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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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第379章分开

    紧急中是杜非白抢过了方向盘,面色铁青地望着我。

    他哑声道:“你疯了吗?”

    我的心也在砰砰地跳动着,大口大口地喘息。刚刚如果不是杜非白及时,我们现在可能就不会还安全地坐在这里了。

    对面的黑人司机朝着我们的方向竖起了中指,嘴里还在不停地谩骂着什么。最后,很气愤地鸣笛走了。

    在一片的静默无言中,杜非白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下。他一言不合地下了车,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车上。

    我呆坐了一会儿,见他倚在车前,整个人被烟雾所萦绕。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深吸了一口气,我慢慢地推开了车门,在他的身边停下。杜非白找了一个景观很好的角度,正对着大海。

    海风徐徐地吹过来,然而我却一点儿都没有那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幸福感。

    “能给我一根吗?”我望着杜非白,缓缓伸出了手。

    他扫了我一眼,目光在我的小腹中停顿了些许,才递了一根过来。我接过,有些别扭地夹在了手里。我微微俯身,借火。

    我并不会抽烟,只是感觉这个时候,真的需要来上这么一根。然而一入口,那无比呛鼻的味道让我猛地咳嗽着,怎么都没有办法习惯。

    我只能苦着脸,在杜非白的似笑非笑中掐掉了那根烟。由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烟酒消愁,并非是每个人都适合用的。

    杜非白的唇边闪过了隐约的笑意,看着我的动作,他紧绷着的俊容好像变得放松下来了。

    异域他乡,熟悉而陌生的人,满是阴霾的天空,以及未知的前路。到底要怎么走,才可以是一条安全的路。

    我一直在找,可是好像始终都没有找到。!

    “非白。”我笑着,轻声道:“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可以吗?”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去想想是否适合彼此。

    无关妈妈的请求,无关我腹中的孩子。若是换成这样的前提,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至于杜非白,他的想法我自以为可以猜得透,然而事实却是给了一个狠狠的打击。

    “你不相信我?”杜非白的眉头轻轻蹙起,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暴怒。他望着我,语气很轻,伴随着海风一起,飘入耳中。

    “是。”我坦然地点了点头,承认道:“我请了私家侦探,一直在调查着沈漫的行踪。非白,你口口声声地让我要相信你,可是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

    我深呼吸着,把脑海中汇集不断的语言梳理着,变成可以陈述出口的话:“非白,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和沈漫拥有多么浪漫的过往,不断有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提醒我,在你们之间的我就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你和沈漫不一样,我要的人是你。”杜非白紧抓着我的手腕,眉宇间藏着的无奈,却是此刻的我完全没有关注的。

    我低垂着眼睑,只顾着叙述自己的感受:“抱歉,这种话我已经不听了。谁喜欢,你就跟谁说吧。”

    “当然。”我倏然抬头,莞尔一笑:“我不会离婚的,不会让你就这么和沈漫在一起的。”

    我只是,厌倦了现在这个不断猜忌着,在肯定和否定中矛盾,进而质疑着自己的我。所以,我选择不要杜非白了。

    “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是同意了哦。”我故作轻松地笑着,眉眼弯弯地望着杜非白。

    他深邃的眸子望着我,瞳孔深深,如黑洞般仿佛能够把人吸进去。在杜非白的沉默中,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再见的话,我好像说不出口了。我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却传来了一股拉锯力,力道之大,彻底地阻断了我往前的脚步。

    我挣了挣,没有反应。索性停下了脚步,回眸似笑非笑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杜非白依旧是沉默,抓着我手腕的动作越发大了起来。眼底的笑容逐渐消失,我用力地把杜非白的手拽下来,他复又重新抓紧,周而复始。

    我的耐心终究是告罄了:“你要怎么样?”

    他近乎固执地望着我,眼底不知是沉默,还是其他。下唇好像被咬破了,铁锈般的腥味透过舌尖传来,令人作呕。

    却也因此生出了力气,我一寸寸地掰掉了杜非白的手。在他越发暗沉的眸子下,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用尽了前路地往前方奔跑着。

    我很怕,若是不这样,我可能就会动摇了。

    我也不敢听到杜非白的挽留。不,应该说我并不想要看到杜非白连挽留的意思都没有。索性直接就自己做了选择,把这个可能性直接扼杀。

    我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掏空了。而我的身后,是一条绵延的大马路,没有任何尽头。更加没有我所熟悉的身影,连人带车的,早已不见。

    我惨然一笑,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等我回到沈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明亮的家里飘荡着食物的香气,暖洋洋的灯光下,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沈漫已经回到了饭桌上,秦琴正在给她剥着虾,慈母的温和面容是从未对我露出过的。沈浩然不知道正在对沈漫说着什么,她撇了撇嘴,好像是在反对着的样子。

    怎么说呢,沈漫就是被娇宠着的公主,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永远都能保持着少女的姿态,放纵肆意。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始终都有父母成为她的后盾。

    哪怕上一刻,发生了如何的争吵,都改变不了他们已经融入了骨血的相处。哪怕我也留着同样的血,可是我缺失了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记住,沈漫才是他们最爱的女儿。

    而沈漫先行出现的那些无可取代的时光,也足够让杜非白铭记。不管在遇到的人是谁,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沈漫的影子。

    第380章最后一次

    夜深人静,却无法入眠。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我打了个激灵地从床上坐起,扬声道:“谁在外面?”

