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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再也回不去了

    “去公司帮忙吧!”夏老夫人看着这张酷似自己的面孔,她没有失忆之前,是跟自己一样犟,她的身上,有着自己太多的影子了:“你有了工作,生活也会很充实的。而且,你们三姐弟中,夏美媛的身体不好,而文昊还小,如果你能去公司,帮你爸爸分担一下,也好。”

    陈雪看着夏老夫人,她的建议很有诱惑力,借工作来舔伤自己的感情。

    “你想好了,什么时候想去,告诉我,我马上安排。”夏老夫人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又停下来说:“世间,并非只顾子骞一个男人,好男儿多得去了。”

    陈雪黯然,是的,世间并非只有顾子骞一个男人,可是,顾子骞却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而他,将会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一个短暂的回忆,夹带痛苦的回忆,带给自己的,将是一生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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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好晴天,夏美媛坐在花园里的太阳伞下,而陈雪正跟夏文昊打羽毛球,困在家里十多天了,在夏文昊的强烈纠缠下,陈雪才勉强同意陪他打球,可是,不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了,不知道为何,她的身体总有些绵,软绵绵的,提不起来精神。

    别看夏文昊年纪不大,可是个子却长高了不少,打球的时候也特别有力,当他一个狠拍,羽毛球朝陈雪飞过来,陈雪已经累极了,任球飞走,一下坐在地上。

    “陈雪,你不是连文昊都打不过吧!”坐在一旁的夏美媛,手里端着泡着中药的水杯,无关痛痒的笑着。

    一连串的运动,陈雪额上渗出密密的细汗,连着额头的头发也湿了,“你来试试?”

    夏美媛忙摆摆手:“你存心折腾我,明知道我的身体不适合运动。”自从陈雪婚礼之后,夏美媛都不戴帽子了,汤雅静替她买了各式假发,戴在头上,舒服又漂亮,自然极了。

    陈雪看了看夏美媛对面的椅子,好想坐,可是,确实很疲惫了,她甚至不想站起来,于是微垂着头:“要多运动,身体才会好。”

    一只手伸到陈雪面前,陈雪没看仔细,以为是夏文昊,于是轻松的将自己的手放到那宽大的掌心,手的主人轻轻使力,她从地上站了起来,顶着冬日的阳光,那年轻帅气的脸庞带着笑容,瞬间让陈雪冰凉的心稍稍温暖了一些,可是,刚才手心与手心的碰触让她略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苏航含笑:“过来看看你。”

    陈雪不知为何,却不敢直视他炽热的眼神,而是走向夏美媛身边的椅子:“过来坐吧!”

    “苏哥,陪我打羽毛球吧!”家里只有两个女生,而且,夏美媛还不能剧烈运动,而陈雪又不是自己的对手,夏文昊见来了男士,当然不肯放过。

    苏航看了看陈雪,笑着回应夏文昊:“好啊!”说着,从陈雪手上接过拍子,拾起地上的羽毛球抛向空中,再向夏文昊那边拍去。

    夏文昊跳起来,回给苏航重重的一拍,而苏航跑着接到球,又以优美的弧线打向夏文昊,两人棋逢对手,实力相当。

    陈雪拿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了大半杯水,之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文昊跟苏航,他们好像很熟?”看着不远处打得火热的两人,陈雪纳闷的说。

    “还不是因为你的婚礼……”夏美媛刚说到这儿,赶紧用纤细的手指捂了捂唇:“反正,两个人就认识了,而且,还好得很呢。”她边说边看陈雪的反应。

    婚礼?唉,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陈雪微微感伤着,只短短的一个多月,从天堂坠落地狱,可是,最难熬的是现在的炼狱,她沉默了。

    “看他们两个,说来年龄也差了十来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合拍。”夏美媛笑看着花园里两个打球的人:“其实,苏航还蛮不错的,长得不错,家世也不错。”

    陈雪微微扬头,略带戏笑:“真的?”

