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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童养媳

    我们几个人也没心思捡槐花了,丫蛋崴着腿到槐树头下跪下,连连祈祷和磕头,像是在请罪。

    这老槐树头下设有一个小神龛,是牛角村大伙筹了钱建的,逢年过节,初一十五,都会有人在这里祭拜上香,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神龛是修建在树洞前面的。

    老槐树很大,几个人牵手也抱不过来,树底下有个树洞,谁都不知道这个树洞怎么来的,据说是以前有个算命先生被反破四旧的红卫兵追杀,这个树洞是被他挖开来藏身的。

    但是具体怎么一回事谁也不清楚,那个算命先生到最后有没有死也不知道,反正树洞就留下来了,现在修了个神龛,刚好堵住了树洞,只是勉强还能看到洞口。

    “丫蛋,我们回去吧,天黑了。”堂姐催促。

    丫蛋拍了拍身上的泥,刚想起身,忽然又大叫一声,整个人重新坐回地上。

    我赶紧上去,“怎么了?”

    “有,有蛇……好大的蛇。”丫蛋浑身都在颤着,指着那神龛后面的树洞。

    我挑了个树枝,凑到神龛前,俯身去看树洞,里面还真是有一条菜花蛇,不过却只比小指头还小,我刚一看它,这蛇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吐着蛇信子,两个碧绿色的小眼看着我。

    我说:“不就是个小小的菜花蛇,还是没毒的,怕什么。”

    丫蛋最怕蛇了,连连摇头,“快打死它,打死它!”

    堂姐立马抢过我手中的树枝就要去打蛇,我连忙按住她的手,想到奶奶曾说的,大山里狐蛇一类的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何况还是依附在老槐树下的蛇,我有些疑心,让堂姐不要去动。

    堂姐也怕鬼神一类的,也不敢再去打蛇,只好放弃,我们俩人扶着丫蛋,提着一筐筐的槐花回村了。

    回到村里,已是天黑,我想了想,还是没把树洞有蛇的事情告诉奶奶,怕大人知晓了免不了被挨一顿骂,毕竟爬到老槐树上是大不敬的,奶奶虽然和蔼,但对我亦是严厉的。

    此时,吴叔家的门口如同往常一般,大伙都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盯着那小小的,正正方方的屏幕目不转睛,看得有滋有味。

    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往常都会来这里,坐到最后排的林寡妇今天没来了,吴越和二狗子没人可以欺负了,就跑来我这里,像个狗皮膏药似得怎么都甩不掉。

    我最讨厌吴越的是,他老爱来揪我的辫子,而且有时候还和二狗一起,一人揪着一个,一开始我怕他们,但是我发现我的力气不小,加上还有堂姐和我一起,有时候还可以打得他们呱呱叫,我也就不怎么怕他们了。

    今天堂姐没陪我一起来看电视,吴越看我自己一个人,就觉得我好欺负,开始毛手毛脚,我气得咬了他一口,把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才松口。

    正在我们打闹这时,一个女人哭声传来,我甩开吴越,跑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穿着红色衣裳,模样很是俊俏,她绝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个,眼睛水灵灵的,脸儿圆圆,很讨人喜欢。

    我看她面生,不像是我们村里的,问她是哪里人。

    她张了张嘴巴,咿咿呀呀的,说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时有看电视的人出来了,说这个女人是邻村的,来我们这里找刘三壮,不过却是个哑巴。

    我讶异,“刘三壮不是死了吗?”

    有人说:“是啊,刘三壮是死了,可是这个是他未婚妻啊,虽然没过门,但也算是有婚约的了。”

    奶奶这会儿也来看了看,告诉我这个漂亮女人的来历。

    原来

    这个女人叫月梅,是隔壁村的,也就是上次刘伯母托人去相人说媒看中的那个,双方虽然只是口头上说了媒妁,但是刘伯母早早就让人相了八字,甚至当天还给了一笔钱,算作是聘礼。

    在这个年代,嫁人没那么繁琐,几块钱十几块钱便成婚,有些甚至挑了一旦谷或者白米去,便算是下聘了,所以这个月梅,就算是刘家未过门的儿媳,只要挑好日子就可以过门了。

    谁知天不遂人愿,这月梅还没过门,刘家一家便死的绝户了,这月梅自然就成了未亡人,小小的年纪,便守了寡,比林寡妇还要惨。

    要说这月梅也是够身世可怜,自己亲生父母在她小时候知道她是哑巴,加上家里贫苦,便把她送给了别人家当童养媳。

    在我们粤东客家地区的以前,确实很流行童养媳一说,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就卖给婆家当女儿养,说是女儿,其实就和婢女差不多,每天早出晚归,包干家里所有的家务活,伺候一家人吃喝拉撒,绝对的三从四德,然后在十六七岁之时,再嫁给家里的其中一个男人为妻,这便是我们这里的童养媳。

    奶奶以前小时候,也算是童养媳,小小卖到我们林家,饱受太奶奶的折磨和刁难,十七岁之后才嫁给爷爷的。

    这月梅便是这样可怜的童养媳,她婆家听说刘伯母要招亲,能大赚一笔,便将她卖给刘伯母,而刘伯母那时候便知道月梅是哑巴,也不在乎,反正看月梅长的俊俏,只要会生就行,这桩亲事便是这么定下的。

    谁知道出了这茬子事,她婆家都说她是克夫命,没过门就把刘三壮给克死了,这下谁还敢要她。

    这不,就把月梅赶了过来,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着实可怜。

    现在月梅一个人住在刘家,孤苦伶仃的,也怪不得她哭。

    我有些同情她,看了看奶奶一眼。

    奶奶知道我的意思,叹息一声,掏了点钱出来,递给月梅。

    月梅一开始是不肯接受的,一直在推辞,我好说歹说,她才收下,我说:“嫂子,这钱你收下吧,就算是借你的,以后我带你做针线活,拿到集市上去卖,换点钱,也算有口饭吃,不会饿死。”

    月梅闻言哭得更凶,一边又对我感谢不停,我看得心里酸涩无比。

    第三天的傍晚,我和堂姐到了吴叔家看电视,左看右看,发现今天的人更少了,林寡妇和月梅都没来,吴越和二狗子这个讨人厌的东西也不在。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起月梅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想着别出什么事,拉上堂姐便往刘家走去。

    刘家自刘伯母死后,更加的凄凉阴森,哪怕是月梅住进来,也没几个人愿意踏进这里。

    离着刘家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我讶异发现刘家大门口蹲着俩个人,看那身形,应该是吴越和二狗。

    此时,吴越和二狗俩人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一番商量之后,竟然连番在踹门,直踹的大门“砰砰”作响。

    堂姐大骂一声“禽兽”,我对吴越这个行径也极为不齿和厌恶。

    农村常说的四大缺德事情:欺残疾人,踹寡妇门,喝月子奶,挖绝户坟。

    此刻的吴越,便是在踹寡妇门,缺德的要命。

    堂姐是急性子,看不过眼就冲了上去,不想这时候大门被二狗一脚给踹开,吴越最快冲进去,我们紧随其后。

    最先进去的吴越突然发出一声大叫,然后是二狗子没了命的叫唤。

    我赶到屋里一看,只见此时的地上,正躺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裳的女人,披头散发,赤着脚,一动不动,而她的身旁,还放着一瓶已经拧开的农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