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尽头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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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14 一尸两命

    痛极了,盛又霆扶着额头,靠在墙面上。

    在于蓝那些爱恨铺与纸面上的时候,他才知道这11年,并非于蓝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参与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她从少女到女人的所有光阴都给了她,从她天真稚嫩的望着他时目光里染着的细碎星光,到后来渐渐疏远时流露出的胆怯,再后来,他的冷漠一刀刀凌迟了她的喜欢和爱意,她和他一般,越来越冷漠。

    他亲手把她送上了爱的断头台。

    现在却捧着她曾经的爱意,痛入肝脾。

    盛又霆离开蓝林苑,上了车再次一脚油门轰下,开到了南府一号。

    找到景慎行,盛又霆进了门便直言道,“我要再次彻查于蓝的行踪。”

    景慎行关上们,蹙眉觑了盛又霆一眼,疑惑着道,“上次不是查过了?什么记录都没有了。”

    盛又霆自己拿了杯子倒水,狠狠灌了一杯,“不,这次我要查孟少骞,他们是一起消失的,应该是换了身份。”

    “什么?”景慎行快步走到盛又霆身边,“于蓝和孟少骞私奔了?”

    盛又霆曾经最最不愿意袒露的心思被景慎行说破,飞快沉下眸色,透着警告。

    景慎行识趣的摆摆手,“我开个玩笑,于蓝爱你爱得人尽皆知,怎么可能被孟少骞几句甜言蜜语就拐走?”

    景慎行心里知道,这一年盛又霆一直都是一副死火山随时要喷发的样子,应该跟于蓝的离开有莫大的关系。

    要不然怎么变了个人似的?所有朋友聚会都不参加,目标只有赚钱,不停的赚钱,简直就是个机器人。

    盛又霆道,“查到给我消息,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好,你放心,我们系统从出生到死亡,事无巨细,一定能查到的。”

    从南府一号离开后的每一天,盛又霆都很焦虑,而且是越来越焦虑。

    他每天都要把于蓝写给她母亲的信看一次。

    脑海里总是出现于蓝一个人跪在废墟里,一边哭着喊他名字,一边徒手搬石块的画面……

    不确定的东西一旦确定明晰了,心里那股子拧劲就怎么也无法松懈。

    盛又霆现在只有找到于蓝这么一根筋,因为过去的11年,于蓝一点点钻进他的身体,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她就紧紧贴着他的心脏,安安稳稳的挨着,不能有一点偏差。

    他最近才发现,他怕痛,所以于蓝回来后胸口下被撕得血肉模糊的位置一定会被修复好,她只要还在那里,一定不会再痛,他是自私的人,一定要找到她!

    一周后,盛又霆接到了景慎行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急,“又霆!你到南府一号来!快!”

    盛又霆哪敢耽搁,他知道景慎行一定是说关于于蓝的事情。

    一路并线开着快车到了南府一号。

    刚一进门,景慎行就关上门,声色紧张,“你先喝点水!不要急。”

    景慎行越是这样,盛又霆越是有一股火忍不住,“景慎行!好好说话!”

    景慎行嘴唇轻颤,看着盛又霆欲言又止的把他往沙发那边推去。

    盛又霆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抬手狠狠一挥打开景慎行的手!“景慎行!你他妈再给我绕弯子,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景慎行重重的“哎!”了一声!“又霆,你要节哀。”

    “什么意思?”盛又霆手掌收紧成拳,手背上青筋冒起。

    景慎行拿出一叠资料,坐在沙发上一张张摊开,“于蓝是跟孟少骞换了身份离开津城去新西兰的,而且用新名字注册了结婚,你知道,孟少骞有这样的本事帮于蓝换掉身份。

    就在今天,于蓝因为产后大出血,死了,根据她的遗嘱,所有器官都将捐赠……

    这是我刚刚收到的照片和资料。

    中午十二点零七分,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四个字让盛又霆不寒而栗,身上的毛孔紧紧缩起,曾经于蓝流产大出血的阴影再次蒙上他的心头。

