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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第八十四章 不曾抚平的伤痕

    我向秋彤走过去,走近秋彤,虽然她已经擦拭了脸颊,我却依然能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有不曾抚平的忧伤和惆怅……

    我紧紧咬住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秋彤笑了下:“秋总,雪中的奥帆赛基地好看吗?雪中海景美吗?”

    秋彤微微点头,轻声说:“好看,美!”

    显然,秋彤的回答是在敷衍,是心不在焉。

    “秋总,我刚才站在这里,似乎听见你在喊什么?似乎是个名字,叫什么客客,你是在喊什么人吗?”我突然对秋彤说。

    秋彤的身体一颤,面部表情轻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意识到她刚才忘记了我的存在,忘记刚才我站在何处,抬眼看着我:“你听觉倒是不错,什么客客?我哪里喊了?我是刚才被寒风刺激了呼吸道,咳咳了两声……咳咳……”

    “哦……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在喊什么人!”我说。

    “这里附近除了你没有别人,我还能叫谁呢?”秋彤落寞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想回去了。”

    边说,秋彤边径直往回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音,同时伴随着她的一声叹息。

    我在后面跟了上去,往酒店方向走。

    我们抄近道回酒店,穿过一条弯曲的马路。青岛老城区的马路没有一条是南北东西走向的,也没有一条是直的,都是弯弯曲曲的,很多路口不是十字路口,很多是三岔、五岔、六岔甚至是七岔路口。马路都不宽,很多是单行道。

    路上行人稀少,风雪依旧在肆虐,我和秋彤走在路上,却无心看风景,各自怀着心事,默不作声。

    突然,秋彤站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马路对过一家银行的at机的方向——

    我顺着秋彤的眼光看去,模模糊糊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有人躺在那里。

    “秋总,你——”我看着秋彤说。

    “这么冷的天,躺在外面,会冻死的——”秋彤说,“你看,那里有个人躺在地上。”

    “要么是流浪汉,要么是醉酒汉。”我说。

    “北方的严冬,对流浪汉和醉酒汉来说,都是致命的,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在户外冻死。”秋彤叹了口气,突然眉头又皱起来,抬脚就往马路对过走。

    “秋总,你要去帮他——”我跟随在后面。

    “你看,这不是醉酒汉,是流浪汉,他旁边还躺着一个小孩!”秋彤边走边说。

    说话间,我们穿过了马路,走到at机旁边,果然,是一个流浪汉,满脸皱纹和胡子,下巴的胡子很长,老态龙钟,裹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黑乎乎的露出棉絮的破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他的怀里,躺着一个年龄大约在4-5岁模样的孩子,看头发像是女孩,满脸污垢,孩子躺在老人的怀里,盖着薄薄的烂被子,正冻地浑身瑟瑟发抖,不时发出几声咳嗽,旁边放着一个瓷碗,里面放着一块冻成了冰块的米团,还有几根咸菜。

    在他们附近,就是灯火辉煌的高级大饭店,里面欢声笑语,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人来人往,但是,没有人会抬眼看一下这个带着小女孩的流浪汉,甚至没有人会停住脚步施舍给他们一点吃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深刻体味到了这一点。

    秋彤几步走过去,蹲在老人和孩子身边,先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吓了一跳:“滚烫,孩子发高烧了!”秋彤说了一句,突然就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揭开被子,将衣衫褴褛的孩子一把抱出来,不顾孩子满身脏兮兮的污垢,将孩子一把抱进自己怀里,把羽绒服裹紧。

    我低头看着那老人,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老爷爷,老爷爷,你醒醒——”

    老人没有一点动静,似乎冻僵了。

    “小朋友,这是你爷爷吗?”秋彤边抱着孩子取暖边问那女孩。

    女孩不断咳嗽着,迷迷糊糊地说:“我爷爷病了……我爷爷要死了……阿姨,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听见孩子这脆嫩无助的声音,我的眼睛立刻就湿了,秋彤的脸上立刻就涌出了泪水。

    我跪下身子,伸手摸摸老人的鼻孔,又试试脉搏,似乎有微弱的跳动和呼吸。

    我对秋彤说:“她爷爷似乎还有呼吸,还能有救。”

    “你赶紧打120啊,赶紧把他们送医院里去,孩子也在发高烧呢!”秋彤急急地说着,又搂紧那孩子安慰着,“乖,好孩子,叔叔阿姨这就送你们去医院,你爷爷不会死的,不会的。”

    我这边急忙摸出手机打120,很快即通。

    “在中山路路42号at机旁边,有一个老人和孩子,老人快死了,孩子也发高烧。”我急促地说。

    “你是他们的亲属?”120那边的一个女声问道。

    “我是路过的,他们是流浪者。”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就说:“那你打民政部门吧,我们是医院,流浪汉负不起医疗费的,你找民政部门去救助。”

