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沙发上坐下来，回头却见陈雪仍在门后，顾子骞朝她伸伸手：“雪儿，过来。”

    陈雪无法迈动自己的步伐，屋内所有的陈设跟五年前一样，就连鞋柜上那把伞，那把她下雨天打的伞，都放在老位置，那隔断上面，小小的摆设，小小的纸巾筒，都跟五年前一样，那餐桌，那沙发，那电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过，不知何时，晶莹的眼泪流过她的颊，她感动，她感概，五年，已经五年了，从两个人到三口之家，是怎样的时间变迁，可是，倾城佳苑给她的感觉却仿佛五年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仿佛他们只是出去逛街，之后回家一样，在倾城佳苑中，没有任何时间差，没有任何改变。

    “谢谢你，子骞。”陈雪在父子俩期盼的目光中走向他们，是的，迎接她的，将是曙光，最幸福的曙光。

    看着她的样子，顾子骞心疼极了，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滴：“雪儿，你干嘛？回家了，咱们不应该很开心吗？”

    陈雪抽泣着：“是，子骞，我很开心。”转身，她走向了阳台，那儿，仙人掌仍旧在，只不过，已经变成很大一株了，大得占据了阳台的五分之一，她推开卧室门，那床上，仍铺着她离去时的被套，那床头柜上，放着电话跟便笺，是呵，跟五年前一模一样，她走进卧室，想起多少个夜晚两人的缠绵，手轻轻捏住温软的被子，干净而温软的，是呵，熟悉的感觉由然而生，是的，这儿是她的家，是她跟他的家，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最温馨的地方，最快乐的天堂。

    “雪雪，你怎么了？”看着陈雪一言不发，莫曦不解的问着：“你不喜欢这儿吗？”

    摸着儿子的脸蛋，陈雪感动极了：“不，莫曦，妈妈喜欢，妈妈喜欢这儿。”

    莫曦突然考虑到一个大问题，他走到顾子骞跟前，“爸爸，我跟雪雪睡那个房间？是这个吗？”说着，他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陈雪走进的卧室。

    “那是爸爸妈妈的房间。”顾子骞笑看着儿子，指着另一扇门：“那才是你的房间，快，推开门看看，喜欢吗？”

    莫曦推开门，眼前突然一亮，张大了嘴，没有回头，却朝陈雪招手：“雪雪，来看，快来看，看我的房间。”说完，他冲进房间，一头扑在小床上：“哇，好舒服哦。”接着大声叫：“爸爸，我好喜欢。”

    他快乐的声音感染了夫妻俩，莫曦的房间，墙壁不再是象牙白，而是改成了蓝色，陈设的全是卡通家具，甚至连窗帘都是米老鼠，而且那书桌上，竟然摆着一长溜的玩具，莫曦左拿拿，右捏捏，都舍不得放下。

    “你太宠他了。”被幸福包围的陈雪，懒懒的依在门框上，看着莫曦快乐的模样，对顾子骞说着。

    顾子骞伸手揽过她的腰，柔软的桑蚕丝的布料，让他感觉很舒服，他挑眉：“雪儿，难道我不宠你吗？”

    自然的，陈雪依进顾子骞的怀抱，感觉他的温暖，感觉他的宽厚，悠悠的说着：“子骞，这一切，是真的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突然用唇轻轻咬住她的耳垂，使劲一抿，一种酥麻的感觉让她全身颤抖不已，微嗔：“你做什么？”

    “还觉得是梦吗？”顾子骞笑着看着她的窘样。

    陈雪轻嗔着离开他的怀抱，往书房走去。

    那儿，仍摆着那几张陈雪的照片，她爱不释手的拿起其中一张，突然，她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知道，他也进来了。

    从后面抱着她，他在她耳间厮磨着，燥热弥漫陈雪全身，她略略的想挣开他的怀抱，可是，却被他越抱越紧：“怎么，还想逃吗？”

    “莫曦在。”她无力拒绝他的柔情，可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仅是白天，而且，儿子正在另一个房间。

    她的回答，她的理由仿佛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从后面，他的唇摄住她的脖子，锁骨，细细密密的吻着，炽热相随，极快，唇与唇的厮磨让她呢喃不已。

    她仍在做最后的抵抗，双手抵在胸前，阻止那只咸猪手的入侵，微喘着：“莫曦看见了不好。”嘴里虽如此说，可是她的身子却不由得更贴紧了他。

    顾子骞突然的放手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微软着身子，被他挑逗的**让她暂时没有清醒，而他突然的放手，让她不由自主的还想依进他的怀抱。

