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简霖然，高中毕业，已在图书大厦工作了两年多，工作认真负责，只是人比较冷漠，与同事相处不错，却跟大家交流不多。

    员工入职表格上的黑白两寸照片倒是与她本人没有任何出入:椭圆形的脸，被黑色的大框架眼镜遮盖了将近一半，下面是尖尖的下巴。

    程恪煜一手拿着表格，另一只手的手指在转椅的扶手上缓慢轻叩着，回想着那个经理于磊说的有关简霖然的话。他缓缓仰靠在座椅后背上，闭上双眼。很普通的一个人，很普通的一张照片，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副厚厚镜片的黑框眼镜，穿着员工服的她除了身材高挑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他会忽然对她感兴趣呢？是因为她与他同时选中了那本《一千零一夜》？是因为她逃也似的动作？还是因为她与小女孩说话时声音里的似曾相识？

    手掌顺着额头轻抚而下，他的脑海里快速闪现着不同的瞬间: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孤单的背影；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手牵着手；他和简霖然同时伸向那本书的画面；还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这些画面的交叠出现，让他冷却的心有些许烦乱。从图书大厦回到家就一直这样静静地靠在书房的座椅上，不知不觉间夜幕已降临。

    他的别墅大门外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轿车从他回来后就一直停在那里。夜幕降临，车上的人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今天没有什么特别举动。早上八点半去图书大厦，下午一点二十分返回别墅，一直没出去。”戴着黑色墨镜的男子，看着别墅的一个窗户，声音变得犹豫，“有一点，我不知道算不算特别。——是，他在图书大厦的时候，似乎对一个很普通的女营业员感兴趣！专门向那里的经理要了她的资料来看！——是，明天会把那个人的资料交给您！——按照他的习惯，晚上应该不会出去了！暂时就这些，有什么特别情况，我再随时向您报告！——好的，再见！”合上电话，他继续静静关注着别墅里的一切。

    放下那张纸，程恪煜幽深的黑眸随即睁开，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暂时把那些疑惑抛在脑后，走出书房。难得像今天这么清闲，他决定亲自下厨，当作休闲娱乐，顺便好好犒劳下自己，明天还要面对一大堆不想见的人和事呢！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阿义，吃过晚饭了吗？没有的话，来我这儿吧，我打算亲自下厨。——好，我等你！待会儿见！”挂断电话，他冷峻的面容变得温和起来。

    七点一刻，门铃响起，他打开门，另一个神色冷清的黑脸男子走了进来。“程少，外面有人监视你！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的一切活动，他们已经了如指掌！”

    程恪煜的脸上显出一丝玩味的表情，“是吗？没想到他们这么看重我！那我就不能让人家太失望了，否则，太对不起人家！——先坐吧，我去拿酒，待会儿再说！”

    早上八点半，一辆普通的黑色帕萨特轿车经过格林大厦门口，缓缓驶向车库入口处。透过车窗，程恪煜瞟了眼大厦门口和车库入口处挂着相机、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驶入地下车库。把车停在一个离电梯最近的车位，他下车快步走下电梯，在电梯门关闭的一刻，他看了眼在他的专用车位等候的记者，墨镜后面鹰隼般的黑眸透出冰冷的寒光。

    走进自己位于顶层的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他取下墨镜，走向办公桌。黑白分明的装修风格配上简约实用的家具，与他本人的气质倒是贴合得天衣无缝！

    他在座椅上坐下，一个斯文精干的男子推门而入，“程总，这是您要的资料！已经通知财务部、运行部和行政部的经理九点钟在会议室准时开会！我现在就下去面对那些记者！”

    “伟鸿，那就辛苦你了！记住，一定要有问必答！”程恪煜的声音沉稳有力，似乎话中有话，幽深的黑眸波澜不惊。

    于伟鸿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程总，放心！您就等着看明天各大报纸杂志的新闻好了！”说完，对着程恪煜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转身离开。

    拿起桌上的资料，程恪煜很快投入其中，时而拿笔划划，时而托腮沉思。看完资料，他看了眼手表，起身向会议室走去。

    与此同时，在图书大厦的二层，简霖然在各处巡视着，整理书架。由于是工作日，来买书看书的顾客不是很多，所以她从容不迫地仔细做着每件事情，偶尔看到哪本自己曾经喜欢的书，还可以翻开看两眼。一切看起来似乎都跟平常一样，除了她的感觉。