    我顿时火了,大吼一声:“你他妈见死不救,你敢不派救护车来,我明天就到新闻单位给你曝光,不信,你试试——抓紧派救护车来,看病的钱,老子付——”

    不知道是因为有人付钱了还是被我要曝光的恐吓吓住了,那边立刻回答:“好,这就去救护车——”

    挂了电话,我坐在地上,将那位老人半抱起来,脱下我的棉衣披在他身上,然后让他靠在我的怀里,边喊他:“老爷爷,你醒醒——醒醒——”

    喊了一会儿,老人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接着,嘴唇开始蠕动。

    我急忙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巴,秋彤也抱着孩子蹲下来,靠近他。

    “好人……好人……求求你们救救这孩子。”老人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我和秋彤。

    “老爷爷,你放心,我们这就救你和孩子,救护车马上就到了——”秋彤边说边握住老人的左手,我的手正握住老人的右手。

    老人的手很冷,似乎血液不再流动,似乎生命的气息在离他越来越远。

    “好人……谢谢你们……我……我不行了……这个冬天,我是熬不过去了。”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这孩子……是我5年前在海州拾荒时……在垃圾箱里捡到的……我带着这孩子靠要饭为生,到处流浪……今年冬天海州太冷,熬不住了,就带着孩子一路乞讨往南走,想找个温暖的地方过冬……没想到,刚到这里,就遇上了大风雪。”

    听到这里,我心如刀割,这孩子竟然和秋彤有着如此相似的命运,是个被抛弃的孤儿。

    看看秋彤,泪如泉涌,身体不停颤抖着。

    “好人……请你们可怜可怜我老汉,求你们收留这孩子,救救这孩子吧……孩子的名字叫丫丫。”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没有了声音,接着脑袋一歪,闭上眼睛,气绝。

    “爷爷——爷爷——”秋彤怀里的孩子嘶声裂肺地哭喊着,无力地挥舞着瘦弱的小胳膊,这是她在人世间5年里唯一的亲人和温暖来源,是她幼小心灵里生命的所有依托,如今,唯一的亲人离她而去,孩子的心中该是多么伤心。

    “老爷爷——老爷爷——”我晃动着老人的身体,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老人的身体终于变得冰凉,在这个无情的风雪之夜,在饱尝人世间的艰辛苦难之后,撒手而去了。

    秋彤一手紧紧地抱住孩子,一手握住老人冰冷僵硬的手,身体剧烈抖动着,极其伤痛。

    很快,救护车赶到,下来几个白大褂。

    秋彤抱着丫丫急忙先上车,我招呼几个白大褂准备把老人抬上担架,一个大夫模样的人伸手摸了摸老人的鼻孔,又试了试脉搏,说:“不用抬了,已经死了,扔这里等天亮民政部门的来处理好了!”

    说完,那医生站起来就要走。

    “不行,他没死,还有救,你们把他抬上来——”秋彤在车里喊道,“医生,求求你,这老人刚才还说话呢。”

    “明明死了你非说能说话,拉到我们那里去,你想提高我们医院的死亡率?”医生不悦地看了秋彤一眼,冷漠地说。

    我一下子站起来,身后就握住了医生的胳膊,医生吓了一跳,看着我:“喂——你干嘛?”

    “把老人抬上车!”我恶狠狠地看着医生,“你敢再说一个‘不’字,我立刻废了你!”

    说着,我的手一用力,医生疼得大叫起来,不敢再说什么,急忙指挥那几个人把老人抬上担架,上车,急速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秋彤抱着孩子直奔急诊,我和几个护士把老人抬进急救室抢救。

    老人确实是去世了,早已气绝。医生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老人的尸体被送进了太平间,我亲自陪同送去的。

    然后,我找到秋彤,丫丫被诊断为发烧引起的急性肺炎,高烧到了41度,心力已经开始衰竭,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医院快速开始抢救丫丫,很快挂上了吊瓶,打了退烧针,然后我去办理了住院手续,交了住院押金。

    秋彤听我说了老人的情况,默然无语,深深叹息了一声。

    然后,秋彤看着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的丫丫,看了半天,突然俯身过去,将脸贴近丫丫的脸,一动不动……

    看着秋彤的举动,我的心里一阵颤动和感动。

    这一夜,我和秋彤都没有回酒店,一起在病房里陪着丫丫,秋彤一直将丫丫半抱在怀里,靠着床头坐着。

    经过一夜急救,丫丫终于醒了过来,脱离了危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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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母性

