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还不清的赌债
“你们和这女人认识？”为首的一个混混看了看莫乔薇，然后问向宋阳晖。
宋阳晖答非所问，反而冷冷的问道:“她做什么了？”
那混混头一听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能够作主的，当即就大大咧咧的说起来。
“既然你们是一路的，我就丑话说在前头。”混混头一手叉腰，一手毫不客气的指着莫乔薇，“这女人输了那么多钱，现在却一个子儿也拿不出，你们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果然，又是赌博欠债！
我实在是受够了自己的母亲这样自甘堕落的模样，不思进取也就算了，可是一而再惹祸的本领却是一流！
我忍无可忍的把莫乔薇推开，瞪着她恨铁不成钢的问:“你为什么又要去赌？你以为谁会永远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莫乔薇是第一次看见我这样无情的推开她，以前不论她怎么连累我，我都会咬牙帮她顶上，只因为她是我的母亲，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现在，我的耐性真的被磨光了，她从来不替我着想，出了事情有了麻烦才会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亲人，这样的母亲，算是一个合格的亲人吗？
如果她是这样，我又凭什么承担她所欠下的一切？！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乔薇怒瞪着我，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老娘辛辛苦苦生养了你，你就这么不知道回报？”
说着，她畏缩的瞟了一眼宋阳晖，然后对着我冷哼一声。
“我算是知道了，你现在是傍上了富贵人家，所以看不起我这个当妈的，觉得我给你丢脸了吧？呵，你这个死女人，要不是我当初将你卖到这个地方，你可能有今天的出路吗？！老娘被人追债的时候你在哪里享福？刚才那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
宋阳晖一句话打断了她:“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莫乔薇，看着这个对我而言永远像个陌生人的母亲。
为什么我会碰到这种家人？这不就是我人生悲剧的根源吗？
因为她的好赌，所以逼我辍学，所以卖掉了我，所以导致我进了夜场，所以我的人生有了永远不可抹去的污点，但是她从以前到现在，居然一次都为我感到后悔！
我冷冷的看着她。
“是，你生养了我，可是当我被严铮虐打的时候，被迫去做‘小姐’的时候，我都恨不得你从来没有生下过我！”
莫乔薇愣住。
“喂喂，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我们可不是站在这里看你们演悲情戏码的。”混混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转头对那群混混道:“你们把她带走吧。”
混混头一愣，随即叫了一声“靠”:“没商量出个屁来就不要浪费老子的时间！”
说完就领着手下人过来捉莫乔薇。
莫乔薇见我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不管她，终于绷不住刚才的强硬嘴脸，兀的一下跪在我脚边，抱着我的小腿叫的哆嗦。
“小雪，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知道妈被他们带走会有什么下场吗？你不能这样呜呜，看在以前妈好歹给过你一碗饭吃的情分上，求你帮帮妈吧，我这要是被他们逮回去，你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见不到最好，我不想有你这种妈！”
虽然我嘴里是这样恨恨的说着，可是面对跪地求饶痛哭的莫乔薇，就算是铁打的心肠都会有所动摇，更何况我还不是。
那几名混混拉扯着莫乔薇的胳膊，她却始终赖在地上不肯离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拉扯着我的衣角不肯松开。
如果不是此刻的街角人流稀少，就我们这场动静，估计连巡警都会吸引过来了。
眼看有路人在近处好奇的围观，有越聚越多的趋势，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等等，她欠了你们多少？”
混混头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我眉头一蹙，掏出坤包里的钱夹，把唯余的最后一点自力更生时赚来的生活费给了混混头，刚好还清这一次的。
混混头点着钱上下打量我一眼:“你真是她女儿？”
我漠然的点点头。
混混头“啧”一声:“摊上这么一个妈，你这辈子债务恐怕永远还不清了。小美女，给你一个忠告，赶紧甩了这个麻烦吧，她在我们这个场子里只欠下这么多，但是在其他场里有的你还了。”
说完，他也不在意我的反应，带上人就轰轰烈烈的离开。
从头至尾，宋阳晖只是站在车子的旁边冷眼观看，一个意见也没有发出，更没有插上一句话。
我转头看向他，直觉告诉我，他现在似乎很不高兴。
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莫乔薇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女儿，我的小雪，我就知道你是有良心的！”
莫乔薇一改刚才的哭哭啼啼，变脸的速度之快能让人瞠目结舌，由要死要活转瞬成为谄媚讨好的神色。
我厌恶的看着她:“你还要接着去赌吗？”
莫乔薇赶紧道:“不了不了，绝对不会了，我发誓！”
紧接着，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宋阳晖:“就算是为了我女儿的名声，我也不会去赌了。”
我定定的看她:“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如果下次再有追债的上门，我是真的不会再帮你了！”
莫乔薇皱着眉为难的看我:“这我也不想有欠债的追上门，可是、可是这一家的还了，还有其他家的呢”
她越说底气越不足，我气道胸口疼。
“你一共还欠多少？”
莫乔薇小声的报出一个数目。
我蓦地瞪大眼睛:“三十万？！”
天，这要我什么时候能还得清？如果只有十几万，说不定我加把劲工作就能抵上，可是一次性要拿出这么多，实在是还不如杀了我吧！
“你没有借高利贷吧？”我谨小慎微的又问了一句。
莫乔薇摇摇头，我这才舒出一口气。
“只要你以后不再去赌博，这些钱，我可以努力帮你还上，但是需要他们通融几天。”
第二百九十六章 贪得无厌的母亲
