始采访我。

    天哪，这是要给进行现场直播？

    我立即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说:“张主任，低调，低调，我不愿意接受任何的媒体报道。”

    “放心，这不是要对外进行报道，只是我们福彩中心自己作资料用，你只需简单的回答几个我们提出的问题就行。”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不配合？想一想如果不是福彩，我能有这样一夜暴富的机会？

    “问吧，我知无不言。”我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我通常会在十分高兴或者特别痛苦的时候打响指。

    “你买彩票多长时间了？”

    我沉默了一下说:“一个月。”

    “才一个月？你真是幸运。”

    “你是如何选择的这注中奖彩票的？不是会梦中梦到的号码吧？”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了我，我想到吴晓茵买彩票时那一脸的豪气，她分明就是在我面前显摆。

    她将钱扔到售彩员跟前的时候，表情得意，而且看起来别有一番美丽。

    “先生，你是不是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

    看我一直不作答，采访者有些着急了。

    我将我的思绪从吴晓茵身上扯回来，在心里骂了一句，就凭这，吴晓茵，我一定要爽爽的干你一回。

    “先生，你得了这么大一笔奖金，打算用来作什么呢?是用来创业？还是用来作一些福利性的慈善事业？”

    靠，听了这位哥们的话，我真想给他一耳光。

    小哥我现在连一个狗窝都没有，而且还是在狗窝里蜗居了半年之久，我还没有媳妇，晚上睡觉连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还有，我家里连部电话都没有。

    我自己还希望有人能给我慈善一下子，他竟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表情复杂，但还是微微一笑，说:“我得先买套房子，然后给我家装部电话。”

    可能他对我的回答比较失望。

    他立马放下对着我的话筒，拿摄像机的人也停止了摄像。

    我将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一起送到工作人员手中。

    进行了验证后，服务员告诉我:“银行卡不需要，福彩中心付你的是支票。”

    彩票变成了支票，方块形变成了长方形。五百万元扣过税后，我的实际所得不到四百万元。

    我不敢相信自己，这是我的？

    我心跳加速，呼吸也加速，感觉就象要泄时的那种欲死欲仙的样子。

    我将眼镜重新戴好，整理整理了我的头发，在大厅的无人处，拉开我的裤子拉链，又打开的裤头，将支票装进去，拉好了拉链。

    其实我手里拿着钱包，可是我不能把支票放进去，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我还能不长记性。

    我左右看看，福彩中心大楼前人来人往，不会有抢劫的人吧？

    直到我发现外面没有形迹可疑的人，才出了一楼大厅。

    心想，即使有人来抢劫，我也一定与我的支票同归于尽，不离不弃。

    离了福彩中心，我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得感谢吴晓茵，我和她非亲非故，她却送我这样一份厚礼，让我怎么感谢她呢?别说让我给她作三陪，就是让我给洗裤头、剪脚指甲，甚至她拉不下来屎，让我给她抠，我都心甘情愿。

    不行，我得找个人说说话，不然我感觉我的心脏会承受不了这种激动。

    可是给谁给打呢？

    我家邻居家的电话早上已经打过了，他们早不耐烦给我们家传电话。

    我拨通了吴晓茵的手机。

    “喂。”

    “有事？我说叶南，我好心好意替你介绍了工作，你却一天也不去上班，你签了合同，这样做人可真损。”

    我笑而不答。

    “喂，你讲话啊。”吴晓茵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不知要说什么，还是不说话。

    “神经病！”吴晓茵的骂声，电话也挂了。

    我就是欠骂，我特别希望有人能暴打一顿，或者有个女人就在我身下，让我美美地蹂躏她一下。

    我得发泄。

    我感觉我走路脚下有些飘乎，我在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一瓶冰镇绿茶，一口气喝到肚里。

    我总算给自己热得冒烟的身子降了降温。

    手机响了起来，是售楼小姐。

    她娇声娇气地问我:“先生事办完了没有，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所有手续，只等你着签字，交钱。”

    这个女人不亏是做销售的，从口气中透出的那种温情的诱惑让任何一个异性都不由得浮想联翩。

    我立即就清醒了，我连个窝都还没有，我得先把房子的问题搞定，至于女人嘛，只要有钱，别说是普通女子，就是那些当红的明星，咱也能把她拿下。

    我不得不暗暗在心中责骂自己是小人，不过，我相信每一个和我一样一夜之间从穷变富的人肯定会和我一样，产生一些小人的思想。

    我答应她我很快就会去房介中心找她。

    我找到一家银行，将支票上的钱取出来，分别存在六张银行卡上。

    工作人员一脸愕然地看着我，立即就围上来好几个保险业务员，争先恐后地向我介绍他们的保险理财产品。

    我不胜其烦地告诉他们:“这笔钱是我们老板以我个人的名义存的，并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柜台上工作人员在给我办卡的时候，不失时机给我介绍银行的理财产品，我听了立马动了心，可是一想着我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得首先解决我的房子问题。我对她说:“小姐，我今天还有事，等我那天有时间来详细了解。”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名片，拿着银行卡出了银行大门。

    身后，几位保险人员撵上来，把她们的名片塞到我手上。

    有钱就是好啊。没有人用鄙视的眼光来看你，相反迎来的都是仰视。

    我接过她们的名片，顺手就扔进路边的垃圾箱。

    我讨厌这些保险销售人员，听说他们专门在银行骗那些老年人，诱惑他们将存款变成保险。这些年这些从事销售的人让人见了就想逃跑，不是我不相信他们，是因为他们毁了保险从业人员的牌子。

    售楼员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可能她担心我放了她鸽子吧。

    我本来想直接去办理房子的手续，可是一想，我身上带着几百万元银行卡，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得将我的钱暂时先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我在附近看到一座五星级大酒店，对这样的酒店品牌是让人信得过的。为了我的几百万元，我登记了一间房子，一天六百元，贵是贵了点，但对于我这个富翁来说，又算得什么？

    我将其他几张银行卡取出来，我不想带在身上，放在裤头里硬梆梆的也不舒服。

    房间里没有保险柜，我要把它们放在哪里才安全呢?尽管我知道我的银行卡是有密码的，即使得了卡也取不出来钱，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穷怕了。

    手里拿着银行卡，我就想到了吴晓茵，其实说白了，我就是个骗子，这本来是她的钱。

    想到吴晓茵我就会想到女人的卫生巾，自然就想到了马桶。

    我进了卫生间，看了看马桶，立即就有了主意，将银行卡放在马桶的水箱里，岂不是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立找找了个塑料袋子，将银行卡用袋子装了，里三层外三层，我知道银行卡不能见水，见了水磁条就会失效。

    我打开马桶水箱的的盖子，将塑料袋子放在上面。

    盖上盖子，我终于放下心来。

    败也马桶，成了马桶。

    我应该感谢马桶，要不是吴茵她们家的马桶坏了，她能到劳动力市场找我吗？如果不是修马桶，我能在她家里过夜？事事都是讲缘份的，看来，这一辈子我注定要和马桶，还有吴晓茵有扯不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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