    秋彤让我看着丫丫,她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原来她是去了医院门口的商场,给丫丫买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有。

    秋彤给丫丫用热水擦拭了身体,擦干净脸,洗干净头发,梳地整整齐齐,换上新衣服,丫丫一下子从一个丑小鸭成了白天鹅,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漂亮的五官,很是可爱。

    秋彤又给丫丫梳了一对小辫子,丫丫显得更加精神多了。

    弄完这些,我去把丫丫的脏衣服扔掉,回来时,正好遇到医生来查房。

    医生检查完丫丫的病情,说还需要住院治疗观察至少一周。

    然后,医生开始批评我和秋彤:“你们怎么做父母的?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送到医院里来,太不像话了,孩子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就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显然,医生是今天早上才上班的,不知道昨晚的情况。

    “看你们两口子倒也不像是糊涂人,怎么对孩子就这么粗枝大叶呢,年轻人,这样是不行的,知道吗?”医生继续教导训斥我们。

    我和秋彤脸都红红的,默不作声接受医生的指责。

    查完房,医生出去了,我偷眼看了秋彤一下,看到的情景有些让我感到意外:她正冲着医生的背影偷吐舌头,迅速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就恢复常态。

    然后,秋彤看了我一眼,正和我的目光接触,她的脸红了一下,有些尴尬,接着就过去低头给丫丫整理被子。

    我有些不自在,站起来,借口去处理老人的后事,出去了。

    当天,我处理完了老人的后事。

    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丫丫正躺在秋彤怀里沉睡,还在继续输液,秋彤身体半侧躺在床上,搂着丫丫,显得格外母性。

    秋彤见我进来,将丫丫身体轻轻放平,准备让她躺好,丫丫却一下子紧紧死死抓住秋彤的羊毛衫不放,迷迷糊糊地叫着:“妈妈……妈妈抱。”

    孩子的声音幼嫩而又可怜,这是一个从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孩子,自从来到人世间,就在这个残酷而无情的世界上流浪。

    秋彤的眼圈红了,接着又继续把丫丫搂在怀里,保持原来的状态,边轻轻抚摸着丫丫的头发说:“乖,好孩子。”

    丫丫在秋彤的怀抱里又安然睡去。

    然后,秋彤看着我:“忙完了?”

    我知道秋彤问的是丫丫爷爷的后事,就点点头:“忙完了,火化了!”

    “骨灰埋在哪里?”秋彤又问。

    “暂时存放在殡仪馆。”我说。

    “那不行,得给他找一个归宿。”秋彤说,“人的命没有贵贱之分,穷人死了,也是要入土为安的。”

    我承认秋彤说的话是对的,但是,现在的事实是,穷人死了没地方安葬的多的是,买块墓地很贵的,穷人是买不起的,这个世界,人的命是有贵贱之分的。

    我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行,我明天去买块墓地,安葬老人家,立块碑。对了,碑上写什么呢?”

    秋彤沉吟了下:“就写爷爷之墓,丫丫立——以后,等丫丫长大了,永远也不能忘记抚养她5年的这位流浪老人,没有这位老人,就没有丫丫的生命。”

    “嗯,好!”我点点头。

    秋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们呢?”

    “也吃了!”

    我看着躺在秋彤怀里沉睡的丫丫,犹豫了下,说:“秋总——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秋彤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怀里的丫丫,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我又说:“这孩子要住院一周,你的工作……”

    “我已经打电话请假了。”秋彤说完抬起头,“看护孩子不需要2个人,今晚你回酒店住吧,我自己在医院看护就行。”

    我说:“要不,我们轮流看护,今晚我看着孩子,你回去休息。”

    “不行,不用!孩子根本就离不开我。”秋彤摇摇头,然后说,“好了,不要争了,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没合眼,很辛苦很劳累了,明天你还得办理丫丫爷爷墓地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好!”

    “买墓地的钱用我们带回来的那10万好了!”秋彤又说。

    我点点头。

    出了医院,暴风雪还没停,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地上的雪很厚,风依旧在肆虐。当然,飞机此时是无法通航的。

    走在路上,我接到了李舜的电话:“还在青岛?”

    “是的,老板!雪还在下!”

    “我知道,青岛在下,海州也在下!你看管的犯人呢?”

    “秋总在酒店门口看雪景的。”

    “哼——小女人的情调,北方天天下雪,有什么好看的!”李舜不屑地说了一句。

    “老板,你还在保山?”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我——保山?哈哈……”李舜突然笑起来,“我到明州了,今天刚到,这次我收获很丰啊,带回来4个小美女,一个比一个水灵。”

    我一听,有些发晕,李舜不让秋彤和他一起走,留在保山原来就是为了玩女人,还一口气找了4个!

