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不虚此生

    “传说世界的起源是一片混沌，紧接着空间划分了天地，时间约束了方向，称为太古。然后才诞生了生命的源头——蛮荒。蛮荒的终点正是这神魔之塔。那太古时代延续下来存在几乎没有了，其一是虚空龙，其二为光阴蝶。此刻，虚空龙与光阴蝶在千万年后再次重聚，只有少数人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光阴与虚空的流水一点交汇，必然重衍混沌！”夜人酋长自言自语。

    之前那神泣巨人虽然强大，但哪能和夜人部落匹敌？此时，夜人部落已经来到了神魔塔下，安营扎寨，，分散开来将神魔塔守卫在中央，将宙霆召唤的诸神挡在了外面。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不解地问乌晴。

    “不知道，现在整个部落都是大祭司的人。”

    “带我去见他。”

    乌晴看向了夜人酋长。酋长虚弱地咳嗽了几下后点点头。乌晴于是拉着我的手步入了一顶很普通的帐篷前。我独自钻了进去。那唯一的油灯下面，一个瘦弱的声音背对着我。灯火摇曳，他那被拉长的影子也晃动起来。

    “小伙子好久不见。”这是一道严重沙哑变形得声音。在部落，大祭司从来都是闭门不出，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开口好像跟我很熟似的。大祭司站了起来，一边转身一边摘下了龙骨面罩。昏黄的油灯照亮他苍老的面庞，还真是一个老熟人。

    “是你！你没死？”想不到大祭司就是老先知！我忽然明白，我在大陆上的所有遭遇都不是偶然，早有人一直在背后左右我的命运。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老先知依旧是那副慈祥的样子。

    “这么说来荷马一直在听你这个师父的话，那我们应该是敌人。”

    “孩子，我只是想回家而已。”老先知已经抬手将一粒碧绿的叶子抛了过来，那种子有一个意义深长的名字——蛮荒。“你不想救朱丽叶吗？”

    在神魔塔的最顶层，宙霆已经无法控制虚空龙。幸好他发现荷马也只能袖手旁观。虚空龙与光阴蝶被包裹在时隐时现的浑浊能量球中，仿佛雌雄交配般要孕育新生命。可是这其中似乎缺少了一环，使得时空的状态已经停留了很久。

    那缺少的一环被我带来了，它叫蛮荒，是生命的起点。

    “想不到会是你。”荷马对我的出现有点惊讶。

    “正好，懒得我一个个去找。”宙霆还是那么自负。

    “这个拿去，老先知说你知道怎么做的。”我把蛮荒这一交易筹码抛给了荷马。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那些被时空异常唤醒的图腾里杀上来的。要不是蛮荒曾经在我体内待过一段时间，可以使出其一部分能力，我还真闯不上来。我抹掉了禁锢朱丽叶的魔法阵，将她背起准备离去。朱丽叶意识不清，但还在重复着给我起的外号。有时候我还真羡慕那些叫小黑小白的宠物，没那么多烦恼。

    “当我不存在吗？”宙霆出手拦我，却被荷马缠住。这就是我与老先知的交易，荷马会保证我们平安离去。我背着朱丽叶下塔，并没有逗留在那附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催促我离这是非之地远远的。

    与宙霆的短暂交手后，荷马将蛮荒送进了那浑浊之流中。停滞的时空终于动了，只不过是违反常理地倒流。从现世到蛮荒到太古，一眼千年，恍然一梦。逆流的终点，种子破碎，混沌已出。

    当那一点混沌孵化的时候，这个世界仿佛抖了一抖，无论天空、大陆、海洋都渗出莫名的鲜血，所有智慧存在的意识里都出现了一种类似人类叹息的情绪，似乎来自整个世界的玄妙意志。

    哪怕是宙霆这种神王之子也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那一点混沌中渐渐溢出的幽蓝火焰，他慢慢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体内的另一个家伙终于按耐不住。

    幽蓝火焰兴奋而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宙霆与荷马，最后义无反顾地钻进了荷马的眉心。荷马不做丝毫抵抗，反而是回忆了自己的一生。

    前半生，随族人颠沛流离，他的亲人全都死在了荒野野狗的獠牙下。他刚怀孕的妻子饿死街头。

    后半生，将灵魂卖给魔鬼，竖起耶路撒冷的国旗，为族人求得了片刻安宁。

    荷马最后莞尔一笑，说出了自己的遗言——“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荷马不虚此生。”

