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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大地之母的愤怒(8)》

    树前密密麻麻的围了山里的各种各样的动物,学着人的样子,时而伫立,时而跪拜,好像都为这活在天地间的生命而默默的祈祷着什么。井然有序,而并非我们刚才看见的乱作一团的打斗。

    我们三个见此状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连江万喜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等壮观的场面啊。兴奋之余又参杂着担忧,万一这帮动物如果受到大地之母的感化和加持,那我们镇上的人就福祸未知,生死由天了。

    我们生怕惊扰了它们正在举行的某种仪式,只能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默默的注视着动物群的变化,观察了许久,这些动物只是单纯循环的做着起身加跪拜的动作,而并没有其它的动向,三人看了半天谁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可一想到山上的灾民生死未知,我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想走到树妈妈的跟前去看个究竟。

    于是我跟赵小雪说:“你们二人在这里别动,我去那附近瞧上一瞧,解一解心疑。”

    说完起身就要走,赵小雪一把将我拉回来,轻声的对我说:“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你去也没有用啊,万一把动物们激怒,你还能回的来么?”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只是对眼前的景象出于好奇,常言道老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而此时这种好奇心越发的泛滥,那树下神秘的场景再不停的一直撩拨着我的心弦,看来今天高低是要冒险走上一遭了。

    于是我拍了拍赵小雪的肩膀对她轻声说:“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时间拖的越久,事情的发展态势就越被动,于其静观其变,倒不如果断出击,此时此刻一定要发扬我军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精神,你俩在这里掩护我,我去去就来。”

    赵小雪见说不动我,眼下也没其它的好办法,只能对我点点头,看了看手中的五六式半自动,子弹还剩下两发,之前在水中被那巨龙般的大鲤鱼折腾不清,随身携带的物品都掉入了水里,她表情很为难,怕真有突发情况而不能救我于水火。

    我看到赵小雪的神情满是惆怅,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鼓,万一出了意外,这两颗子弹还是打在我的身上比较好,总比喂了山里的野兽要强上百倍,江万喜在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可能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焦虑,他拿出了打猎用的自制短枪,拍了拍枪身对我说道:“有人有枪,定保你在动物群里出入七八个来回都安然无恙。”

    我深知他老人家的枪法精湛,但心里还是祈祷着,可别在关键时刻老眼昏花失了准头就好,他怕我不放心,于是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枚短刀递给了我,让我壮胆。

    我接过短刀拿在手里细细打量,这把短刀的刀背已经锈迹斑驳,刀把的部分用黑色的布条缠绕,也不知道是几十年前的物件儿了,刀锋却依旧锋芒,就算动物突然暴走,还能跟它们比划几个回合,以不至于赤手空拳的去跟它们近距离的肉体搏击。

    将短刀别在腰间,我身子一低趴在了地上,匍伏着向动物群慢慢的靠近,此时的心情又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怕被它们发现,兴奋的是事情过了这么久,终于要接近真相了。

    虽然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可这一段路程我是爬的惊心动魄,呼吸和心跳都到了高速行驶的阶段,趴到中间段儿的时候,我抬头观察了一下局势,较小的动物都在大树最近的位置,爬到它们跟前不太现实,一定会被发现,而体型较大的动物则都在群体的外围,看了看体型硕大的黑瞎子,心中不免是悲苦无言,唯有躲在它身后才能确保短时间内不被发现。

    我定了定神,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暗自鼓励自己,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看了看那黑瞎子的所在位置,定好了方向继续匍伏前进。

    由于长着么大只来过树妈妈这里一次,还是那次犯了离娘关的时候被赵老太太领来认亲,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最近的几次见面那基本上都是在梦里,就在我越爬越近的时候,发现树妈妈已经失去了印象中的枝繁叶茂,光秃秃的枝干没有一片树叶,树身已是千疮百孔,枝桠之间还时不时的有啄木鸟飞过,用巨大的喙叮叮当当敲个不停。

    看到这里我不由的悲从心中来,遥想树妈妈几次救我于生死边缘,而我却不曾来看望过她一次,愧疚之余摇头轻叹,带着复杂的心情,我悄悄的来到了那只黑瞎子的身后,还好这一路没被它们察觉,暗自庆幸,我随着它们的动作立刻站起身跟他们做着同样的膜拜,顺便对着赵小雪所在的位置做了个ok的手势,赵小雪见我潜伏成功,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点点头示意我小心行事。