    夏美媛点点头,紧抿着那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嗯,确实不错。”

    “那卢逸达怎么办?”一说到这个名字,陈雪又想起了那个让她伤心百遍的男人的名字,百转千回,于是又端起杯子喝水,口太渴了。

    听到卢逸达的名字,夏美媛原本略带病态白的脸庞染上了少有的红晕,略略轻啐道:“跟你谈苏航,你怎么说到别的人了?”

    “你不可能告诉我,你现在摇摆不定,不知道苏航好还是卢逸达好吧!”

    “卢逸达好不好不关我的事。”夏美媛略有些不自然,“可是,苏航是很不错的。”

    陈雪淡淡的抿了抿唇:“是吗?”

    夏美媛坐正了身子,伸手拉着玻璃桌上陈雪的手,轻声,略带试探的说:“看得出来,他很有心,不妨,给他个机会?”

    陈雪浑身一颤,机会?明知道夏美媛是想撮合自己跟苏航,可是她却故意说道:“是吗?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好了。”

    夏美媛脸色不好,有些气结:“陈雪,你是存心气我吗?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话的意思。”

    “是存心气你,那又如何?”陈雪的心已经住了一个人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无用功?”

    “虽说是给他机会,可是,却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夏美媛试图说服陈雪。

    陈雪挣脱她纤细的手,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洁白的手,突然有些触目惊心,那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银色的戒指仍在阳光下微微发出冰冷的光芒,那光,照得陈雪眼疼,心更疼。

    夏家心知肚明,都知道虽然签了离婚协议,可陈雪根本没有摘下那枚戒指,大家不约而同,谁都不敢劝陈雪取下戒指,可是,此时夏美媛却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你现在已经是单身了,既然男未婚女未嫁,相互了解也不算一件坏事。”夏美媛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那枚戒指。

    她的心思陈雪了然,她只是看着不远处两个打得热火朝天的男子:“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既然之前一双鞋不合适,你就得再试试其他的鞋子,你如果不试,怎么知道合不合脚?你不可能光着脚走路吧!”夏美媛看着陈雪日渐消瘦,心里暗暗担忧。

    “或许,我以后都不会再试其他的鞋子。”陈雪的头支着额头,淡淡的看着玻璃桌子:“我想光着脚。”

    “你想一辈子光着脚?”夏美媛一挑眉,温软美丽的她,挑眉间也不见稍许凌厉:“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或许,会遇到更合适的鞋子。”

    “我们不要谈这个话题了,好吗?”陈雪想结束这种谈话,思绪繁乱,被爱情所负累的她,并不想再谈这种事,她的伤口并没有愈合,或许,这一辈子都是不能够愈合的。

    “你可以不要再试,但是,请你不要拒绝他。”夏美媛知道她烦了,可是,她仍得说:“让他努力,看他的努力能不能有所回报。”

    陈雪无奈的摇摇头:“明知不可能,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这时,夏文昊大步跑近两人,拿着桌上的易拉罐,然后隔空抛给身后不远处的苏航,苏航稳稳的接住了:“好球!”

    夏文昊哈哈笑起来,那表情,那长相,有着跟他年龄不符合的成熟:“苏哥,咱们什么时候又来打,我就不相信我会一直输给你。”边说边拉开易拉罐,重重的喝了一大口。

    夏美媛递了方毛巾给夏文昊:“看你满头大汗的,快擦擦。”

    陈雪淡淡的注视着四周,她提不起一点心情,提不起一点力气,她很累,很疲惫,软软的,她就趴在桌子上,双眸微闭。

    四周有一瞬间的寂静,接着,夏文昊递了另一方毛巾给苏航,并朝他施了一个眼神。之后朝夏美媛伸手,夏美媛意会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在夏文昊身后,往别墅里走去。

    苏航坐在夏美媛坐过的位置上,静静的看着对面的陈雪,她慵懒的趴在那儿,那玻璃桌子映着她的眉眼,淡淡的有些光泽,那微闭的双眸上有着稍浓的睫毛,微微的卷着,那下面,有淡淡的乌青,没有化妆的她,显得苍白而消瘦,从来,认识她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消瘦的她。岁月仿佛很眷顾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可是她眼角仍有着清丽的神彩,没有丝毫被岁月腐蚀的痕迹,因为哀伤,所以她的眉角失去了曾经的锋芒,换成现在的无助。他不忍叫她,虽然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可是他仍不愿意打破现在这样安静的场面,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竟然发现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好。

