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寄君在笔记本上划掉了一个名字。

    这是第一个。

    八个玩家, 去掉她和季蓉，还有第一天晚上死掉的那个，再加上今天晚上挂掉的这个, 现在一共还剩下四个人了。

    有点少，不够她霍霍的。

    但人少一点是好事，起码证明受到伤害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多，虽然很有可能是因为一次副本限定的人数，但她心里, 得到了一些零星的安慰。

    楚寄君选中的第二个目标, 是一个微胖的男孩子, 戴着眼镜, 人模狗样。

    他们讨论过后解散了，有的人出了门, 有的人回了房间。

    这个胖胖的玩家就是回房间的那个, 他进门的时候, 还在那里低声的谩骂：“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装模作样,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们去吧, 看谁死的更快一点！”

    他关上了门, 准备回床上睡觉去, 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管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这个副本本来就奇奇怪怪的, 这才刚开始, 就这么急着去送死？

    他关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临走的时候……他好像有把门……锁上？

    也不能算是锁, 因为为了方便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检查小孩子们有没有好好睡觉，以及防止小孩子们出现急性病症来不及挽救，这边的门里面都是没有门栓的，外面也只有一个搭扣一样的东西，出去的时候扣上，任何人都可以打开。

    他记得自己临走的时候是扣上的，但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似乎一推门，你就开了。

    这代表着什么呢……

    他以为自己反应够快了，但是藏在房间里的人反应更快。

    “晚上好。”楚寄君从门框正上方落下，斧头背重重的敲在他的脑壳正上方，要不是楚寄君没有过于用力，他的脑壳可能会立刻的裂开，当场爆浆。

    楚寄君砸晕了小胖子以后，拖着他出了门，径直的往她自己住的那个地方去了，走廊里边没有人，因为这个时候大家要么已经在外面了，要么已经在房间里了，楚寄君就这么拖着一个人在走廊上走，他脑壳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滴血，落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她拖着人走的时候，布料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或许有人在房间里是能听见的，但并没有人好奇心过盛，出来一探究竟。

    直到楚寄君走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门口，正准备到隔壁那个闹鬼的房间里去的时候，她住的那个房间突然开了门，季蓉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正撞上了楚寄君。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许久许久，季蓉目光慢慢的下落，滑落到楚寄君拖着的那个人身上，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个玩家。

    她表情都有一点呆滞，估计是没想到自己会撞到这样的场景，楚寄君倒是神态自然，还跟她打了一下招呼：“你是准备出去找线索，还是准备睡觉啊？”

    “我……”季蓉目光还在那个玩家身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寄君没得到回应，干脆道：“一会儿再跟你聊吧，我先去忙了。”

    然后就拖着人去了隔壁房间里。

    季蓉：……

    她眼神茫然，有些迟疑，最后停留在了隔壁房间的门口，但是没有推门进去。

    直到里面响起了惨叫声。

    每一个女鬼的性格都不太一样，死在浴室里这个小姐姐，就是那种很阴郁的性格，但某些方面又意外的大气呢。

    她看到那个胖胖的小男孩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楚寄君的意思，瞬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我不跟你客套，总之以后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叫我就是了，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过朋友，我建议你先出去一下，因为接下来的场景可能会有些血腥。”

    楚寄君会害怕血腥？她见过的血腥场景比眼前这个女鬼小姐姐见过的人还多，不过她对于女鬼小姐姐的好心，还是很受用的。

    “稍等。”楚寄君找了个容器，从浴缸里面舀了一些血水出来，哗的一下泼在了那个小胖子头上。

    血水冰凉，泼上去的一瞬间，他就清醒了一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楚寄君这个时候已经拍拍手离开了，她打开门然后就看到季蓉站在门口，楚寄君顺着又把门给关上了，把那凄厉的惨叫也关在了门里。

    “不去忙吗？”楚寄君好气的问。

    季蓉：……

    “一会儿就去。”

