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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心理咨询

    这是一个密闭又令人安心的空间。

    桔黄色的枫叶灯,散发着温暖又柔和的光。

    似有若无的轻音乐,足以让人放松紧绷着的每一根神经。

    安神的沉香,已燃了一半,依然吐着一线烟,幽幽袅袅,弥散至每一个角落。

    三年来,嫘姑几乎每周都来,慢慢倾诉着心底事。

    不错,这里是一间心理咨询室。

    郑君是这间咨询室的所有者,也是若兮师姐的高中同学,j城有名的心理咨询师。

    “准备好了吗?”郑君的声音,舒缓而温暖。

    嫘姑点了点头。

    她朝躺椅走去,熟稔地平躺下来。

    顿时,她完全放松了下来。

    郑君照例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与她保持安全又亲近的距离。

    他轻轻拍了拍她垂放着的手,暗示她可以开始了。

    嫘姑舒服地躺着,微闭双眼,轻启双唇,又一次娓娓道起十八岁的美好时光。

    故事很长。

    郑君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偶尔的“嗯、啊、哦”等,足以给她勇气和力量。

    回忆太过美好了,她的脸上绽放着笑意,如一汪春水,一树桃花。

    “不错,今天讲得比上一次好。可以继续吗?”郑君鼓励她说下去。

    有些事,说出来,心宽了,一切都好了。

    可是,每一次,她只能讲到定情信物处。

    然后,便停止了。

    今日,嫘姑愿意试着讲下去……

    博考前夕,山慕找到了我,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谌图扔掉的offer。

    这个学校,我听说过,几乎是所有建筑设计学子的梦想。

    “山慕师兄,恭喜你。”我以为是他的,便真诚地祝福他。

    “恭喜我?你以为这幸运属于我?”山慕的语气不太友好,似乎在质问我。

    “难道不是吗?”我糊涂了。

    “当然不是!这是谌图的。可那家伙不知珍惜,竟要放弃这难逢的机会。”

    我明白了,却陷入纠结中。

    我和谌图,正是情浓时,若乍然分离,怎么舍得?

    黯然**者,唯别而已矣!此话不虚啊。

    山慕看着我黯然的样子,虽心生不忍,却仍硬着心肠说:“就当我是个坏人吧。你好好想想,留他,还是放他走……”

    是啊,留他还是放他走?这个问题,纠缠了我一天一夜。

    第二天,我去见山慕,把offer还给他,让他转交给谌图。

    山慕欣慰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的。”

    我顶着黑眼圈,尴尬地笑了笑。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我的心里是有怨的。这样的大事,为什么谌图不亲口告诉我?若他说了,我会放他走的。只要他一句话,我会笑着等他学成归来。

    他接过offer,仍是忧虑忡忡,“就算你愿意放他走,只怕他还是不肯。他说,他答应过你,要陪着你,一起读书,一起毕业。”

    山慕可真是个摧毁爱情的好手。

    我明白了,谌图选择不告诉我,只为践行承诺。

    我向他保证,“山慕师兄,我会让他心甘情愿走的。”

    那时,我才十八岁,想了个坏得不能再坏的主意。

    最后,谌图被我伤透了心。他带着怨恨,带着绝望,决绝地走了。

    嫘姑的回忆,开始变得艰难,神情也变得痛苦起来。

    郑君见情况不妙,紧握住她的手,“听我口令,呼——吸——呼——吸,好,非常棒,继续,呼——吸——呼——吸。”

    如此几番,嫘姑总算平静了下来。

    郑君松开她的手,温暖又和缓地说:“今天,就先说到这吧。我去放支曲子,你好好睡一觉。”

    看着他起身,转过背去。嫘姑说:“郑君,你知道吗?每次唤他名字,我都觉得是入骨的相思。可他偏偏喜欢我唤他谌图。谌图、谌图、谌图……如果他回到我身边,我会唤他千千万万遍。”

    她唤他郑君。他的欢喜,不亚于谌图。

    他回头,已收起心底的悸动,温和地笑着,“我知道。现在,你该好好睡一觉。”

    嫘姑疲累地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曲子响起。

    只开了头,嫘姑便听出是笛子独奏《化蝶》。

    那年新年联欢,谌图吹过。

    “谢谢你,郑君,这支曲子,我很喜欢。”她依旧闭着眼,声音低柔又平静。

    “我知道,你的故事里,有这支曲子。”

    嫘姑嘴角衔笑,很快进入了梦乡。

    郑君坐回她身边,拿着一本书,却无心翻看。

    他的眼神,专注又深情,温柔又充满怜惜。

    再次醒来,她那十八岁的梦,又消散不见了。

    嫘姑懊恼着,重回二十八岁的现实里。

    “你睡得很香甜。”郑君难抑心中欢喜,说话语气激动了许多。

    三年了,她不仅是他的病人,还拨动了他爱的心弦。只是,他辛苦地藏起了心思。

    “嗯,谢谢你,让我睡了个好觉。”

    “谢什么。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对了,让我猜猜?你定是做了个长长的美梦。”

    “嗯,美好得真不想醒来。”嫘姑羞赧一笑。

    郑君怔愣了一下,迅疾恢复如常,叮咛道:“以后少喝苦咖啡,不要老熬夜,还有……”

    不待他说下去,嫘姑抢了先,“还有,尝试放下,会轻松快乐许多。”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走出心理咨询室,嫘姑觉得仿佛新生般。

    郑君真是个好医生。她由衷地赞道。

    此时,道旁光秃秃的树枝上,犹有薄薄的残雪。

    她内心一动,那一树蜡梅,不知是否依旧?

    她招来一辆出租,上了车。

    “师傅,去s大边上的植物公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