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出去!别过来!
说到这里,容羽停了一下,随后又接着道:“当然,如果阿恣有时间,能多陪陪小厉就好了。孩子的心愿其实也很小,就是让人陪陪就够了。”
容恣可不这么认为,语调轻飘又带着冷讽:“是吗?他让我儿子去死?”
“这也叫心愿小?”
这话一出,容羽的面色巨变,温文的眉眼蹙在一起,震惊又面露戚然。
“这这……火火,老大大问你,你哥哥容厉,是不是让你去死?是不是欺负你啊?”容老爷子容大海转而诱导性地问向火火。
火火正盯着那还没吃完的水晶虾仁饺子流口水呢,这会儿容老爷子容大海突然这么一问,让状态不在线的火火,茫然无辜地抬起了头。
“大大……大大……”火火期望的小眼神看向容大海,希望他大发慈悲地把桌上的水晶虾仁饺给自己。
容老爷子容大海早看出火火馋了许久,他笑眯眯,一脸鸡贼地用筷子夹起其中一个,诱哄道:“火火啊,老大大问你啊,容厉你哥,是不是欺负你了?”
火火望着鲜香的水晶虾仁饺子,咽了口口水,眨巴着忽闪的眼睛,渴望的小眼神,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儿灿烂。
“你怎么拿东西,误导咱火火!走开走开!火火,姑奶奶问你,容厉是不是欺负过你?嗯?”容天爱推开容老爷子容大海的手,将火火从容大海怀里抢过来,腻乎乎地摸摸火火小脸儿,笑眯眯地问。
火火点了点头。
尽管他很想吃,但是,他的牙还没长好。
这时候也万不会因为一个饺子,就摇头,忘记了容厉那个人。
“凶凶……推推……”火火简短而含糊地道。
虽然不用说得特别清楚,但就这简短而含糊的话,也够说明一切了。
“什么凶凶,推推?”容天爱费解地看向唐晚轻。
唐晚轻朝火火伸出手,火火立即就滑下了容天爱的膝盖,噔噔跑了过来,爬进唐晚轻的怀里:“妈妈……妈妈……”
唐晚轻摸了摸火火的小脑袋:“容厉曾经推过火火,把火火推地上了。不过后来,火火也还手了就是。”
就是那一次,火火两手点了火团子,朝容厉扔过去。
要不是那一次,她还不知道,火火居然会脱手套呢。
“我看,这也就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罢了。”容老管家闻言,笑着道。
“打打闹闹?打打闹闹会在身上绑炸弹?”容恣反问。
容老管家没讨到好,咽了咽面上的笑容。
容羽戚然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好了,这些不愉快以后就不用提了。今天这事儿,就到这里了。以后容厉这小子,就归容羽了。”容老爷子容大海就这事儿,敲了板。
其实,在容恣看来这也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那爷爷,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小厉还病着,那边还需要人。”容羽道。
容老爷子容大海倾了下头,容羽起身离开。
这会儿,早点也吃得差不多了,由于容老爷子容大海吃得有点儿多,所以没坐多久,就捧着自己的肚子,出去消食了。
剩下容天爱唐晚轻容恣还有火火。
火火舒服地窝在唐晚轻怀里,时不时短短的说上几个字,可爱的模样让容天爱移不开眼儿,似乎恨不能这孩子是她生的。
“火火这孩子,一看就听话懂事,你们以后可一定要好好教。至于容厉,他原先也是有一些毛病,那傀儡性格,我也给治了。要怪,只能怪这孩子心性不坚定,让人在他心里种一颗仇种子。”谈到容厉,容天爱就叹了口气。
“容厉毕竟还小。”唐晚轻中正地说了这么一句。
容天爱微点头:“你说的也是。不过,还是咱火火好。火火听话!火火最好看。”
“对了,阿恣,你那里的药,还有没有?最近我这老毛病又犯了,你让山子再给我送点儿药过来吧。”容天爱转移了话题,像是随意提到另一件事。
容恣锐眼微眯,精芒散放:“药?我看你的病,是好不了了。”
“用什么药?”容恣冷接道。
唐晚轻迷惑地看向容天爱:“姑姑是哪里不舒服?在用什么药?”
“我就是老毛病。一直没好。当然也不是什么大病。用的,一直是山子做的特效药。”容天爱略显紧张地眯了下眼儿,目光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这种药,恐怕不适合你。”容恣犀利的目光,紧攫着容天爱。
“阿恣,你这是怎么了?姑姑问你要个特效药,你也不给?”容天爱忽然起身,拿出了长辈的架子。
容恣目光冷然地瞅地着容天爱,嘴角微扯,漾出一抹讽刺:“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找上容厉?”
