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若见如今和淑妃暂时不能同时合作，于是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进发，那就是一直让她觉得十分奇怪的慕君扬，此人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秘密，无时无刻不吸引着顾灵若前去探究。

    通往皇宫中最偏僻的地方，那处亭台水榭的路好像只有一条，可是顾灵若却误打误撞的发现另外一条小路。看上去荆棘丛丛，极为难走，但是如果想要不让人发现的接触水榭，也只有从这条路出发。

    等到夜色临近之时，顾灵若换好一身夜行衣，走到了之前提前勘探好的地形上。现在正值寒冬，夜晚的气温更加寒冷到吓人，加之，之前顾灵若伤病并未痊愈，如今，走在这月色里，只觉寒冷非常，抵抗不住。

    等到快要到达亭台水榭之时，顾灵若深觉支持不住，于是找到一处草剁休息下来。

    夜色里突然多了唏嘘声，顾灵若的耳朵马上灵敏的反映过来，整个人也开始警觉起来。

    在她前面大约二十米的地方，有两个人好像在进行交谈。看那身形，此两人应该均为男子。只见其中一个男子在听到另一个男子的话后，拱手垂头，表示接受到指令。顾灵若立马猜测到这两人应该是主仆关系。

    只是如此夜色，居然有行踪诡异的两人来到水榭前交谈，必然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为何会选择来到距离水榭不远的树丛里，难道这事于慕君扬有关？

    顾灵若飞速的转着脑瓜，想要猜测出事情的真相。可是，所知道的线索实在太少，她所做出的猜想也就成了无限遐想。

    奈何月光昏暗，顾灵若实在看不清那两人的长相。只见他们交谈了大约三分钟，那个职位好像低的人便告辞退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剩下的那位男子，好像还饶有兴致的将一旁的树枝折下，闲庭信步的朝水榭走去。

    看那大大方方的模样，顾灵若在心中大呼：“这个慕君扬果然有问题。”

    不过，因为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模样，顾灵若还是不能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慕君扬，所以，选择悄悄在其身后尾随。

    见到此人溜进了水榭阁内，并且走进了一间房间，顾灵若才停下脚步追随，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间房间正是慕君扬的卧室，这是上次顾灵若来此避难时就发现的。

    突然，屋内亮了光，慕君扬将夜行衣脱下，换上了平时晚寝时要穿的衣服。顾灵若从门窗的缝隙看到此暮后，赶紧将眼睛转过去。

    “深夜前来水榭，不知顾贵人有何事？”本来还很安静的房间，突然就传出了慕君扬的话语。这让顾灵若暗恼不已。

    顾灵若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慕君扬已经穿好衣物，并且换上了正装。

    顾灵若并没有接过慕君扬的话，如今被他捉个正着，顾灵若深知保持沉默最好。双手不停的抚摸着慕君扬内室里的所有陈设，顾灵若想要从中了解到什么关于慕君扬的事。上次虽然已经对于水榭了解了个大概，可是慕君扬的卧室可是顾灵若第一次进入，顾灵若想着，这卧室里说不定可以查到什么有利的东西。

    慕君扬看到顾灵若如此这般，倒没有发怒，反而饶有兴致的抚琴一曲。清幽的琴声响起，反而使夜显得更加幽静。

    来来回回在慕君扬的卧室中走了一圈，顾灵若确实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这慕君扬就没有一点秘密？顾灵若在心中起了大疑，可是，转眼又想到慕君扬在水榭外和人交谈的一幕，就深知，这慕君扬心中肯定藏着有事。

    “顾贵人身子怕是好了许多，夜里也有如此体力。”慕君扬弹琴的脸上透不出喜怒哀乐，不过，从刚才说话的语气中，顾灵若感觉到慕君扬并没有生气，反而在取笑她。

    “今日月色很好，出来走走透透气，不小心闯到了水榭，还望慕太医不要见怪。”本来想操持一言不发的顾灵若，看到实在是憋不下去了。所以，胡乱说了一个理由。

    看到慕君扬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顾灵若就知慕君扬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可是，见慕君扬并没有打算拆穿，顾灵若自然放松下来。

    要知道，在古代，一个皇上的女人深夜跑道一个男子房中，就算没做什么也会被认为是私会男子。到时候，就算自己跑到赫连楚的身边解释，此次前去是为了调查慕君扬，怕是赫连楚相信她，也怕是保不住她。

    一曲终了，顾灵若毫无所获。慕君扬仿佛也觉察到顾灵若想要调查他。但是，面上，慕君扬依旧清幽如前。

    “夜已深，顾贵人早些回去得好，若是让外人看见，怕顾贵人名节不保。”听到慕君扬已经下了逐客令，顾灵若如果在呆下去也实在说不过去。毕竟，来到慕君扬的水榭，还穿着一身夜行衣，没有被当作刺客杀了，已经是天大的荣幸。

