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的七零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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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亲昵

    就在这时,刘爱娣也走了过来, 看到林红兵面前的庞然大物, 也没多想,以为这头野牛是他刚刚开枪打死的。

    她虽然很不爽退了她小姑子亲事, 害得小姑子没办法早点嫁出去的林红兵,这么好运能打死一头野牛, 但是此时也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得先搞清楚, 她小姑子到底去哪儿了。

    “林红兵,你有没有看到我小妹?”刘爱娣语气不客气地说道。

    笑话,林家人现在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不叉腰怒骂就算是给他们林家人脸了, 怎么可能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林红兵原本正在打量着这头野牛,虽然他开-枪之后野牛立马倒下来了, 可是走近了一看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打偏了, 子-弹根本没有打到野牛的致命处, 相反的, 另一处刀伤或许才是野牛致命的原因所在。

    听见刘爱娣的话,林红兵想起自己开枪的时候, 好像看到野牛旁边还有别的人影?因为隔得太远, 他没有看清楚, 而且等他注意到人影的时候, 都已经开-枪了,当时他还害怕自己不会不小心打中了人吧?

    虽然他手里拿的是专门用来打猎的铳-枪,可是杀伤力不小。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有人上山打猎,却错手打死了人的事情。

    但是等他走过来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发现人影。

    他这才放了心,只要没打中人就好,至于之前的人影,大概率估计是他眼花了,这儿荆棘丛生,看花了眼也是正常的。

    但刘爱娣的话提醒了他,难道之前他没有看错,野牛旁边真的站的有人,那个人就是姜穗穗?

    林红兵的心突然揪起,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不小心打中了姜穗穗,心就抽痛无比。尽管他已经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尽管她成了他眼中自甘堕落的人,可他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吓得赶紧去找姜穗穗。

    …………

    姜穗穗离他们不远,只不过被灌丛给挡住了。这时从灌丛后面走出来:“大嫂,三嫂,我在这儿呢。”

    李秀琴赶紧走过来扶住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小妹,你没事吧?”

    姜穗穗摇摇头:“问题不大。”

    话里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问题不大就代表有事。

    林红兵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伤到姜穗穗,此时见她头发有些乱了,心里也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起来:“穗穗,我开枪的时候没注意到有人在,你没事吧?”

    说起来他到底是跟姜穗穗订过亲的,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姜穗穗的,也以为能把姜穗穗娶回家当老婆。

    以前姜穗穗跟姜翠翠两堂姐妹在一块儿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没从姜穗穗身上移开过。

    尽管如今事情不成了,他对姜穗穗的‘自甘堕落’也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要这样伤害她。

    这句‘穗穗’却是着实把刘爱娣给恶心到了,她翻了个惊天大白眼,冷笑着嘲讽:“哎呦呦,林红兵,你以为你还是穗穗的对象啊?还‘穗穗长,穗穗短’的叫,你配吗?有没有事你心里不清楚啊?还当兵的呢,没看清楚有没有人就开枪,要是真打伤了我小姑子,我让你们一家都不好过你信不信?”

    姜穗穗听了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说,只要刘爱娣怼人的工夫没用在她的身上,她听起来觉得还挺爽的。所以说啊,有个嘴巴厉害的嫂子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至少能帮她怼人。

    笑完了,姜穗穗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剜了林红兵一眼。

    附和着刘爱娣同志的话:“就是,三嫂你说的对,还当兵的呢,真不知道怎么升的排长,刚刚要不是宋知青救了我,我早就中-枪了!”

    这话说出来,众人才注意到刚从灌丛后面走出来的宋时清,衣服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好几条伤痕,青紫。

    宋时清的出现,以及姜穗穗看向宋时清时那种关心的又带着些许崇拜的眼神,让林红兵板起了那张国字脸。

    要知道,以前的穗穗,只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嫉妒让林红兵气的七窍生烟,只能干巴巴的留下一句:“既然没事就算了,但我也会为我自己的失误负责,等杀了这头野牛之后,我会送给你们家一块牛肉赔礼的。”

    这买卖划算!

