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狂想曲

爱情狂想曲 > 第027章 走出樊篱(一)

第027章 走出樊篱(一)

    很多时候,人会被迫选择一种生活,如同我现在。当你没了生存能力,当你没有行动的双脚,真的就觉得有任人宰割之意。幸好我没有可怜兮兮地被人欺负,而是过上了一种万千宠爱在一身般的生活。我都不知道这是我的霉运还是我的幸运。我继续随遇而安的心态,不去想未来会发生什么,我甚至不去想明天后天会发生什么,我只要今天过得安宁。于我现在,我只能这样想。总算我知道阿文,庄晏,司瑞琪,这几个我在乎我关心的人都还好,庄晏没有做出过激的事,阿文仍然安全,司瑞琪已经摆脱了悲伤,重新面对生活。这于我心也是一个安慰。

    我盼望着腿伤快点好,盼望着早点恢复健康,那样我就可以有行走的自由,那样我就可以有一些自主权。我又希望我的腿不要好,腿不好,和陆天忱的结局就不会来,我就可以一直这样安稳地生活着。只是不管我怎么期盼,该来的总归要来。日子一个一个地过去,我的毛裤终于打上了最后一个线结,而我的腿也已经卸下石膏,可以拄着拐慢慢走动了。虽然不敢太负重,但总算能支撑我的身体慢慢地在楼上的空间来回溜达。这于我已经很新奇,可以用自己的腿走路,真是太好了。

    我的头发又养长了,没有任何修饰,海海漫漫的自然下垂及至腰上。我只用一条绸带松松地揽住。身上随便穿了宽松无腰的长裙子,拄了双拐,我都不知道这个形象究竟怎么样,反正李姐说我跟个病西施似的。琢磨一遍,自恋般地认为她是在夸我。

    陆天忱真的就几乎是天天来看我,他似乎把来看我当成了他工作生活中的一部分,一个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时候只看一眼就匆匆走了,有时候会为我做一顿饭,背我上下楼,听我弹吉他。而其间最重要的,除了亲亲抱抱,他一直没有要我的身体,甚至没有表达出那个意思来。他只是哄着我,纵容着我,他似乎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宝贝,只热衷于精心的把玩;又好似他要跟我谈一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只谈爱,不动真格的。但是我想我还是太天真,随着我的腿伤越来越趋近痊愈,我觉得他看我的眼光越来越深邃,越来越有内容。我想那个日子大约要到了。

    没了毛裤的活计,除了锻炼,我都会坐在阳台上弹吉他,陆天忱为我买来了几本吉他演奏技巧和曲谱,鼓鼓捣捣的,自己也差不多学了个通透。每弹会一首曲子,陆天忱便会当我的第一个聆听者。昨天,他听完我的曲子就走了,说今天会有时间来陪我。每次他这样说,我的心里就会很忐忑,我就会觉得他是在暗示我什么。当第二天他并没有怎么样就走了的时候,我就会偷偷地长吁一口气。如是这般,反反复复。今天,他又要来了,今天会不会发生什么?

    李姐侍候我吃了早饭,又把里里外外收拾完毕,就告诉我她要去看她的老姐妹去,晚饭时再回来。每次陆天忱在这里久留的时候,她都会出去一天不回来,我不知道她究竟把那些时间消遣在哪里,但我知道,她每次都是提前得到了陆天忱的授意。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把我当成了陆天忱的外室,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我和陆天忱在她不在的时候做的都是那些夫妻的事儿吧?

    她不说我也不问。还是锻炼了一阵以后,我又坐下来弹吉他,一直弹到陆天忱出现在我面前,手捧一大束鲜花,笑盈盈地看着我。

    “早上好,大红。”他把花放在我床头,温情地看着我。

    “早上好。”我向他微笑。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看我的腿。

    “很好,觉得走得很踏实,我想,不出十天,我就可以扔掉拐杖,自由行走了。”

    “真是太好了,我又可以看到从前那个漂亮动人的小美女了。”他说着,过来抢了我的吉他扔在旁边,将我搂在怀里亲了一下,“走,我抱你下楼,我要看你给我穿那些衣服。”

    我要自己走,但他坚持抱我,“以后就算你健步如飞了,我还是要抱你下楼,我有这口瘾行了吧?”