    楚寄君眯着眼睛笑了笑：“要一起吗？”

    “嗯……”季蓉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向外走去，楚寄君的声音淡淡的，很随性，那语气就仿佛在问，明天早上吃什么呀：“你什么时候死的？仇人也在这堆当中吗？”

    季蓉愣了一下，瞬间抬头去看楚寄君。

    楚寄君浅浅的笑着，然后道：“这个孤儿院曾经作为无数副本开放，就像刚才那个可怜的小姐姐，她曾经被玩家收养以后，被侮辱，被侵犯，她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那个人重新回到孤儿院里，但是她只知道他是一个外来者，并不知道，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终此一生，他都不会回来第二次。”

    副本内和副本外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对于这个孤儿院来说，它经历了一百年甚至更多的时光，可是对于玩家来说，在这一百年来来来往往的人，可能只不过是上下几批，间隔不到一个月。

    她们的等待是如此的无望。

    可是季蓉不同，她似乎知道的更多，甚至能够混在玩家当中，伪装成玩家的样子。

    楚寄君刚开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因为季蓉的伪装没有任何的破绽，直到那天晚上，季蓉说，她去看了那个雕像。

    季蓉可能不知道，她在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那番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眼神，楚寄君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一个人，说着：啊，原来雕像当中是被女鬼害死的玩家啊真可怜。

    眼神里却透露着一种愉悦。

    她从那一刻开始怀疑季蓉，不过因为没有证据，加上并不怎么重要，楚寄君并没有去深究而已。

    季蓉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往前走，楚寄君走出两步之后回过了头：“怎么停下了？”

    季蓉忍不住的质疑楚寄君：“你真的是人吗？”

    “是啊。”楚寄君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点委屈，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活人吗？

    她的气质明明如此的鲜活可爱好吧！

    季蓉迟疑了很久之后，还是跟了上来，大概是发现楚寄君态度真的很自然，好像并不在乎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做什么。

    又想起之前楚寄君的行为，她有点看不透楚寄君，但总觉得楚寄君并不会伤害自己。

    大概是楚寄君的外表实在是太过无害了吧。

    一个水灵灵，白白嫩嫩的小娃娃，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因为有婴儿肥的小肉肉，还会出现小小的肉涡。

    更可怕的是，她明明知道，这就身体当中是一个成年的灵魂，但是……但是毫无违和感。

    楚寄君的气质里，总带着很矛盾而又复杂的感觉，她是天真而理想的，又是对于这个世俗看的极为通透的，她知道人性的恶劣，但似乎又是不在乎的。

    如果非要讲的话……季蓉觉得，她大概是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之国当中的那种人吧。

    最可怕的是，楚寄君身上总是弥漫着这样的一种自信感，‘我想要到达的彼岸，就必会抵达，无论一路要经历多少风霜，磨难，艰险，我要到，就会到’。

    让人下意识的就想信服她呢。

    季蓉艰难的转过头：“我仇恨的人早就死了，但我想杀更多。”

    “既然你是一个活着的人，那么还是不要掺合进来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去做的，你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啊，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呢。”楚寄君笑了一下，完全不觉得自己用这么嫩的脸说这种话有什么违和感：“让人很有安全感啊，不过啊，太慢了一点，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你看一次的玩家数量大概在七到八人之间，在这种情况下，等你解决掉一两个，他们就会发现问题，进而产生恐慌感，并且联合起来，你再想杀人就会变慢，可能导致其中一部分会成功逃生。”

    季蓉呆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大概是因为楚寄君讲的很有道理，的确每次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最起码也会有一个到两个跑掉，多的时候甚至能够跑掉一半。

    她下意识的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楚寄君，楚寄君拍拍她的肩膀：“跟我来，今天晚上我就教你如何高效率的达成你的目标。”

    季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想要反驳吧又反驳不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楚寄君身后，想看看她要怎么做。