    刘爱娣同志的小眼睛露出一丝光亮,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可听了林红兵说的话的姜穗穗,却觉得简直可笑的要命。刚刚林红兵说什么?等杀了这头野牛之后,会送给他们家一块牛肉作为赔礼?

    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这野牛是她亲眼看着宋时清杀死的好吧!他林红兵哪里来的脸说出这种话啊?捡漏也没这么捡的吧?

    “林红兵,你说这话的时候都不会脸红的吗?有没有伤到我你心里没数,这牛是不是你杀死的,你该不会心里也没数吧?”姜穗穗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林红兵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见宋时清走到野牛旁边,指着地上已经咽了气的野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头野牛,是我杀死的。”

    没有目睹事情真相的李秀琴和刘爱娣两人有些懵了。

    李秀琴说道:“小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野牛不是林红兵开枪打死的吗?”

    刘爱娣也问:“就是就是,把话说清楚啊,到底是咋回事?”

    姜穗穗点点头,巴掌大小,俏丽的脸上满是认真,丝毫不像作假:“野牛当然不是林红兵打死的了,他还没开枪的时候,野牛就被宋知青给杀死了。”

    “有这回事?”刘爱娣听完,嗤笑一声,更是瞧不起林红兵了,“唉呀妈呀,还有这回事啊,林红兵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林红兵面红耳赤,刚刚他在检查野牛的伤口时,的确发现野牛身上有好几处刀伤了。而他打的那一枪只打中野牛的腿部,根本不可能致死。可当时的确是他开枪之后,野牛才倒下去的,他也就没有多想。

    要是别人出来跟他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或许会立马退出,表示是误会一场。但是他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宋时清,还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向宋时清的姜穗穗。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虽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此刻也不会轻易承认野牛不是他打死的了,更不会轻易把野牛让给宋时清。

    他就是要跟宋时清较这口劲。

    “我开了枪野牛才倒地,谁知道到底是谁打死的,姜穗穗可以说是宋时清打死的,我就不能说是我打死的?”他咬住不松口。

    姜穗穗都快要被这人给气笑了:“林红兵,你们部队就是这么教你的?真好意思啊你。”

    就在这时,宋时清开口了:“这头野牛昨晚中了我的做的陷阱,被我在肚子上捅了一刀,但并不致命。我从昨晚一直跟到今天,然后拿这把刀。”

    他手上握着的是那把沾染上了鲜红血迹的砍柴刀。

    他又指着野牛身上的两个伤口,一一分析道:“割开了野牛的脖子,这也是野牛致命的原因所在。而你你开枪时射偏了,只打到了野牛的腿上,还是说你觉得野牛脖子上这道倒上不足以让它致命,让它死的其实是你打在它腿上的这个伤口?”

    姜穗穗看着认真分析的宋时清,说的头头是道,句句指出要点,没有任何废话。

    这就是宋时清的魅力所在啊,他在将来改革开放之后,投身于商业的浪潮当中,从千千万万的创业者里,崭露头角,靠的就是他身上的这些国人特质。

    直到最后成为一代财阀,站在最耀目的巅峰。

    虽然此时宋时清还只是在新手村里不被人待见的‘黑五类子女’,虽然此刻他身上穿的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但是在姜穗穗看来,他就是最吸引她的,致命存在。

    姜穗穗此时简直恨不得拍手撒花。

    林红兵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宋时清说的都是事实,他根本没办法反驳,要是再说下去,只怕他这个军人的身份都要因此而蒙羞。

    就在空气格外安静,林红兵实在找不对应对的话语,只能以灰溜溜走人来收尾的时候,林红兵的爸妈来了。

    这次上山,林红兵的爸妈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两个老人家去采蘑菇,林红兵去找猎物。

    两人都十分相信他们儿子的枪法,所以当听到了第一声枪响之后,就觉得肯定是他们儿子打中了猎物,这不就赶紧寻着枪声找过来了。

    林红兵他妈赵英来年纪虽然大了,但跑起来还挺快,一看到地上躺着的大野牛,乐得连手里装着菌子的竹篓子都给甩开了。

    唉呀妈呀!这么大一头野牛,卖出去得挣多少钱啊!