    话音落，混沌逝，荷马僵硬地动了动四肢，紧接着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蓝星意志576458······发现新大陆······世界意志······封印······发送量子信号······等待救援······”他还在回忆自己的过去，却不得不面对敌人的拳头。宙霆双瞳变成银白色，那是该隐的瞳色。

    “我就是在宇宙中捡到你求救信号的人之一，不过我喜欢这个世界，你就乖乖去死吧！”该隐如是道。但是他的拳头被蓝星意志轻松接住。蓝星意志已经从记忆中回过神来，露出残忍一笑，“知道我们这些兵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那便是提防、消灭你们这些叛逆份子！”

    两人一触之后立马分开，再次积攒力量。

    这时候，老先知从楼梯口冒出了头。

    “博士，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该隐这句话是对老先知说的。

    “自以为是！”老先知很生气，“我当时要是不答应你们，只怕会被永远关在拿破仑号上！你们的爱人都在这里，当然喜欢这个世界，这里对你们来说真是天堂！可我呢？我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了个爱人，她还在蓝星等我回去，我离开蓝星的时候，我的女儿刚满月，她是那么地可爱而又柔弱，没有父亲的保护，她该怎样在那等级森严的世界里活下去？你们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老先知的双眼已经流出泪来。

    “对不起了，预备子爵该隐大人，这回绝不会让你阻止我们联系蓝星总部！”

    属于另一个世界力量的战斗在这个世界的时代遗址中展开，没人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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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3 天下无主

    人们发现，自从耶路撒冷进攻巴比伦以来，这个世界乱了套。

    人们不明白为什么夜人部落会刻意去摧毁神魔塔，不明白为什么宙斯传人海格会出现在长安，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与霸王联手杀死长安皇帝和儒圣，也不明白昼人为什么突然背叛罗马，与耶路撒冷签订了《巴比伦共治条约》，话说回来，龙族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跟昼人共进退的······太多太多奇怪的变化让人眼花缭乱，待一切平息下来，人们发现自己成了无头苍蝇。

    这是一个历史上从没有过的信仰缺失年代，是人心空前涣散的时候，各大陆原本拧做一股的信念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散开了。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几天后，大陆间又响起几道惊雷——长安霸王被亡灵教父斩首于摘星楼；蜀山星白为报长安之辱，与宙斯传人战斗于世界之巅，却遭亡灵教父偷袭，双双陨落，太阳龙也未能逃过亡灵教父的毒手，已经彻底消失于茫茫沧海······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世界最强的那些人几乎灭绝，仅剩夜人酋长乌米莉和亡灵教父罗密欧。看来整个大陆马上就要姓罗了。

    这个时期，被后世史书称为“无道之兆”。

    事情的发生不可能没有原因，一切都要从那天神魔塔的变故说起。当时，我和朱丽叶被夜人追杀，幸亏白莲娜及时赶来，凭借虚空龙带我们穿梭虚空而去。我们再次出现，是在西伯利亚的雪松林中。

    “我要去看一看娜塔莎。”不知道我和她的女儿出世没，如今世道这么乱，不看一眼总觉得不放心。

    白莲娜对我白了一眼，厌嫌地说了句“花心大萝卜”后答应帮我照顾还在昏迷的朱丽叶。有虚空龙在，白莲娜身边才是这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我在荒原中飞行了很久才遇到一支蛮族的狩猎队，通过他们的指引，又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到娜塔莎所在的族群。迎接我的是一根大大的冰柱。今非昔比，我弹出一点黑炎就将蛮族大叔的攻击打发了。他发现已经打不赢我，顿时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不服输地撸起袖子朝我冲来。

    “大伯！”娜塔莎在塔楼上叫唤了一声，总算是给了那蛮族大叔一个台阶下。

    “哼！看在我侄女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这句，他加快脚步躲进屋里去了。这脸皮着实有点厚。不过他既然是娜塔莎的大伯，我也就不好意思记仇了。而且更让我激动的是，我发现娜塔莎的肚子是平的。但我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就看到娜塔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快闪开！”

