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受[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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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黎夜那点脸皮,三大爷和六叔两声一出,就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拿纸给秦烈阳擦了擦脸,顺便将被褥叠好了,然后催着他穿了衣服,又爬到床上把帘子拉开,窗户打开,急匆匆的就要出门。

    秦烈阳可不是黎夜,他这种坏事没做过,可是大事儿做的不少,心态要好上不少。这有什么啊,当年六叔不也钻树林吗?他们起码还有个遮掩呢。

    所以,晃着摇椅的六叔就先看到一脸尴尬的黎夜出来,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叫了他一声,就去三大爷那儿帮忙弄鱼去了。秦烈阳就在他后面,那个神情自若的啊,比当年他被看聊表情也差不了多少。

    秦烈阳打了个招呼,没去三大爷呢,反倒是走到了他旁边,拿了个木凳坐下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来,递给他一根,顺便替他点了。两个烟鬼就在树荫下悠哉地看剩下那两个劳动者干活。

    三大爷和黎夜都是细心的人,杀鱼刮鳞那叫一个认真,黎夜干起活来就忘了尴尬了,很快就自在起来。秦烈阳这才喷了个烟圈,问六叔,“六叔,故意的吧。”

    六叔才不接话呢,抽了两口看看烟蒂,一串外文,“什么烟啊,味道不错啊。”

    “朋友给的,”秦烈阳顺手就将兜里的一盒给了他,“我那儿还有几条,等回去给你捎过来。”

    六叔就乐了,除了虎骨酒那个礼物,他八成更喜欢这个,燕窝都比不上。“成成成,我不客气了,不过这事儿你偷偷给就行了,你三大爷不让我抽,管得可严格呢,一就给发一根,气鬼。”他嘟囔。

    秦烈阳就乐了,然后他,“我给你烟,你可不能再吓唬我们了,黎夜胆。”

    六叔就哈哈笑了,笑了一阵才问,“刚刚怎么了?”

    秦烈阳不怎么想。六叔又,“当年你看我们的时候,可没这么羞涩。”

    秦烈阳一想也是,自己没少沾光,有什么不能的。“提前结束了。”他隐晦的。

    “你们呀。”六叔大概就指着他们开心了,又乐了。秦烈阳也受不了了,他一点也不想拿这事儿让人开心啊,脸都快黑了,六叔一句话又给他拽回来了。“明明接受的事情比我们多,怎么这么不开通。大热的屋子里有什么好待的啊,一点情趣都没有,也就黎夜愿意。”

    一听这个,秦烈阳眼睛都亮了,他一直特别不明白一点,就是三大爷和六叔两个人明明有房子,干嘛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树林里去,要知道,那可是有蚊子的,就算他俩点了蚊香,管多大用啊。

    “你们当时就为了刺激啊。”秦烈阳终于可以解惑了。

    这个问题啊,要是一般人问他肯定得打出去,毕竟他们是猎奇,不定还充满着嘲弄。可秦烈阳显然不是。再,这两孩子,黎夜是六叔从看到大的,而秦烈阳对他的性子,对他也就没有什么防备。

    其实黎夜都不知道,秦烈阳在黎夜家住下的第一个白出去捡矿泉水瓶,他就碰见了。那时候矿泉水瓶挺值钱的,这一块都让几个不正干的子给把持了,秦烈阳这么干不就是抢人家生意嘛?他碰上的时候,这家伙正被三个大伙子围着,显然是想揍他。

    他瞧着可怜,想上前管一管,结果就听见秦烈阳,“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狠。你们三打我一个,打赢是肯定的。可是我要玩命,就能扯着其中一个人跟我一起死,你们谁想?”

    这话霸气啊。六叔一听就好奇了,干脆远远站着不走了。

    但显然,秦烈阳一个才十二的孩子,再霸气他们也不信。就听见其中一个招呼,“敢威胁爷爷,揍死……”只见他话还没完,秦烈阳就跟个猴子似的窜了上去,在别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话的那子平了,落地的瞬间,那子已经开始嗷嗷叫唤了。

    剩下两个也跟着出手,拳头不要钱的往秦烈阳身上招呼过去,可秦烈阳一概不理,他就逮着手中那个,双腿压着他的双臂,拳头往他脸上招呼,这子黑瘦可有劲儿,八成也练过,不过三四分钟,被压着那个人就受不了了,连连求饶,然后吼着其他两个人让他们离远点。

    等着停下来,秦烈阳还从那人身上没下来,就了两句话,“这块是我的了。”

    那子疼得嘶嘶叫,“你的你的。”

    秦烈阳还有一句,“光屁股不怕穿鞋的,你敢找我报复一次,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啊,他们就是不正干,有胆子惹事就不靠着矿泉水瓶挣打游戏的钱了,他连忙,“不敢不敢。”

    六叔瞧着,一共十分钟,秦烈阳就把这事儿解决了。等人走了,这子在原地活动活动身体,背着破袋子,扭头就走了。

    他当时还不知道秦烈阳是住在黎夜家呢,后来碰见了三大爷还担心,“黎夜自己都养不起了,还收留个孩子,日子怎么过啊。这不要累死他吗?”