    一时之间乐得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美滋滋地说着:“红兵,你真牛,真不愧是妈的好儿子,一下子就能打到这么大一头野牛。他爸,你赶紧的过来看看,这肉紧实的,你也别愣着了,赶紧下山去叫人来帮忙把这家伙抬回家去啊!”

    林红兵他爸林永根性子挺老实的,远远不如他媳妇赵英来风风火火,自从赵英来嫁给了林永根之后,整个家就是她做主了,这么些年过去,赵英来让林永根往东他就绝不敢往西。

    这回赵英来嚷着要退婚,哪怕林永根不是很赞成,觉得姜穗穗跟谭天伟之间不清楚的事情,也不是由着别人凭空说的,至少得有证据,可赵英来一发话,他就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诶,好,我这就去。”林永根点点头,打算下山去叫人来帮忙。

    然而就听见宋时清冷峻的声音说道:“这野牛是我杀死的。”

    林永根愣在当场,赵英来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赵英来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玩意儿?你不就是咱们村的那个黑五类子女吗?你凭啥说着野牛是你杀死的?我听的清清楚楚,这野牛就是我儿子红兵一枪给打死的!”

    刘爱娣哈哈笑了几声:“咋?感情婶子你平时耳朵都是当眼睛使的啊?难怪一天到晚就知道胡咧咧,非说我小姑子跟那个谭知青有什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闹着要退婚!这回我算是明白了,合着你听到的就是真的呗?那我说我昨晚听到你半夜出门去偷汉子了,你认不认啊?”

    这话说的,姜穗穗暗地里朝刘爱娣竖了个大拇指,牛啊。

    对付赵英来这种不讲理的人,也就只有靠刘爱娣同志了。

    赵英来听了这话,气的面红耳赤,咬紧了后槽牙:“刘爱娣,你放你妈的狗屁,你说什么呢?!谁半夜出门去偷汉子了?你再敢冤枉我信不信我抽你大嘴巴子?”

    “咋的了?戳到你痛处了啊?只准你抹黑我小姑子,不许我说你不成?我小姑子清清白白一大姑娘家,不比你个老不死的名声要紧?你红口白牙说我小姑子坏话时,咋不想想你也有今天?”

    论体型,刘爱娣一个有赵英来两个大,她哪里会怕赵英来?

    就算林红兵在场,可她们这边不还有个宋时清在呢吗?

    她挺直了腰板,撸起袖子一脸想干架就过来,老娘不虚你的表情:“我今天还就说了怎么了?赵英来昨晚上半夜出门去偷男人了,全都被我瞧见了,大家都听着啊,赵英来半夜去偷男人!”

    赵英来急了,龇牙咧嘴的就要冲上去打人。

    老娘被人这样说,林红兵也气的不得了,但他一个男人,还真不好跟刘爱娣个泼妇动手,只能咬着牙关。

    震怒道:“刘爱娣!我看在你是姜穗穗嫂子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我妈是长辈,你作为一个晚辈,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往我妈身上泼脏水?要真有不知道的人信了这话,我妈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林红兵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手里又拿着一把铳-枪,看起来还挺唬人的,刘爱娣见他真生气了,也没再继续火上浇油。

    倒是姜穗穗站出来,护着刘爱娣:“林红兵,我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看我的面子,你怕你妈被泼脏水,以后不好做人,那我呢?我就好做人了?”

    说完,她又嘲讽一笑:“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妈和姜翠翠怎么说你就怎么信,浪费口舌。”

    林红兵怔愣地看着姜穗穗,眼中满是探究。

    姜穗穗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说她跟谭天伟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是他妈和姜翠翠在污蔑她?这可能吗?他妈又为什么要骗他?