    一把骨刀从天而降，直朝我脑袋砍来！

    黑炎冲天而起，将那熟悉的骨刀弹开，回到了它主人手中。

    两个夜人从天而降，一个是我姐姐，另一个是我老婆。但她们的双眼都是一片涣散，被人暗中操控着。娜塔莎大伯冲了出来，我感觉周围空气瞬间冷了几分。但是娜塔莎拉住了他的胳膊，依旧是柔柔弱弱的声线，“大伯，部落不能没有你，带着其他人走远一点。”

    娜塔莎大伯开口要反驳，但是又被娜塔莎一句话吼了回去，“我们都去打，谁来保护老人孩子？我比你强！”这一回，那声音可是冰冷而又强硬，使得他身为长辈都缩了缩脖子。

    昼焱双刀出鞘，北风卷地百草折！孩子出世后，她体内的毒也彻底解了，女神同盟第一，北风碎花娜塔莎回来了！

    “你去对付你姐姐，”娜塔莎以命令的口吻道，右手刀刃直指乌晴，“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要是敢插手，连你一起砍！”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不可理喻。

    乌晴在娜塔莎的全力攻击之下，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敲晕。而我也是被乌米莉给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娜塔莎一声娇喝，再次加入了战斗，她可没忘记在海上城堡时的遭遇，当时乌米莉可是“教”了她不少东西。

    乌米莉虽然失去了战斗意识，但凭本能以一打二，依旧不显颓势，但是也镇压不住我们，双方打了个平手。只是随着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拼的就是耐力！

    “这样下去，打到什么时候？”宙霆身影从无到有，极不耐烦。

    我与娜塔莎全力合击暂时逼开乌米莉，重新稳定身形，背靠背戒备起两个敌人来。

    “你快走吧。”我对娜塔莎说。“他只是来抓我的，与你无关。”

    “我会为你报仇的。”她毫不啰嗦，将双刀塞进我的手里后狂奔而去。

    我由衷地高兴，心道，这就是娜塔莎啊。

    “想走？我都还没自我介绍呢。”宙霆拦住了娜塔莎，一挥手将她抛了回来。“我是蓝星意志，代号74164118441315······”

    “对我而言你是谁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朋友。”《虚空之遗》已经出现在了我的手里。

    “哦？你能使用拿破仑的密匙。看来你和船长的关系不浅啊。”

    “他恐怕是我生父。”

    蓝星意志居高临下，朝我们伸出右手掌。瞬间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而来，令人无法站立、五体投地。随着他手掌一翻，我们立马漂浮而起。他对我们露出鄙夷的微笑，缓缓道，“难怪他们让我一定要杀了你，原来是怕拿破仑号。既然这样，死吧！”他的手掌猛然握紧！

    奇怪的是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和娜塔莎依旧漂浮在原处，反而是蓝星意志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量子折叠！你是谁？”

    乌米莉晕倒在地，而她身后出现了一个面相平凡的少妇，背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下蜀山星白。”她说。而她女儿星小白正兴高采烈地朝我挥手，嘴里喊着“爸爸”！

    我感受到旁边冲来一股怨气，连忙对娜塔莎解释，“误会，我只是在复活岛照顾过她，你觉得我有可能配得上这一剑飞仙吗？”

    蓝星意志见我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起来，感觉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践踏，怒喝一声，隔空对星白挥出一道拳头。但那一拳之力到头来还是落到他的身上。“不可能！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懂得使用量子折叠！”

    “你的话说的没错，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会，不代表你们世界的人不能教啊。”这是蓝星意志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因果之力的笼罩下，他的意识渐渐消逝，仿佛从未诞生过。最后他整个人化为幽蓝火焰，被强行吸进了《虚空之遗》。

    星白的气质变得更为普通，不仔细注意的话还以为那里站着的是一块石头。这是因果之力的后患，再动手一次恐怕就要化为空气了。

    爽快地捏了捏星小白柔嫩的小脸，叙了叙旧，然后才询问星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星白从袖中掏出一个灵犀珠的耳环。“受人所托，帮人传讯。”

    我一接过那灵犀珠，竟有源源不绝的黑炎钻入我的体内。过了一会，灵犀珠失去所有力量，化为粉末。而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增强了数倍，已经隐隐可以感知到蜀山星白的实力。“长公主在哪里？”

    “霸王手中。”她淡淡道，似乎事不关己。“我走啦，去世界之巅找那大个子，他打了东方修炼界一个耳光，自然要有人打回来。”

    ······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长安皇帝与儒圣已经死在了霸王和海格的联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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