    满香入怀，顾子骞调笑着：“莫曦还在隔壁呢，雪儿，你想做什么？”

    陈雪清醒了，又羞又恼的看着面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粉拳落在他的怀里：“你好讨厌，顾子骞，你好讨厌！”

    等她发泄够了，他才一把抓住她紧握的粉拳，一边一个吻，用他最柔软的唇去亲吻那已经微痛的拳头：“痛不痛？”

    陈雪恼了，挣扎着收回自己的手，放在唇边吹着：“顾子骞，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要是再……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她那略为娇横的模样是顾子骞没有见过的，他欣喜的看着她的变化，他惊喜，她，终于又会是他的了，而且，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永远不会放手的。

    “怎吗？顾太太，你还在盼望有下一次吗？”顾子骞玩世不恭的看着她：“或者，你也在盼望我这样？”

    “顾子骞，你——”陈雪又喜又烦的瞪着他，之后不悦的转身就要离开书房，可是却被手长脚长的他追上，并且又从身后搂紧了她。

    他抱着她，对她来说，是一种多大的诱惑，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无形之中对她造成了更大的骚扰了吗？“放开！”

    “我不！”

    “放开！”她挣扎着，可是却没有任何成效。

    “我爱你，雪。”顾子骞突然轻声细语，那话如春风一样撞击着陈雪的心房，她停止了挣扎，回过身，迎接他的目光，轻启朱唇：“子骞，我——”突然，她的笑靥变了样，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他，略为骄傲的说着：“我不喜欢你！”说着，不待他反应过来，风一般窜出了书房，她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串串快乐的笑声。

    顾子骞站在书房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可是，他却无声的笑着，是呵，这样幸福的场景将会天天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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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陈雪正在厨房做饭，顾子骞跟莫曦在客厅玩，那长长的积木，堆积成小山，父子俩弄出各种图形来。

    “爸爸，看我堆的城堡！”莫曦开心的指着花花绿绿积木堆成的城堡，“快看！”

    顾子骞放下手里的积木，用手摸着儿子的柔软的头发：“莫曦真聪明！”

    “这是厨房。”莫曦指着城堡里的一角：“雪雪正在厨房里做晚餐呢。”说着又指指另一角：“这儿就是客厅，我跟爸爸正在玩积木！”

    莫曦甜甜的叫着“爸爸”，顾子骞的心砰然心动，自从父子相认以后，他老爱叫他，可是他却从来不觉得烦，是的，听到莫曦甜甜的声音，他的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满足，仿佛之前那三十多年，全是白活了。

    “爸爸！”莫曦看着顾子骞，突然发问：“你会天天陪我玩吗？”

    顾子骞点点头，“当然，爸爸会天天陪莫曦。”

    “你会送我上幼儿园吗？你会帮我洗手吗？你会背我散步吗？你会带我去动物园吗…”

    “会，会的！”顾子骞突然有些心酸，在莫曦的之前的生活里，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当他出现时，他就已经四岁了，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是陈雪一个人带着他，抚养他，顾子骞极为愧疚，是的，他欠她，他欠莫曦的，真的是太多了：“莫曦，对不起，爸爸以后都会陪着莫曦，不会跟莫曦分开的。”

    莫曦坐到顾子骞腿上，声音变小了许多，“爸爸，你不能像欧叔叔一样，突然消失不见哦。”

    欧叔叔？欧俊？那个全家福的合影突然烙在顾子骞心头，隐隐作痛，是的，他曾经多傻，以为莫曦是欧俊的孩子，“不，不会的，爸爸是莫曦的爸爸，怎么会再离开莫曦。”

    “爸爸。”莫曦手里拿着积木依偎进顾子骞的怀里：“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来找过我跟雪雪？”

    心痛，心极痛，顾子骞看着儿子的脸庞，那略略的带着些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啃两口，他突然懊悔极了，当初在北京的时候，不应该相信陈雪所说的话，应该死活守在她身边，突然想起，那晚在北京，看到陈雪微微发胖，他又恼自己，她那儿那是发怕，分明是有了宝宝，体型有所变化，他后悔莫及，后悔这五年之中，没有去找陈雪，只知道沉沦，沉沦。“莫曦，是爸爸不对，爸爸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子了。”