    林红兵:“什么意思?”

    赵英来见自个儿儿子魂都要被姜穗穗勾走了的样子,气的拉了林红兵一把:“哎呦我的傻儿子啊,你听她在那儿胡咧咧,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敢认吗?现在咱们最关键的是这头野牛!这大几百斤的牛啊,值老大钱了!红兵,你告诉妈,这到底是不是你一枪打死的,咱们家的牛可不能被别人抢走!”

    就算赵英来不打岔,姜穗穗也懒得跟林红兵解释什么。

    解释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还要上演一出林红兵发现自己被误会,然后悔不当初,重新追求自己的戏码?留下一句话,让林红兵自己去猜就行了。

    姜翠翠不是以为高枕无忧了么?那她就给她找点事情做做。

    林红兵还等着姜穗穗再解释,可是姜穗穗已经没有下文了。赵英来一直在问,林红兵只能说道:“妈,这牛不是我打死的。”

    赵英来这才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话可说了。

    但走都走了,实在没忍住又跑回来朝姜穗穗啐了一口:“呸,个遭瘟的小蹄子,小狐狸精,老天开眼一定会收拾你的!”

    刘爱娣火了:“你个死老太婆你骂谁是狐狸精?”

    姜穗穗上下打量了一下赵英来,不咸不淡地来了句:“你说的是,老天爷肯定会开眼收拾你这种胡说八道,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人的。”

    等到林红兵一家人走了之后,刘爱娣这才喜滋滋地看着地上的大野牛,笑着说道:“还真是奇了怪了,你说这野牛也不是我打到的,可当我知道野牛不是林红兵打死的时候,心里咋就这么高兴呢?”

    说完又看了宋时清一眼,见他一身的身材挺拔,肌肉勃-发,打趣:“平时看不出来,小伙子还有两把刷子。但你一个人肯定也没办法把野牛给弄下山吧?这样吧,我去叫卫军和大伯哥上来帮你。”

    说完也不等宋时清答话,便又风风火火地下山叫人去了。

    至于刘爱娣同志为什么这么热情,一是因为今天骂了赵英来一顿,她心里头高兴。谁让赵英来儿子退了跟她小姑子的亲事呢?她跟林家人就是这么势不两立。

    二则是想着他们家要是帮忙给宋时清抬野牛了,那不管咋说,到时候宋时清都得给他们分几块野牛肉不是?

    刘爱娣下山之后,李秀琴说她先去把竹篓子拿过来。

    之前她们听到了枪响声,也没顾上背上竹篓子就过来找姜穗穗了,现在姜穗穗没事,可不得去把竹篓子找回来?竹篓子里还有半篓双孢菇、枞菌,和半篓野春笋呢!

    李秀琴刚走没多久,姜穗穗便听到了来自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乌鸦嘴成功,获得奖励*药膏一管。”

    药膏?

    姜穗穗知道这是她乌鸦嘴赵英来成功系统给她的姜梨,但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奖励药膏。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系统为什么要给她奖励药膏了。

    要是之前她因为过于慌乱,没有看清宋时清身上的伤,那么如今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衣服被树枝刮的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上有好几道血痕。相比较,她胳膊上的那道指甲盖大的伤口简直算不上什么。

    肯定很痛吧,姜穗穗心里想着。

    她拿着药膏走到宋时清身边,凑近看了之后发现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胳膊上的那道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划破的,皮开肉绽,流出来的血已经干涸了。

    姜穗穗咬唇,伸手抓住宋时清缩回去的手:“你别动,你受伤了。”

    宋时清毫不在意地扫了一眼伤口,山上的动物警惕性都很强,不是那么好抓的。每次上山想要抓到点东西,肯定得受点伤,这几年他都习惯了。

    反正等过阵子结了痂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没事,过阵子就好了。”

