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窘迫
顾鸿诚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开口:“这个我也想过，大概是世界太小，长得差不多的人比较有缘分吧。”
他说着干笑了两声，明显就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的心顿时慌乱的跳了起来，盯着他继续问。
“顾伯父，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有那么一丝血缘关系呢？比如——比如我们是什么亲戚呢？”
顾鸿诚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我的心也跟着骤跳。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么，他这幅模样明显就是承认了那么一层意思。
顾鸿诚明显和我一样的镇定:“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皱眉:“您为什么要这么问？”
顾鸿诚皱紧眉头:“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造谣。”
他这么一说，我登时愣怔了。
一直抱着他可能真如莫乔薇所说的那样的心态，但是这一刻忽然感觉被打脸。
一时间，我忽然觉得很窘迫。
顾鸿诚会不会觉得我因为和顾语长得有点相似，和他又有几分相像，所以才借机攀高枝？
顾鸿诚说完，看见我赧然的神色，他也格外不自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咳，不要放在心上，那个造谣的一定是想分裂咱们之间的关系，故意说成这种狗血剧情。”
我缓缓点头，带着歉意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我不该还没有调查就认定了这件事，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
我只是觉得，我和莫乔薇确实是太不一样了，不管怎样我都没法彻底抛下良知不管她，我不是说自己很善良，但这应该是亲人之间的一种天性，可是莫乔薇就完全没有。!
这让我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但那时候不过是玩笑一般的念头而已。
大概是看我情绪分外低落，顾鸿诚在我旁边开口。
“其实你做我女儿也是可以的，我们难得这么谈得来，大不了收你成干女儿，到时候皆大欢喜嘛。”
我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站起身准备告辞。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弄清是一场谣言，那我就不打扰顾伯父您了，今天真的非常抱歉！”(!≈
说完，我低头冲人鞠躬。
这时，门被敲响，秘书在门口道:“顾总，宋总找您”
秘书小姐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王新知就带着宋阳晖闯了进来，弄得秘书小姐分外为难。
顾鸿诚挥挥手，让秘书带上门出去。
我转头看见宋阳晖的一瞬间，不由得愣住——他的额头上竟然贴着一张大号止血贴！
我慌忙上前攥住他的手。
“你怎么受伤了？！”
宋阳晖轻咳一声:“没事，刚才不小心磕了一下。”
我就知道他会是这么一句敷衍，于是直接问旁边的王新知。
“他刚才怎么磕的？”
王新知面露难色，看看我，又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男人，而宋阳晖则重复了一遍:“真的没事，已经处理好了，你放心，连疤痕都不会有，不影响你老公的颜值。”
听到宋阳晖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我有点生气。
这个笨蛋，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可是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
“王新知，你是谁的保镖？”
我板着脸问向宋阳晖旁边的男人，他坚定不移的回答了俩字:“您的。”
“既然你记得就好，那我问什么，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宋阳晖的头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问着，心道不会是这个保镖弄的吧，那确实不好意思回答。
然而，王新知的回答让我愣怔。
“先生是被您之前不小心推的，撞到了凸起的门把上。”
我这才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太过激动，猝不及防的推开了身旁的宋阳晖，连头都没有回就冲出了医院。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愧疚又心疼的踮脚抚上他的额头，“疼不疼啊？”