“就是因为你。他们都说,那个人,在你手里。”
容恣嘴角的讽刺变成一抹扎眼的残笑。
“什么那个人?我怎么认识那个人,好了,药,你们不给就不要给了。我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下。”容天爱情绪反应过大地离开了朱雀院的偏房。
唐晚轻环抱着火火,对容天爱突变的态度,表示出很大的好奇。
容恣没有追上去,只是望着容天爱的背影,嘴角意味深长地泛起了一股笑容。
“容恣,你姑姑她是有什么病?”唐晚轻问。
容恣回过头看了看唐晚轻,左手朝她一伸,示意她起身。
唐晚轻抱着火火起身,容恣自然地接过火火那个小秤砣,揽住唐晚轻的腰身:“她没病。”
“啊?她没病那用什么药啊?”唐晚轻就更加不明白了。
容家姑姑容天爱,到底在躲闪什么?
他们说的那个人,到底是哪个人?
——
白虎院儿,凌晨三点。
东厢的里间里,唐晚轻已经带着火火呼呼地睡着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白虎院儿东厢跳了出来,诡异的身形,让人看不清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很快,这个人影借着墙角脚跟儿往上一蹬,跃上了白虎院儿的屋顶。
接着,只见一道黑影像一阵风一样,吹过了白虎院来到了朱雀院儿。
院里西厢的灯火仍通明着,偏房里似乎还人没睡,灯影下有人在来来回回走动,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样儿。
黑影迅速跃到了偏房的窗口,手腕上一个微型飞行器,顺着窗户的缝隙飞了进去。
很快,手腕上的盘表,就出一个细微的画面。
一个面容保养得尚算姣好的女人,居然在灯影下,给自己的左胳膊扎针。
而那条左胳膊肘里静脉处,已经青青紫紫一片针孔了。
一针下去之后,这个中年女人,疼得咬牙齿切地倒在了地上。
为了不闹出动静,惊动外面巡夜的人,她摸到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厚毛巾,死死地咬住。
可面上惨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儿,已经毋庸置疑地说明了,她有多痛!
大概半个钟过去之后,疼痛应该消失了许多。中年女人又给自己扎了一针,如此反复,到了第四针之后,中年女人疼晕了过去。
黑影这才技巧性地将门解开,推门而入。
步入明亮的室内,黑影一张轮廓好看的剪影投在地上,定睛一看,正是容恣。
他看了眼地上的容天爱,将她落在地上的针管药水,还有药物都看了一遍。
最后,将其中一管剩下少许的药水,倒在了自己的左衣袖上。
而后,熟练地找起这偏房内的一切。
他先是看看容天爱放在床沿的《圣经》,扉页写着‘瑞赠送’三个字。
这本《圣经》容天爱是经常看的,从翻阅的程度和书本的新旧来看,这本书她显然很是爱护,而且也很是珍重。
只是这个‘瑞赠送’是什么意思?
瑞又是什么人?
呃呃……
躺在地上的容天爱忽然呃呃地呻吟了几声儿,容恣立马将《圣经》放了回去,动作速度地跃出了门外。
复又小心将门带上,在容天爱清醒之前,选择了离开。
——
容恣从朱雀院儿回来,将左手衣袖上的那小块水渍撕了下来,装进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里。
嘣!
白虎院儿东厢房里,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有什么重物掉落在了地上。
容恣眉尖一紧,来不及脱下自己一身黑裳,迅速来到了东厢房的门口。
单手推门而入,不见唐晚轻捂脸滚在地上。
而床沿旁边的高脚架,连带高脚架上的花盆全都跌在了地上。
“轻轻,你怎么了?”容恣抱起滚在地上的唐晚轻道。
唐晚轻使劲儿捂着自己的脸:“别,别别过来!别过来!”
“唐晚轻,你怎么了?”容恣加重了语气。
他不希望她有任何事情,瞒着他!
“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唐晚轻捂住自己的脸,声带痛苦的大吼!
