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来得及,我要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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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江北寒番外三

    悔是什么?悔是生不如死,却又无能为力……我以为接下来的是幸福,但没有想过。会是更深的痛苦的深渊……一不小心,万劫不复……真相就在眼前,我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但一切,由不得我不信……毁容,自杀,飞机失事……无论哪一件,都让我承受不住。她死了么?我爱的女孩,死了?她应该很恨我吧……她才是那个女孩的话,那我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么……我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啊。我无数次的想……如果。如果一开始我弄清楚一点,如果心里有感觉的时候问问她。如果我不那么着急,如果我再谨慎一点。如果我能够听一听她的解释……如果我不要那样的绝情。如果我放下恩怨,跟她好好相处。我们,是不是早就会拥有幸福……没有人会知道这种感觉,除了我……当你发现,你苦苦追寻的幸福曾经触手可及。你最爱的那个人,是被你伤害最深的那个人,那种感觉,有多痛苦……像是处在人们说的十八层地狱……被一样又一样的酷刑折磨……我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千刀万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把自己折腾得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白天的时候,我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那里有她的气息,能够让我安定下来……晚上,我会去折磨洛雪。听着她凄厉的惨叫,我能有片刻的解脱……但也只是片刻……直到杜维说,她没有登机,她不是遇难者中的一员……我感觉自己才又有了一点希望。我开始找她,但是我找不到。她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同人间蒸发,了无踪迹……我翻遍整个法国,连她的头发丝也没有摸到。我像个疯子,哪怕是一个背影,一个侧脸,我都会盯着人家看半天……我想我已经疯了……一个人的时候,我甚至会出现幻觉。我会在一片黑暗的房间,看着她坐在躺椅里。然后自己躺上空荡荡的椅子,幻想着,她就在我怀里……但是事实上,什么也没有,更没有她……一天又一天,一年,两年……从来没有想过,日子会这样漫长……我以为这一辈子就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可是,猝不及防的,我听见她的声音……她的歌声那样的空灵,歌词却令人心痛……我找到她了,我看着她朝我走来。我的脑海里闪过一千一万种她对我的态度。她也许会愤恨,狠狠给我一巴掌……她也许会大怒,让我滚出她的生活……她也许会漠然,装作没看见……但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这样。她目光空洞又无神,从我身边走过,带着十几年前那样甜腻的糖果香……我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走远。我想过她恨我,她怒我,她怨我……可是为什么不是,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我已经做好了用一生来求她原谅我的准备了。可是,这一刻,我觉得我不配。连接近她,都不配……也许,我用命,都换不回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