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家出走</p>
姜芃深吸一口气。</p>
用力拨开房门。</p>
姜小湖虽然想关门，但在真正发力的姜芃面前，根本无法阻挡。</p>
“我没别的意思小湖，你先出来。”</p>
姜芃看着姜小湖，心头已经有点火气了。</p>
“不要。”</p>
姜小湖看着姜芃，又要关门。</p>
“你不出来，那我进去了。”</p>
姜芃身子用.力一.顶房门，姜小湖顿时无法招架，看着就要走进房间的姜芃，姜小湖终于服软了。</p>
“你别动，我出来。”</p>
叫了一声，姜小湖从房间走了出来，关上房门。</p>
“小湖，你现在高三了，我从来没问过你在学习上的事，因为我相信你自己可以处理好。”</p>
姜芃看着双手交叉，站在房门外，鼻孔朝天的姜小湖，语重心长地说道。</p>
“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想问问你的想法。”</p>
姜小湖撇了撇嘴巴。</p>
“我没啥想法。”</p>
姜芃的怒气值又高了一小截。</p>
“你不是说过，你想考回国吗？你现在的成绩，能做到吗？”</p>
听到回国二字，姜小湖瞬间破防，神色有些慌乱，语气也是焦急起来。</p>
“你怎么知……咳咳，谁跟你说我想考回国的。大学读不读，有什么区别，有什么用处，出来不都是打工的。”</p>
“你自己亲口说的。”</p>
姜芃盯着姜小湖的脸，一字一句说道。</p>
“呵呵，哪有，我怎么不记得了。”姜小湖两只眼睛不断乱瞟，手指也在不断揉搓，显然极为心虚。</p>
“读大学有没有用处，我想，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p>
“行了行了，知道了，老师说的已经够多了。”姜小湖捂揉着耳朵，不耐烦地说道。</p>
“人的一生中，学习时光其实非常短暂，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没有好的未来。”</p>
“那也不管你的事。”扯到学习上的问题，姜小湖的耐心值消耗的极快，现在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了。</p>
“行行行，不关我是事，我是多余的。”姜芃也是有些急了，语气有些重。</p>
“跟你有关系吗？你管过我吗？”姜小湖看了一眼姜芃，不屑地说道。</p>
“我没管过你？”姜芃被气笑了。</p>
“我每天做饭，洗衣，挣钱供你读书上学，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可能满足你，你说我没管你？”</p>
物质上的给予，姜小湖真没法反驳，姜芃这些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姜小湖的痛处。</p>
叛逆期的孩子最听不得这些话，姜小湖立马就火了。</p>
“谁稀罕？”姜小湖说完这话，拔开腿，就冲着大门的方向，想夺门而出。</p>
“你想干嘛？”姜芃可是眼疾手快，两三步超过姜小湖，挡在大门口，质问道。</p>
“没干嘛，这地方容不下我了，我走还不行吗？”姜小湖眼眶微红，颤抖地说道。</p>
“你今天别想出去，滚回房去。”姜芃冷眼看着姜小湖。</p>
姜小湖咬咬牙，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姜芃，突然走到沙发边上，抄起茶杯，朝一边的灵位砸去。</p>
“你疯了？”姜芃怒吼着。</p>
“嘭。”碎裂声响起，姜小湖的准头并不好，或者说，姜小湖压根就没想砸李汶雪的灵位。</p>
杯子落在灵位一旁的墙上。</p>
玻璃碎片飞溅，散落一地。</p>
“你是不是疯了？你敢砸你妈.的灵位？”姜芃两步就来到姜小湖面前，扬起手，作势欲扇。</p>
姜小湖毫无畏惧地扬起脸，没有任何反抗。</p>
“你没有资格说我，妈妈就是你害死的。”</p>
落下去的手掌戛然而止，姜芃的手僵住了，他看着姜小湖无畏的脸庞，突然感觉心口一阵绞痛。</p>
气氛就此凝固，看着姜芃迟迟没有落下的右手，姜小湖的眼角滑落两滴泪水。</p>
“哐当。”关门声响起。</p>
这一次，姜芃没有阻拦。</p>
无力地放下手臂，呆呆地坐在沙发前，缓缓后靠。</p>
“呼。”</p>
长出一口气，姜芃仰起头，有些疲惫的闭上眼。</p>
过了好一会，姜芃突然感觉耳根有些痒，下意识摸了摸，触手感觉到一阵湿润。</p>
“怎么会湿湿的？”</p>
姜芃有些诧异，突然意识到。</p>
自己哭了。</p>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p>
可是眼角的泪痕还在，姜芃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p>
自己竟然哭了？</p>
想当初，李汶雪离世的时候，在葬礼上姜芃都没有留下一滴泪。</p>
浮浮沉沉十多年，当初抱着姜小湖在多猜市街头风餐露宿的时候姜芃没有哭。</p>
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姜芃没有哭。</p>
公司濒临倒闭，口袋里一毛钱都没有时候，姜芃也没有哭。</p>
可今天，姜芃哭了。</p>
为什么？</p>
因为姜小湖的成绩？</p>
还是姜小湖说的那一句话？</p>
姜芃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自己。</p>
他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p>
二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p>
记不清了。</p>
站起身来，姜芃转身，无意间瞥见了李汶雪的灵位。</p>
