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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塞窟窿

    “够了!都把嘴巴给老子闭上!”周宏宽勃然大怒,上去各自给两个儿子一巴掌,下意识的,周宏宽还往我和晋南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要掩饰什么。

    但是偏偏他那两个儿子都是蠢钝如猪的,不懂场合,依旧在大叫着。

    周霖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撅起嘴巴,“我不!我说的是实话,为啥不让我说,明明就是这个周彦出主意害死那个农妇人家的闺女,和我有什么关系!”

    “放屁!”周彦又冲上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要不是你说看上了那个村姑,教唆我去做那些事,我也不至于做到那个地步,你也别忘了,那个村姑的死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再次打得难舍难分。

    这下,周老爷被气得都要昏厥,一旁忍了许久没说话的周夫人也被这两个孙子气得牙痒,呵斥着:“你们两个畜生都住手!来人,把这两个畜生都给我捆绑着吊起来!我看他们怎么闹!”

    老夫人一吩咐下去,立即一群下人上来把周霖俩人给捆了起来,甚至还将之吊在了房梁下,赵氏看着两个儿子被吊起来,心疼的不停求情,“娘啊,他们两个可是您的亲孙子啊,不能这样对他们!”

    周夫人一把踢开儿媳,“赵氏,都是你将这两个畜生宠坏了,不准再偷拿东西给他们两个吃,不然你也跟着他们一起饿着!这回就让他们长长记性!”

    说着,周夫人扶着周老爷就走了,显然是想眼不见为净,估摸也是被这对孙子给气着了。

    周宏宽也是恨铁不成钢,不再理会,转而看向我和晋南,“让两位小师父见笑了,都是我们管教无方,才导致……”

    晋南勾勾嘴角,“无妨,这是你们周家的事情,我们不会插手,也不会外传。”

    说罢,晋南拉着我就走了。

    回到房间里,晋南关上了门,脸色凝重。

    “这件事我们不要再插手。”晋南说:“周家人遮遮掩掩的,明显这趟水浑的很,咱们不要干涉,就让他们去折腾。”

    我点点头,没有异议。

    “看看明天情况,如果雨停了,就替他们将周老太爷迁坟,好人做到底,若是雨还未停,我们也不要耽搁在这里了。”晋南说。

    翌日,雨依旧未停。

    葛老看着连绵不绝的雨,都有些着急上火了,不停的在屋子里踱步。

    周宏宽见状不由问:“几位师父,你们看现在雨下的不停,捡骨葬到第二步没办法继续了……”

    “改天吧。”葛老坐了下来,沉思一阵,给出了回答,“这个时候入葬肯定是不好的,即便去挑好了位置,泥匠和修坟匠也没办法修新坟,只能改个时间。”

    周家人虽然不大愿意,但目前也没法子,只能如此了。

    虽然外面下着雨,我和晋南坚持告辞,临走前,葛老给了我们几个票子,“你们不留下来,我也理解你们,不管怎么说,要是没你们帮忙,可能我连周老太爷的尸骨都保不住,这些钱,你们收着吧。”

    我没客气,直接把钱收下了,“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这个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看来葛师父还要再待一段时间了,若有事,届时再来找我们。”

    说完,我和晋南不再耽搁,转身离开了周家。

    外面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法走,在距离周家不远的地方,我们找了一个旅舍住了下来。

    “等雨小了,再走吧,这样淋回去肯定着凉。”晋南找了一件外衣给我披上,我正看着窗外的雨出神,他笑着,“在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在想周家的事情,直觉告诉我,这件事

    还没了结,晋南,你看到了吗?”

    晋南愣住,“你是指的周家兄弟身上的死气?”

    我点点头,在之前看他们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恶语相向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他们两个额头上弥漫着一团死气,只是当时讶异着没说出来。

    看来不用多久,周家又要大肆操办白事了。

    这一夜,大雨再次绵延,平日里繁华的县城,此刻看起来冷清无比,早早的,街道上便没了灯火。

    我刚想歇息,却听楼下一阵嘈杂,伴随着是各种骚动,我立即走到窗边,推开窗,只见楼下不少人退了房,大叫着“发大水了”,一个个慌乱的逃了。

    不仅如此,我看到附近几家原本熄了灯的店铺此时也亮如白昼,只不过店里的伙计一个个都在搬运着什么,把一楼的东西纷纷搬到楼顶,而且骚动越来越大,一时,整条街都像是沸腾了起来,所有的店铺都在搬运着东西。

    正这时,敲门声响起,我赶紧去开门,却见是旅馆的老板娘。

    “不好意思打扰了。”老板娘笑道,“刚刚收到消息,说是韩江河发大水了,堤岸那边说是决堤了,大水已经上街了,小姑娘你注意着一些,不要上街了。”

    发大水是我们这里对洪水的叫法。

    晋南的房门这时候也开了,老板娘又把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挨个去通知其他房间的住户。

    “居然决堤了。”我立即跑出了门,拿着把伞,爬着楼梯上了楼顶,晋南在后面跟着上来,一到楼顶,我忙眺望着远处,只见韩江河畔那一块地方现在灯火通亮,不少县城上的人都围聚在那里。

    这个县城依水而建,洪涝也是常见的事,而且每年清明节前后的春夏季都会发生,韩江河的河床高,这个县城地势又低,只要上游的水一多,一开闸,这里就会被淹没,县城的人都习以为常了,因为每年固定都要发一次大水。

    但是现在都是深秋了,还能发大水也是头次。

    最主要的是,每次发大水,都是水漫过堤岸才会发生,这样也给人准备的时间,而这次却是直接决堤,大水来的太突然。

    我看了看楼下,大水已经浸没了街道,周围的商铺都在拼命的搬着东西,尽可能的较少损失,只是他们再怎么快,也快不过水,很快水就把一楼的给淹没,不少东西都漂浮在水面上四处游荡。

    下了楼顶,我看到不少住在一二楼的旅客都纷纷搬到了我们这四层楼来,而且大伙都不敢睡了,就怕这水一来劲,把整栋楼都淹了。

    我和晋南刚想回房间,却听见几个妇人用客家方言在激动的议论着。

    “歌莫绝代,你们听说了吗,有人抓了小孩子去,说要塞窟窿了!”

    “作恶,真的假的啊?”

    “这还能有假?说是外省人生的小孩,只管生不管养,生了孩子就跑回外省去了,现在这个孩子说是被当成野种,要抓去塞窟窿喔!啧啧,作恶!”

    “真真是歌莫绝代,也不怕遭报应,这么个小孩就要被塞进堤里。”

    歌莫绝代,有多种意思,一般骂人的时候,是诅咒别人断子绝孙,是客家话在很恶毒的话,但是用于自身的话语中,是表示对一种事情的骇然。

    而她们口中提到的“塞窟窿”,是我们这边祭人的一种法子,和之前的“打生桩”差不多。

    相传是南方地区多有洪涝发生,一旦决堤无法控制洪水的时候,便会把一些小孩放进堤坝内的排水口内,相信以这个方法便能退洪。

    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仪式,和打生桩一样是陋习,那些被塞进堤坝的小孩,会被活活淹死,再无生还的可能,甚至连尸体也找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