    下了楼,他把我放在鸳鸯戏水的大床上,然后把衣柜门打开,“看看,大红,这么多漂亮衣服,什么风格都有,给我穿上看看,我想看你穿上这些漂亮衣服的样子。”

    他先扔给我一件旗袍,闪光的奶白色缎面,前摆绣一大朵火红的牡丹。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是那件宽松的长裙。脱?里面只剩下了胸衣和小内,再看陆天忱,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不脱?不脱怎么行?他要看呢,我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我是任他摆布的。并且我的身体早都许给了他,看一看算个什么?

    我迅速说服了自己,点点头,起身站到地上,伸手脱掉了长裙,穿衣镜里,我看到了自己曼妙多姿的身影,我仍然是那么苗条,数月的养伤经历并未改变我一点点。我不敢看陆天忱,我不知道他此刻在用什么眼光看着我,我捡起旗袍穿在身上,把那一排盘花扣逐一系好,然后站在窗前,让陆天忱观摩。我面无表情,眼睛望天,倒是像极了t台上的模特。

    “真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要是这头发能盘上个髻,就更像三十年代的淑女了。”

    接着他又扔出长裙,短裙,各式的小衫,我忙不迭地换来换去,那间大卧室变成了舞台,我变成了他的模特,而他是观众、导演又兼摄影师。等到我穿上他扔出来的一件袒胸露背的白色晚礼服时,他不再往外扔衣服,而是一件一件地收了回去,然后把我抱到穿衣镜前,搂着我的腰,看着镜子里的我。

    “大红,这些衣服都喜欢吗?”

    “喜欢。”我点头。

    他吻着我的头发,“真漂亮,你简直是个小妖女,换套衣服就换个气质,要不是我这么爱你,我一定重金请你去我公司当模特。”

    “你爱我和我当你的模特有冲突吗?”我问。

    “当然有,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不要别的男人用那样的眼光来欣赏你,我想我会嫉妒得发疯的。”他说着,搂着我的腰的手便加大了力度,我觉得我快喘不上气来。男人们真的都太自私,他们都想独享美味,对自己的女人,他连给别人看的机会都不舍得,他想完全占有她。

    他突然把我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可是,我为什么还看不到你的爱?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告诉我,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爱我?”

    我闪躲着他的目光,但他捧住我的脸,不让我扭转。

    “告诉我,大红,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肯爱我?我对我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这样用心过,我对你几乎是付出了我的一切心思,你还看不到吗?”

    我有些哽咽,“我看到了。”

    他封住我的嘴,疯狂地亲吻起来。我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没有反抗,没有期待,但我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他一边吻我,一边将我身上的晚礼服扯掉,等他松开我,把我扔在床上,我身上的一切附着物,连同我的思想和自尊,都不复存在。大红的鸳鸯戏水的床单上,是我雪白的躯体,他看着我,目光中充满烈火,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说,“我等不及了,大红,我等不及你爱我的那一天,如果我永远也不要你,你怕是永远也不会爱我,是不是?等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你会爱我的,我相信。”

    我闭着眼睛,等着。很久没有男人了,我很奇怪,我居然不想,我居然不会渴望一个男人来充满我。眼前,就是一个爱我的男人,我确定他真的爱我,他就要给我我曾经很痴迷的爱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没有心动?

    “大红,我爱你,也爱我吧,好吗?”他喃喃地说。

    我终于觉得我有些过于冷酷,我不该这样对他,毕竟他是我的恩人,单从报恩的角度,我也不该这样冷淡地对他。我抬起胳膊,搂住他的头。

    他把脸贴在我的脸上,轻轻说,“大红,我会好好爱你的,我会好好疼你。”

    我轻轻点头,抚着他的背,给他一点女人的抚慰。他小心奕奕地,同时手在轻轻地摩挲着我头发,嘴唇轻轻地吻着我的脸腮。他这样的温柔感动了我,这么懂得疼惜女人的男人,我缘何不爱他?就算不爱他,我也该给他温存的回报吧?只为了他对我的好。

    我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与他贴在一起,“天忱,你可以快一点的。”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你终于叫我天忱了吗?”