    “你是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形的对吧？”怎么也是鬼嘛，这一点要做不到的话，那也就太菜了一点。

    季蓉点点头，表示可以。

    楚寄君摆摆手：“跟着我，别离太远。”

    现在只剩下三个玩家了，为了防止他们反应过来，立刻进行联合导致不好下手，楚寄君今天晚上就必须解决掉一到两个，这样剩下的人数太少，他们想反抗也就没机会了。

    楚寄君观察了一下发现，剩下的三个玩家里有两个人是一块的，落单的那个在宿舍里。

    那她们当然是要去找落单的那个了，楚寄君直接果断又干脆的去敲门了，她敲门之后过了一分钟，就有人过来开了门。

    “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那个玩家伸出脑袋来，警惕又好奇的询问楚寄君。

    “死人了……三个……”楚寄君表情带着一些惊慌：“我看到，那个戴眼镜的小胖子，被……被拖走了……我的室友也……然后我在找剩下的人，你有见到他们吗？”

    “没有。”那个玩家的脸色立刻出现了变化：“怎么会！怎么会一晚上死这么多？”

    他虽然很惊慌，但是没有几秒钟就冷静了下来，大概是男性在女性面前逞强的本能吧。

    “我也不知道剩下的人在哪里，你有去找过他们吗？”

    “有，但走廊上有长长的一条血迹，人没见，其他几个门我也敲过，只有你出来了。”楚寄君语速飞快的道：“总感觉这个副本出现了奇怪的变化，所以我想把所有人都喊过来，大家在一个房间里待着应该会安全一些吧？”

    “我之前跟他们聊过，其中有两个人说要出去看看，我们先去找找他们还在不在吧！”那个玩家低声道：“敢分头行动吗？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

    “我也是一个经历了很多副本的玩家啊，要是连分头行动都不敢的话，早死多少次了，既然如此，我们以宿舍楼为中心，你去东边我去西边吧。”

    “好！”

    两个人迅速的离开了宿舍楼，季蓉在暗处悄悄的跟着有些迷茫，不知道楚寄君准备干什么，是准备把这个人诱骗出来干掉吗？

    那完全不必多此一举啊。

    楚寄君说着要跟他分头行动，其实暗暗的坠在了那个玩家的身后，她之前就观察过了在外面行动的两个玩家的位置，这才让这个玩家往东边去找人。

    这个玩家果然很快的就遇到了在东边的那两个玩家，三个玩家迅速的汇合在了一起。

    过来找人的玩家立刻告诉了他们，剩下的人已经死掉了的这件事，那两个玩家当中有一个就是最开始说裆小的那位，他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也就是说，现在可能只有我们四个人活着了？”

    “不可能！这才第几天？”

    “我出来的时候的确有看到，走廊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那个玩家给楚寄君作证：“也就是说那个女孩子说的是真的。”

    二人组当中的另一个人脸色更难看了：“不对劲，这里面的女鬼都是以地缚灵的形式存在的，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安全性相对而言是比较高的，最多是后期有些线索在她们身边，我们必须得去冒险，但前期怎么可能会这么频繁的死人！这其中有问题！”

    “而且，第一天的时候就有人死了，死的还很离奇，我现在要怀疑我们当中有内鬼了……”

    话音落下，那两个玩家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迅速指证了楚寄君：“是那个女孩吧！一定是她！”

    独自跑来的那个玩家一脸茫然：“不会吧……怎么可能会是她，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站在暗处的楚寄君对着季蓉招了招手，两个人快速达成共识之后，楚寄君掏出刀子给自己胳膊来了一下。

    她很精通人的身体构造，知道攻击哪一处，会造成致命伤，也知道攻击哪个地方，会大量流血，但不会死。

    鲜血一瞬间就喷涌了出来，顺着胳膊流淌下去。

    她捂着自己的伤口就冲了出去，脸色苍白，还带着惊慌，一看到三个玩家就迅速喊：“快走！她来了！”

