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温暖死死的盯着钱宝儿。
钱宝儿下意识的顺着温暖的话，看向她的眼睛。
温暖的眼睛很漂亮，大而有神，眼角上挑。
典型的桃花眼。
可那双漂亮的眼里，此刻却蹦发出刺骨的寒意，和深深的恨意！
当年的白婷婷，正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钱宝儿，看的她遍体生寒，心虚不已……
钱宝儿看了没一会儿，脑子就开始有些恍惚了！
脑子里，白婷婷的样子和温暖不断重合，他们开始变成了一个人。
续而，又变成了一条蛇，一条向着她吐着信子的毒蛇……
“啊……”
钱宝儿一声惨叫，猛地垂下了眸子：
“对，就是这样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眼神……当年，她就是这样恶狠狠的盯着我，盯的我遍体生寒，心生杀意……”
“所以，你就杀了她？”
秦天佑在一边轻声问道。
钱宝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样子，她也被温暖刚才的那个眼神吓的够呛，整个人，心神大乱。
而趁着她慌乱，正好就是问话的好时机……
“对，我想杀了她，我心虚，我害怕，我觉得她根本就没疯，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她被我喂了整整十八年的致幻药，她一定对我恨之入骨，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钱宝儿倏的绷直了身体，眼神涣散：
“正在两个人僵持此之时，青山哥正好来找我。我告诉他，这个女人没疯，我对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她都一清二楚……你们想想看，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按捺得住，让自己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在精神病院里呆了整整十八年……白婷婷，白婷婷她就是个魔鬼，她明明没疯，她却愿意在精神病院呆十八年，还装的那么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好可怕，太可怕了……她和温暖，都是疯子，都是魔鬼……”
温暖嘴角一抽。
心肠歹毒，像魔鬼她认。
可这“疯子”的名号……
好吧，她以前的确被仇恨懵逼了双眼，她确实像个疯子！
钱宝儿的形容，还真没错！
秦天佑继续步步紧逼，声音沉稳：
“所以，你就联合刘青山，一起把白婷婷给杀了？”
“没有，没有……白婷婷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们杀的。她那样的一个魔鬼，怎么可能会被我们杀了呢？青山哥当时确实是想推她一把，把她推下悬崖的。可一错手的功夫里，我看的真真切切，白婷婷是自己跳下悬崖的……青山哥的手，根本就没碰到过她……临死前，她还对着我凄凄一笑，叫了一声，钱宝儿，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温暖浑身一颤！
她终于知道了，妈妈死亡的全部过程了……
原来，她不是她杀，而是自杀！
可是妈妈，你为什么要那么蠢，要选择自杀呢？
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忍辱负重留下命来，再来找这些人渣败类，一一报仇呢？
秦天佑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要对温凯说，白婷婷是死于暴毙。明明可以直接把真相告诉他的，就说白婷婷自己跑到悬崖边跳了下去，这不是一个最完美的答案吗？为什么还要对温凯撒谎？还有，白婷婷的尸身，到底去了哪儿？”
“因为，因为以前白婷婷都一直很听话呀，她从来都没有乱跑过……我不能对温凯说，白婷婷是被我逼到悬崖边去的，我只能说，她是死于暴毙……至于尸身，那悬崖下面，就是大海……她的尸身，要么是喂了鱼，要么——她会不会没死，她、她那样的魔鬼，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温暖在一边咬碎了牙。
原来妈妈的疯癫，是被钱宝儿喂了十八年的致幻药才造成的。
原来钱宝儿这个女人，比她预想的更恶毒一百倍……
她居然活生生的把一个人，喂成了神经病！
就算妈妈不是她亲手所杀，也是因她而死……
她要弄死她，为妈妈报仇！
一想到这里，温暖的余光一扫，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厨房……
那里，应该有很多把刀。
切菜的，剔骨的……
每一把刀，都能把眼前的这个毒妇的肉，一刀一刀的片下来……
秦天佑顺着温暖的目光看了过去，心道不好。
他不可怜钱宝儿，这样的女人，该死！
他也能保证，温暖即使在这里杀了钱宝儿，以后也能安然无恙，逃避法律的制裁！
可是，他不想让她这样做！
不想让她在今后的几十年里，噩梦连连……
更加觉得，钱宝儿不值得温暖这样做！
秦天佑攥紧了温暖的手，声音在这偌大的屋子里，显得有几分的缥缈和空旷：
“你说的对啊，向白婷婷那样的魔鬼，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的就死了呢？”
温暖一怔，不可思议的抬眸看向了秦天佑，不知道他这是闹得哪一出！
秦天佑给她使了个眼色，更加攥紧了她的手：
“在精神病院十八年都不能把她逼死，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她不是说，她还会回来找你的吗？”
钱宝儿浑身一震。
随即，她猛地一回头，向着身后看去。
背后，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秦天佑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这世界上所有的恩怨，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你、你什么意思？”
钱宝儿满眼恐惧的回头看秦天佑，嘴唇哆嗦。
就在此时，屋子里的灯光突然一暗，偌大的屋子里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阴森森的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冷，故意把语调拖得很长很长，让人一听，就忍不住的胆寒心惊，莫名恐惧：
“钱宝儿，我说过，我会再回来找你的……我白婷婷说话，从来都不会失言的……”
“啊，啊，啊……”
钱宝儿顿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随即连连后退：
“白婷婷，白婷婷你回来了？”
“不然呢，我不回来，怎么能弄得你们一家人，死的死，疯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