    四周没有说话声,没有任何声音,陈雪懒懒的张开眼睛,迎接她的是苏航的眸光,他的眼光不同于顾子骞的深遂,而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清澈。烦,真烦,为什么无论看到什么人,想到什么事都会想起顾子骞来?撇开所有的思绪,陈雪懒懒的扬着嘴角:“你还没走?”

    “就这么想赶我走吗?”苏航心里漫过一丝苦味,后悔当年的放手,如若不放手,现在的她不会这样哀伤,如若不放手,自己现在不用为了她泛着苦味。

    陈雪深知他的来意,可是,如若不想和他在一起,就不应该给他任何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可能让他万劫不复,自己身上的污点,即使遇上任何男人,都会让他背负深重的负担,即使是略为陌生的他,她也不愿意让她的阴影罩在他的身上:“你待得太久了。”

    苏航的嘴角总有一抹笑意,“我喜欢。”

    陈雪摇摇头:“我不喜欢。”

    “我知道,现在要你接受我很难。”苏航虽然很失望,可是他却想努力:“可是,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只是,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你是不是从来不看报纸?”陈雪故意将戴有戒指的左手覆在桌上,好让那枚闪着冷光的冰凉让他望而怯步。

    “我每天都看。”苏航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陈雪。

    “为什么?”

    苏航不懂她的意思,略有疑惑:“什么为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身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说着,陈雪嘴角漫过自嘲的笑容:“那些天来,报纸上天天都登着,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她实在不知道该找哪个词来形容现在苏航想做的事情,虽然他的举动让她心知肚明。

    “还要来追求你?对吗?”苏航直接接下她的下一句,略为沉默的看着她:“我的心情很复杂,你知道吗?”

    “我又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情?”陈雪想让他死心,她不愿意看到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陷入自己的生活,这样,她会内疚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报纸上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当这句话说出口时,她的心极累极苦,可是,她知道,她必须得这样说。

    苏航有短暂的沉默,声音有些低:“其实,说不在意那些事情,肯定是假的。”他的情绪也略有些激动:“可是,经过挣扎,我会接受,因为那只是你的过去。我想,在这一点上,我比顾子骞好,因为,我可以接受。”

    顾子骞?又是顾子骞?陈雪的心一阵绞痛,脸色潮红的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他不能接受?”

    “他如果愿意接受,还会跟你离婚?”苏航有些忿然:“还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怎样的境地?”

    “他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向你提出分手,让你一个人孤立无助的生活。”苏航看着她脸上的痛苦,试图想让她释然:“我会保护你,我会关心你,我会守护你,至少,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陈雪没有流泪,只是心更痛,那略为苍白双唇轻轻的开合着:“你不是他,你又怎么知道他不能接受?”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他对我,已经够好了。”

    “我虽然不能承诺能给你他那样的物质生活,可是,至少不会让你伤心。”看着桌上那双纤手,他好想伸手握住,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可是,他却不敢,他不敢唐突她,一如从前两人恋爱时一样,所有恋爱的同学都在校外租房同居,可是,他不敢,他怕唐突了她,他能做的只是在某些时候浅吻她。

    “苏航,放弃吧!”陈雪轻轻说着:“我是一个全身都有污点的女人,不值得任何男人爱。”

    “我不是顾子骞,我也不是其他的男人,我是苏航,我只是苏航。”苏航没有了多少信心:“你知道吗?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曾经……”

    她不想听到顾子骞的名字,也不想听到“曾经”两个字:“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苏航,其实,他对我很好,甚至,是我执意要离婚!”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让人感伤:“我这辈子不会再打算结婚了。所以,请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而且,外面太多适合你的女孩子,请你放了我。”