    那三个玩家瞬间警惕了起来，尤其是那位比较流氓的和他的伙伴，毕竟他们怀疑楚寄君不是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楚寄君身后追着的季蓉。

    季蓉现在是以鬼的形态出现的，浑身都是伤口和血，面目全非，看起来极其可怕。

    “不用跑！她只有一个！解决掉她！我们的压力就能够变小很多！”

    小流氓瞬间拔出了一把水果刀，眼神狠厉：“跟我一起上！”

    楚寄君迅速的跑到了他们的身后，带着一点歉意的道：“我受伤了，可能没什么战斗力了。”

    看起来的确像是废了一只手的样子，小流氓这个时候已经不怎么怀疑楚寄君了，还用调戏的口吻道：“不用你，一只女鬼而已，可惜我现在太小了，不然你给我助助兴，我结束的更快。”

    他的同伴还在旁边嘲讽他：“结束的有多快，三秒钟吗？”

    楚寄君的一只手都被鲜血湿透了，看起来好像伤得很重的样子，她站在几个人身后，慢慢的活动了一下手，紧接着季蓉就看到楚寄君身体悄无声息地往前一冲，两只手一只手按着一个后脑壳，迅速的把两个人掼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小小的身体借力一跃，手中的刀出鞘的一瞬间，战斗就结束了。

    “你可以找个被束缚的不是很严重的小姐姐跟你打配合，这样能够结束的快一点，你演技比我好，效果也会好很多。”楚寄君很坦然，要不是为了教学，她都不用演戏哒。

    季蓉：……

    她看看趴在地上，因为脑壳重重地撞在地上而生死不知的两个玩家，再看看旁边那个因为失去了手臂而满地打滚的，无语极了。

    偷袭的确是个好办法，因为许多玩家手中都是有一定底牌的，正面对抗的话，的确要麻烦一些。

    学到了。

    但真的是很考验演技呢，莫名有些心情复杂。

    楚寄君一手拖了一个，季蓉拖着剩下的那个，去找其他的小姐姐了。

    基本上每一个玩家都能够对照一个死去的女孩，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让她们亲自来吧。

    因为只有亲自报仇，才能够从中得到解脱，复仇的事情让别人来做的话，总是会留下一些遗憾的吧？

    季蓉一路上都有一些无语，过了很久才道：“这种事情，你以后还是不要做了，你知道的吧？伤害同类过多，你会得到惩罚的。”

    “真正应该得到惩罚的人没有得到惩罚，却是我要获得惩罚的话，那是规则有问题吧？既然是规则有问题，那么我就并不在乎。”楚寄君很淡定。

    她从发现这个副本的真像开始，就知道系统想做什么。

    但是她仍旧顺着系统想要的去做了。

    怎么说呢？

    虽然从一开始，在她和系统的对抗当中，楚寄君就一直是优势方，但是楚寄君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小看了系统。

    她特别清楚一件事，系统掌控着整个游戏这么多年，它本身是不简单的，只不过是受限于规则的束缚，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做。

    这个副本大概是系统进行了大数据的筛选之后，为楚寄君量身打造的。

    它确信以它对于楚寄君的了解，在数据上的了解，楚寄君会怎么做。

    楚寄君还就真的顺着他的意思这么做了。

    至于结果？

    楚寄君从不害怕。

    她虽然一向不择手段，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在这种事情上，如果让她选择为了离开这个副本，和那些玩家一起伤害本来就是受害者的女鬼们，她做不到。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自己的底线都没有，那不如去死好了。