“我做错了吗？”</p>
姜芃喃喃自语道。</p>
没人回答。</p>
姜芃慢慢走到李汶雪灵台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p>
“我做错了吗？”</p>
灵牌上李汶雪的照片依然带着微笑看着姜芃，温柔的感觉从未改变。</p>
“是我错了。”</p>
姜芃捧起李汶雪的灵牌，突然听见“嘀嗒”两声。</p>
两颗晶莹的泪珠砸在灵牌之上。</p>
姜芃摸了摸脸，一片湿润。</p>
原来，不觉间，自己早已泪流满面。</p>
……</p>
江忆桐一身薄纱，穿着热裤，露出一双比例完美的雪白双腿。</p>
斜坐在窗台上，靠着墙，腿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p>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文字资料，仔细看看，就能发现，基本是都是有关于察沃和3a公司的。</p>
江忆桐带着眼镜，头发绑的笔直，正在仔仔细细查看着这些文献资料。</p>
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p>
江忆桐微微皱眉，她在工作的时候，很讨厌打扰。</p>
今天是忘记把手机调至静音了。</p>
思绪已经乱了，江忆桐只好拿起手机。</p>
原来是有新的微信消息。</p>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啊？</p>
江忆桐有些好奇。</p>
一丝期待闪过，江忆桐心头突然浮现出姜芃的身影。</p>
“呸呸呸。”江忆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驱散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p>
打开微信，江忆桐有些惊讶地发现，给自己发消息的人竟然是……</p>
是姜小湖。</p>
简简单单两个字。</p>
“在吗？”</p>
“奇了怪了。”江忆桐拿起手机，将电脑放到一边，坐到沙发上，开始询问。</p>
“怎么了，小湖？”</p>
“江姐姐，能拜托你一件事吗？”</p>
看着姜小湖发来的消息，江忆桐有些摸不着头脑。</p>
“你说，什么事？”</p>
“我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我现在身上只有手机，没带居留证。”</p>
“借住？”江忆桐嘴里默念这一个关键词，很快有了头绪。</p>
“跟你老爸吵架了？”江忆桐问道。</p>
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姜小湖的回信。</p>
“你怎么知道啊？”</p>
“我猜的啊。（笑脸）”</p>
“……江姐姐，你方便吗？”</p>
江忆桐捂住嘴巴，偷笑着。</p>
“当然方便了，你发个定位，我现在去接你。”</p>
江忆桐起身，看着姜小湖发来的定位，麻利的换了一身衣服。</p>
天已经黑了，姜小湖站在路边，有些后悔。</p>
自己出来的急，还穿着拖鞋，钱也没拿，只带了个手机。</p>
她已经走出了唐人街。</p>
姜芃的名声在唐人街还是很响亮的。</p>
单亲家庭，人帅，有一个女儿，还开着一家公司，待人和善。</p>
前段时间，在对抗拆迁队的时候，更是出尽了风头。</p>
姜芃可能认识不全唐人街所有的街坊邻居。</p>
但唐人街没人不认识姜芃的。</p>
如果在唐人街留宿，不到十分钟，消息就会传到姜芃的手机里。</p>
姜小湖可不想丢这个人，也不想灰溜溜的被姜芃带回去。</p>
可是出了唐人街，大晚上的，姜小湖突然发现自己没去处了。</p>
学校里没什么朋友。</p>
所谓的朋友，都是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p>
姜小湖可不会傻到羊入虎口。</p>
除开学校和唐人街的人，姜小湖想了一圈，最后竟然只剩下江忆桐这个只认识不到一个礼拜的“陌生人”了。</p>
无奈之下，她刚才只能掏出手机联系江忆桐了。</p>
“呜呼！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正在姜小湖胡思乱想的时候。</p>
一群穿着怪异的黄发青年们从不远处走来，冲姜小湖吹着口哨。</p>
姜小湖有些厌恶地看了看这些小青年，退到了一边。</p>
姜小湖虽然退了，但这些小青年可是更进一步，快步走了过来，将姜小湖团团围住。</p>
“好漂亮的小妹妹，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害怕吗？”</p>
“什么？小妹妹害怕了？到哥哥这里来，哥哥的胸膛可是暖的很。”</p>
“来来来，一起去玩玩吧。”</p>
……</p>
听到这些小青年的调笑声，姜小湖是又气又怕。</p>
周围没什么行人，现在又是晚上。</p>
姜小湖还没带防身用品，要是被这些人缠上，可就糟了。</p>
“走开！”姜小湖扫了一圈“黄毛怪”，恶狠狠地吐出了一句话。</p>
“呦，小妹妹这么火爆？”</p>
为首的黄发青年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两步上前，抓住了姜小湖的胳膊。</p>
“你放开我！”姜小湖甩着胳膊，想要挣脱，可是女生的力气终究比不过男人。</p>
“嘿嘿，跟我们走吧。”</p>
不怀好意的笑声传来，姜小湖有些绝望。</p>
就在此时，天边突然换来一阵浑厚的轰鸣。</p>
是引擎发动时的声音。</p>
由远及近，飞快的接近。</p>
然后便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p>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