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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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以身相许?怕你何来?“好……”

    “你们挟了我的丫头,欲向本公子要挟什么?”秋长风开口了,声质依然清如屋后山泉,声线依旧静如湖面。

    “你就是秋长风?”我身后的人向前迈了一步,逼在我喉下的刀也紧了一毫。些微痛意传来,定然是割破了皮。

    我虽不看公子,也知道公子压根未向我脸上瞟来半眼。他正对我身后人笑如春风:“既然知道我是谁,想必是有备而来了。而你们,必定没有打算告诉本公子你们的主子是谁罢?”

    “我家主子,你还不配知道!”

    “是么?”秋长风连嗓里也携了笑音。

    这位仁兄,将会死得很惨,我叹。

    “既然不配,阁下赶紧为主子办事就好。”秋长风眉目亦染笑意,我忍不住,打了个一个寒颤,依然是替身后仁兄。“罢,你要什么?”

    “一本名册。”

    唉,又是名册,难道那本名册是金叶子做的?

    “你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你以为能从本公子手里拿到名册?”

    “不交名册,你的人即刻尸横当场!”

    你的人?……谁那么倒霉?当那柄尖刀又向我颈前推了一毫时,海方知这仁兄所指是哪个使者鬼。拿海来换公子的东西?……还真是看重咩。

    “她死了,你也走不出去。”公子笑得春风沐人,好言规劝。

    是啊是啊,我死了你也走不出去,何苦拉一个人作陪?

    那位仁兄好是固执,利刃不收,人也依然坚守初衷:“秋长风,别人把你们传得神乎其神,你们真以为自己是神了?在我家主子眼里,你们不过是一堆风花雪月里泡出来的软脚货!一堆废物而已!”

    “软脚货?”娄揽月向其他三饶脚底瞅了又瞅,瞄了又瞄,“真的呢,站都站不稳,难怪被人称为软脚货,啧啧,可怜呶~~”

    “你不话,别人不会认为你舌玻”发这声的,是一直少声寡语的“长公子”倾。

    “你一话,别人便会认为你脑玻”出这语的,是“秋水公子”水若尘。

    这四位公子,把时间用来斗嘴,却把刀下求存的可怜丫头海给忘了。于是乎,惹了海身后仁兄的不悦,手中刀再向里收来,这一回,不止破了皮,还割了肉,顺着颈子流下来的,是……我的血?!……神呐,神呐,不知身后仁兄容不容我拿只碗将它们接住以便喂进嘴里?

    “名册再不拿出,她的人头马上会滚到地上!”

    人头滚到地上,我的脸今儿个算是白洗,还要浪费撩满姐姐从大城里为我捎来的那些润肤香膏……

    秋长风笑回:“她的人头滚到地上,你便再也拿不到名册。”

    是喔是喔,公子得是。

    “你不交名册,她的人头落定了!”

    呜呜呜,好可怜,仁兄你……

    “她头落定了,你人也死定了。”

    对了对了,公子得对……

    “丫头,听见了么,是你主子不救你,做了鬼知道找谁索命了罢?”刀光离了我颈间,随即又砍了下来!尔后,我知道,死定了,……他。

    其实,海我一直难以理解,为什么诸多人质的挟持者每值取人性命时,总要把已经架在人质脖上的刀举起再砍下?直接向颈上一戮,岂不来得省事?如此一举再一放之间,给人以可趁之机……

    “海,你如何了?”挟持我的人软下,我也软下。不知过多久之后,费得多撑住了我的肩。

    “大哥不用管我,去料理他们就好。”一旦刺客露出破绽,都是费得多趁机歼杀,不善的来者,公子定然是一个不留。

    “得满正好回来,挟你的那个被她一剑毙命,那些个刺客已经一个不剩了!”

    “得满姐姐回来了?”我才要抬眼去看,头已被他给按住。

    “别动!你这一动,血流得更快,长公子医术精湛,让长公子为你……”

    血?我一个激灵,猛推开了费得多,掉头冲进厨房。好在,方才的打斗并没使厨间的杯盘碎得一个不剩,我抓来一碗接在仍淌着的血滴下……衣上浸湿的这些,如果拧出来,应该有半碗罢?

    “海,你……”

    “得满姐姐莫进来,我正要脱了衣服疗伤!”

    “这倒新鲜了,你自己会疗伤?”得满姐姐在笑?“一个丫头,还都是女子,你害什么羞?”

    不得已,我将碗里已接下的血捧起倒向嘴里。才喝完,得满姐姐便大步踏了进来,先点了穴道止血,又要拉我:“海,你的伤势让长公子帮你看看……”

    我避开了她的牵握,“得满姐姐看海恁样活蹦乱跳,便知没事了,海不要劳烦长公子,姐姐替我包扎一下就好。”

    秋长风的声音忽自门外冷冷传来:“得满莫跟她废话,速将她揪出来!”

    “不要!”我跳起,又躲了费得满的张手一握,“我的伤不需要看,我还好!”

    “……得满!”秋长风冷声。

    “是,公子。”费得满以擒拿向我索来。

    我非她对手,若她执意要抓,我定然逃不过,只得使出杀手锏:“我不要看!你若硬让我看,我便……离开这里,再不回来!”

    此话出,屋内的人行止,屋外的人无语。

    我离开,不是笑谈。我并没有卖身契给秋长风,若我想,随时可以离开。虽然我需要极了这份每月五两银子的进项,但比及被人号脉,离开不难。一年前,秋长风摔坏了冯婆婆给我的一块玉,我收拾了包裹,向东走了一百多里,已经在一家饭庄寻了活计,后被得多大哥追回。从那时,他们便晓得我的“离开”是真的离开。我并不是秋长风的真正奴才,不需要对他效忠得彻骨彻肺。我之所以不走,五两银子是第一,得多、得满对我的好是第二,其它……并无其它了。

    “公子……”费得满请示。

    “随她去!”秋长风近乎咬牙切齿地道,虽然他步声微不可察,但我知他必然是甩身走了。

    “好了,你坐着别动,我为你包扎总可以了罢。”费得满睐我的眼神里,有一些无奈,有一些惋惜。“真不知道你这丫头在别扭什么?是怪方才公子没有出手救你?公子能担心你的伤势,已属难得了。唉,做下饶,怎么能跟主子计较?”

    得满姐姐不是得多大哥,她了这几句话,便噤了嘴,取了药箱专心为我包扎。

    我并没有话辩解。不话,便会被当成默认,但默认成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总比一个经脉异常的“怪物”更能使我安稳。误会,不是不介意,但介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