    从换上工作服踏入二层的那一刻起，她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随着她的走动，她感觉那双眼睛也忽近忽远。整理好一个书架，感觉到那双眼睛似乎离她特别近，她第n次抬头环视四周，零散的顾客在各个书架前浏览阅读，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隐隐的不安在她的心头扩散开来！她垂眸想了一下，除了昨天意外碰到那个她一辈子都不愿再见到的男人外，她似乎没有惹到或碰到什么特别的人。难道是他？可昨天，他似乎根本没有认出自己！她内心深处有个奇怪的声音告诉她:不可能是他，他不会也不需要盯着你！

    她自嘲似的抿了抿唇。是啊，如果他认出了她，要见她，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地看着她，肯定会理直气壮地直接找她！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似乎很了解他！这忽然而来的感觉吓了她一跳！

    深深地吸一口气，简霖然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忽略掉那双眼睛和心头奇怪的感觉。再次睁开双眼，她让自己全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第二天一大早，林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看看！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些报纸都写些什么？这就是你们办事的结果？”林为年站在老板桌的后面，指着桌子上一堆大小不一的报纸，质问着面前垂首而立的两个男人。因为恼怒地皱眉，他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显露无疑。

    那些报纸的头版显著位置都是有关程恪煜记者会的报道，类似“程少专注新产品，无意结婚”的硕大标题清晰醒目！

    看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林为年更加生气，“现在好了，我们本想先发制人，却落了个制于人的被动下场！倒是为程恪煜免费做了一次新产品的发布会宣传！最最可气的就是，所有的报道在最后都意有所指地说，是我们小婉上赶着想嫁给那个程恪煜！说得好像小婉跟没人要了似的！在记者会之前，你们是怎么跟这些媒体疏通的？记者会现场又都在干什么？看见形势不对，还没赶紧想办法挽救？”说到最后，他气得有些喘不上气，咳嗽起来！

    林婉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背靠沙发，跷着修长的双腿，盯着手里一份不起眼的报纸，若有所思，一直默不作声，柔美的面容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这份小小的《城市生活》上刊登了一篇文章《婚？不婚？程少的心事》，文章不足千字，还刊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依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到林为年的咳嗽，她立刻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爸，既然已经成这样了，您又何必生这么大气呢？这没什么！我一点都不在意！您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气坏了身子就更不值了！”

    两个被训斥的男人中的一个忐忑不安地说道:“林董事长，不，不是我们没，没想办法，是，是那个代程恪煜出面的人，太，太厉害了！您不知道，不管记者提的问题多刁钻，他，他都胸有成竹的样子，很轻易的就化解了，看似有问必答，其实还是什么都没说，每次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他们的新产品上去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基本上已经听不到了。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林婉纯踱到老板桌的正前方，与林为年面对面站立，“早就听说程恪煜的手下各个都是精英，不仅仅擅长他们的专业领域，在其他方面也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所以，短短几年时间，他的世创公司就发展成为横跨几个领域的集团公司，他本人也因此成为商界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与卓越集团的总裁卓逸梵被并称为温卓冰程。”

    她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给林为年看，“今天第一次真正跟他打交道，爸，其实——这种结果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惨！这些报道只是说程少目前不结婚，但并没有否认这件婚事，这——说明什么呢？”她漂亮的双眸紧紧盯着林为年。

    “你是说——”林为年恍然明白了什么，混浊的眼睛透出一抹精光，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林婉纯放下报纸，双臂环抱在胸前，从容地说道:“对！我们第一步的计划并没有失败！我们只要接着演下去就好了！”

    “唉！这样就是太委屈你了！爸爸心疼啊！”

    “没关系！爸爸！只要能帮我们林氏集团就好！再说，我也没有真的损失什么！”林婉纯的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明眸里一丝算计的流光转瞬而逝！

    程恪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桌上放着几张报纸，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灵巧飞舞，冷峻的面容难得显现出温和的表情。手机在振动，他随手拿起放到耳边，“我是程恪煜！”听到对方的声音，他仰靠到椅背上，手指轻叩扶手，眼神笃定，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味道。

    第221章

    低沉舒缓的钢琴声在君悦酒店的西餐厅里回响，婉转，深情，给幽雅的环境更增添了一点情调。

    程恪煜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微闭双眼，仰靠在身后软软的沙发后背上，脑海里回响着一个小女孩稚嫩却充满自信的声音:“我会弹钢琴哦！改天，带你去我家弹给你听，好不好？别人想听都听不到的哦！”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那么现在他们会是怎样的情形？