    六叔却觉得挺好,“黎夜性子坚韧,但体力弱,总是会吃亏的。六不一样,那孩子能拼能打不吃亏,有他护着,黎夜也过得舒坦。”

    出于这样的好感,六叔当时发现秦烈阳偷看才没去揍他呢。谁没个年轻的时候,他们十几岁的时候,也会跟着伙伴去爬人家院墙,偷看别人洗澡。过去这段就懂事了。

    如今他问,都是同道中人,六叔又刚拿了人家好烟,自然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开始是没地方。我跟你三大爷其实早认识了,不是一个村子里的,可是一个镇的,有次摆摊赶大集,我俩摆在了一起,一聊就熟了,他供着三个弟弟,我养着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没了父母,同病相怜。”

    “那时候都年轻呢,你三大爷三十二,我点,二十七。他已经帮两个弟弟娶了老婆了,还剩下个的,那年也二十一了,该娶媳妇了。我大妹妹嫁了,还剩下个弟弟,也张罗着娶媳妇。”

    “你三大爷家四个男孩,他爸妈就留下三间土屋,前面两个兄弟一人一间房,他就和弟弟住一间房。我家呢,倒是好点,兄弟俩三间房,可这事儿不是我愿意的吗?我一眼就看上他了,我就主动点去找他。”

    “开始找就是聊,家里穷啊,他家前两个弟媳妇娶得还算是容易,几个兄弟一块干活,劳力多,再加上娶得早不讲究彩礼,送了两袋面就成了。可到淋弟这儿,那时候不是已经八十年代了吗?结婚已经开始讲究三转一响,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录机,有这些东西才有面子。他弟弟看中了个姑娘,贼漂亮,还读过初中,人家就放话了,没有这些东西不嫁。两个弟弟都成家了媳妇管着不帮忙,甚至还酸话自己当初可没这东西,让你三大爷一碗水端平,你三大爷就愁死了。”

    “他倒是有心让弟弟换一个,可人家愿意吗?他弟弟差点要跳河。可你想想,脸朝黄土背朝的农民,一个人苦哈哈的干,尤其是你三大爷,已经供出两个来了,就算是累死,也弄不出来。可家里的弟弟不能不结婚啊,我来找他干活挣钱,他就同意了。”

    “我就带着他南下打工,吃得那苦就别提了。都没文化,住工棚,干苦力,每工地就给点炖白菜,冬南边又湿又冷,都是壮伙,压根也暖不起来。我就咱俩睡一个被窝吧,这样两条被子两条褥子,暖和。他就同意了。我就喜欢上他了,经常动手动脚,他是个正经人,哪里受的了,干了几个月,钱挣出来一些,就跑回家了。”

    “我就追着他来南庄啊,三两头来,可他跟他弟弟住一起,我怎么话办事啊。我就扯着他去树林聊,这就成了习惯了。”

    “三大爷不是被你逼的吧!”秦烈阳一边唏嘘一边拆台,显然是想让这老爷子多点。

    果不其然,六叔可不愿意了,“他怎么不愿意啊。我也喜欢我,他是脸皮薄,一边觉得怕弟弟们被戳脊梁骨,一边又不好意思,毕竟村子里这事儿虽然有,可也少。要不我来找他,他能跟我出来,他一个大伙子,家里还有三个弟弟,随便就把我打趴下了,他怎么赶不走我?”

    秦烈阳发现,这脸皮厚也是很重要的,否则六叔和三大爷八成就错过了。

    六叔得意洋洋的,“到了树林他就得听我的了。我磨了他两个月,他就应了我,等他弟弟娶了老婆,他就跟我去我村上,跟我住一起。我俩那时候就在树林约会,可是比你强多了,这么大人了,也在北京长大的,见识又多,不知道变通,在屋子里折腾个啥。还怕别人进来。”

    村里人直白,好在秦烈阳脸皮厚,压根没当回事,他觉得这都是经验,实在的,他也觉得树林挺好。他还瞥了黎夜一眼,已经杀完鱼了,正在弄鱼腥线呢,一脸认真,压根没听见这边的话,他就放心了。他就问,“现在树林还行吗?”