    “不上药会留疤的,你别动,我给你擦药。”姜穗穗皱着眉头给宋时清上药,谁说男人身上留疤不要紧了?这么好看的躯体上留了疤,多可惜啊……

    因为没有棉签的缘故,所以姜穗穗只能将药膏先挤在自己的手上,然后用指腹慢慢的擦在伤口上。她的动作十分轻柔,似乎是怕弄疼了宋时清,擦完了一个伤口之后,还凑近吹上几口气。

    宋时清僵直着身子站定在远处,垂眸看着眼前认真给自己擦药的姑娘,殷红饱满如樱桃一般的嘴唇微微噘起,他的手臂上便仿佛有羽毛抚过,酥酥麻麻的,很痒。

    咕噜。

    他咽了一口唾沫,想起之前两人滚作一团时的场景,身体发烫。

    想起奶奶跟他说过的话,“她是不是喜欢你啊?奶奶跟你说啊,你要是也喜欢她,你就跟奶奶说,她不嫌弃咱们,咱们就把婚事给办了”。

    之前他觉得奶奶说的不可能,可是现在心底里也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这几天跟姜穗穗的接触当中,她对自己的信任,还有刚刚他搂住了她,她也并不生气。

    他心想,姜穗穗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她愿意嫁给自己吗?

    宋时清在姜穗穗给他处理第三个伤口时,没忍住问道:“姜穗穗,你……”

    话还没问出口,那边李秀琴已经背着背篓回来了。一眼看到小姑子正在给宋时清个大男人上药,赶紧把她叫了过来:“小妹,你的竹篓呢?没有弄丢吧?”

    姜穗穗朝李秀琴看了一眼,应了声:“诶,我知道落在哪里了,大嫂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找。”

    说完又问宋时清:“你刚刚想问我什么呀?”

    被打断之后,宋时清突然又问不出来了。

    他原本就是个极骄傲的人,否则也不会五年里,日子过得再苦再难,他都没有去找过他那个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带头抄他爷爷奶奶家的大伯。

    他摇摇头:“没什么。”

    姜穗穗也没多想,把药塞进他手里,说道:“你背后擦不到的地方我都替你擦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没擦自己擦一下。这个药你先拿去用吧,效果应该还不错的。嗯……就一天擦三次吧。”

    系统给的效果肯定很好,但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姜穗穗也不清楚,一天三次也是她随便说的,反正一般的药好像都是一天三次。

    交代完这些,就赶紧去找她的竹篓子了。

    她还采了半篓的菌子呢,可不能弄丢了!

    宋时清手里拿着还带着她指尖温热的药膏,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看着她小步小步极小心地朝前走着,心中五味杂陈。

    不得不承认,姜穗穗虽然娇气了些,但其实,蛮讨人喜欢的。

    这一幕落进李秀琴的眼中,却是提起了心来。

    *********************

    姜穗穗很快找到了自己掉在地上的竹篓子,掉出来的一些菌子被她慌乱当中踩碎了一些,看的她心疼不已,拿着菌子的尸体碎碎念:“你们太可怜了,原本可以让我做成美食风风光光的牺牲的,结果现在却……”

    “唉……”叹完气之后,又十分戏精的假装涕泪。

    看到李秀琴来了之后,才马上恢复了正常。李秀琴朝她说道:“你大哥三哥来了,咱们也赶紧过去,跟着一起下山吧。宋知青打死了这么大的一头野牛,吃不完肯定会拿来卖的,到时候咱们也去买一些。”

    “诶,好嘞。”姜穗穗点点头,心里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要做什么菜。

    姜卫国和姜卫军两兄弟被刘爱娣叫来的时候,原本还不相信刘爱娣同志夸张的描述,还有人能徒手打死野牛?怕不是偷牛崽子吧?

    可是真见到了之后,全都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么大一头野牛啊!