莫乔薇目光闪烁:“小雪，别告诉妈，你拿出这么点儿钱都要为难半天。”
“这么点儿钱？”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我一分钱都没有存到手，你居然说三十万只是个小数目？既然对你而言只是小数目，那好，你自己还吧！”
说着，我调头要走。
莫乔薇一把拉住我，慌张道:“妈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呢，你看你也是宋总的人了，实在不行可以找他借一些，反正以你们的关系，应该可以不用急着还吧？”
我甩开她的手，冷冷道:“他是他，我是我，你最好搞清楚，他不会可怜你这种人的！”
话说到这里，我简直一刻也不想和她多待了，索性抽出钱包里的一些零用钱塞给她。
“这些拿去买些伤药，处理一下膝盖吧。”
莫乔薇勉强收下那些钱，可怜的看着我:“小雪，妈现在算是无家可归，你就不能收留我一下吗？”
我才不相信她的鬼话！
记得爸死的时候把房产都留给了她，就是希望她能把我带大，上个大学有一条出路，虽然那个逝去的爸爸对我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算不上温情，但是比赌输了回来打我泄气的莫乔薇好上那么一点点。
至少，他还把我当作她真正的女儿，希望我能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未来。
结果莫乔薇倒好，等他一死，把那所房子卖了不说，连同我也一起卖来了a市，然后自己住上了一所不错的豪宅，至今我都没有见过！
一想到这些过往的纠结，我就有故意寒碜她的意思，嘴里冷冰冰的问:“你以前的那套大房子呢？不会告诉我又因为赌输了，被拿去抵债了吧？”
莫乔薇颓丧的低下了头。
呵呵，真不出我所料，她居然真的把房子也给输没了！
“你还真的把那么一点老底也给输没了？”我嗤笑着问。
这一次，莫乔薇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说，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那你这些日子是住在哪里的？”
莫乔薇抬头，憋屈的回答:“就就待在夜店里”
我知道，有些夜店，通宵不打烊，只要有人就一整晚的疯，像莫乔薇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可以订一个包间玩一会儿睡一会儿，只要有足够的钱。
我气道:“你有这些钱就不知道租宾馆吗？跑去夜场花销浪费？！”
莫乔薇道:“宾馆里的房间太安静了，我怕自己会胡思乱想，会忍不住自杀。”
我一愣，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几个意思，心里却为难的要命。
自己的母亲都求我收留她了，我能说不吗？可是要把她安顿到哪里，实在毫无头绪。
本想再拜托一次成永凯，看看他能不能通融一下，让莫乔薇住进他的四合院，可转念一想，万一那些寻债的追过去了，不分青红皂白一阵乱来，把莉莉安肚子里的孩子伤到就不好了。
我正为难间，宋阳晖突然开了口。
“我可以安排一个地方。”
我抬眸看他，一时间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宋阳晖说完这个，加上一句“上车吧”，就沉默的替我打开了车门。
于是，我们几个都一同坐进了宋阳晖的轿车内，逼仄的空间里没有人说一句话，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我知道，这都是由于宋阳晖此刻的气场所造成的，他阴郁着一张脸，又一言不发，谁都看得出来他脸上在说“本少爷现在心情很不爽，你们都别比比”。
等到了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宋阳晖忽然开口:“停一下。”
司机老陈将车停在了路边，宋阳晖率先下了车，而后示意我也下来。
这里离别墅的距离不远，走个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于是我干脆的下了车。
宋阳晖对老陈吩咐道:“把她载去昕苑别墅吧，钥匙在刘管家手里。”
老陈闻言点头应声，至于莫乔薇，她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就被一溜烟的载走了。
冬日的空气有一股清冽的新鲜感，幸好今天没有刮风，否则我是死也不会下车来了，不过衣服裹得厚厚的像个棉球就是在地上滚一滚大概也不会觉得有多冷。
“宋先生这是要和我来一场冬日漫步？”
我背着手走在宋阳晖的前面，一步一步倒退着嬉笑的问。
宋阳晖看起来不大高兴的脸上，缓缓恢复了一丝柔意，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但是已经给出了解释。
“让莫乔薇先离开，是不希望她知道我们的住址，否则，说不定以后还会来打扰你。”
我无所谓的摆摆手:“我知道，不过，其实我已经被她打扰的够多了。”
宋阳晖的眼眸黯了黯，似乎有话未说的模样。
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掌:“喂喂，你从刚才开始就不大高兴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啦？有谁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本宋太太，我去帮你出气！”
宋阳晖挑起眼睑:“昭雪，你真的把自己当我的妻子吗？”
我不耐烦的一挥手:“拜托老大，你这句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也回答n多次了吧？我当然把自己当你的老婆啊，不然呢？你还想找谁做你妻子？”
宋阳晖的眉目并没有因为听见我的回答而舒朗，反而更进一步的肃着脸。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刚才不找我帮忙？”
“啊？”我一愣，想了几秒，随即恍然大悟，“啊，那个那是我妈妈的事情，不能牵扯到你的身上来。”
宋阳晖眼眸冷淡:“你母亲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
“当然不能和你有关！”我笃定道。
宋阳晖一把拉过我的手:“所以你当我是你的谁？不与你的生活相干的人？”
我愣了愣，突然明白了他在生气什么。
想通之后，我不由得启唇一笑:“笨蛋，我的意思又不是这个。”
上前反握住宋阳晖的手掌，我凑近他笑眼弯弯。
“你不知道我母亲是个怎样贪得无厌的人。如果看见我向你开口要一次无偿的帮助，她就会以为我对你非常重要，以为这些钱是理所应当替她还的，把你当成一棵摇钱树，让你永远帮她填那个无底洞。我不希望你被她纠缠上，就像我现在被她纠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