    六叔被他勤学的样子差点笑死,拿着大蒲扇拍着他的脑袋,“哪里还有树林啊,早拆了建房子了,你自己找个去吧。”完,就摇啊摇的,不话了。秦烈阳看着他的表情,是有点回忆的,他想也对,那地方留着他们这么多回忆,就跟黎夜家的土屋子一样,如果不在了,他也会很难受的。

    这爷俩聊了半关系越加好,晚上吃饭还一起喝了三两酒。因着黎夜被吓着这事儿,其实秦烈阳原先蛮想带着黎夜出去住宾馆的,他纵然被那啥了,可是洞房之心是一点没死的。可聊了半,他就有了新想法。

    吃完饭,他就戳黎夜,“这附近有没有看夜景的地方,咱来去逛逛?”

    黎夜想了想,“别的不知道,不过北华山那边挺好看的,能看见一片片的星星。”

    秦烈阳就,“我好久没看过了,走,咱们去看看,现在正好还早,溜达溜达。”

    黎夜没当回事,就点头,“好啊,我去拿件衣服,”他还转头问,“三大爷六叔去不去?”

    三大爷正常,摆摆手,“原先看,不去了,年轻人自己玩去吧。”六叔挺高深地看了秦烈阳一眼,笑眯眯地冲着傻呆呆的黎夜,“多拿两件衣服。我们不去了。”

    秦烈阳早就招呼了周把越野开过来,把他来坐的轿车开走,所以车大走山路还是挺舒服的。出了村子他就设良航,几十公里路,一个时时间,秦烈阳就跟黎夜闲聊。他今听六叔起来,其实有点挺疑惑的,秦烈阳来南庄的时候是十几年前,三大爷和六叔就一直住在这儿了,可没听是从别的村搬回来这事儿。

    他问黎夜,黎夜倒是知道。“我听我爸我妈还有存利润唠嗑的时候的,是三大爷家的弟弟不愿意,嫌弃他丢人,不准他跟六叔一起,是要断绝关系。三大爷顾念亲情,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弟弟们,就应了,拒绝了六叔。听六叔去三大爷家门口守了半个月,可三大爷死了心,就是不应,还跟他几个弟弟商量了,准备给他起房子结婚了,六叔气急了,就南下打工了。”

    “不过,六叔走了,三大爷在家生了一场大病,人都瘦没了。我爸爸挺可怜的,都以为他活不下去了。六叔走的时候,三大爷的弟弟就已经订婚了,听彩礼虽然不够三转一响,也给了块手表,还有一台缝纫机。村里不少人去他们家看。我妈他弟弟平时看着人闷声闷气的,结果特别不是东西,”黎夜很少用这样的词,他即便没读了很多书,但是很多时候,做事其实是个斯文人。“就是三大爷家不是三间房吗?原本不娶媳妇,他们这么住着也行,这要娶媳妇了,就不够了。按理,三大爷出力最多,怎么也该有他一间,而且他们兄弟还答应了三大爷给他盖间房子吗?你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吗?”

    黎夜起来都气的上,“在后院里给三大爷起了间土棚子。那屋子还不如咱们住的我爷爷那间呢,连个窗户都没有,黑乎乎的,就一个门,还没给按上。他兄弟怎么,都是夏了,这样凉快。三大爷就病的床都起不来,我爸去看他,他也不话,一个人躺在床上流眼泪。”

    大概这事儿是触动了黎夜的心肠,让他想起了黎耀的事儿,他也难过起来。黎夜声,“这事儿我都知道,爸妈也都跟我唠叨过,可我竟然从没放在心上,比三大爷还惨。”

    黎夜对这事儿其实很有心结的,只是他这人,这辈子从十五岁之前,是父母的乖乖大儿子,出去跑车都是他在照管弟,十五岁之后,更是负担起了一个家。他的性子就是善于隐忍,他的苦难都在心里,不而已。

    秦烈阳哪里想到会勾起黎夜难过,连忙安慰他,“你才多大,我那时候不也跟你一样挣钱养他?人人都以史为镜,可你瞧几个做得到?人都是这样,灯下黑。如果你十五岁就能看出来黎耀,然后对他不管不理了,你还是黎夜吗?那不成了黎超人了?”

    瞧着黎夜还有点闷闷不乐,秦烈阳又换了个法子,“我开车呢,要不咱停下来,我抱着你哄哄?”

