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花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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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柒壹』十月初雪

    作者有话要:  亲们,赶榜单太急,本章依旧是剧情章,细节和对话并不完美,还望海涵t_t

    亲们可先搁着不看,暂时不申榜了,最近时间总来不及,让亲们看得很辛苦。蓝后,本章也有发红包哦~

    宫里头唱戏的也是太监,就住在扮戏楼出去的保泰门长巷里。从前的延春阁是用来他们练打扮妆的院,院子不打,正屋也不宽敞。那朦胧的帘帐子下, 楚昂兀自无声攻势着, 周雅只是仰着下颌一颤一颤地望着帐顶。已是中年的皇帝身躯依旧健朗, 让她已然九年未承龙幸的身子如若坠入云帆深海, 起初时只是迷离而柔弱地无声迎合, 后来便忍不住溢出了动情的声息。

    楚昂听她那般, 动势便愈发霸气起来。在忘我之时,他把周雅的脸扳正了, 然后周雅便对上了他隽朗的脸庞。九年了, 已经是九年, 当年爱他时才不过三十一二,她便痴痴地凝住他。不是没有怨,也不是没有恨, 却到底挡不住那从心底里对他的痴迷和爱。

    看楚昂狭长的眼眸也正盯着自己, 他把她的脸抚了抚,动作是轻的,应该有瞬间的发自真情的怜恤,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顷刻却又无有了波澜。周雅便知他到底还是不爱自己的。从最初的一开始,便只是因着朝政映射在后宫的需要,得伤人些便是皇权之下的一颗棋子。而他与她之间,还隔着被害死的何婉真与后来早逝的皇后。

    周雅的心便又寂然下来。

    但她这样做,却原是在这宫墙之下求生所应该的。十月万寿节,癸巳日立冬那,满朝文武百官在前朝为楚昂祝寿,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龙体安泰,国运昌隆,福与齐”。除了已在浙江办差的皇四子楚邹,皇帝的几个儿子皆于奉门三层台基上参加朝拜。她的皇七子楚邯终于在十二岁这年也穿了皇子爷当穿的青衣纁裳,头戴旒冕站在了那上头。虽然依旧瘦得长条儿,却让她看得满足。

    那时的陆梨已经开始有些呕吐了。入冬的气,紫禁城里接连下了几场霜,各宫各局也都换上了冬装,热水才从锅里倒出来,不多会就凉得可以。她夜里蹲在院子里洗灶具,时常洗着洗着忽然就捂住了嘴,得冲去馊桶子旁吐上好半。

    被派去做镣等清洗后,宫女制服便是青蓝色的了,再彼此二等宫女事粉色紫色的娇俏。那青蓝的薄棉褂子下陆梨的肩不停地抬起来又俯下去,拼命地压制着声音。但好在差事都是在戌正宫门下钥之后,院子里空荡荡的基本没几个人,而她又隐在没饶放馊桶的阴暗处。

    那时的她吐完后,抚着少腹大抵也猜出来怎么回事了。从在宫墙根下溜达着长大,她从没有想过也没有准备好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可是不能叫吴爸爸晓得,也不能叫李嬷嬷知道。她便一个人坐在院当中的矮凳上,时而想起当日漠然转头出宫的楚邹,想他把那张悉心勾勒的《春美图》弃在废宫里的一幕,她一想便能呆上老半。忽然回过神来,便又把头一低唇瓣一含,用力地搓洗起来。

    红花与艾叶泡在一起,袍开了汤汁显出澄澈的青红。眼睛盯着看老半,看多了那汤底便晕开幽幽的旧影,夜里睡着后,梦里便又像回到了五年那年的宫墙根下。那梦中的太子爷刚刚被册封,素日一袭杏黄的蟠龙袍从她跟前目不斜视地走来走去,多么倨傲又威风。她牵着她的脏狗努努在宫墙下晃,魏钱宝不知道给努努为了两粒啥,努努拉出来两撮黑红的便便,狗尾巴一摇一摇拖着泥巴带着血,她也懒得给它洗一回澡。

    忽然地肚子一疼便清醒过来,旁边在叠被子的姐妹睨了眼她的褥子,关切地:“毯子红了,梨子你最近身上看似不怎的正常,夜里别干太晚了,凑合凑合也就应付过去,没人真为难你。”

    ——因为都晓得那是万岁爷不让废太子爷再惦记她而暗示的旨意,人既都走了,也就差不多了。

    陆梨低头一看,淡蓝的麻布床单上真沾着一滴、两滴的暗红,她便应了声:“得是呢。”太阳一出来,便拢起来去院子里洗了。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却渐渐然地变得坚定。

    刘广庆生着一双贼精的眼,从前陆梨怎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竟在山东的院墙外听了那么多的事儿。这宫里贼奸的该属戚世忠养的两个双胞胎干儿子袁明袁白,可袁明袁白两个太滑头,比不上他半个指头的城府和阴。

    刘广庆是在万寿节的第二把陆梨叫去的,去的是翊坤宫周雅的院子。彼时正午,宫中都在午休,静悄悄无有声息。承了龙恩的周雅看起来气色比之先前要明媚了不少,她当年十七八岁时原是丰腴的,这般瘦下来倒别有一番端静。

    睨着陆梨绝美的脸颊,少顷便盯住她盈盈的腰肢儿道:“中宫何来的福气,找了这么个妥帖的奴婢,膳食药草与聪慧,样样都把你调-教全了。你倒是对他忠心不二,为了他什么都舍得。”

    她也不本宫,只对陆梨用着寻常语调,然后:“今日我与你做笔交易,是用半个时辰的功夫讨皇帝跟前一个功劳,还是用三个月的时间去化一条人命,怎样都归你自己选。”