“唐晚轻!”容恣黑目一深,二话不说将唐晚轻制住,两手试图扯开唐晚轻捂脸的双手。
“出去!容恣,求你!带着火火出去!出去!”唐晚轻嘶声哀道。
“妈妈……妈……妈……”这时火火也醒了,他揉揉自己的小眼儿,迷迷蒙蒙地看向捂脸的唐晚轻和抱着唐晚轻的容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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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未老先衰
“妈……妈……妈妈……”火火眨巴着没睡醒的眼儿,刺溜一下,就爬下了床。
唐晚轻由于被容恣紧抱着,没有挣脱的机会,只能死死地将自己的脸捂住。
容恣很想知道唐晚轻紧捂住的脸,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唐晚轻把头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她脸上的情况。
这会火火踩着软飘飘的步子走了过来,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就往容恣怀里的唐晚轻身上扑。
可唐晚轻怕吓到火火似的,继续哀道:“容恣,求你了,求你了,求你带他出去好不好?真求你了!”
“唐晚轻!”容恣音量不高反低,最后听到唐晚轻央求的语调中一丝啜泣,还是妥协了。
他松开唐晚轻,拎起扒在唐晚轻被上的火火,出了东厢里屋。
容恣和火火一走儿,登时这东厢里屋就空荡荡的了,唐晚轻这才缓缓将自己捂脸的手松开。
她纤细如葱的手指,试着在脸上摸了摸。不对,就算不摸,刚刚捂脸她就感觉到了粗糙如老松皮的触感。
干涸得就像大旱龟裂开的良田一样儿。
她立即找到了东厢里间妆台镜,钠黄的灯光下,那张如老妪般苍老的面孔,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声尖叫!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晚上的时间,她的脸变成了这样!
即便她不是个怎么在乎自己容貌的人,可是,她毕竟还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风华正当时,火火还没有长大,尤其是,容恣还那么出色。
哪怕她以前从未因为自己的容貌与他不匹配,而感觉到丝毫的自卑,可现下面对这样一副尊容,除了自卑那就是害怕了。
皴裂如松皮的面孔,下拉的眼角与嘴角,满脸的褶皱,好像这块脸皮已经衰败得不能再衰败了,衰败得只能脱落了。
她不要变成这样!
到底为什么,她会在一夜之间,未老先衰?
“唐晚轻!”
怔忡伤神之间,容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她身后,通过镜子,相信他已经完全看到了自己这副苍老颓败的尊容了。
她连忙用双手捂起脸,以遮掩自己衰败的难堪。
容恣从身后钳制住唐晚轻纤细的腰身,语带沉怒:“就因为这样?”
“你让我滚出去?”
唐晚轻将脸埋在双手里,身体微抖,形神瑟萧。
“唐晚轻!”容恣紧了紧唐晚轻的腰身,劲健的臂力蕴着怒气,透过薄薄的衣裳,传了过来。
唐晚轻的身体一震,迅速如冰般僵硬。
容恣在生气!
他,他,他看到她这副尊容不应该害怕吗?
不应该退避三舍吗?
“你,你,你不害怕吗?”唐晚轻虽然扔捂着自己的脸儿,可身体已经明显放松了。
容恣墨眉凝着,极淡的语气透着一丝不解:“为什么要害怕?”
“我已经老了,我……”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唐晚轻,我会治好你。”容恣沉沉地抢白道。
是呀,一夜之间未老先衰,这件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怎么会因为容貌的遽变,而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
唐晚轻冷静下来,她细细在海脑中过滤着最近发生的种种,大概是一时过急,匆忙之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如果,如果治不好呢?”唐晚轻定了定心,哽声反问。
容恣拧眉,眼中含着浓稠的不悦:“那又怎样?你会离开火火,离开我吗?”
容恣目光深深地望着唐晚轻,似乎只要她说一个‘会’字,他眼中的黑漩涡,就会立即把她吞噬掉一样儿。
唐晚轻抿紧自己下压的唇线,摇了摇头。
“既然不会,你治不好,又能怎样?”
