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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别枝》92/荔枝很甜

    长夜下, 一轮明月悬于天边,银白色的月光铺洒在湖面之上, 远远望去, 如星河一般。

    付茗颂下了几个台阶,弯腰将花灯放入湖中,随即双手合十,无声许了几个愿。

    眼见那花灯缓缓飘至湖心, 她方才收回目光, 坐回闻恕身侧, 掰过他的手心, 问道:“可上过药了?”

    “上过。”男人弯了弯唇。

    姑娘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又问:“那个灯, 皇上做了几日?”

    “嗯……”他沉吟片刻, 道:“朕的手不如你的巧,倒是废了些时日。”

    “废了些时日是几日?”付茗颂追问。

    “五六日。”他道。

    五六日, 付茗颂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所以他五六日不至昭阳宫,忙得见不着人影, 是为了做这只花灯……

    亏她一个人生了那么几夜的闷气。

    她揉着他的掌心,避开伤口处,轻轻道:“很疼吧。”

    “还生气吗?”闻恕另一只手搭在她脖颈上, 习惯使然, 指腹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轻蹭了两下。

    眼前的姑娘低垂着眼, 脑袋对着他晃了晃, 随即提起绣鞋,在他黑色的长靴上轻轻踩了一下,又踩了一下。

    闻恕也不挪开脚,任由她使这小性子。

    他指腹上的动作一顿,唤道:“宋宋。”

    声音被湖面的清风吹散,有些沙哑。

    被付茗颂握住的那只手轻轻挣开,覆在她腰背上,低头轻轻含住那瓣蜜唇。

    湖边的宫人纷纷红着脸低下头,抬手遮着眼,又忍不住从五指的缝隙里偷偷看。

    付茗颂抵开他,摇头道:“有人,有人。”

    闻恕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摁进怀里,低头攥取那两片软得不像话的唇,用牙轻轻磨、舌尖轻轻甛。

    他的技术向来极好,就这么两下,付茗颂就不自禁“嗯”了两声,软在他怀里。

    说来,这种事情,她才是高手,也不知何时起,在他手上,她反而招架不住。

    他松开眼前的人,哑着声道:“风大,回罢。”

    至昭阳宫,刚一推开寝殿的门,便“嗙”的一声,她叫他抵在了门上。

    闻恕侧头啄吻她的耳根,含住,轻轻抿了一下。

    付茗颂浑身颤抖,一股热浪涌过,招架不住。

    待衣裙落地,男人绕过她的月要肢时,神魂颠倒的姑娘忽然急忙制止住他的动作,她喘着气道:“等等,等等,先、先唤素心进来。”

    这箭在弦上时,如何等得了?

    闻恕皱眉,还是拉开她背后的最后一件丝带,“这时候,叫素心作甚?”

    “先别,嗯……”她拉住那只覆在云峦上的手,晃了两下,娇声求道:“就一刻钟,一刻钟就好了。”

    付茗颂捡起亵衣和里衣,小声道:“素心同盛夫人学了一套催孕的手法,说是,行事前揉按一番,效果极好,还能不大累。”

    她安抚地摸了摸闻恕的脸,“就一刻钟。”

    说罢,她当真将素心唤进来了。

    闻恕见她老老实实趴下,素心跪坐在一旁,掀开里衣,露出光洁的背部。

    紧接着,素心两手交叠,自上而下揉起。

    见此,他也只好深吸一口气,忍下。

    又过片刻,闻恕盯着素心那揉按的手法,淡淡道:“还有多久?”

    素心一顿,这个时候,她一个下人,也很是尴尬……

    “回皇上的话,盛夫人道最好是按上一刻钟,方才,才过半。”

    意思是,还有半刻钟。

    闻恕饮下最后半盏茶,起身从桌边走至榻前,抬手做了个退下的手势,素心一愣,犹疑地收了手,退到一边。

    付茗颂见此要翻身,又被摁着背趴了下去。

    半响,闻恕做好了姿势,照方才素心的手法,竟有模有样地揉按起来。

    “是这样?”他蹙眉。

    素心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谨慎道:“皇上,要从肩胛骨向下按至臋之上,每按一下是一个来回,奴婢用的是六分力,皇上,三分足够了,不宜过重……”

    话声落,闻恕手腕微微一松,力道果真轻下来。

    闻恕抬眼看素心,“你过来,还有别的呢?”

    素心愣了愣,皇上这是……要学吗?