    她的一句“请你放了我”让苏航陷入无尽的黑夜里,虽然知道她身上所发生的那些事,他经过连日来的思绪斗争,最终决定重新追求她,可是,她这样轻轻的一句话,却将他所有的防线给崩堤了。

    “还是朋友吗?”望着她的样子,他有些心疼。

    顾子骞也问过同样的话,陈雪心痛难奈,是的,以后跟顾子骞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于是,她没有点头,也没有迎接他的目光,只是沉默。

    “苏珊很想来看你。”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苏航很失望,他怕,甚至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恐怕没有时间接待她。”既然不接受苏航,也不愿意再跟他有关系的人牵扯进来,陈雪直接回答道:“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会很忙。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以后恐怕没有太多见面的机会了,可是苏航仍不愿意就此放手。

    “没有。”

    “工作呢?”苏航试探性的问着:“或许,你需要一个工作。”

    陈雪摇摇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头很晕,很沉:“我想休息了,苏航,你回去吧!”

    苏航落漠的看着对面的身影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别墅里,那略为单薄的身子让他的心抽痛起来,短短几年时间,她经历了人生太多的悲苦了,谁,能够再次让她展笑颜?

    陈雪没想到,她会接到汤雨嘉的电话。她也不知为什么,神差鬼使,竟然同意跟碰面,当她走到街心公园里,看着那可爱的小孩们绕着公园跑来跑去嘻戏时,她的心里竟然升起一种淡淡的母性的光环,瞬间,她想到那个小女孩,那个白痴的小女孩,虽然她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在这场事实的舆论中,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自己的孩子,现在的她,在哪儿呢?欧阳珊珊的死并没有让她有一刻舒服,而叫花子的死让她心更沉默了,自己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了,太沉了,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远远的,陈雪看到雨嘉坐在公园的长椅下,今日的她,仍戴着一幅墨镜,难不成,她又要说,陈致远打了她?陈雪甩了甩混乱的思绪,为什么想起陈致远?或许是因为看到雨嘉的原因罢。

    两个昔日的好友彼此都没有打招呼,可是却默契的并排坐在长椅上,看着小孩们玩耍。

    雨嘉伸手牵过一条下垂的柳枝,因是冬日,已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叶子,可是,那长长的柳丝却丝丝下垂,在寒风中显得苍茫无力:“你还好吗?”

    陈雪心里冷冷的笑着,表情全无:“你说呢?”

    雨嘉侧脸看着陈雪,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表情,让陈雪看不透。随后,雨嘉摘下了墨镜,那眼眶上,有着浮肿,“我不好,我很不好!”

    是吗?我也很不好,陈雪淡淡的想着,可是她却并没有说出口。

    “你有什么打算?”雨嘉将墨镜捏在手里:“以后准备怎么办?”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陈雪将话题推给她,既然是她约自己来的,那么,为什么自己还得任她循循善诱呢?

    雨嘉显然没料到陈雪会这样回问她,所以她有些沉默,之后说:“我以为,你会很难过,很伤心。”

    是的,我很难过,我很伤心,面对雨嘉,陈雪没有了面对其他人那样的强硬的态度,不知为何,心微微的软着,软到想流泪,可是,当快流泪那一瞬间,她却转过了头,望向别处,不让雨嘉发现,无意中,她看到了那抹她渴望而又许久不见的身影,那样颀长的他,此时正隔着好长的距离看着她。陈雪的心漏跳了好几拍,她从来没有设想过,两人再次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于是,她迅速转头,那眼泪随着她的回转而落在了她的衣襟上,迅速没入衣料中消失不见,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还这样坦然的出来在自己面前?虽然说会是朋友,虽然说会给他自己的消息,可是,他这样的出来,难道他不知道,她早已后悔万分了吗?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她可能就要一头冲进他的怀里,她可能什么也不顾了,她可能会将身上所有包袱全部放开,只为拥有他一个拥抱,可是,理智战胜感情,她不能,她不能。

    那飞扬的眼泪让雨嘉发现了她的异样,朝她急转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只有一抹颀长的背景,可是,她也认出来了。

    “你舍不得他,”雨嘉冰冷的声音在陈雪身畔响起:“可是,已经放手了,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她说中了她的心事,可是,陈雪擦干眼泪,迎着她的目光:“你说错了,我没有不舍。”

    从前在学校,陈雪的心思雨嘉能猜到七分,可是现在,她一点也看不透陈雪,“那为什么哭?”