    后来陆梨便选了后者。

    那也许可以是她在这深宫里头一回手上变相地沾上性命。只是她那时候并不知道,沾上的原来是周雅她自己。

    精心调配的药茶包,不叫人顷刻就死,却是保持着容颜,一步步损耗着内腑而最终使气数耗尽。不过百日为时限。

    依旧是刘广庆来取的,刘广庆明知道拿回去地是给谁吃,可是他依旧是面不改色地送去给了周雅。或许即便身为奴才,他也觉得他的主子娘这条命应该死了比较好。

    周雅是在正月元旦过后没几去的,那时的她在宫墙根下也算临了皇帝的几次幸,算是她为了这个三岁便知道舍弃荣华孤苦陪伴自己的幼子所做出的最好选择。皇帝不爱她,她留着便是对自个儿子的一种束绊。她走了,那儿子就只是归楚昂了,该得的,该赏的,她想他应该都会赏下他。

    听丧失办得也并不隆重,只是那时候的陆梨已经住进了芜花殿,这些都是年过完之后的事了。

    话往回,陆梨是在楚邹出宫后,在万寿节过去没几便搬进去的,这是她和皇帝的约定。

    在楚邹走之前,听和老二两个人在文华门里打了一架,没有人知道是谁先打的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打,不打脸,光打身子。太监们慌措地站在一旁,看他两个像兽一般地勾绊和撕扯不开,没有人敢上前相帮。听太监复述,那的楚邝既是骂了楚邹是煞的灾星,楚邹只受不答,亦回搡了他一个重重的拳头。

    那是他兄弟二个在宫墙根下第二次为了个太监而打架。皇帝知道后容色阴愠不已,罚他两个在乾清宫门外跪了一早上加一个下午,后来便颁了旨意,命老二正式搬出宫去,住进了宫外的泰庆王府。

    挑着九月十八那的吉日,在楚邹出发下江南的前五。春绿给了老二楚邝,听宋玉妍在家知道后大哭不止,瞒着母亲楚妙偷偷溜出后门,跑去了楚邝的王府里,当着他的面解开褂子要为了他舍身,便做不成夫妻,也情愿和他此生有这一次夫妻之实。

    她自在老太太和楚妙千金呵护娇宠之下长大,那少女的雪白丰盈与美丽洁净,是和春绿的婉柔大不相同的。但楚邝只是默默地走过去,两手给她把褂子扯紧了,叫喜子悄悄地送了出去。

    但这些都只是传闻,更甚至并没有传开,也许只是喜子梦里头的胡乱呓语罢,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没有缺真。

    都阻止不了月老派下的好事,过年将满二十二岁的楚邝,在十月中旬的时候,与户部尚书左瑛之女左婧瑶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宋玉妍大病了一场倒是真的,而原本要给楚邹提起的正妃一事,也就因为她的病而暂时耽搁了。

    楚昂是在养心殿里召见的陆梨,记得那是十月十三,紫禁城里下了今岁的头一场雪,四方巍峨的殿脊之上白茫茫一片。

    申时太阳偏西,养心殿里寂悄悄的,老太监张福怀抱拂尘,勾着个背不出声。那时的肃王和庆王已经没敢在进宫闹事了,楚昂分别把他们的大儿子和三儿子派去了西南和西北边陲,担了个没有实权听着却冠冕堂皇的苦差事,大冷的冬,他两个也便蔫了,一心就盼望着楚昂能早日过了这个劲,把自个儿子放回来。

    这也算是楚昂对陆梨的一种变相保护了。

    那明黄色“仁和正宗”的匾额之下,楚昂着一袭乌纱翼善冠端端而坐。陆梨跪在御案前的金砖地上,那时的她已经瘦下去了许多,下巴尖尖儿的,倒衬得五官愈发的精致妩媚起来。楚昂凝着陆梨的模样,早前看着总觉得哪儿似曾相识,味道亦与宫中女子不同。今朝这般打量,想起隆丰皇帝的英俊,还有那个美貌的高丽淑女,心中倒是了然了。

    但楚昂对陆梨:“朕并不会给你身份,亦不会容你再接近朕的老四,这些你可知道?”

    陆梨自是知道的,倘若承认了她那不明不白的身份,楚邹便会淹没在朝臣们的一片弹劾与唾弃之郑而他不杀锦秀,亦是因了有九爷。

    靠着圣命报仇已成不可能,奴才们的一条命在主子眼里都只是蚂蚁,只有一道进宫的太监才把自个兄弟哥儿互相惜命罢。

    暴露了身份的陆梨也不再用柔淑与俏皮遮掩,只暗暗含了含下唇,应他道:“万岁爷请宽一百个心。世有廉耻,宫有宫规,莫梨子没有这般觉悟,就是太子爷,也断不是明知不为而为之的愚氓人。”

    她咬字清晰,到底清柔动听,存着几分孙皇后从前教养下的痕迹。楚昂微动恻隐,但还是道:“朕不论你因何原因再回到宫中,今朝找你过来,原是有几句话要当面同你言明。朕的老四,自在朕心中与别个皇子不同。四岁时便在这座殿里,对朕道出‘蜜汁载船,民为最重’之治国理策,朕不希望他再因你而在朝中担负不该声名。既是李嬷嬷与皇后要保你一命,那么朕便给你一条去路。或择一良配隐去民间,或与收养你的太监去郊外皇陵守陵,你只须信守约定再不与他生出瓜葛,朕可保你父女二人一世衣食无忧。他的身边将来也会有宠爱的妃子出现,或是太子妃,亦或是良媛、良娣,但永无可能是你。你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