    只是，之前在外面受了太多风寒，顾灵若只感觉眼前一晕，便倒了下去。一旁的慕君扬赶紧将她扶起，顺便又倒了一杯温水递在顾灵若手中。

    只是刚才的一瞬间，顾灵若手指触碰到慕君扬的那一刹那。眼前便出现了七秒画面。

    原来刚才和慕君扬交谈的正是前朝的大臣，顾灵若对他印象很浅，毕竟对于顾灵若来说，要见到前朝官员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不过，宫廷宴会上，顾灵若多少对当朝官员混了个脸熟。

    顾灵若心中自然是暗暗高兴，自己这无心的一晕居然让自己获得了如此重要的情报，看来，今晚受的这些风寒也是值得的。

    “顾贵人，您没事吧？”慕君扬面露担忧之色。想着顾灵若上次的伤，清雅的面孔上度着一层忧愁。

    顾灵若听出了慕君扬的担忧之意，想着自己暗中还在调查慕君扬，所以，心中感觉到一丝愧意。

    不过，这种愧意只持续了几秒种，顾灵若又被刚才的画面拉了回来。又联想到慕君扬的父亲曾推辞掉皇位，如果，当年他的父亲坐上了皇位，那么今日的慕君扬怕就是天下的君王。

    如此一来，居住在水榭之人便换做了赫连楚。

    “慕太医，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询问。”顾灵若将手中的温水抱住，以此让自己暖和一点，但是，身体的寒冷但使她的脑袋飞速转开。

    慕君扬本来打算替顾灵若在添置一些药材，不过看到她眼神中探究的目光，就知道她想了解的事与他自己有关。

    “顾贵人，有何事要问？”慕君扬一面答复着顾灵若，一面又拿出自己的披风替顾灵若披上。

    瞬间，顾灵若感觉暖和多了。说话也不像刚才那般哆嗦。

    “慕太医，你在皇宫多年，一直安稳度日，不知有何方法能自保到今日？”一语中的，顾灵若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顾灵若知道赫连楚不敢动他，除了他曾经有的那份身份外，究竟还有什么在保护他。这些，是否和今晚慕君扬夜见朝中大臣有关？

    “皇上不敢动我，怕的都是我父亲在朝中留下的势力。”没有任何迟疑的，慕君扬直接道出了他在前朝走势力。当然，这样没有推诿，直接说出真实原因的慕君扬却让顾灵若大吃一惊。

    顾灵若猜到了慕君扬前朝肯定有势力，但没有想到他居然承认到如此爽快。

    “慕太医，今日还与前朝大臣联系，不知是否对当今朝堂还有抱负？”顾灵若觉得慕君扬既然肯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自己的目的也就不藏着噎着了。

    顾灵若想知道，这个慕君扬会利用这些势力做些什么，采取什么行动。而他做的这些事情是否有利于赫连楚。

    看来，当今朝堂的局势，除了太后，钱徳雍的势力外，还藏着慕君扬这第三方势力。

    顾灵若还在细细思索，慕君扬的一句话已然道出了他对当今朝堂的态度。

    “当今朝堂动荡不安，我父亲的旧势力想要我颠覆皇权。但是我更喜自然山水，无意宫廷争斗，所以他们的这些提议我都拒绝了。”慕君扬不显山不露水的说出这句话，也只有慕君扬说这样的话，顾灵若才会相信天下居然有不爱江山爱江湖的人。

    “如此一来，你放弃了参与宫廷斗争，那么你手上的这些势力又将如何使用呢？”顾灵若提出问题，如果慕君扬不在搭理朝政，那么他的这股势力可能最终被太后或则钱徳雍吞噬。那么，到时候对赫连楚将会形成更大的威胁，如此一来，那股势力被慕君扬利用反而更助于朝堂稳定。

    不过，看今日之局势，慕君扬大有放手不管之势。

    顾灵若望着慕君扬的双眸，迫切想知道他接下来的答案。

    “我本有意将这股势力交给皇上，但是觉得皇上并非良才，所以还在迟疑当中。如今，这股势力放在我手上，我并没有想到如何安置他们。”

    顾灵若听到慕君扬有过意将势力交给皇上，不仅佩服起慕君扬的大度。又想着慕君扬会改变主意可能也是前段时间赫连楚重用钱徳雍一事。但赫连楚毕竟是万不得已才那样为之，如今只要让慕君扬明白其中原委，重新看重赫连楚，那么，这股势力，被赫连楚掌握的机会还是极大的。

    如此想来，问题的关键便集中到了赫连楚身上。对于慕君扬，顾灵若也算知道了些许。

    那么，今晚，收获确实还是蛮大的。顾灵若这样想着，告别了慕君扬后，便绕着原来的小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