    “嗯，爸爸，说话要算话哦。”莫曦伸出胖乎乎的手，小指勾向顾子骞的大手：“来，拉勾勾。”

    一大一小两只小指勾在一起，莫曦一本正经的说着：“拉勾勾，上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着，还用大姆指盖上顾子骞的，“盖章啰！成交！”他拍着胖乎乎的小手欢乐的叫着。

    “准备吃饭了！”陈雪从厨房里伸出头来，笑靥满面，“你们父子俩在做什么？”

    “秘密！”莫曦神秘的噘着唇：“雪雪，不告诉你！”

    陈雪笑着摇摇头。

    顾子骞很感动，这样的场景，真真的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他一把搂起莫曦：“快，咱们得去洗手准备吃饭，看看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莫曦在顾子骞怀里笑着。

    坐在餐桌上，顾子骞闭上眼睛，吸取着菜的香味，夸张的说：“哇，莫曦，妈妈的手艺不错哦，很香。”

    莫曦骄傲的说着：“那是当然，雪雪是最漂亮的妈妈，是最能干的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嗯。”顾子骞同意儿子的观点：“雪是最漂亮的老婆，是最能干的老婆，是世上最好的老婆。”

    陈雪的手轻轻的敲着父子俩，假意不悦：“啰嗦些什么？再说，不给你们吃了。”

    “我们是在夸你也！”父子俩不约而同的说着。

    三人同时笑开了颜，陈雪赶紧替莫曦夹着菜，并且将菜撕成小小的几块，让莫曦好吃下去，从顾子骞的角度，看着陈雪清秀的眉眼此时专注的神情，那模样，是从未有过的吸引人，顾子骞嘴角不禁泛起笑意，是呵，这就是最幸福的时刻，这样合谐美好的天伦之乐，他们将会永远永远幸福下去。

    顾子骞从书房出来，轻手轻脚走到莫曦的卧室，里面开着一盏极暗的灯，昏暗的灯光下，陈雪正侧卧在床上，而莫曦此时正伏在她的胸前，沉沉入眠，他轻轻的走进去，陈雪发现了，给了他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顾子骞笑着点点头，轻轻的走到床畔，看着儿子熟睡的面容，那长长的睫毛如扇面一样垂在脸睑上，可漂亮了。

    见陈雪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顾子骞的手轻轻的放在陈雪侧卧的腰上，陈雪的身体微微一僵，转而看着他，拍开他的手。

    可是他迅速的又拉起她的手，将她握在掌心，示意她起来。

    陈雪故意不起身，只是不理他。

    可是他猛的弯腰，双手紧紧的将陈雪拦腰抱起，陈雪笑着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含笑含嗔：“讨厌！”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说讨厌就是喜欢的意思。”顾子骞坏笑的凑在她耳畔说着，顺便用湿滑的舌尖轻舔她的耳垂，让她一阵酥软，不由得更搂紧了他的脖子。

    顾子骞抱着陈雪，轻轻关了莫曦房间的灯跟门，刚进卧室，就将陈雪抛向那宽大的曾温习多次耳鬓厮磨的床，陈雪笑着坐起来，尚未回过神来，便已经被他压在身上了。

    顾子骞笑着看着陈雪：“亲爱的小红帽，我来了！”就在这只英俊的大灰狼扑下的瞬间，美丽的小红帽翻身滚到一旁，让他扑了空，可是他却并没有生气，竟然笑呵呵的以极快的速度从她身后搂紧了她的身体——

    陈雪走进浴室，简单的洗去身上的疲惫，她穿着白色的睡衣走出来，感觉到房间里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味道，她打开窗户，将外面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在她转身回到床上时，发现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大灰狼，现在竟然发出了细细的鼾声，她扬起嘴角，轻轻的在他额上印上淡淡的一吻，是呵，沉沉入睡的他，像个小孩子一般安静的躺着，那原本俊朗的五官，显得越发柔和，哦，岁月真是眷顾他，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陈雪细心的为他盖上薄毯，关上灯，依偎在他身旁，满身的疲惫渐渐入侵她，她也甜甜的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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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感觉一个东西爬上床，生生的隔在她跟顾子骞之间，陈雪猛的醒了，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薄纱照进屋内，将那个入侵的小东西照得一清二楚：“莫曦？”

    “雪雪！”莫曦睡眼朦胧，“我要和你睡。”说着，他生生的挤开顾子骞，窝进陈雪怀里，顺手搂着陈雪的脖子。

    顾子骞被他吵醒了，张开眼，朝母子俩露出温馨的笑容：“早！”