    心头不是不恐惧,不是刺疼,只是他用他所有强行装出的镇定狠狠压住,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弱小。

    盛又霆一把抢过景慎行手中的资料,于蓝和孟少骞的结婚照,大着肚子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还有孩子没有呼吸一般全身发紫的照片。

    全英文死亡鉴定报告,他要看的不是这些!“什么鬼婚纱照!谁认可了?我不信!这不是她!她是流了产离开的!哪儿来的孩子?我要查她,她就死了?还死在今天,这天底下都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景慎行无奈道:“她都走了一年零一个月了,孩子肯定是孟少骞的啊!怎么可能是你的!”

    盛又霆闭上眼睛,试图压住胸中燃烧起的躁动怒意,“我管她什么杂种孩子!慎行!你马上把新西兰那边安排好!谁敢动于蓝的器官试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景慎行默了须臾,迟疑着开口,“又霆,那是于蓝的遗愿。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要尊重她,死者为大,应该让她安心去天堂,你不要再去骚扰她了。”

    盛又霆等着景慎行!感觉自己突然到了悬崖边,往前一步就会要了他的命,可于蓝似乎就躲在那悬崖下,他管不了那么多,一定要跳下去把她揪出来!

    他的情绪不能自控,看着景慎行的双眸赤红如焰,连声音都拔到了暴喝的高度!“谁跟她离婚了!本人没有到场就办掉的离婚那是违法!我不承认!

    谁是死者!你少他妈给我放屁!我都没安心,她凭什么安心!她说她爱了我11年,她跑去和别人结婚了那叫爱了我11年?什么狗屁爱情说不爱就不爱了!经过我同意了?

    她敢这样扔下我还想上天堂!我非要扒了她的皮!非要她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不可!”

    盛又霆很少被气得说这么多话,但是一口气发泄完,身体里所有的能量似乎都供给不上,他喘气很急,拿出手机时手指发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拨出电话号码之后,阴沉着脸冷冷的命令,“安排私人飞机航线!新西兰!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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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跟我回家

    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浮行,盛又霆目光偶尔落在桌面那一堆资料上,但是很快移开目光,没有动手翻开。

    他从心底里排斥这些所谓的证据!

    景慎行审视着看似平静的盛又霆,他们这一帮家世好点的公子少爷养尊处优,从小到大只有不想要,没有得不到,所以从不会为了什么东西而歇斯底里。

    只有愤怒又自卑,努力却得不到的人才会有歇斯底里的情绪。

    但他今天从盛又霆的身上看到了从未出现过的歇斯底里。

    景慎行知道现在反对盛又霆没有一点用,他只能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些现实状况,“新西兰我们不可能想在津城一样只手遮天,于蓝的伴侣现在是孟少骞,他在那边反而有很多关系网,没有孟少骞的点头,如果我们公然想要拿走于蓝的遗体,是违反当地法律的。”

    盛又霆轻蔑道,“我再说一次,没有什么遗嘱遗体。她还活着!孟少骞?呵,他能在外面过得舒服,那是因为孟家支撑着,如果孟家垮了呢?”

    景慎行张着嘴,惊讶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盛又霆不是一时意气用事。大概不搅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了。

    为了一个已经离婚去世的于蓝,至于把矛盾上升到两个家族之间吗?

    景慎行不敢再跟盛又霆说话,生怕激怒对方让其更不理智。

    十来个小时,盛又霆到了新西兰一刻没有停歇,直接去了医院。

    他有办法让孟少骞等着,孟少骞可以爱于蓝爱到放弃国内的事业,可他孟少骞生是孟家人,死是孟家鬼,怎么可能置孟家于不顾?

    盛又霆上飞机前,打电话告诉孟家老爷子,温声却满是威胁,“孟爷爷,孟少骞带走了我的太太,烦请您转告他,如果他收手,我便收手,虽然短时间内让孟氏破产很难,但两败俱伤的情况下让孟氏翻不了身我还是能做到的,谁叫孟少骞带走了我太太,弄到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呢?”