    我跟着黑瞎子一起站立,一起跪拜,可能是我俩的动作不够协调,起身和跪拜总是不齐,这就让我很恼火,脑子一时转不过个,就想伸手去拍它的后背,告诉它让它调整一下节奏频率,可就在我把手伸出的一瞬间,透过它毛茸茸宽大的后背,却发现在树妈妈的树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一人宽的树洞,而树洞中间坐着一只浑身白毛的狐狸,这狐狸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看样子很享受这帮动物的洗礼膜拜,脸上的神情悠然自得,时不时的还用后腿搔一搔脸颊,简直要快活到天外了。

    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江万喜之前跟我和赵小雪讲起他年轻时的遭遇,也不知道眼前的这只大白狐狸是不是他年轻时遇到的那只,看来这道行不浅,不知用了什么妖术把这群动物迷惑的五体投地的跪首臣服。   我原本以为动物们拜的是大地之母,毕竟活在天地之间,对自然心怀崇敬是每一个生命的本质,受恩于自然,当然要感恩于自然,可眼下去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拜一个畜生当神,这岂不是乱了天道。

    我对赵小雪和江万喜做了个手势,告诉他们情况有变,指了指树下的方位,他们二人立刻示意,虽离得远,不知道树下有什么?但都把枪口一调,都对准了我指向的地方,我摸出腰间的短刀,摒住呼吸,蹲下身一点一点的向那白狐狸身边靠拢。

    这白狐狸可能是活的久了,沾染了太多的人间烟火,闭着眼睛正顾自的养神,忽闻道有人的气息在向它靠拢,闭着眼挺起了鼻子对着周围的空气嗅了嗅,发现离它越来越近,猛然的睁开眼,但为时已晚,还没等它反应过来,我就一个箭步冲到它跟前,一把将它按在了地上,随即手中的短刀就悬在了它的脑袋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突进,扑倒,悬刀,一气呵成,那白狐狸看自己上一秒还是万人敬仰,这一秒就要成了刀下之魂,哀嚎着做着最后的抵抗,四脚乱蹬,欲要从我的牵制中挣脱出来,可我此时也是红了眼,见它挣扎的越激烈,我心中的魔鬼就越发的难以控制,就越兴奋,拿起短刀就割断了它的一只腿上的动脉,鲜血带着压强,顿时把树洞周围染红了一片。

    那狐狸哀嚎着从嘴里发出了叫声,这声音也是我此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的狐狸叫声,就如用那钢锯条拉着破二胡的弦子一般,声声刺耳,只觉得这一刻有一万条蛆虫顺着我的耳朵往脑袋里钻,心神大乱之时,咬牙切齿的狠下心,用刀挑了它脖子后面的妖筋之后,它才放弃了挣扎,昏死了过去。

    这一系列发生的变故把旁边这群动物惊的不清,纷纷都停止了膜拜,一齐的看向树洞里的一人一狐,发现自己精神信仰的承载被一个人给弄的生死不明,个个都是红了眼,欲张牙舞爪的为它报仇。

    我见状不妙,立刻起身,将那只狐狸踩在脚下,有树洞做屏障,将短刀伸出,对着动物群愤怒的喊道:“不知道尔等能不能听懂人话,只是想告诉尔等,现在逃跑,尔等还能活。”

    其实当时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只不过话一出口之后,那群动物并没有因此而产生惧怕,而是变得越发的狂躁,在一声枪响之后,它们才都把目光转向了赵小雪,赵小雪由于之前没有练枪的经验,只能对着天空鸣枪,用声音吸引转移动物的注意力,为我逃跑争取宝贵的时间,而江万喜的第二枪正好将其中的一只狍子击倒在地,这狍子应声倒地之后,那情形犹如在这群动物里扔了一颗炸弹,山里的动物原本就惧怕枪声,瞬间就把它们惊吓的斗志涣散,双眼迷离,也没有心思对着我呲牙咧嘴,保命要紧,争先恐后的往山林里钻。

    我看短暂的危机已经解除,将那只大白狐狸拖出了树洞,赵小雪和江万喜收起枪跑到我跟前凝望,我看那狐狸还喘着气,并没有死,把我刚才看到的情景跟她二人一说,她俩听完也是咋舌称奇,心想这真是三界有变,妖魅横生啊。

    江万喜看着这只大白狐狸,忽然咦了一声,挠着头皱着眉对我们说道:“这狐狸,怎么这么眼熟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