    莫曦嘟起嘴巴：“爸爸去隔壁睡。”

    睡意全无，顾子骞问：“隔壁是你的房间。”

    莫曦占有欲发作，他搂着陈雪，“这是我的雪雪，爸爸，她只能跟我睡，不能跟别的男生睡。”

    顾子骞跟陈雪同时笑开了怀，这小莫曦，究竟是个什么理论？

    莫曦胖乎乎的小脚轻轻踢着顾子骞：“爸爸羞，你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跟小朋友一样，还要跟妈妈睡？”

    轻轻的捏着他可爱的鼻子，顾子骞笑着：“爸爸妈妈就应该睡在一起呀，莫曦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怎么能抱着妈妈睡？”

    莫曦不乐意了，求助于陈雪：“雪雪，你快告诉爸爸，你要跟我睡，让爸爸睡隔壁去。”

    陈雪哭笑不得，看着莫曦：“可是——”她不知道该怎样对儿子解释这一切，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儿子爸爸应该和妈妈睡在一起。

    莫曦不悦的看着顾子骞裸露的胸膛，伸手掀开他的被子，“哇！雪雪，爸爸很不乖哦！”他指着顾子骞：“他只穿小裤裤睡觉，连衣服都不穿，羞羞羞！”说着拉着陈雪的睡衣：“爸爸，你要学学妈妈，睡觉要穿衣服。”

    夫妻俩哭笑不得，尴尬无比，最后还是陈雪搂住莫曦，耐心的告诉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能管那么多哦！而且，爸爸和妈妈是夫妻，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睡在一起的。”她在心里呼天抢地，该如何表达？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表达清楚，而莫曦，是否听清楚了。

    “不要！”莫曦不讲理的要哭了，紧紧拉着陈雪的衣服：“不要，爸爸不要跟我抢雪雪！”

    “莫曦，你还要不要爸爸？”顾子骞见陈雪哄不住，问道。

    莫曦流着泪点点头：“当然，我当然要爸爸了。”

    “还要不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顾子骞又问道。

    莫曦肯定的点点头。

    “莫曦爱不爱爸爸？”

    莫曦想了想，点头：“莫曦当然爱爸爸。”

    “既然这样，莫曦，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小小男子汉，是不是应该单独睡一个房间？”顾子骞善善询诱着。

    莫曦想了想，点点头。

    “对啊，在南通的莫曦好勇敢，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陈雪鼓励着莫曦。

    莫曦突然觉得不对劲，嚷道：“可是，在南通的时候，雪雪也是一个人睡的，外婆也是一个人睡的，那么，爸爸也应该一个人睡。”

    夫妻俩绝望了，该怎么说服这个倔强顽固的儿子？犯难了，实在是一个大难题。

    这时，陈雪的手机响：“喂。”

    ……

    “小路？有什么事？”

    ……

    “真的吗？”陈雪大惊，声音也变大了些：“好，你先让人将所有的花卉撤出场，全部密封起来，方便以后查证，记住，一定要密封，不能再外泄了。”

    …….

    “小路，别哭，不要慌，”陈雪安排着：“好，我争取今天赶回来。”

    ……

    “不要怕，不会有大问题的。”陈雪虽然很担心，可是却沉着的对电话那边的小路说着：“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当她挂完电话，再也没空跟莫曦闲扯了，她拿起衣服，准备走进浴室。

    顾子骞拉住她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

    陈雪脸色有些黯然：“公司出事了，我得马上回南通！”说着，进入浴室，只消几分钟，她就出来了，一身利落的米色套装，头发随意的梳了梳，她眉微皱，拿起包就往外走。

    “雪儿！”顾子骞也已经套上家居服，“我能帮上忙吗？”

    陈雪在门口站住了脚步，之后走向床，搂住坐在床上的莫曦：“妈妈要回南通处理工作，事情太紧了，对不起，只能将你留在爸爸身边。”

    “我会好好照顾莫曦的。”顾子骞走近她身边，发现她的身材变得纤细不少，那单薄的样子，让他心疼：“雪儿，要不这样，咱们一起去南通吧，如若有事，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得上忙。”

    陈雪摇摇头，她并不愿意他插手她的工作，“我想我能够处理好的。”

