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冰冷成坨
“明明心里住着另外一个男人,可我还厚着脸皮待在你身边,这样太不公平,不仅对张洋,对你也是!我不能再继续伤害你了,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我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去找张洋。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应,不爱,何来的回应呢?”
“虽然我曾经对你有过一丝迷恋,可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张洋帮助了我,并且闯入了我的心扉,我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如此疯狂过!求你,让我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吧。”
信件到此结束。
我的心冰冷成坨,捏着纸页的手指微微颤抖。
好一个完美无瑕的颠倒是非,我和张洋几百年没有见过面了,偏偏有人能模仿我的字迹,还拍了这么一组合乎情理的照片,如此一发难,就是再信任,心底也会有所动摇。
何况,宋阳晖本就没有那么信任我。
“追寻自己的幸福?”宋阳晖的声音带着一股蔑笑,“抱歉,我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他一步一步逼近我,眼中阴霾尽显。
“既然没法从我这里得到幸福,那不如和我一起痛苦。我得不到的,为什么要让姓张的得到,嗯?”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我那张红肿的脸颊,动作轻柔缓慢。
我镇定了一下心神,一字一句的解释:“那封信不是我写的,那些照片对,我承认和张洋有接触,但是他曾经欺骗过我,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感情?”
宋阳晖淡淡问道:“你和他在一起干什么?”
我正准备说出那天的事情,却一下犹豫起来。
说我有了孩子,还是他的?
不,现在这个时刻,不合时宜吧我还不能确定他对孩子有什么样的态度,怎么能随口告诉他?万一他借机要我打掉它
我的迟疑让宋阳晖面色狰狞了起来。
“怎么,说不出口?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猜中了什么?我的疑惑刚刚闪过脑海,就被宋阳晖骤然放大的俊脸给击懵。
他他居然毫无预兆的亲过来了!
男人的吻和他的性情一样霸道猛烈,又带了一股陌生的极端感,我被他扣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双手被他的大掌所束缚,当真是一个能够挣扎的动作都无法发挥!
他这是发疯了还是怎么着?!
尽管亲吻制造了那么一丝暧昧的气息,可宋阳晖散发的怒意更为浓郁粘稠,令人难受又颤栗。
偌大的房间昏暗迷离,我被他蛮横的吮吸咬的舌尖发疼,极力想从他身边逃开,只得腾出一只脚冲他踹去。
然而,我的些微挣扎在他眼里看来,真的只是无用之功。
他毫不费力的在我抬脚的瞬间就凿住了我的腿,顺势往他的腰上一带,我便难堪的呈现出一副主动盘腰的放浪姿态。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姿势,不如我们尝试一下?”
他终于放开了我的唇,吐露的话语却让我头皮一炸。
他该不会想要不,不会的!
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犯!
脑海中走马灯一般,闪过曾经不堪回首的那一夜,宋阳晖强行打开我的身体,完全不顾我的呼喊,只管尽情发泄他的兽欲
那一场强暴行为在我心底已然覆上一阴影,尽管好不容易将它遗忘,可那份令人恐惧的感触,却随时能够在宋阳晖身上找到痕迹。
他此刻的所作所为,更让我心惊胆战。
“你、你放开我!”我彻底失去冷静,慌张的推搡着他。
宋阳晖却在我耳边森冷的问道:“怎么,张洋不是这样对你的么?还是说——你喜欢温柔一点的?”
我猛地抬头,从他深沉如墨的瞳中,几乎能够看清自己涨红的脸和咬牙切齿的神态。
“我说了,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是有人在陷害我,是有人在挑拨离间!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解释?!”
我红着眼怒瞪他:“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放荡小姐对不对?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姐,大可以去外面找,何必对我纠缠不放?!”
话音未落,我身下的裙摆忽的被撩开,仅有的衣裤“呲啦”一声,被扯得七零八落,一览无余。
“你干什么?!”我抵着宋阳晖的胸口心胆俱裂,“你、你别乱来,我会恨你的!”