    一身淡蓝色无袖修身连衣裙长及膝盖，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深v形的领子露出胸口大片白嫩的肌肤，带着一点诱惑的味道。长长的黑色卷发随意披散着，白皙无瑕的面容上一双眼眸晶莹剔透，标准的大美人！此时这位大美人正静静地注视着沙发上闭眼的男子，痴迷，深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拥有良好的家世，出色的外表，非凡的才智，却偏偏有着冷魅决绝的气质，即使像眼前这样双眼紧闭，身上的冰冷气息依然强烈。

    似乎感觉到有人正观察着自己，程恪煜倏地睁开了双眼，然后打开双臂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林小姐，让你久等了。请坐！”他的声音平淡无波，一如他冷峻的面容。

    林婉纯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巧笑嫣然地望着他说道:“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来很久了吧？”

    “没有！林小姐相约，当然不能迟到！”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服务生！”然后坐下。

    “林小姐，要吃点什么？”程恪煜淡淡地看着面前的林婉纯。

    “七分熟的煎牛排一份，一杯芒果汁。谢谢。”

    “两份煎牛排，一份全熟，一份七分熟，一杯芒果汁，一杯白开水，谢谢！”程恪煜对服务生说。

    看服务生离开，林婉纯的笑容更加灿烂，“程少还真是与众不同！吃都与别人不一样！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你是第一个吃全熟牛排的男人！”

    “自己喜欢就好！我不喜欢委屈自己！”简洁的话语结束后，他等着林婉纯表明约他的本意。

    “那——我就得说‘对不起’了！”林婉纯的眼神纯真无辜，一瞬不瞬地盯着程恪煜，“前两天的新闻应该会让你觉得委屈吧？唉！我也很无奈。那天爸爸拿着敲诈信本来是去报社调查的，没想到反被他们利用，把信的内容登了头版！把我们俩的婚事说的跟真的似的，传的满城风雨的！说来，还是我对不起你！”说到最后，她垂眸，柔美的容颜竟有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程恪煜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平静地说:“林小姐多虑了！八卦新闻有几个人会信呢？大家娱乐消遣一下就过去了！不必太在意！”

    “那——不知道你的意中人会不会介意这个谣言？”林婉纯紧盯着程恪煜，眼底含着若隐若现的期待。

    程恪煜的面容冷峻依然，心却不由猛跳了一下。

    程恪煜默默地与林婉纯对视着，眼神波澜不惊，“林小姐似乎很确定我有意中人，而且似乎知道她是谁！”但他的声音却不自觉地冰冷了几分。

    他声音里的冰冷让林婉纯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更加确定自己得到的信息。两秒钟后，她重新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哪里！程少真会开玩笑！我只是忍不住猜测，如果程少有意中人，那面对这么大的打击，不知她会怎样与陈少计较？如果需要，我可以出面向她解释！”

    程恪煜心里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林婉纯约他出来是个一箭三雕之举:推卸制造绯闻的责任；确定他是否有意中人；不管有或者没有，她都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决定到底采用哪个计划！如果他们的阴谋要继续下去，这些是她必须解决的问题，他不难猜到。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那他就客随主变吧，顺便再给游戏增加点难度，有来有往才合乎礼貌，才更有意思！听她话里的意思，他故意在报纸不起眼的角落刊登的信息应该发挥作用了！他倒想看看她究竟能给他找个什么样的意中人出来。

    程恪煜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林婉纯说道:“谢谢林小姐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喜欢自己解决问题！”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眼睛垂下之际，眼角瞟到右侧不远处的男子有点面熟。

    他没有否认有意中人，那就好办了！“程少果然是与众不同！呵呵！这阴差阳错的误会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让我对程少有了更多的了解！如果程少不嫌弃，可以叫我婉纯，老是林小姐林小姐的，听着别扭！说不定，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呢！是吧？”林婉纯觉得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漂亮的面孔不经意间闪过得意的神情。

    程恪煜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心说，可惜，如果不是有着这般心机，这样柔美的女子应该会拥有完美的幸福！

    林婉纯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许，她暗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过两天有个慈善晚宴，程少应该有收到请柬，不知道会不会参加？”

