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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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三天后,苏裴动了手术。

    手术当天, 文心兰找了苏裴的三姨陪她, 小曲奇没有来, 苏裴不想她在手术时候在医院, 和她说好了, 等做完了手术再来看他。

    如果按苏裴的想法, 他也不想让贺一鸣来。但是这件事贺一鸣怎么都不可能答应他。

    苏裴只能随他去了。多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等着, 他的母亲也许会紧张少一些。

    手术一开始,手术室外的人便无能为力。

    文心兰不信佛, 这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祷告了几句。

    贺一鸣给文心兰她们带了茶饮料和点心。文心兰礼貌道谢,只喝了茶, 不想吃东西。

    文家三姨不认识贺一鸣,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太亮眼了,一表人才都不够形容了。她想着自己还有个未婚侄女, 便和贺一鸣拉起了家常。

    “你是苏裴的朋友?”

    贺一鸣说:“是的。我和他很多年朋友了。”

    “哎呀,真不错,现在这么热心的年轻人不多见了,”三姨又和蔼问,“今天你特意请假来医院的?”

    人看上去精神, 像个好人,但没有正经工作可不行。

    贺一鸣在为手术室里的情况担心, 他简短回答:“不是。我今天正好有空。”

    他不愿意多说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贺一鸣的助理过来,贺一鸣出去和助理谈了些事情。

    文心兰这才对三姨说:“那个人是苏裴的大学同学, 现在自己创业,公司做得很大,资产多少亿的。”

    三姨说:“我还以为也是和裴裴一样写书的。看起来气质挺干净的,不像做生意的。哎呀,现在年轻人真不得了。”

    她便死了牵线相亲的心,资产上亿还帅气,不可能需要相亲。

    文心兰只是稍微点一点自己大姐,现在她没心情扯别的八卦。她一会儿安静地看看通向手术室的门,一会儿看看手机。

    但她也忍不住想着贺一鸣的事情。苏裴这次发病是贺一鸣送来的,动手术前,她遇到过两次贺一鸣,今天苏裴动手术,贺一鸣又在这里。

    她知道苏裴和贺一鸣关系好,但贺一鸣真的做得比普通好朋友多多了。何况贺一鸣有那么大的公司,照理说应该非常忙碌。

    她常常担心苏裴缺人陪伴,朋友再好还是比不了夫妻的亲密……但换个角度想想,沈岚能做到这个程度吗?她只会需要苏裴照顾,而不会照顾人。

    贺一鸣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文心兰在心里胡思乱想,那她也不用那么多担心了。

    手术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医生说手术做得很好,苏裴的状态平稳。术后住院一周就可以回家,回家休养一个月,就可以和常人一样了。

    贺一鸣终于露出了笑容。文心兰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

    苏裴因为麻醉,还有点不太清醒,人是迷迷糊糊。

    但他能感到胸口的变化,他的呼吸也变顺畅了,有人帮他把胸口的石头移走了。

    “谢谢……”他喃喃说。

    “苏裴。”

    “苏裴。”

    有人低声唤他的名字。

    苏裴觉得口渴,头也有些晕,视线不能集中,他晃了晃头,立刻有人轻轻抚了他的头发,说:“没事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苏裴认出了母亲文心兰,旁边是三姨。

    他傻乎乎地笑了:“我没事了。”

    文心兰又说了几句什么,苏裴没听清,他缓缓转过头,看到另一边站着的是贺一鸣。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委屈。

    “你是哪位。”他对贺一鸣说。

    贺一鸣一怔。

    他知道苏裴现在还在受麻醉影响,人不清醒,但没想到苏裴会来这一句。

    他连忙柔声说:“苏裴,我是贺一鸣。”

    苏裴慢慢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识你。”

    贺一鸣勉强笑了笑:“你才动过手术就有力气开玩笑了?别闹。”

    苏裴却咬死了:“我就是不认识你!”

    文心兰一惊,连忙问:“认识我是谁吗?”

    苏裴说:“妈。”

    三姨问:“我呢?”