“恨?”宋阳晖的动作明明那么疯狂,可面容却是出奇的沉静,听到我崩溃般的问话,他竟然还好整以暇的一笑,“恨也行,总好过你心里没有我。”
我挥舞着拳头挣扎抵抗,嘴里叫道:“不是的,我喜欢你,我心里是有你的,宋——!”
求饶般的告白没有被男人听进去一句。
他箍紧我的腰眼狠狠一撞,在毫无前戏的情况下,就横冲直撞的劈开了我的身体,连同我那颗摇摇欲坠的心,一同斩下。
我痛得惊叫一声,可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脆弱,太过屈辱,更不想让他看见我示弱的模样,遂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既然他让我痛,我也应该让他尝尝疼痛的滋味!
尽管这痛感于他而言,微不足道
眼泪打湿了宋阳晖的肩膀,他却铁石心肠的不曾将动作放轻,我的意识被他弄得浑浑噩噩,力不从心。
如果不是他牢牢托着我的身体,我早已从墙面上瘫软在地。
炽热的粗喘声在耳畔清晰可闻,彼此的肌肤潮红热烫,属于宋阳晖的男性气息侵扰着我的四肢百骸,除了痛觉麻木可感,其他感官仿佛被封印了一般
肚子好疼!
我忍耐不住的揪紧了宋阳晖的衣角,迫使头脑清醒了一点。
“唔!阳晖,我、我好疼”
这场情事开始后,这大概我主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动作果然停顿了一下,我感觉一呼一吸间分外艰难,拉着他衣服的力气也逐渐在流失,嘴里又重复了一句:“好疼太疼了”
宋阳晖再一次有所反应,他微微松开了我们相亲相近的距离,低哑着声音问道:“哪里疼?”
“肚子”
我靠在他身上,只觉得腹部一阵阵坠痛,伴随着绞痛锐利的折磨着我的全身,冷汗一波波的袭来。
面前的男人终于退出我的身体,匆忙察看着我的脸庞。
从宋阳晖慌乱的眼神里,我看见了自己惨无人色的一张脸,心里竟然涌起一阵报复般的快感。
呵,你宋阳晖也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最不想看见的人
看来我是你心里还是很特别的吧,每一回,都能让你露出这种毕生难得一见的神色。
我被宋阳晖抱出了别墅大门,沉沉夜幕中,他将车开的快如闪电,像利箭般不要命的冲去医院
尽管我的神智已然不大清明,却听见某个女医生愤怒的斥责声。
“她已经怀孕了,怎么可以对她!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是啊,他可不就是打算要我的命?
我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一声,再也坚持不住神思,意识顷刻涣散。
像是睡了一个不安定的觉,感觉全身不适,肚子尤为最疼。
懒洋洋的睁开眼皮,视野中的画面渐次清晰。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恰恰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人。
宋阳晖一见到我醒来,面上那副灰败凝重的苍白霎时褪去,死气沉沉的眼神顿时恢复生动,一股劫后余生般的气息从他周身弥漫开来。
我没有来得及将目光转向其他人,而是盯着他问了一句:“孩子怎么样了?”
犹记得腹部痛得出奇,不能忍受,不知道里面的宝宝有没有受到伤害。
宋阳晖听见我的问话,嘴唇动了动。
整个房间似乎由于我这一问,而再度陷入灰暗沉闷。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强烈的不祥预感拔地而生。
揪住了宋阳晖的衣袖,我再度急切的开口:“孩子怎么样了?你回答啊!”
“小雪小雪,别难过!”
旁边的燕子见状,扑下身靠近床头,眼神里是沉甸甸的痛惜,嘴里不停安慰着我。
我闭了闭眼睛,不肯接受,也不愿揣测她要表达的意思,而是继续盯着宋阳晖,似乎今天不是他告诉我答案,就谁也不理会似地。
“我的孩子,他到底怎么样了?”
宋阳晖也阖目一瞬,再度睁开,他的眼瞳和声音一样古井无波。
“抱歉,昭雪,孩子没能保住。”
“抱歉你对我说抱歉?”