    “会的！”程恪煜回答得干净利索，耐心等着她自己提出要求，完成他计划的第一步！

    “那不知道有没有确定女伴？如果没有，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林婉纯的眼里带着犹疑和期望，心跳突然加快！

    “那是我的荣幸！”完美的开始，程恪煜心道！

    林婉纯立刻神采飞扬，端起果汁，“来，为我们马上到来的会面，干杯！”说着，她还冲程恪煜调皮地眨了眨眼，尽显女孩性情。

    她的表情与以往如此不同，程恪煜的心不由一沉，某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难到是那样？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暗叹一声，他端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

    吃完饭，程恪煜和林婉纯起身刚要离开，有一个带着相机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冲他们不断按下快门！

    程恪煜认出这个人就是刚才在他们附近就坐的那名男子，他旋即想起，昨天在车库入口处也见过他！

    很快，又有一些记者围了过来，他们边拍照边提问。

    “请问程少，昨天你公司的发言人否认了你和林小姐马上举行婚事的传闻，今天你们相见是否是商量新的婚期？”

    “林小姐，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你和程少订婚的事，为什么会突然宣布结婚？你是不是奉子成婚？”

    “程少，都说你是绯闻绝缘体，这次突然传出这么大的绯闻，同时贵公司的新产品刚好上市，请问这是你故意在炒作吗？”

    “请问程少，你和林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男女朋友的？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公开你们的关系？”

    “林小姐，传闻林氏集团最近正面临一些严峻的问题和挑战，在此关键时刻，突然传出你与实力雄厚的世创集团总裁的婚事，是否是为了稳定人心，同时谋求各方的支持和援助？”

    程恪煜静静地听着他们的问题，站着没动。林婉纯已经做娇羞状双手挽起他的一只胳膊，低头躲在他身后，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也有意无意地贴着他的后背。

    程恪煜的身子有一秒钟的僵硬，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涌现出某个大雨的夜里的某些画面！

    冷冷地看向面前的这帮记者，程恪煜很清楚，这是林婉纯故意安排的。他忽然特别反感林婉纯耍心机，特别反感被人误会与她有特殊关系！瞬间，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由内到外向四周蔓延开来！

    他抬起另一个手臂摆了一下，记者们立刻安静下来，关注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和林小姐只是普通朋友，一起用餐没有什么特殊目的，请你们不要随便猜测！”说完，程恪煜径自迈步朝外面走去，冰冷至极的声音让这帮记者不由打了个冷颤！

    林婉纯没有料到他突然迈步，低着头身子被他带了一下，脚步有些不稳，不由有些尴尬。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紧紧挽着程恪煜的胳膊，与他一起走了出去。他说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和她在一起的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停车场，程恪煜对林婉纯委屈央求的目光视而不见，与她告别之后，独自开车回家。那忽然涌入脑海的一幕让他有些莫名地烦躁，想要发泄却找不到理由！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信息和电话！已经过去几天了，那个女孩还没有动用那张卡，但那天她似乎迫切需要那笔钱，甚至在他同意后，她眼里的绝望也消散了一些。

    她要那么大一笔钱干什么呢？想到那个心思透明的女子，程恪煜忽然失去了与林婉纯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

    下了班，简霖然先去了趟友谊医院后才回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小区里闪烁着万家灯火。

    忙碌了一天，有点腰酸背痛的，她低着头，边走边捶了捶肩部。身体的累她已经习惯了，更让她疲惫的是心头的担忧——对最亲最近的人的担忧。独自承担着一切，她觉得很孤单很无助，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她可以拥有外公和外婆的温暖亲情直到永远，平淡却温馨！直到几个月前，那两张体检报告真真切切地摆在她的面前，她再也没有了自我欺骗的借口。那个结果，冷酷，无情！难以置信地做了一次次的验证，想要否定它，最终却不得不接受！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一句话:生活是门残酷的艺术。

    想到罗医生的话，她思索着待会儿怎么跟外公外婆讲。在楼底下，低着头的她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了人，赶紧闪到右侧，那个人也移到了右侧；她再移到左侧，那人也再次移到了左侧，她不得不抬头，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时，凤眸圆睁，呆愣在原地！

    麦子星双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唇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大！看到她眸中的怀疑，他忽然俯身，双臂环绕在她的腰间，抱着她旋转起来！

    “啊——”简霖然慌忙搂住他的脖子，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做梦，为什么还是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麦子星放下她，紧紧地拥她在怀里，温柔地说道:“清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