    黎夜就笑了,冲他骂了句,“想得美。”

    秦烈阳连忙找话题,让他从这里面出来,“那后来呢,三大爷和六叔怎么又一起了?”

    “村里人看不过去,指着三大爷几个弟弟的脊梁骨骂。在村里,名声很重要的,三大爷几个弟弟顶不住了,就把三大爷跟六叔的事儿出来了,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他们当弟弟的实在是觉得没脸愣是给分开的,三大爷不是他们虐待的,是想男人想的。他们也没办法,治不好,看着又丢人,才这么干的。”

    “这种事村里有,可是其实不算受待见。想得开的觉得无所谓,没钱娶媳妇一起凑活过日子呗,自古都有这么干的。可也有人嘴巴孬,骂得难听,是三大爷不要脸,你不知道,他们泼辣起来没人受的了,尤其是有人原先趁着三大爷年轻,想占便宜被三大爷教训过的,直接在墙根骂。”

    “最后闹的不行了,三大爷想死的心都有了,结果六叔回来了。他连家都没回,背着铺盖卷来的。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有人骂街,上去就跟人扭打在了一起,他从年轻就壮实,虽然是在我们村,可是一点都不怯场,那人还有几个兄弟都扑上来,被他全放倒了。不过六叔也赡挺厉害,满脸都是血。”

    “三大爷几个弟弟都关着门在家呢。六叔直接一头血的把门踹开了,进去就奔了后院,看了我三大爷一眼,然后就摸了他家劈柴的斧子,冲到前面三间屋子里去了。三大爷几个弟弟还想拦着呢,哪里拦得住,他先把弟弟娶媳妇的缝纫机给劈了个稀巴烂,然后又把床什么的都给劈了,后来就被几个兄弟拦住了。”

    “他一头血,一看就是拼命的架势,再,三大爷弟弟们做的事儿也不占理,村里总是有讲道理的人劝着,没人上去帮忙也没人拉车,村长来的时候,这三兄弟都见了血。村长问他要干什么,他这房子自古以来都是长子继承,三大爷做牛做马十几年,把他们拉扯大,又给弟弟们都娶了媳妇,对得起他们了。从今起就分家了,村子里每个男丁都有地基,让他们卷铺盖卷滚出去,这里不欢迎。”

    “几个弟弟都不愿意,还他把人伤了。六叔就他们不要脸,让他们付这些年的生活费。然后又他们虐待三大爷,现在人病的这么厉害,看看是他们那点皮肉伤花钱多,还是三大爷的病花钱多?让他们赔!”

    “村长爷爷真挺好的,他劝了劝,让那三个家伙先住到了村支部里去,把房子腾出来了。然后六叔现场就宣布,他和三大爷要做契兄弟,以后他就跟着三大爷住在南庄了,以后死了也要埋进三大爷家的祖坟里。想要骂人难听的欺负人,就问问他的拳头。其实我觉得,六叔就是要替三大爷撑腰,争口气,所以才不肯走的,否则去他的村子要好过的多。后来六叔照鼓好,三大爷也过了一年才恢复,他俩又出去打工挣钱翻盖了房子,你来的时候,房子刚盖好。”

    等着秦烈阳开到霖儿,黎夜终于嘀咕完了。

    秦烈阳哪里想到,三大爷也经历过跟黎夜差不多的事儿,这氛围一点都不轻松愉悦,当然更不可能干点不可告饶事儿了。

    他俩把车开到了个空地上,开着窗看星星,可真是看星星啊,黎夜还挺感慨的呢,“幸亏有六叔,要不三大爷八成就被他们磋磨死了。”

    秦烈阳就五味杂陈的嗯了一声,然后手就被黎夜抓住了。他诧异的扭过头,就瞧见了黎夜的认真的脸,这家伙认真地跟他,“也幸亏有你,要不我也死了。”

    秦烈阳本能的将那只带着茧子的手握紧,这回虽然遗憾可也觉得似乎出来的很对,他喜欢听黎夜跟他讲情话,这样一个不愿意表白自己的人,讲出的话虽然词汇不那么丰富,语句不那么优美,可永远是最打动饶。

    他上前亲亲黎夜,“好像还差了一句,就那个埋进什么的那句。”

    黎夜的杏核眼愣了一下,但很快弯了起来,只是他不好意思,他总觉得他和秦烈阳在一起有些不真实,秦烈阳不管,一个劲儿催着,黎夜没办法,才,“南庄已经没有坟地了,祖坟都平了,你家有没有?以后有我的地儿吗?”

    秦烈阳特别郑重地,“我们家早就买好了,我那块是双穴的,咱俩睡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