    “是我。”

    清冷的声音缓缓地传了过来,带着几分不真切。我下了床,赤着脚上前打开了房门。

    沈漫微微仰头望着我,语气淡淡:“我能进来吗?”

    我侧身,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回答。昏暗的灯光下,她的面容并不清晰,就像是笼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无法看透。

    沈曼环顾着四周,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何方,才缓缓道:“其实,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踏入过这个房间。”

    我扯了扯唇角,没什么表情。我想也是,作为一个亲自把妹妹卖掉的姐姐,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感情。

    若真的说有,大抵也是一场孽缘吧。两个一样的名字,注定了我们一定会就此纠缠。

    我没有接话,静静地等着沈漫的下一句。我不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我可以肯定的是,沈漫绝对不是来怀旧的。

    “父亲和母亲逼着我答应和杜非白断绝掉任何的联系,否则,他们将和我断绝关系。”沈漫望着我,眼底毫无笑意。扭曲的神色,多了几分狰狞的味道。

    “那么你答应了吗?”我双手抱胸地往后退,提防着她会不会在下一刻情绪失控。

    沈漫冷笑着,望着我的神色是越发的不友善:“你说呢?”

    “看这个样子,你是答应了。”我似笑非笑,也不在意自己所说的话是否会火上浇油:“你选择了父母,却把放弃那所谓真爱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而我,何其无辜。

    “本来就是该是我的。若是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沈漫失控地敲打着轮椅:“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就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沈曼,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在这样的时候,我甚至还有心情关心着沈漫发飙的样子并不好看。我摊了摊手,很遗憾道:“杜非白是我的,父母也有我的份,你引以为傲的工作我同样可以做到。沈漫,你是如何觉得我一定要活得比你糟糕?”

    角落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到了明天一大早,我会直接离开这里。

    “你……”沈漫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哑声道:“那又如何,你始终都是一个扫把星!总有一日,大家都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那个时候,你不会比我好过到哪里去。”

    “谢谢你的前车之鉴,我想,我大概是落不到你现在的困境。”我淡淡道:“你说完了吗,若是说完了,我要准备休息了。”

    每一次面对着沈漫,好像都是一个会令人心情不自觉沉重的过程。我抬头,指着门口的方向:“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让我送送你?”

    我这个送,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沈漫却无比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推着轮椅离开了我的房间。

    眼见着沈漫身影的消失,我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反手关上了房门。再度重新躺下,然而睡意却始终都不光临,我就这样睁眼到了天明。

    天方亮起,我没有立刻起身。等到闹钟一响,才慢吞吞地洗漱整理后,背着包包离开。我并没有动这个房间什么,所有的东西还是我来之前看到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我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三岁之前的回忆,都被埋葬在了这里。既然如此,我好像也没有强行把它捡回来的必要。就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秦琴一点儿都不意外我的离开,她默默地从冰箱拿出了一个便当盒:“这是我一大早为你准备的,希望能够合你的口味。”

    我颔首,接过了便当盒:“谢谢。”

    “一定要这么生疏客套吗?”秦琴笑了笑,有些感叹道:“虽然过程不太美好,结果也并不如意。可是能够再见到你,我很高兴了。”

    “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故意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原先想着,我们能够帮上你的忙就好了。”秦琴别过了脸,飞快地抹去了眼角些许的水迹。

    “谢谢。”

    “我们会看好你的姐姐,希望你可以幸福。”

    秦琴犹豫着上前,飞快地抱了抱我。她的笑容苦涩:“若是可以,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听到你真心喊我一句母亲。”

    很奇怪的,在刻意而为之的时候,母亲这个称呼就像是叫着一个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换成了现在,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想必,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吧。

    迟疑了很久,我终究还是伸出手,缓缓地回抱着秦琴。片刻后,我很快地松开。我平静道:“再见,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

    “你也是。”秦琴望着我,很艰难道:“曼曼,我们很爱你。可是还有另一个人,更需要我们去爱。所以,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本以为波澜不惊的心,在此刻还是起了反应。我用力地捏紧了双手,弯出了惯常的弧度。我轻声道:“我知道了。”

    最坏的结果我早已有了预料,这根本就不是最差的。所以,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强调着,维持着最好的姿态,不亢不卑的离开了沈家。

    看来世界都是很公平的,也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回国的飞机延误了,我坐在德国的机场上,身边空落落的没有旁人。便当盒子放在膝盖上,里头放着的不仅是三明治,还有一张银行卡。

    上头贴着一张条子,除了告诉我密码以后,还多了一句对不起。

    我平静地撕碎了纸条,只是银行卡太难掰了,我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索性地,重新把它扔回了原先的地方。

    我平静地盖上了便当盒,终究还是一个人了呀。

    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手背上,带着仿佛能够灼烧的温度。

    这一天,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知道了有一个中国女人在候机室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