宋阳晖露出了一抹笑:“就是磕了一下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其实，我是在气自己为什么这么鲁莽。
宋阳晖已经失明了，就算他的听力再不错，反应也终究是慢一步的，缺失了视线，就是一个天大的损失，是再好的听力都弥补不回来的。
大概是我们两个旁若无人亲密的言行让顾鸿诚不大自在了，他干咳两声，我只好收起手势冲他道歉:“顾伯父，不好意思。”
顾鸿诚摇摇头:“你也不需要道歉，夫妻嘛，就应该这么恩恩爱爱。”
我看打扰了他这么长时间，就为了一个没有证据的口头污蔑，实在很愧疚，于是就准备道别离开，谁知，宋阳晖却转了转脸庞，冲顾鸿诚的方向开了口。
“顾总，我夫人是不是问了您一个问题？”
顾鸿诚面色古怪:“是的，不过这只是某些人的谣言，不要随意听信，另外——如果昭雪愿意的话，我倒是想以这个契机收她为义女，小宋总不会介意吧？”
宋阳晖牵着我的手，我领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茶递上去，全套老妈子的服务都用上了。
“你问错人了吧，只要昭雪同意，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宋阳晖摩挲着精致的杯身，慢条斯理的问了出来，“你要收她做义女不就正是验证了那个谣言么？还是说，你就是想趁着这个谣言图谋自己的心愿？”
顾鸿诚一下站起:“你什么意思？说话不必这样拐弯抹角！”
宋阳晖嘴角浮起一缕冷笑，我忽然意识到他想要说什么，匆忙去捂他的嘴，冲顾鸿诚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意外而已。”
然而，宋阳晖拉开我的手，毫不客气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企图打着这种关系行不轨的话，就不要怪我宋家没有给过你顾氏集团面子。”
“你、你！”顾鸿诚气得不行，指着他一个字蹦了半天。
我也不傻，早就听过各种包养关系其实名义上就是干爹与干女儿，实际上和情妇、金主这样的套路一样。
如果换成其他中老年人的男人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也会像宋阳晖一样这样认为，但是换成顾鸿诚，我倒是觉得他是真心想作为一个长辈来关照我。
知道顾鸿诚的心脏不好，我急忙过去为他抚背，冲宋阳晖瞪眼开口。
“你干什么瞎揣测啊？顾伯父根本不可能会是这种意思，不要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
第三百七十章不承认
说着，我将顾鸿诚搀到办公椅上坐下，给他倒上一杯热水，关切的问:“您的高血压药呢？要不要服用一下？”
顾鸿诚摇摇头，摆手道:“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缓缓就好。”
室内一时只剩下顾鸿诚被气到喘粗气的呼吸声，而宋阳晖根本没有内疚的意思，依旧把玩着茶杯，我瞪他他也没有察觉。
自从他失明之后，眼睛就不再是表露情绪的代表，而是经常像这样空洞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让我想吼他一顿都于心不忍。
良久，顾鸿诚看向宋阳晖，我以为他会不客气的训斥对方一顿，谁知他欣慰的笑了起来。
“年轻人，我一直觉得你对昭雪不是真心的，不过现在看到你这么警觉，倒是一件好事儿。”
我有点惊讶，看来顾鸿诚的宽容心态还是很给力的。
然而宋阳晖并不买他的帐，反而咄咄逼人般问道:“顾老先生，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关注我的夫人，有这种冒昧的猜测是正常的吧，既然不是这种原因，那么还有没有其他因素呢？”
顾鸿诚面色一凝，对宋阳晖的一再无礼忍无可忍，板着脸盯着他。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我就是特别喜欢昭雪这孩子，所以想多亲近亲近她，你们年轻人脑袋里都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亲近她也要有个理由。”
宋阳晖毫不示弱:“不要和我说觉得聊得来，这种话放在商场上，连借口都是最烂的一个，要知道每天和我们这种人聊得来的比比皆是，天南海北，难道顾总喜欢见一个扶持一个？”
顾鸿诚的眉头紧锁。
“宋阳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见他们剑拔弩张的气势，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干什么？是要在这里打起来吗？”
顾鸿诚皱着眉头揉揉眉心:“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也不收昭雪为干女儿了，宋总这下满意了吧？”
宋阳晖云淡风轻道:“唔，至于要我夫人广告这件事也不必了吧，顾总候备人选那么多，不缺我老婆这一个试镜。”
顾鸿诚盯着他，竟然哑然。
我看气氛实在是不宜多待了，只好对顾鸿诚歉意的笑:“抱歉，那个，我家先生最近可能有点火气大，至于广告的事，确实要拒绝您了”