    就在盛又霆上飞机的时候,孟氏的负面新闻齐齐上了热搜,不管是医院还是零售产业,无一幸免。

    孟少骞站在医院外,眼睛红肿,精神像是遭受过巨大打击般有些不振,昔日同窗好友,如今再也不是朋友,他看着盛又霆,眼中满是恨意,拳头握紧,“遗体器官捐赠是蓝蓝的遗愿,却因为你的阻挠,错过了最佳的捐赠时间!”

    “遗愿?”盛又霆笑笑,满不在乎道,“那种话还是不要说了,她明明没有死,如果捐赠了器官,你就来跟我说面目全非?谎言总会被拆穿。呵,带我去见她。”

    盛又霆的咄咄逼人折射出孟少骞的隐忍愤怒,两人不同的情绪,却依然让空气中充斥着剑拔弩张。

    孟少骞迫于孟家遭受的压力,他只能面对盛又霆。他转身跟着医务人员一起往医院内走。

    一道道走廊,越往里面走,盛又霆的心情便越是沉重,那些弯转的回廊好像没有尽头,越来越黑暗,黑暗从来没有让他如此没有安全感过,“为什么不去住院部?”

    他能相信于蓝在医院,可这里似乎不是该去的地方。

    孟少骞突然顿步,停下来时声音哽咽,“我倒是希望她能住院,那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盛又霆一直想尽办法忽略孟少骞身上那股悲伤到战栗的气息,他深呼吸,继续跟着孟少骞和医务人员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不断告诫自己,孟少骞这个人渣,是在骗他。

    于蓝爱的人是他盛又霆,爱了十多年,她是真的爱,不可能去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这些谎言,不过是孟少骞为了让他放弃。

    太平间外,孟少骞停下脚步。

    站在门外,盛又霆看见“ortuary”的字样,本能拒绝的深呼吸,“她在哪里?你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

    “在里面。”孟少骞的眼泪霎时间掉下来,苦恸的情绪不可遏制,他靠着墙壁,手掌用力的卡住额头遮了眼睛,掩住自己的狼狈,“如果你非要见了她才肯罢休!你就进去看,之后,我只想这辈子都不再见到你,这也是蓝蓝的遗愿!”

    盛又霆退开一步,试图走向别的地方, “孟少骞!你少来这一套!”

    孟少骞体力有些不支,但对盛又霆仍然是激愤!“我不想让你见她!因为她不想见你!若不是你拿孟家的安稳来逼我!我不可能让你来打扰她的安宁!”

    盛又霆呼吸渐紧,透不过气,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口,重重一扯,拉掉一颗扣子,胸口里一股气堵得他太难受!

    “我会让你演不下去的!”盛又霆冷笑,看着面前这道门,面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医务人员让他们穿上衣服带上口罩和帽子,冷气铺面而来,盛又霆跟着工作人员走进去。

    停尸床上,白布被揭开,盛又霆站在被冻得苍白的女人面前,那熟悉的眉,眉稍的小痣,静阖的眼帘,秀挺的翘鼻,菱形的小嘴,哪一样不是属于那个女人?

    她安静的睡着了。

    一切都是苍白的,连平日里樱粉一般的唇片都是苍白的。

    盛又霆想要转身跑出去,脚却像生了根,逼着他看仔细,看得越 仔细,呼吸越是困难。

    他的身体发冷,伸出手指贴在那女人的鼻孔前时,不肯拿开。

    他一直在心里说,她装的,他不会让她得逞,这次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可两分钟,三分钟,一点呼吸都没有,正常的人不可能坚持那么久都不呼吸,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理智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中逐渐崩溃,他的手摸在她冰凉的脸,颤抖的双手抱住了女人的头,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哪怕是看到那些信件,他虽痛却能强忍。

    可此刻,眼角的水痕滑下,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出口的声音嘶颤而哀恸!

    “阿蓝,阿蓝,不演这么苦的戏给我看了好不好?我以后对你好,我什么都让着你,你跟我回去,这里太冷了!太冷了!要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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