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司追晚上住你家,明天早上我让我助理来接。”
一切该说的都说了,司凛虽然不知道自己一个单身老男人这么晚回到家能干嘛,但总归不好再杵在这儿打扰人家的休息,于是,他对安初说道。
“好的,你放心地走吧,司追我会照顾好,绝对不会把他卖了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往我门口安排两保镖。”
安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早就到了睡点的她,已经困意绵绵,司凛这么一说,她立刻站起身来送客。
“……”
司凛再度无语。
她怎么知道他要安排保镖?
这女人,明明有些事可以心照不宣的,干嘛非得说出来。
司凛默默在心中腹诽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安初推到了房门外,直到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之后,司凛这才彻彻底底回过神来。
不知道为何,竟有一种老婆孩子在里面、他却因为做错事只能被扫地出门的凄凉感。
“嘿嘿嘿,这个点才出来,我还以为司少您晚上住这儿了呢——”
黑暗的角落里,莫昀神出鬼没地出现,突如其来的奸笑声,让司凛惊得眉心微微跳。
“帮我查查安初最近这几天都和谁接触过,要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
司凛狠狠瞪了莫昀一眼后,冷声下了命令。
司追尽管童言无忌,但他蹦出口的“舅舅”和“老爷爷”,铁定是有所指的。
现在司追和安初的交往这么密切,她平日里的交际,他必须掌握得一清二楚,否则的话,司追要是遭到任何不测,爷爷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司少,除了小小少爷,您还从没对任何人这么上心过。”
莫昀的胆儿愈加肥厚,故意调侃了一句。
“我不是对她上心,我是担心我儿子的安危!”
司凛见他话里有话,于是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臀重重踹了一脚,冷声解释,径直往前走去。
“有些事,解释就是掩饰。”
莫昀不死心地追上前来,冒着生命危险又来了一句,惹得司凛直接揪起他的耳朵,把他往电梯里一拽,伴随着莫昀的嗷嗷直叫声和内心那一丝丝他并未察觉的怅惘,就这样离开了常青公寓。
搂着儿子睡的第一个晚上,安初激动得根本就无法入睡。
她一会儿摸摸儿子肉乎乎的小脚丫,一会儿摸摸他肉乎乎的手,一会儿亲亲他的小脸蛋,一会儿又盯着这张帅帅的小脸蛋,左看右看,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司追是她前世唯一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来的印记,也是她上一段生命的延续,然而,只有在这没有别人的夜晚里,她才能够放肆地释放自己的母爱,好好地搂着自己的帅儿子,睡上一个香喷喷的觉。
和她一样难以入眠的,还有躺在大别墅里的司凛。
五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司追在身边的日子,虽然单亲奶爸的日子很烦也很辛苦,有时候他闹起来会很不得把他扔出去,但他不得不承认,儿子突然不在身边,他的心像是突然空了一大块,有些怅然若失。
人,到底是害怕寂寞的动物。
自从Zoe离世之后,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太过漫长,而他打发失眠最好的方式,便是伏案工作。
因为睡不着,司凛索性早早起床,天还没亮就到达了通天集团。
黎明破晓之前,安初正搂着司追四仰八叉地睡觉之时,司凛已经习惯性地看完了昨日的所有报表,并且喝完了两杯咖啡后,清晨终于到来了。
“莫昀,安排车去去接司追,把司追送学校。”
当莫昀推开司凛办公室的门之时,司凛手头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他抬起头,对着莫昀立刻吩咐道。
“好的,不过下午是您二叔一家人归国的日子,需要安排去机场吗?”
见司凛这么早就已经出现在办公室里,莫昀被司凛的敬业吓了一大跳,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抬起头对司凛说道。
哦……
司凛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
今天,的确是他二叔司白和二婶齐佩、还有堂妹司羽从宸国归来的日子。
他的父亲司勤,原本是司家长子,却在他七岁那年,和他母亲在一场车祸之中双双丧生。
他父母离去之后,他的二叔司白和贰婶齐佩一直待他如同亲生,给了他胜似父母般的感情。
他从小到大跟他们一家人关系都很好,而二叔唯一的女儿司羽,他也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疼爱。
三年前,爷爷司浩川把司白公派到宸国去处理宸国分部的事务,如今,三年任期满,司白带着齐佩和司羽回到了若宁国,而他这几年和二叔一家人聚少离多,他同样十分想念他们。
“他们的飞机几点到达机场?”
司凛的思绪恍惚了一小会儿之后,连忙对莫昀问道。
“下午四点。”
莫昀立刻报备道。
“好,那来得及,我们先去接司追,把他送去上学。”
司凛看了一眼手表后,随即吩咐道。
——
安初心情激动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刚刚和周公约上会。
结果,莫昀的电话像是轰炸机一般不停歇地连续响了三遍,才终于把安初从梦中叫醒。
安初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看闹钟的时间才六点钟,她的情绪,瞬间便不可抑制地炸毛开来:
“我问候你老母!你个该死的臊扰电话!臊扰别人难道不看时间的吗?”
安初对着电话噼里啪啦一同乱骂,结果,电话那头,传来莫昀清脆且略略带着一丝委屈的声音:
“不好意思,安小姐,我……我需要您现在把司追叫醒,我们一会儿要接他上学。”
“哦哦……是莫特助啊,不早说,抱歉抱歉,刚刚那些话不是针对你的。”
意识到自己骂错了人,安初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立刻爬起床来,连忙对着电话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安小姐性情中人,挺好挺好。”
“莫特助客气客气,您放心,我现在就把司追喊起来,保证不耽误你们的事情!”
“好好好,那就麻烦安小姐了。”
“哪里哪里,一点都不麻烦的。”
安初和莫昀你来我往地在电话里客套了几句,被尴尬得脸都笑僵了。
被窝里,脑袋已经睡成了鸡窝头的司追已经被安初刚才的河东狮吼从梦里震醒,他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小小的身体往安初的怀里直钻了进来:
“妈咪妈咪,问候你老母是早安的意思吗?”
“……”
安初的老脸噌地通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