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的我爹这时候也出来了,忙蹲下去扶着丽姨起来,“阿丽,你这是怎么了?”
丽姨脸色煞白,不停的摇头,眼睛始终不敢看向正厅的龙神位,我见状心里生疑,但是思索一阵,我迅速又把红纸给封了回去。
直到这刻,丽姨才缓过神来,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只是她还是不敢看向那龙神位,目光不停地闪躲。
“阿丽,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爹关切问。
丽姨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坐坐就好,来来,吉祥你也别愣着了,快坐下一起吃饭吧。”
我狐疑的看着她,坐在她身旁细细打量着,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对,这其中不对,丽姨肯定有古怪,但是为什么她连二叔公的鲁班尺,还有我的五帝钱都不怕,单单怕这个镇守家宅的龙神伯呢?
一顿饭吃下了,我心不在焉的,“我吃好了,爹和丽姨慢吃。”
说完,我下了桌。
“吃多一些啊,长身体呀。”丽姨想要来拉我。
我爹拍拍她,“不用管她了,咱们吃吧,吉祥饿不着的。”
我拔腿离开客厅,到了一间房门前,如果猜得没错,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丽姨出嫁前睡的地方,我轻轻拔下门栓,悄声走了进去。
房间里头被收拾的很整齐,井然有序,我左右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走到床边,刚想坐下去,却见床头上的柱子,以及床沿上都有着不少的抓痕,我微微一惊,伸手去抚摸这些抓痕,因为以前奶奶在的时候是有养猫儿的,直到奶奶故去,家里的猫也跑了。
但是我却熟悉这个抓痕的,这些痕迹,很明显就像是被猫之类的动物给抓出来的,可是来丽姨家这么久,却没见着什么猫回来,最主要的是,这抓痕要比一般的猫大一些。
正这么想着,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枕头下有几缕白毛,我立即捻起白毛,细细打量着。
许久,我下了定论,这不是猫的毛发!
“吉祥,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时我爹跨步进来,我忙把白毛藏起来,我爹说:“搭把手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吧,你丽姨以后就不用回来住了。”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几个人一同将东西收拾好,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不少东西,路上的时候,我和丽姨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只有我爹时不时的说几句。
我特意慢了几步,让我爹先走,然后和丽姨走在一起,我刚想说话,不想丽姨先一步开了口,“吉祥,你和你娘不但长得像,心地也是你娘一样,是善良的。”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用意。
“你娘,就是太过善良了。”她这一句,似是说的有些哽咽,然后她有急忙掩饰着,“吉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要信我,我不会害你爹,我已经想到法子救你爹了。”
不等我开口,丽姨抹了抹眼,跟上我爹一起走了。
但是她的话并不能让我安心,我带着兜里捡来的白毛,改道去了二叔公家。
二叔公看着手里的白毛,脸色微变,“这个……这个不是猫的毛。”
想了想,二叔公让晋南去端了一碗清水过来,只见二叔公端过清水,念着水照碗的咒语,我见状立
即把白毛放了进去,等了有片刻,白毛沉浸了水里,什么都看不见。
“怪了。”二叔公蹙眉,“我的圆光术虽说不上精湛,但测一测一些小范围的东西还真没失效过,这次竟然不管用了,吉祥,你来试试。”
我?
我犹豫着,圆光术是鲁班密术最精妙也是最高级的一种秘法,我的修为几乎可以是忽略不计,怕是施展不了这个术法。
“圆光术心诚则灵,你也看过我施展两次了,这次换你来一试吧。”二叔公把清水递到我的面前。
我只好接过碗,想着二叔公施法时候的动作以及《大道经》里面图案和步骤,一手端平碗,一手伸进水中,不由自主的手指按照我心中遐想开始横横画画起来。
与此同时,我嘴中颂出咒语。
皇天敕日演法真,九天五色祥云降,金光皎洁乾坤照,万神春召赴龙华,降坛全依铁口断,不得隐形说虚言,天皇仙神三七字,圆满呈光地下书,吾奉鲁班帝师降光,号令!
话音落尽,我将手指撤出水面,只见那微波荡漾下的白毛,影影绰绰在碗底下划开,蓦然,水中隐约出现了一个浑身毛发雪白的狐狸,那狐狸体形娇小玲珑,蓬松的尾巴轻轻一扫,霎时又在水波荡漾中消失不见。
我无力的将碗放下,怎么可能,难道说,丽姨是一个白狐?
二叔公却是脸色一变,这时,外面乍然响了一道雷,“糟了,吉祥,快去看看你爹!”
我只觉得不好,拔腿就跑,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场瓢泼大雨即将降临。
家里一切平静,大伯和二伯都已经回来,我忙问,“有没有看爹和丽姨?,有没有看到他们!”
“啥子事啊,一惊一乍的。”大伯说,“你爹刚才和阿丽回来之后又出去了,应该是去柴房搬柴火去了。”
二伯娘说:“哎哟,要下雨了,待会搬着回来都要淋湿了,可烧不着火了。”
我闻言立即又追了出去,二叔公和晋南在后面匆匆赶来,给我戴上了一顶斗笠,豆粒般大的雨点也在这时候滴滴嗒嗒的落了下来。
柴房和茅厕是在同个地方,就在离家不远,待我跑到柴房的时候,却见房门紧闭。
“我来!”晋南冲了上来,一把撞开了柴房。
我疯了一般冲进去,就见昏暗的柴房里头,铺着稻草的地上,正躺着俩个人,赫然是我爹和丽姨。
只不过此时丽姨的背上被扎了一把特制的箭矢,红色的血染了她半个身体,她已没了意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我爹脸色煞白,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停地抖动和抽搐,我忙上去摊开他的手,就见他的胸腔上似是有什么东西不停的蠕动和游行,隐隐要破体而出。
我哭喊着叫了他几句,已经没了意识。
二叔公上来,一把撕开我爹的上衣,只看一眼,大惊失色,“狗日的!这蛊师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想给你爹活了,现在正在念咒,逼着龙蛊破体,想要置你爹于死地!”
晋南这时指着丽姨,大叫:“快来!”
我忙又过去,握着丽姨的手叫了她好几声,只见她缓缓睁开眼,用虚弱犹无的声音说:“快……快,掏出我的心脏,快,拿去给你爹服下,不然来不及了,救他……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