    两人纷纷朝宋时清竖起了大拇指,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

    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三个男人一个抬牛头,一个抬牛身子,一个抬牛尾。都是干惯了脏活累活的庄稼汉子,别的本事没有,但气力还是有的,一咬牙起了身,就这么朝山下走去了。

    至于刘爱娣下山报信之后就没有上来,在自家自留地那儿接着干活呢。

    李秀琴和姜穗穗走在男人们后头,她拉住姜穗穗的手,碰触到她牛奶般光滑的肌肤之后,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而是小声说道:“小妹,大嫂想问问你,你跟宋知青很熟吗?”

    “还行吧,怎么了?”姜穗穗看了一眼李秀琴,等着后话。

    但猜也猜的出来,估计也是觉得宋时清是黑五类子女,让她别跟他走的太近的话。但现在的人大多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姜穗穗也不会因为李秀琴这样跟她说就不高兴,最多说些话敷衍一下罢了。

    没想到李秀琴还真没说这回事。

    “也没什么,大嫂就是随便问问。”李秀琴笑笑,“就是妈上回跟我说,她托人给你说了个对象,那家人条件好像挺不错的,还在国营饭店当会计。昨天还拿了你的照片给牛婶儿去了,这事估计能成。妈说想等事定下来了再跟你说,但我想着先跟你说说,让你心里也有点数,你别嫌嫂子说的多啊。”

    “噗……”姜穗穗听完有些无语,她之前不是跟她妈说了暂时还不想嫁人吗?她妈怎么还背着她给她找对象了呢?

    不过想想又觉得好笑,想她以前从来都是男人拼命追求她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沦落到还得让她妈托人去给她找对象。

    但她根本没打算去相亲,心中已经琢磨着等会儿去问问方桂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妈也没跟她提过呀。

    至于李秀琴这边,姜穗穗跟她说什么自己还小还不想嫁人的话,反而可能会换来她的长篇‘劝导’,所以也不打算跟她太较真了。毕竟李秀琴今年也才二十二岁多点,妞妞都已经三岁多了,才十八岁就嫁给了姜卫国。

    姜穗穗今年过了就十九了,再拖下去,就成了她们口中的‘老姑娘’。

    反正只要搞定了方桂芝就行了,所以她半开玩笑地说道:“真的假的?给我找对象?妈怎么没跟我说过呀。长得好不好看呀?我眼光很高的,要是长得不好看的话,我可不会喜欢的。”

    说完,又有意无意地朝走在前头的宋时清看了一眼,想让她喜欢,再怎么说也得长了宋时清这样的一张脸吧。

    李秀琴只当姜穗穗在开玩笑,说道:“你还小,看问题还是太片面了,嫁人啊,还得是找个对你好的才是要紧。”

    “那大哥对你好不好呀?”姜穗穗岔开,将话题引到了李秀琴和她大哥姜卫国的身上。

    李秀琴红了脸:“你大哥人敦厚,对谁都挺好的。”

    “那就是对你好咯?”姜穗穗见李秀琴脸红了,凑过去继续逗她。

    却没注意到,前面的宋时清在听到她们的对话之后,面色晦暗,喉间如同梗了刺一般。原本捕到了一头野牛的喜悦也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了。

    前头的姜卫国听到了姜穗穗的话,无奈地摇头:“小妹,你一个大姑娘打听这些干什么?害不害臊。”

    姜穗穗张扬地笑了几声,小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这有什么呀,瞧你紧张的!”

    李秀琴看看姜穗穗,又看了眼前头的宋时清,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宋时清的侧脸。

    薄唇抿起,如刀刻般的脸上冷硬如霜。

    她猜想她跟姜穗穗说的这些话,宋时清应该是听到了的。听到了就好,免得他打一些不该打的主意。

    李秀琴是个情商高的的人,她原本是想直接说宋时清是黑五类子女,让姜穗穗离他远一点的,可是又怕说出来惹得小姑子不高兴,这才说起了说亲这事。

    她是过来人,小姑子对宋时清怎么样不好说,但肯定有那么点意思,否则能一个大姑娘跑过去给个年轻小伙子擦药?还凑得那么近。

    再说宋时清看她小姑子的时候,那个眼神,她是看的明明白白的,要说他们真没什么,她怎么着都不会相信。

    这个年头,谁家都不想跟黑五类子女有什么关系,前些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这几年虽说好了些,可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再来一次?