    陈雪不语。

    “你知道吗?你离婚了,离开了顾子骞,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没有,我很害怕。”雨嘉将背靠在木椅上,轻轻的说着自己的心事。

    害怕?她的意思让陈雪不解,微红着眼看着街心公园里面淡淡的景致。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泰然?”雨嘉有些生气陈雪的淡定:“你难道不应该嚎啕大哭吗?那样一张长期饭票,那样帅的一个男人,那样爱你的一个男人从你手中溜走了,你不应该伤心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伤心?”陈雪转头看着雨嘉,看着略为忿怒的雨嘉,她们之间何时变成这样咄咄逼人的状态了?

    “你是不是想,没有了顾子骞,还会有其他的后备?”雨嘉的话有些无厘头:“你难道忘了,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陈雪,从前那个班花,从前那个纯洁的陈雪了,你现在很脏,很脏,脏到男人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了。”

    雨嘉这样伤人的话在陈雪听来,仿佛很木然了,她只是好笑的看着雨嘉的表演:“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雨嘉的回答很夸张,而且突然一下提高了嗓音:“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过是一个**又失婚的女人,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是,”陈雪冷冷的看着她,仿佛她的表演都是那样夸张而苍白无力的:“你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不安,很烦燥。”

    原本气焰高涨的雨嘉一下冷下来,她冰冷的手拉着陈雪微软的手:“陈雪,你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去破坏别人的婚姻。”

    “谁?”陈雪看着她,觉得她很可笑:“谁的婚姻。”

    雨嘉有些紧张,她无奈的闭了闭眼,颇有些烦的说:“陈雪,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陈致远喜欢你。”

    陈致远?那个自己记忆里从来没有过好感的男人,哼,现在的自己,难道真的还有吸引力?“你别忘了,你现在是陈太太。”陈雪看着她。

    “可是,致远有些极端,我怕,我怕他纠缠你!”雨嘉拉着陈雪手:“陈雪,你不可以理他,你不可以给他机会,陈雪,你得为我着想,你看看,我,我不能没有他!”

    听着她的话,陈雪觉得她想得实在是太多了:“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雨嘉。”她的嘴角闪着一丝嘲笑:“他,只不过是你心里的一块宝而已,对别人而言,不具任何意义。”

    雨嘉一有瞬间的闪神:“你真的不会理他?真的不会想要跟他在一起?”

    “你想太多了。”陈雪冷哼了一声。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得坚守你自己的立场,不管他如何纠缠你,你都不能动心。”雨嘉不忘嘱咐道。

    “或许,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将他看得这样重。”陈雪落漠的说,脑子里浮现顾子骞的身影:“而我,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没想到现在的你这样理智。”雨嘉松了一口气:“唉,其实,陈雪,你不接受他,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你不知道,他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甚至,他让你……”说到这儿,雨嘉欲言又止。

    可是陈雪却并不好奇,略为昏沉的头没有太多的思绪想别的,她以为,雨嘉肯定会一味的说陈致远的坏,她的目的只是让自己不要接受陈致远,可是,自己对陈致远没有好感,从来没有,怎么又会接受他呢?“你不用说了。”陈雪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她不想听她的喋喋不休:“我要回去了。”

    雨嘉没有挽留她,两个人没有说再见,往日的情分仿佛也已经随风飘散了一般。

    陈雪懒懒的漫步在街心公园,仿佛四周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般,她朝刚才顾子骞出现的方向看去,刚才看到他,是幻影吗?他那么忙,怎么可能在街心公园出现呢?唉——