我无法相信,在失去了一个属于我们的生命之后,宋阳晖居然还能这么镇定自若,仿佛之前的暴虐与他完全无关。
“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就一点儿都不伤心吗?!”
我猛地坐起,扯住宋阳晖的衣袖歇斯底里,眼泪夺眶而出。
旁边的燕子慌忙抱住了我,一个劲儿的安抚:“冷静点小雪!”
听到我的叫喊,宋阳晖愣了一下,而后,他居然露出了一个怀疑的眼神:“我的孩子?”
也许,在得知失去孩子之后,我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潜意识里,我知道这个孩子可能没法顺利的留住,在我酗酒熬夜又吃了诸多抗生素之后,能平安留下来仿佛成了一个奇迹。
所以,面对他的离开,痛彻心扉的锐利变成了缓慢的钝痛,像凌迟般搜刮我的心尖,麻木一般的失望竟让我保留了片刻的冷静。
然而,在看见宋阳晖透出那一缕怀疑的神色后,我彻底绝望,失去了唯余的清醒。
设想过多少遍他会逼我打掉孩子的场景,搜罗各类祈求他让我生下宝宝的借口。
甚至想过,如果宋家不承认这个孩子,我可以悄悄离开,去一个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生活,永远不出现在宋家人的面前。
但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料到,宋阳晖竟然会觉得,这个孩子是其他男人的。
是啊,我是一个小姐,不论身体还是灵魂,都应该肮脏的不像话,说什么从头到尾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多可笑啊。
我就应该像妓女一样,懵懂怀孕后分不清谁是孩子他爸,等着别人来可怜,或者一辈子带着一个拖油瓶,举步维艰的活在这个世上。
如果说,在之前我对宋阳晖还抱有期冀和渴盼的话,那么在他怀疑的那一刻起,对他的爱就已经碾落成灰。
他没有一次相信我。
不,也许张洋那些人说对了,他根本没有爱过我。
也许曾经,宋阳晖或许对我有片刻的动心,但现在我终于明白,那是因为我这份耐看的姿色,以及令人迷恋的身体,所以才会表露出缱绻,至于爱?
可笑,我居然真的以为他喜欢过我。
喜欢一个人,会不听他的解释,随便施暴吗?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吗?不是,并不是,他比谁都有克制力和自律性,他只是只是对我不屑于体贴罢了。
因为不爱,所以可以任意伤害。
两次了,他明明保证过不会再让我难过,明明说过不会让他家里人再度为难我,结果呢?
我不知道承诺是不是到最后都会被遗忘、被打破,我只知道,宋阳晖所谓的承诺,不过是敷衍着哄哄我,让我顺从于他罢了。
“小雪你说说话,你别吓燕姐”燕子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的看着我。
可是,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本想憋着一股子劲儿,冲宋阳晖大吼着发泄,让他把孩子还给我,也希望看见他无措紧张的模样,但是现在,我连再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残忍。
昭雪,放弃吧,放弃这个男人吧。
心若死灰。
我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朝着燕子的方向道:“我想睡一会儿。”
燕子忙小心翼翼地将我扶着躺下:“好,你休息一下,想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去买。”
我摇摇头,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房间里静默片刻,我感到有人轻轻阖上门出了去。
并不关心是谁留下来,谁又出去了,我只觉得很困,又很累,全身心像在冷水里浸泡过一样僵硬无力,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渐渐漫上胸口。
昭雪,唯一的孩子你没有保住,苦苦喜欢的男人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你,父母毫不怜惜的贱卖你,仿佛你天生就是一个瘟神。
那么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慢慢睁开了眼,我转动着眼珠,扫视一圈安静的病房。
大概睡得太久,房间里的人不知何时都出去了竟一个人都没有守在这里。
也是,我算什么贵客,还得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不成?
若有所思的环顾着房间,一看就知道这是专属单人间,设施齐全,环境优雅。
不过,这又怎么样?
我漠不关心的巡视着目光,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吸引我,只有床尾柜桌上一柄小小的水果刀,明晃晃的置放在香蕉苹果之间,霎时让我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