    到时候小妹要真跟这个宋时清成了男女对象的关系,他们家能不受牵连?

    尤其是她家卫国,那是读到初中毕业的,整个月亮湾也找不出几个高中生,到时候公社评选大队干部,她家卫国很大概率能被选上,可要是姜穗穗跟宋时清在一起了,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她男人,她都不会支持姜穗穗跟宋时清有什么关系。

    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方桂芝跟她说过了,牛翠芬的那个表侄子家庭条件好,自己也有正经工作,小姑子嫁过去指定能享福。

    再怎么着,也比跟着黑五类子女要好吧。

    *****************

    因为宋家就在山脚不远处,所以他们先将牛抬到了宋时清家中。

    宋奶奶见宋时清一晚上没回来,急的不得了。如今可算是看见孙子好生生的回来了,还带回来这么大一头野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高兴之余赶紧招呼着姜卫国和姜卫军两兄弟喝口水休息休息。

    姜卫国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宋奶奶,我们家里还有活要干,就不坐了。你孙子可真厉害,打了这么大的一头野牛,等杀了牛,我们到时候再来买牛肉。”

    月亮湾公社其实有自己的养猪场,但上头都给下了指标,必须要把上头的指标完成了之后,剩下来的才能留下来,在过年的时候杀了,整个公社的人分。

    那肯定是不够分的,分到每家每户里,也就那么二两肉,实在是不够吃的。

    家里虽说养的有鸡,可是每家每户最多只能养两只鸡,要是养多了就要被当做资-本-主-义-尾-巴给割掉。

    供销社里倒是有肉卖,可肉票不好弄,没票有钱也买不着。

    所以公社里要是谁打了野猪、野牛这种大家伙,大家都是很高兴的,肉卖的比供销社便宜一些不说,还不要票,每家每户都能买点回去。

    每当这种时候都热闹的像过年。

    宋奶奶听了这话,笑着应了声:“到时候我让时清给你们家送几块好肉过去,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

    要不是他们,宋时清一个人可没办法把这么大的一头野牛从山上扛下来,她和宋爷爷年纪又大了,指定帮不上什么忙。

    …………

    送走了姜卫国和姜卫军两兄弟之后,宋时清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之后,就回到床上躺下睡着了。

    累了一天一夜,的确是困极了,刚沾上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关于姜穗穗的梦。

    梦里,他一步步的逼近姜穗穗,然后将她搂进怀里。她抬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娇滴滴地说着:“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他将她压在身上,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颤栗,身体像着了火似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滚烫。但他碰触到姜穗穗的肌肤时,却觉得无比的舒服,她柔嫩的仿佛能掐出水的皮肤酸软滑甜,还凉冰冰的。

    他只有抱进她,身上还能好受一些,才能减少一些身上的烫意,姜穗穗成了他的解药。

    他渴望她,想要将她吞噬,让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当中。

    他俯下身,听见自己用极其沙哑的嗓音唤了声:“穗穗……”

    …………

    梦醒了,宋时清从床上坐起来,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梦之后,脸色铁青,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没想过自己竟然可以这么无耻,在梦里这么欺负姜穗穗一个小姑娘。

    想起那天姜穗穗狠狠踹他一脚,骂他是流-氓的场景,当时他觉得姜穗穗不可理喻,可他现在做的事情,跟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做这种梦,他没想到,主角竟然会是姜穗穗。

    赶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床头的马蹄表,显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杀牛也要花一些功夫,这个时间是差不多该去了。

