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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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喊我者,乃费得多。

    但当我身形着地,拥我者,是秋长风。

    至于随后出现的无云大师与大巫师的那场对决,我没有机会观看,便被他带离了那处。

    车上的我们,默然相对。

    直到我从窗口看清了车子行驶的路径,才道:“你答应过的,怜星姐一来,就放我走。”

    “我没有答应。”

    “你——”我怎么傻到与一只狐狸讲条件?那时,他甚至没有应过一个字,他……早就料到有今日!

    “你的婆婆和弟弟如今正在别苑里,会有人好生侍候。”

    “……不可能!”

    “以无云大师的法力,拘囿住他们的形影并不难。”

    “秋长风!”我豁然立起,分不清此刻胸腔里炸裂开来的是怒是痛,“你不要让我恨你!”

    “海……”他倾身俯来,双眸迷朦,“对你动用心机,是我最不愿的一件事,如果不是没了办法,我仍然不会。但是,如果惟有心机才能留得住你,我必须如此。即使那个结果是你恨我……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在那个院里寻不到你影迹时的心情,唉,海,海……”

    听着他用那样焦焚错乱的语气叫我的名字,注视着他不掩伤痛几近脆弱的态容,我突生迷茫:在这场看不到未来的情爱里,我们到底谁是擅最重的那个?

    “海,有时,我情愿没有遇见你……”他一手微微发力,将我拉到他胸前,松松环揽,“可是,既然遇见了,又怎么可能放弃,是不是?”

    我僵硬着身躯,没有抗拒,也没有偎近,“秋长风,我真的会恨你。”

    “我知道。”他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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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婆婆通了讯息,确证,她们的确被秋长风的人“请”到了一栋高宅深院,且其内,是以五行八卦为阵布困,婆婆的术力难以堪破。

    秋长风用起心机时,当真教人……无语。

    再度回到那栋宫宇,我依然住在他寝宫里间那张碧石榻上,想着曾在这上面发生过的种种,只觉哭无泪,叹无息。

    经过这桩事,我自然不可能再和他亲好,事实上,自从那日,海和他连一句话也未再过。而他,好似也不在意,除了不准我离开宫里。

    他每日下朝之后,必让太监宫婢将我拉过同桌共膳,餐餐都是沉闷的开始,哑声的结束,太监宫婢们为这诡异的气氛压得噤若寒蝉,草木皆兵,更对我须臾不离。依照他们的私下窃话里,只恐我一个消失不见,积忍在他们主子那张平静面皮后的怒火烈浆会使他们粉石碎骨。

    其实,如果海心情愉快,会告诉他们不必如此辛苦。我若想走,再多的人看守也无济于事。但我走不掉,我找不到冯婆婆的方位。日夜参悟,殚思竭虑,始终不得其门。不得不承认,那位无云大师的法力当真高妙,海甘拜下风。

    这一日午后,再一次的施术搜寻无果后,我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将睡未睡之间,扃在外被叩了几响,而后,门开人入。

    我知道不是秋长风。每一次,他处理完政事回来,会直接踢开阖着的门,定定立上一刻钟左右的工夫,再一字不发的转身离去。叩门?他更想做的,怕是碎门。在他的耐心告謦之后,拆了这座房子都有可能。

    “如此没有防备,不怕我杀了你么?”

    “你杀不了我。”

    “清风为你设的那些密不透风的保护本公子都可以层层突破,你居然以为我杀不了你?还是,你认为清风会在你需要的任何时候现身救你?”

    “秋水公子是何样人,怎会做那等自贬骄傲的事?”

    她,秋水公子水若尘一声讥笑,“你见过我为清风做的所有自贬骄傲的事。”

    我睁开眼,望着立在床尾的男装丽人,“但是,你也很聪明,你会知道在这个时候杀死我,秋长风的心里就永远不可能去掉海的存在。”

    精致秀美的脸上全是鄙夷,“嗤,你还真有信心。为何这个时候杀掉你,清风就要永远记住你?”

    “因为,这个时候,是他对我情分最浓的时候。”

    “情分?你还真敢断定,他对你,到底有什么情分?”

    “在这张床上发生过的事,要不要海向秋水公子细细描述呢?”对不住了,秋水公子,是你太咄咄逼人。

    水若尘脸色一白,贝齿在朱唇上刻下一道深凹印痕,“你,你无耻!”

    “可那些无耻的事,不正是秋水公子渴望他对你做的么?”

    她面上又染怒红,“住嘴,少把本公子和你这种以色事饶贱人相提并论?本公子能为清风做的事,你永远难以企及!”

    “敢情,你哭求秋长风赐你一份怜惜给你一个拥抱时,仍然觉得自己高贵无尘?你为他做尽一切事,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可共享枕席?”

    “你——”

    眼见着秋水公子的美脸几易其色,我一腔郁闷也发泄了不少出去,见好就收罢。“好了,秋水公子,斗嘴斗过就算,请问你来唇底是何目的?”

    水若尘冷冷觑我半晌,那双漂亮的眼珠子里有疑有异,还有一些可能是海自我认定太良好的……欣赏?“本公子来此,是为了让你死心。”

    “此话怎讲?”

    “你随我来就是。看过那些事后,如果你还硬赖在清风身边,请自便。”

    我蹙着眉儿,好不烦恼,“如是你是指秋长风正在和别的女人做一些比较亲密的事,就免了。”

    “你——”她再次语结,“你,你还真是异数!你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自欺欺人?不是别的女人,是楚怜星,楚怜星今午时进宫探视清风,此时正在元春阁……你,你到底去不去?若果不是长求我,你以为我乐意做这样事?你被耍被欺与本公子有何干系?”

    “长公子?”

    “那些迷香只够将门外的侍卫迷昏一刻钟,你若不去,我要走了!”

    去罢。看在秋水公子被海气得着实不轻的份上,看在……我也想真正死心的份上,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