    被按在榻上的人亦是一顿,手肘撑起身子扭头过来看他。

    闻恕瞧了她一眼,掌心包裹着她细若柳条的月要,“以后朕给你按。”

    付茗颂“哦”了一声,又趴了回去。

    谁按都是一样的,总之,能顺利怀上子嗣最好。

    片刻,素心站在一旁,有模有样地指导,“月要线最末这处,皇上力道可稍微重一些,向月要肢两边扩开。”

    素心蹲下,在付茗颂背上划出一道线,“这儿,盛夫人道,此处最易酸疼,可再多按两下。”

    付茗颂趴得累,双腿蹬直了一下,抱着长枕,仿如一条砧板上的鱼。

    一刻钟过去,素心轻快道:“皇上不愧是皇上,奴婢学了好几日才学会,皇上短短一会儿功夫便尽数学了去,那……奴婢先行告退。”

    “嗯。”闻恕巴不得她能先告退。

    屋门一阖,彻底静下。

    闻恕脱去长靴,坐在榻上,手法标准地重新揉按,方才那一刻钟被打断,自然也要重新再揉一刻钟。

    “如此可好?”他问。

    “嗯……”姑娘阖起眼,有些犯困。

    不知过去多久,她昏昏欲睡,神思放空。忽然,臋部一凉,付茗颂猛然惊醒,又觉两条月退也凉飕飕的。

    粗糙炙热的掌心覆在臋瓣上,缓缓揉搓。

    她闭了闭眼,咬住唇,欲要翻身过来,那头的人似是有所察觉,在她臋瓣上拍了两下,那声音极其响亮,他道:“别动。”

    付茗颂“嗯”了声,被摆成了一个“大”字。

    -

    此时,宫外的乞巧节也歇了声儿。

    付宅偏门外,穿着花衣裳的女子手里提着个莲花灯笼,发髻上的簪花步摇一晃一晃的,处处尽显女儿家的娇羞。

    “那、那我回去了?”付姝云小声道。

    “回吧。”面前的男子颔首,又将集市上买来的小玩意儿递给她。

    付姝云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直至朱红小门一关,彻底见不着人,她方才肯走。

    这个时辰,付宅四下无人,各庭院也都熄了灯,付姝云摸黑走路,格外小心。

    忽然,眼前一亮,她叫这突如其来的光晃了眼,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待挪下手背时,便看到姜氏一脸肃然得站在面前,她的贴身丫鬟小桃,正哭着朝她摇头。

    付姝云心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姜氏上上下下打量她,目光定在她手中的莲花灯上,沉声道:“那个男子,是谁家的?姓甚名谁?你与他私下相识多久?”

    “母亲……”付姝云抿了抿唇。

    倏地,姜氏声量拔高,“究竟是谁!”

    付姝云被她这一喝,吓得双肩一耸,磕磕巴巴道:“是,是太医院的……”

    姜氏提起一口气,“你何时与太医院的人结识,你——”

    她猛然停滞,太医院?

    前阵子,老太太因付姝妍身边那个姚妈妈下药一事病重,皇后差遣御医为老太太诊治,莫不是那个姓岑的太医?

    姜氏深深提了一口气,一巴掌便拍在付姝云胳膊上,“你胡闹!你一个姑娘家,与男子私会不说,夜里才回!你是生怕你这清誉丢得不够,生怕外人瞧不见是不是!”

    说罢,姜氏又问:“你二人,到何地步了?”

    付姝云睁大眼睛,道:“母亲,你胡乱想些什么,岑寅他不是这种人,他客气着呢,今日外头热闹,我就是上集市逛了一圈,途中车轱辘坏了,才耽误了好一阵。”

    姜氏脑仁突突跳了两下,命下人道:“将四姑娘关进房里,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母亲!”

    姜氏杵在原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吴妈妈摇了几下蒲扇给她消消火,道:“夫人,倒是不知,这岑太医的家世如何?”

    姜氏正色,她怎会知道那岑太医的家世,若是个好的,倒还成,若是不好……

    --------

    翌日,天光大亮。

    洒扫的宫女们交头接耳,落雁湖点灯一事传得沸沸扬扬,都说皇上备了好几日,只为博红颜一笑,简直羡煞旁人。

    此时,当事人还皱着眉头,沉沉睡着。

    为何是皱着眉头,实在是昨夜过于放纵,盛夫人那套手法固然是好的,行事时不觉酸疼,可过后,浑身像是叫车轱辘碾过似的……

    遮月揭开床帐,隔着被褥晃她的手肘,“娘娘,娘娘该醒了,夫人在殿外候着您。”

    付茗颂声音嘶哑,闭着眼道,“哪个夫人?”

    -

    一炷香后,付茗颂穿戴整齐,刚一踏出寝殿,姜氏便起身迎上。

    半响,付茗颂听完姜氏所言,不由眉间一扬,“岑太医?”

    她仰头望了遮月一眼,遮月立即会意,道:“奴婢去内务府取档案。”

    这在宫里当差的,个个都记在了档上,姓名、年龄、家世、祖籍等,清清楚楚,一个不错。

    遮月去而复返,先将这簿子递给付茗颂,付茗颂接过瞧了眼,才给了姜氏。

    就见姜氏那脸色,一寸一寸暗下去,嘴角都僵硬了。

    待送了客后,遮月蹲在一旁替她揉着腿,狐疑道:“奴婢瞧夫人脸色不大好。”

    付茗颂咽了两口酸梅汁,“岑太医祖籍在青州,偏远着,家中仅有个小小的医馆,能考取进太医院,全凭自身,这样的人,自然不符付家择婿的人选。”

    恐怕,要闹上一番。

    只她没想到的是,这岑寅相貌普通,她那个贪人美色的四姐姐,竟会心悦于他。

    这人,当真都是会变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