    他走出门,先去灶房打了一桶冷水,然后走到外面,拎起桶将桶里的水全部倒在了自己身上。

    直到此刻,身体里的那股子燥热才渐渐缓了下来。

    恰好宋奶奶准备来叫他,看到这一幕吓坏了,赶紧拿了块毛巾过来给他擦身子:“你这孩子,这才几月份?怎么就冲凉水澡了,感冒了怎么办?快换件干衣服去。”

    宋时清没多说,答了声好就回房去了。

    等到重新换了衣服之后,这才跟他奶奶说了句出门杀牛去了。

    宋奶奶趁着宋时清睡觉的时候,已经联系了大队长他们,叫了几个汉子过来,一起把牛抬到晒谷场去了,反正到时候也得在晒谷场杀牛分牛。有大队长在,谁也不敢打这头牛的主意。

    说是杀牛,但其实野牛已经死了,就是剖开牛肚子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

    早在大队长得知宋时清打死了一头野牛之后就在村里的广播通知了全公社,让需要买牛肉的这个时候来晒谷场来排队买肉。

    价格要比供销社便宜一毛钱,还不要票,算是很划算了,大半个公社的人都来了,每家都派个人排队买肉,不买的人也在旁边围着看热闹。

    方桂芝本来说自己来买肉的,可是姜穗穗却说她知道买哪个部分的肉最好吃,她来排队买肉。

    方桂芝没想太多,就让她来了。

    刘爱娣心想今天先是她帮着宋时清跟赵英来吵架,后来姜卫国和姜卫军又帮宋时清抬了牛,不管咋说宋时清肯定会给他们家分几块肉的。

    她瞅了瞅姜穗穗的小身板,怕她拿不动,干脆也跟了过来,就在旁边一边跟村里的妇女聊天,一边等候着。

    刘爱娣一边磕着从家里抓来一小把自家炒的南瓜子,一边说道:“吉祥他媳妇,你们家打算买几斤肉啊?”

    吉祥媳妇笑笑:“买一斤回去给孩子们解解馋就行了,哪那么有钱,还买几斤?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命,家里有个在运输队的公公啊,我们平时就靠着点工分过日子,还不得省着点吃喝。”

    刘爱娣有些不高兴,她嫁进姜家,大家都觉得她好命,可家里的钱都攥在她婆婆方桂芝手里,她摸都摸不着。

    “瞧你这话说的,家里的钱都攥在我婆婆手里,哪有我的份。”刘爱娣说道。

    吉祥媳妇满不在意:“现在是她手里,将来还不是卫国、卫军两兄弟分?你到时候再给姜家生几个大胖孙子,还怕分不到不成?”

    那谁知道啊。

    看她婆婆喜欢她小姑子那个架势,她可是真怕小姑子再不嫁出去,就把他们家的钱给霍霍完了。

    但到底没说出口,转眼看到已经轮到姜穗穗了,赶紧朝吉祥媳妇说了句“下回聊”,一溜烟跑了过去。生怕她不在边上,宋时清就忘了她的丰功伟绩。

    牛肉比猪肉贵,供销社的牛肉卖一块八一斤,宋时清这儿卖一块六毛一斤,还不要肉票。

    姜穗穗手里拿着她妈给她的五块钱,没有着急说要买哪里的肉,而是盯着宋时清手腕上的一道伤痕看了看,有些晃神。

    再跟自己帮宋时清擦了药的地方对比了一下,明显她擦了药的地方已经恢复的好很多,不再红肿了。

    她指了指宋时清的手腕,问:“我不是把药膏给你了吗?你怎么没擦药?”

    宋时清听到姜穗穗的声音,猛然抬头看着她,见她说话的时候,殷红饱满的唇一张一合,凝脂美玉般的小脸上带着关心,眼中黑白分明,是最纯净的颜色。

    宋时清明明没有去想之前那个梦的,可一看见姜穗穗,梦中的场景便好似长了腿一般,跑进了他的脑中。

    它们有了自己的思想,往他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叫嚣着,提醒着他。

    他慌忙别开眼去,手中切肉的刀一滑,差些割到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