    “雪雪！”这时候的莫曦懂事起来，不再胡扰蛮缠：“你放心，我会听爸爸的话。”

    陈雪心里着急，亲了亲儿子就匆匆的往大门走去。

    “我送你！”顾子骞跟上她的步伐。

    “不用了，你陪莫曦吧！我自己坐车就行了。”陈雪不由分说，在门边换上高跟鞋，还未站稳，却被人从身后搂住了。

    她有些急，没有心情跟他你侬我侬，语气也略略不耐烦：“我真的得走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多有不舍：“真的不用我陪？”

    “嗯！”匆忙间，陈雪想别开他的怀抱，可是他却抱得紧紧的让她挣脱不了，她略为烦的说：“不要这样，子骞，我真有事。”

    他万般委屈的说：“跟莫曦有道别吻，可是，跟我呢？”他像个失宠的小孩一般，索要吻。

    陈雪原本烦乱的心突然有些淡淡的情愫，笑容随即染上她的脸颊，她回过头来，温柔的唇轻轻的触到他的唇，可是，仿佛每次都是一样，主导地位就换上他了，他深深的吻着她，仿佛要将他所有的力气跟爱意都加入这个吻中。在缠缠绵绵的吻中，两人道别。看着那抹米色身影进入电梯，深深的失落感袭击着顾子骞，他略略失望的站在门边。

    ------

    事情非常棘手，第一次，陈雪感觉头都大了，回到南通之后，她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公司，公司已经入于半停运状态了。

    “莫姐！”小路平常眉飞色舞的神彩早已经消失不见，忧愁弥漫上她的眉间，见到陈雪回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大家呢？”走进公司，陈雪并未见到几个人，她疑惑的问。

    小路忐忑着，最后说着：“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陈雪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到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近晚上七点了，她坐在小路对面：“告诉我，怎么会这样？”

    小路略有些紧张，略有些不安，双手搓在一起：“这次洛山画展，花卉布置需要的百合……”

    见小路吞吞吐吐的，陈雪有些急，“这份合同是我在去沪城之前就签了，不就是需要百合布置画展吗？百合是再普通不过的花卉，而且这批百合是昆明空运过来的，一直是咱们固定的商家提供的，怎么会有问题？怎么会一天就枯萎呢？”

    小路畏畏缩缩的，偷偷瞄瞄陈雪，又不安的坐在位置上：“是啊，按理说是啊。”

    “你在电话里说，百合只放了几个时辰就枯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雪追问道。

    小路点点头，半晌才吐出一句话：“莫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说到这儿，她竟然哭了起来：“都怪我，全怪我，如果不是我贪小便宜，也不会惹出这样多的事情来。”说完，她抱头痛哭。

    陈雪头都大了，巴巴的从沪城赶回来，结果，却得到小路这样一句话，她十分疑惑，十分恼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路擦着眼泪，之手终于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陈雪走后，花卉公司又临时签了几笔花卉布置的单，所以，之前专门为洛山画展准备的百合就用完了，跟昆明供应商联系之后，那边最快也得两天到货，可是，洛山画展的布置日期早已经定了的，无奈之下，小路找到另一家花卉公司，以低于昆明那边供价的一成收购了上千朵百合，可是，就在布置画展的前一天，上千朵百合运进展厅，那天天闪雷鸣，雨下得特别大，为了不影响布置效果，于是就将整个画厅的所有窗户关起来，结果呢，展厅刚布置好，好些人就开始出现头晕乏力的症状，几个时辰之后，那百合花的花瓣竟然全部都开始萎起来，当时小路忙命人打开所有的窗户透气，大家的头晕倒是好多了，可是，百合花在两个时辰之内，竟然全部枯黄了。

    “莫姐，当时将花运到画厅的时候我看过，朵朵开得鲜得不得了，植在花土上，至少可以保持一周不枯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几个时辰，竟然全都枯萎了。”小路抽抽搭搭的说着。

    了解到整件事情的始末，陈雪又气又恼，可是，那种缺花的状况下，小路也没办法，能买到花已经算不错了，她怎么还忍心责备这个小妹妹？“是哪家花卉公司提供的花？你有没有跟那边公司的人联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路畏畏缩缩，神色更为紧张：“我……供货的人，电话停机了。”

    “你不知道上他们公司去找吗？”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惹下了这样大的事，陈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终是控制不了。

    “我去了。”小路吞吞吐吐的说：“可是，当初跟我联系那个人，他，他根本不是那家花卉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