    没有底线的人，和畜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甚至还不如畜生。

    毕竟畜生，是先天性的就没有，他们是后天性的自己放弃。

    楚寄君和季蓉一起，把这三个玩家一个又一个的送走了，最后一个是那个小流氓，她们去了食堂。

    食堂的门一打开，楚寄君就看到那个小女鬼拄着拐杖，在那里蹦蹦跳跳，样子很活泼。

    她下意识的笑了一下，然后小女鬼也发现了她，小女鬼的眼睛瞬间睁的圆圆的，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什么，她身体瞬间变软，变得像一滩泥一样，从楚寄君制造的木制外骨骼里流淌了出来。

    楚寄君没说话，只是把那个人，丢了过去。

    小女鬼看到那个玩家以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她像一条蛇捕食一样，嗖的一下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地上的玩家，紧接着往木桶里缩了进去。

    一个活着的人，要怎么进入木桶当中呢？

    很简单，折断他全身的骨头，让他变得像是一滩烂泥，就够了。

    那个玩家一直在惨叫，他被一点一点的折叠进了木桶里，那样子看起来很奇怪，毕竟木桶里还有一个小女鬼呢。

    小小的一个木桶，盛了两个人。

    在不断的惨叫声中，他一点一点的被拉了进去，小女鬼一直在笑，咯咯咯笑得很开心。

    这世界上大概真的是有报应的，所以当年他做了什么，如今他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女鬼把他完整拖进去之后，楚寄君还伸头看了一眼，两滩烂泥缩在木桶里，滴滴答答，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流了出来，混合在了一起，然后顺着木桶满溢出来，淅淅沥沥流淌到地上。

    一张快乐的脸和一张痛苦的脸仰着，已经死去的玩家灵魂还被禁锢在这具躯体当中，他怨毒的看着楚寄君，却没有办法再说出哪怕一个字了。

    “既然这是你自己作出的选择，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但我仍旧要代替大家谢谢你。”季蓉眉眼慢慢的变得柔和，她布满伤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希望你能够早早到达你想要的那个彼岸，如果可以，永远不要再见了。”

    永远不要再见反而是一个祝福，毕竟进入副本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季蓉递给了楚寄君一个小布包：“拿去用，我想你接下来的路可能会走得很困难，希望我能够为你提供一点帮助。”

    这已经是楚寄君短时间内第二次收到NPC送的礼物了。

    老奶奶送的她已经拆了，虽然暂时用不到吧，季蓉送的不知道是什么，楚寄君接过来之后打开一看，顿时沉默了。

    里面是折叠的好好的一张人皮。

    清理的干干净净，又经过特殊的处理，并没有腐烂，像是被鞣制过的皮草一样。

    季蓉能够伪装成玩家，就是因为她有这个特殊的能力，她生前不知道遭受了怎样的苦难，在死去以后，能够把剥下来的皮做成伪装。

    所以她可以在白天自由行动，可以伪装成玩家的样子。

    送给楚寄君的，是她自己的皮。

    “说不定以后会用到呢？”季蓉一点也不觉得心虚：“虽然吓人了一点，但是真的很实用的吧！”

    楚寄君：……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生活可丰富了，每天白天睡觉，晚上的时候陪一群小女鬼玩游戏，玩具是什么嘛，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些小女鬼生前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一个才刚十二岁，最小的一个才七岁。

    性格本身其实是天真可爱的，只是在遭受了恶毒的对待之后，才变得充满了仇恨，报完仇之后，她们的怨气都减轻了许多，知道楚寄君无聊，就干脆叫她过来一起玩。

    不过楚寄君并不想再和她们玩打球啊，打扮洋娃娃啊之类的游戏了，主要是那群玩家总是会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她，死了也不肯消停，烦得很。

    过了几天楚寄君就接到了系统的通知，这一次的通知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副本核算完毕，奖励发放中——”

    “请玩家自行选择副本奖励，01：体质增强药剂 1，02：奇妙道具盒（无时限，打开奖励随机），03：强化游戏中所获得的道具。”

    “滴，因玩家出现违规操作，奖励取消，将在3分钟后，开启惩罚副本，请玩家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