    陈雪不经意的抬头,发现对面竟然是一家大型的药店,她无意识的想调头就走,可是,却仿佛想到了什么,脚步突然停住了,接下来,竟然加快了步伐,走进了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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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明天就离开沪城!”夏家饭桌上,多日来,陈雪第一次出现在餐桌上跟大家用餐。

    惊讶声跟空间混合,每个人都吃惊的看着她。

    “留在家里吧,”夏国谦看着这个憔悴不已的女儿,心里的疼痛极了:“你不能离开。”

    汤雅静则是沉默的放下筷子。

    “二姐,你不能走。”夏文昊好不容易周末回来家里住,他可不愿意陈雪离开。

    “为什么想离开?”夏老夫人那沉静的双眸看着陈雪:“要走,总得说说理由吧!”

    陈雪低垂下头,目光停留在放在双膝的手上,那枚冰冷的戒指她仍旧没有取下,而她的目光流离在她平坦的小腹,之后抬头:“我想过新的生活。”

    “全新的生活?如果你不想这样闲着,你也可以去公司上班。”夏国谦显然不接受她这个理由。

    “说说看,想过怎样的生活?”夏老夫人继续问道。

    陈雪强忍住胃部的不适,抬起头,迎接大家目光的洗礼:“我想去学点东西,总在家里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学东西,也不用离开沪城吧!”夏老夫人淡笑的说着。

    “我必须得走!”陈雪的目光坚定的看着大家。

    夏老夫人淡淡的扫了陈雪,那目光的洗礼,仿佛要将陈雪整个人看穿了似的,接着她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雪儿,跟我过来。”

    等待的时间是极难熬的,过了近一个小时,夏老夫人才从书房出来,她的身后,跟着脸色略显苍白一言不发的陈雪。

    陈雪回到卧室之后,发现窗台上搁着一盆花,蓝色花朵中间有一圈黄色的心蕊,显得特别小巧秀丽,这样惹人怜爱的花朵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一些涟漪,是谁放在这儿的?

    夏美媛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看着站在花边发呆的陈雪:“你真的要走?”

    陈雪转身前留恋的看着那蓝色的花朵,嘴角牵起略略轻松的弧度:“这花真漂亮!”

    夏美媛走近她:“你喜欢吗?”

    陈雪没有点头,只是看着蓝色的花,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那株秀丽的花朵。

    “知道这花的名字吗?”

    陈雪摇摇头,这样让人怜爱的花朵,这样让人喜欢的颜色:“叫什么?”

    “勿忘我!”三个字从夏美媛薄薄的唇里说了出来。

    刚刚触上蓝色花瓣的手停在那里,瞬间收回来,陈雪转身,脸色大变,走向沙发。

    “现在不是勿忘我盛开的时节,这盆花,是他下了不少功夫才找来的。”夏美媛跟在陈雪身后坐下。

    他?顾子骞吗?陈雪的心绞痛着,想起在街心公园那一抹颀长的身影,这盆花,真是他送来的吗?

    “无聊!”陈雪的话中有着一种坚强。

    “是啊,是很无聊,既然已经离婚了,怎么还这样牵扯不清。”夏美媛观察着陈雪的脸色,故意说道:“你前脚刚走,这花就送来了,还附着一张卡片呢,要不要看看?”

    卡片?陈雪没有接话,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脆弱,即使不舍,可是仍得舍下。

    “看不看随你,我放在你枕边的。”夏美媛呶了呶嘴,陈雪的眼光随之飘到枕边,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静静的躺在哪儿。

    陈雪好想走过去,好想立刻拿起来看,可她却没有,仍坐在沙发上。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急的想要离开沪城?”夏美媛问道:“你是怎么说服奶奶同意的?”

    “我现在还能留在这儿吗?”陈雪反问她:“我只有这一条路了,不是吗?”

    夏美媛沉默之后说:“其实……”

    “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陈雪开口送客了,关于想离开沪城这件事,她已经跟夏老夫人谈过了,不想再谈起。

    待夏美媛走后,她走到床边,拿起那方粉红色的卡片,卡片上画着一束蓝色的勿忘我,什么都没有写,陈雪有些落空,轻轻的将卡片捏在手心,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