    “三姨。”

    贺一鸣握住苏裴的手:“你现在有点不清醒,等一会儿我们再聊。”

    苏裴不去看他,说:“你走。”

    他一脸不开心,文心兰都看出来了,她不想让贺一鸣难堪,便说:“小贺,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看苏裴这样……应该是麻醉闹的。要不你去问问医生?我想应该是没事。”

    贺一鸣默默离开了病房,他去找了医生,问医生手术过程是否顺利,苏裴有没有可能真的失忆了。

    医生很肯定手术过程很顺利,苏裴没有停止呼吸过。

    这应该只是麻醉影响下的胡言乱语。

    但是失忆这种事情是玄学。医生暗示贺一鸣,有些人失忆是心理原因,还有些人是故意催眠自己,希望自己是失忆,甚至有明明没有失忆却一口咬定自己失忆了。

    贺一鸣在苏裴的病房外坐了很久。

    苏裴希望忘掉他……他没想到苏裴对他的抗拒竟然到了这种程度。

    那些所有的回忆,苏裴都不想要了。

    贺一鸣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直到皮肤上隐隐有血迹渗出,切肤之痛盖过了他心里的痛苦,他才终于感到了些平静,慢慢松开了口。

    晚些时候,三姨要走了,文心兰要抽空请她吃个饭,她请贺一鸣看护一下苏裴。

    贺一鸣走进病房,发现隔了几个小时,苏裴的眼神清醒了许多。

    他们对视一眼。贺一鸣沉沉问:“你还认识我吗?”

    苏裴嘴唇动了动:“一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动完手术时候一看到贺一鸣哪来的那么大委屈。

    “我刚才只是……”苏裴想找个理由,他现在清醒了,觉得即便是开玩笑对贺一鸣也太残酷了些。他没想到自己能对贺一鸣这么残忍。

    贺一鸣走到他床边,他看着苏裴,低声说:“你即便忘了我也没有关系。我都记着,我不会走。”

    苏裴心中一涩,他怎么可能忘记贺一鸣。

    他喃喃说:“我刚刚动过心脏手术,你不要再让我的良心受谴责了。”

    贺一鸣突然像看到一点光,他立刻问:“你的良心怎么受谴责了?”

    苏裴不说话,他看到了贺一鸣的手——手背上一片青紫血瘀,而且能看到肿/胀上的牙印,看起来很狰狞。

    “你的手,怎么了……”

    贺一鸣现在心里又充满了信心,还有些许快乐——苏裴还是他的苏裴。

    他刚刚的恐惧完全是杞人忧天。

    “没事。”贺一鸣收起那只手,他轻松说。

    苏裴隐隐猜到了,他没想到贺一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么折磨自己。

    等一会儿,文心兰来了说要陪夜,苏裴说:“妈,你回去吧。有护工就行了。”

    文心兰说:“今天你做完手术第一晚,我陪你安心点,护工没有那么细心。。”

    苏裴坚持不用,说:“不要紧,一鸣也会在。”

    文心兰“啊?”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贺一鸣,心想这哪行。

    但贺一鸣脸上仿佛放了光一样,说:“是的,我会在。”

    文心兰心里有些疑惑,心中闪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人家一个亿万富翁,能盗苏裴什么?

    文心兰只能想,莫非贺一鸣这个人真的是个忠厚大善人?

    等文心兰走了,苏裴才对贺一鸣说:“我只是不想我妈累着。没别的意思。”

    贺一鸣微笑着说:“我知道。这不代表什么。”

    只要苏裴现在还给他机会,那就足够了。

    苏裴其实还有一层意思没说。他不仅是为了让他妈少受累,也是为了贺一鸣。他不想贺一鸣想多了,再受伤。

    两个人不再说话,贺一鸣坐在苏裴病床边,用棉签蘸着水,给苏裴湿润嘴唇。苏裴现在不能喝水,只能这样缓解干渴。

    吸饱水的棉签在苏裴的嘴唇上慢慢划过……那点水分立刻渗入唇瓣。苏裴好像还不知足似的抿了抿嘴唇,仿佛想索取更多。

    贺一鸣着了魔,只是盯着苏裴的嘴唇。苏裴甚至伸出舌头想舔一舔嘴唇上已经不存在的水滴,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

    一时间病房里静得可怕。

    贺一鸣浑身发热,他忍不住换了个坐姿。

    他暗骂自己禽兽,苏裴这才动过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  贺大善人:满脑子那啥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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