    李舜又说:“等你来了,你要是想玩,看中了哪个,我赏一个给你!”

    “别,不,还是都留着你自己用吧!”我忙说。

    “哈哈,知道你小子是个情种,为你的那个什么阿竹妹子守身如玉,不勉强你。”李舜笑着说,“不过,这4个美女可是宝贝蛋子,我自己都没舍得用,她们可是我的聚宝盆,我得好生招待款待好她们,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许接触她们。”

    我听了,有些迷惑,摸不透李舜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几天,我要回明州,到时候我们会合,我有很重要的任务和任命要赋予你。这几天,你给我保护安顿好在押犯,保证让她吃好玩好,然后安安稳稳送回海州,你的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随后就等着接受新的使命。”

    我没有多说话,嗯了一声。

    然后,李舜挂了电话。

    回到酒店,正好小亲茹在值班,看见我,笑嘻嘻地从柜台里跑出来:“亲——你的那位美女客户呢?”

    我说:“你管呢?”

    小亲茹一撇嘴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问值班的人了,昨晚你俩就一夜未归。真不明白,酒店里环境很好啊,你俩怎么还非得出去过夜呢?哼——我看你昨晚失身不少次吧,看你这满脸的倦容。”

    小亲茹调侃的话里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我伸手一把捏住小亲茹的鼻子,小亲茹哼哼唧唧地叫着,伸手打我。

    我松开小亲茹的鼻子,说:“小屁孩,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小孩子懂什么!”

    “屁——你才不是长辈!”小亲茹揉着被我捏酸的鼻子,嘴巴撅了起来。

    “怎么不是?叫叔叔!”我说。

    “哥哥——”小亲茹叫着。

    我笑起来:“好了,不跟你玩了,我要上去了!”

    “哎——亦哥哥,别忙走啊,等等——”小亲茹拉住我胳膊。“大款,最近还是在明州发财吗?”

    “不,我在海州做事,不在明州了!”我随口说着。

    “嗄——真的啊?”小亲茹突然高兴起来:“哎——大款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集团在海州刚建了一家皇冠大酒店,马上就要开业,我可能要调到那边去上班呢,嘻嘻……”

    我不懂为何是个好消息,她的工作调动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点点头说:“嗯,不错,很好!”

    “嘎——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我下了班,就可以去傍大款了,哈哈——”小亲茹笑着,“款哥,别到时候不认识俺了哟!”

    我笑了:“老熟人了,哪能不认识呢,你放心好了,到时候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嗯,这才是款哥风范。”小亲茹满意地点点头,“ok——款哥上去歇息吧。”

    我抬脚就走,背后传来小亲茹自言自语的声音:“我估计,小克子哥哥从昨晚到现在最少失身3到5次,哎——铁人啊铁人,所向披靡哦……估计美女客户是站不起来了……这年头的人啊,怎么能这样捏,怎么能这样招待客户捏……”

    这孩子,年龄不大,懂的倒不少,什么话都敢说!90后的孩子,思想意识和我这80后的就是不一样!

    第二天,我去郊区的墓地买了个墓穴,安葬了丫丫的爷爷。

    第三天,雪停了,飞机开始通航。

    但是我们还不能走,因为丫丫还没有康复好。

    转眼一周过去,丫丫彻底康复,准备出院。

    这些日子,秋彤一直在医院陪着丫丫,和丫丫同吃同住。

    医院的护士们都很喜欢丫丫,都夸丫丫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说孩子随妈妈不随爸爸。

    每当此时,我就不自然地出去溜达,秋彤则红脸不语,丫丫则可怜巴巴地看着秋彤。

    丫丫很懂事,清醒了之后,从不主动叫秋彤“妈妈”,我和秋彤在的时候,叫秋彤阿姨,叫我叔叔。

    生活的艰辛和世事的锤炼,让这孩子过早通晓了人世间的冷暖人情。

    出院这天,我来到病房,秋彤正在和丫丫玩耍,病房里欢声笑语一串。

    见我进来,丫丫很乖地叫着:“叔叔好——”

    看到丫丫活泼可爱的神态,我心里很欣慰,弯腰抱起丫丫,亲了亲丫丫的脸蛋,说:“丫丫乖——丫丫身体康复了,我们要出院了——”

    丫丫脸上立刻露出紧张的表情,看看我,然后从我怀里下来,跑到秋彤怀里,怯怯地说:“阿姨——出院以后,你们就要走了,是吗?”

    秋彤点点头:”嗯。”

    “你们走了,那……那我呢?”丫丫可怜兮兮地看着秋彤,眼圈红红的,小嘴巴一撇一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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