“我又不会离开你。”容恣的眉色加重了一分,眼中的郑重就像升旗一样儿严肃。
“你天天对着我这张脸,你会腻的?”唐晚轻心里说不欢喜是不可能的,可心里那一关还是过不了。
容恣扯扯嘴,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腻了,看着顺眼。”
唐晚轻:“……”
唐晚轻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容恣的态度,容恣对她的态度。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儿,他都会强悍地把自己带在身边儿。
“原来你老了,会是这样。也不是很丑。”容恣端摸着自己的下巴,面色再正经不过地道。
唐晚轻放下捂脸的手,啼笑皆非地扯了下嘴。
容恣伸出右手,将她的下巴轻捏着面向自己:“我看着,怎么好像是表皮坏死了一样儿。”
闻言,唐晚轻也伸手摸了摸,其实除脸之外,她其他地方的肌肤还是很好的。
而且,最近好像她的肤质,一天比一天滑腻有光泽,甚至白色有些发光。
只是这张脸,忽然这样,真的太奇怪了。
“我让山子过来看看。”容恣仔细看了看唐晚轻的脸,道。
“我以后出门,戴个帽子吧。别吓着火火。”唐晚轻生怕自己的脸,吓到火火。
容恣冷哼了一声儿:“连自己的亲妈都认不出来,你就白生了。”
“火火还小。”唐晚轻道。
“不小了。”容恣道。
——
第二日,莫语山就从基地搭乘直升机,到了容家。
唐晚轻带着遮住脸的帽子,莫语山让唐晚轻将帽子取下来,见到唐晚轻一脸老态的皮肤与五官时,满眼错愕。
一番细致的查看之后,莫语山蹙眉道:“嫂子,最近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或得受过什么特别的外物刺激?”
唐晚轻摇头。
她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吃错了什么,才会把自己闹成这样。
可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容恣眉目沉冷地望着莫语山,直道:“说,什么情况。”
莫语山思索了一会儿,神色凝重,似乎有所顾忌,而迟迟不敢开口。
唐晚轻看出了莫语山的顾虑:“山子,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我能接受的。”
“那,那我就直接说了。嫂子。”莫语山看向容恣,容恣朝他点头示意一下,便接着道:“嫂子的情况,看起来,像是基因突变。”
“目前,医学上有好几百例这样未老先衰的临床症状。大部分目前解释不出病因,但这种病变根据现有的资源与数据,多是由于体内的基因码发生病变引起的。所以,嫂子这种情况,很可能是体内的基因发生病变。”
“也有可能,是变异。容哥,嫂子体内的hb235是阴性,而你体内的hb235是阳性,目前这种特殊物质,一直潜伏在你们体内,不排除,这是由于嫂子体内的hb235引起的。
所以,如果要弄清楚,病因,我们只能弄清楚,嫂子最先到底是怎么感染hb235这种东西,或许才知道怎么采取对策。”
莫语山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续道:“当然,从嫂子的皮肤状态来说,似乎是表层面皮迅速老化脱落,不排除,接下来,嫂子的其他地方,也出现类似这样的问题。”
“你这意思是,我还是必须回唐门?”唐晚轻想了想道。
莫语山倾了下头:“嫂子,如果你真是唐门的人,那就要弄清楚,为什么你最后会出现在海城唐家,而不是唐门?”
“或许,弄清楚了这个,就自然知道,嫂子体内的hb235到底是怎么来的。”
“那就回唐门。”容恣当即立断道。
唐晚轻却并未同意:“容恣,唐门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我不想回去。”
她隐约感觉唐老爷子唐云天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唐晚轻,不怕,有我。”容恣道。
“容恣,你让我想想吧。我想好了再决定。”唐晚轻道。
容恣也不逼她,他也知道唐门里面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再回唐门,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且,只怕再回唐门,下次要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种药水,你见过没有?”容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子。
里边装着的,正是昨天晚上,他从容天爱那管剩余药水沾涂撕扯下的破布。
莫语山将透明塑料袋子接了过来,嗅了嗅:“容哥,这药水你哪来儿的?难道嫂子的脸,跟这药水有关?”
唐晚轻也好奇地看过去。
“是什么?”容恣不答反问。
“容哥,这药水是咱基地的。不过,这种特效药水,药力可是普通药水的十倍。至于功能嘛,主要是起到麻痹作用。
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麻痹。这个可以麻痹人的脑部神经,长期使用的话,会造成强烈的副作用。容哥是在哪儿找着这药水的?”莫语山追问。
“朱雀院儿西厢偏房。”容恣紧抿着唇线道。
莫语山这才反应过来:“对,这药水我曾给过容姑姑。她不是说,她一个朋友残疾之后,风湿疼痛难忍,向我求点特效药,关键的时候,打上一两针?”
“打上一两针?哼,她昨天晚上,给自己打了四针!”容恣掀唇冷笑。
莫语山张大了嘴:“四针?她自己给自己打?怎么可能?容姑姑是疯了吗?这种药水注射进去之后,对正常人有非常强烈的副作用。严重的话,可能造成脑部神经损伤!”
“哎,我明明记得,我没给过她多少药水,她怎么会一次性给自己打了四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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