虽然宋阳晖剥夺了我的决定权，不过在外人面前，我决定还是给他面子，而且顾鸿诚此刻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不得不戒备，便拒绝了他。
顾鸿诚无话可说，只是让秘书进来送我们出去。
这一场闹剧似地事情就此似乎结束了。
一想到我被莫乔薇耍了一顿，我恨不得现在冲去医院把那女人的单人间病房给撤了，直接扔到外面由着她自生自灭去！
也是我太天真，明知道她当时说的都是刺激我的话，竟然还凭着感觉去轻信她。
坐在车上，宋阳晖握着我的手问:“生气了？”
我撇撇嘴，不满地看向他。
“是啊，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替我拒绝了一项合作的？”
宋阳晖只是笑:“我只是想逼一逼他而已，看看切断你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后，他到底会不会说实话。”
我一愣:“你怀疑他什么？”
“我总觉得”宋阳晖蹙眉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却说:“也不一定，也许是商业直觉用在私人问题上并不靠谱。”
我急了，摇着他的胳膊。
“到底感觉到了什么呀？快说快说，不许瞒我，让我也学学经验。”
宋阳晖只好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关于亲生的问题上，他在说谎。”
我怔了怔，而后摇头，心情有点低落。
“并没有吧，如果真是这样，他估计认识我的那会儿就开始着手调查我，然后再——诶等等，说了这么多，顾伯父以前难道真的丢过一个女儿？”
宋阳晖摇头:“不清楚，他似乎并没有提过。”
我心里忽然又松了一口气，不是最好，我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世突然间变得那么扑朔迷离。
“你呀，刚才语气那么硬梆梆的，这样不好。”
我对宋阳晖不由得抱怨了一下，不管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他那样得罪人总归是不好的。
宋阳晖不以为然的笑笑:“我又不和别人过一辈子，得罪了就得罪了。”
一时间，我竟然有点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
“你头上的伤口真的没什么事？”
宋阳晖点头:“我还没有那么精贵，磕一下就不得了了。”
越听到他这样不以为意的语气，我心里就越愧疚，更坚定了要照顾好他的决心。
我们再次回到了医院。
我并不喜欢一件事情拖拖拉拉，所以直截了当地推开莫乔薇的房门，她此刻却正在病床上心安理得地睡觉，看样子根本就是耍人耍的幸灾乐祸。
我毫不客气地摇醒了她。
“莫乔薇，你真的太过分了！”
莫乔薇从睡梦中惊醒，似乎讶异我居然会这么快回来。
“你呵，你是没找见那个男人？”莫乔薇坐在床上懒洋洋的问。
看她这幅耍了人还装模作样的态度，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开门见山的就对她蹦出话来。
“莫乔薇，你骗人也不会找一个我找不到的人来骗，这样我得不到真相，岂不是就真的相信了？”
莫乔薇的眼神一变:“你的意思是，他不承认？”
“什么不承认，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人家没有告你毁谤就不错了，还说什么承认不承认！”
我的话音刚落，莫乔薇那股慵懒的姿态立马就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居然不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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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莫乔薇现在不可思议的模样装的特别像，好像是真的吃惊于顾鸿诚的行为，但我不会再不顾脑子的相信她的演技。
我冷笑的看着她:“莫乔薇，你装的可真像，你是不是以为凭着嘴里说说，就可以污蔑别人，就像污蔑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容易？”
说到这里，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寒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并不想孝顺你，但你要是真的看我不顺眼，大可以和我断绝关系，何必无中生有的造谣？”
“我没有造谣！”莫乔薇猛地从床上蹦起，一下窜下了床，扯住我的胳膊疯狂的大叫，“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根本不是！你姓顾，叫顾言，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顾鸿诚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