    我轻轻点头,“要了我的身体,就是我的男人了,我会爱我的男人的。”

    他一下子挺起身,捧起我的脸来看我,我给了他温柔的微笑。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激动地说。

    我看着他,微笑说,“要了我的身体,就是我的男人了,我会爱我的男人的。”

    他一把搂住我,疯狂地吻起来

    我默许,身体开始一点点地苏醒,没有从前的那种狂热,却也觉得温润可人,那种感觉让我很惬意,就好像小时候母亲拍我睡觉,听着摇篮曲时的舒畅轻松。

    事后,他捧起我的脸,仔细地端详着,“你这个小妖精,如果我知道你要到要你的时候才肯爱你的男人,我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我为什么要忍这么久?要知道从第一天你住到这里,我就想要你,迫切地想要你。可是我说服我自己,要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才与你鱼水交溶。我怕伤害你,我怕只得到你的人,不能得到你的心。我真是想得太多了,要不是今天控制不住自己,我是不是要等你一辈子?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肯对我说爱我?”

    我微笑,没有言语。我仍然不爱他,但他要了我,他就是我的男人,我会当他是我的男人来爱他,我不知我这样说是不是矛盾,但我知道这是我的想法。

    男人对于女人,如果爱她,那么得到一次就想得到许多次;如果不爱她,那么得到一次就会将她抛弃。陆天忱是爱我的,因而他每次来都会想要得到我。自从有了第一次,那么后来的许多次便都顺理成章。他来就想要,他来就是为了要我而来。而我,除了给他,没有别的可以报答他的厚爱。

    然后,如果他不用着急出去,他就会为我穿上衣服——在衣柜里捡他时下最看好的衣服。我乖乖地让他穿,时而是一个摩登女郎,时而是一个仪态万千的大家闺秀,我想我成了他床上的玩物,眼中的玩物,心里的玩物,打算珍藏一生的玩物。然后,我穿了他最终选定的衣服,跟他出来,他会抱我去楼上,四处里看看,再抱我下来,他把抱我上下楼也看成了是一种乐趣。再以后,我会和他一起协作午餐,炒两个小菜,每人喝一杯红酒。他会不停地看我,微笑着看我,时而摸摸我的头发,时而亲亲我的脸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会喂我,这样那样拣了一勺送到我的嘴里,我吃了,就也给他拣一勺。

    “大红,我这辈子也没有这样惬意过,快乐过。”他说。

    我微笑。我有吗?和秦剑北在一起,我们的主料就是性,性占据了大部分空间,除了性,想来倒也没什么可以回味的。和阿文在一起又是一种不同。他当我是亲人一样的照料,在他眼中,我是他的亲人;而在陆天忱眼中,我是他的爱人,对爱人和亲人又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我慢慢地,开始接受了金丝雀的生活。我不再逃避自己的将来。一个女人,有这样一个男人爱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如果他可以这样爱我一辈子,又何尝不是我的幸事呢?如他所说,当他要了我身体的那一刻,我已经接受他为我的亲人了。

    我的腿已经完全好了,我可以趁着院子里人少的时候出来走一走了。这样说是因为我不想被人认出来,认识冉红玉的,认识郁蓝的,我都不想。我想,与那两个过去彻底告别是最正确的事。那样我可以不伤害任何人,没有了冉红玉和郁蓝,那两个世界还是一样的正常运转,而有了她们,就说不定会有什么风浪产生。

    我出来的时候,会拣最普通的衣服穿,头发照常用一条带子系在脑后,我决定再也不去理发店,就让这头发自然生长,没有留海,没有层次感,就那么海海漫漫地蓬勃在我的头上。我绕着小区的回廊,水道,草坪,花圃来回转着,开始觉得自己也是正常人,还可以在正常人的活动范围中活动。陆天忱再爱我,他也不会陪我出来玩。这是当阿娇最坏的地方,再受宠也是永远过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围着这些花花草草小桥流水转来转去。

    早上,我会趁着人烟稀少下楼跑步,功能恢复锻炼是我眼下最重要的事,我得让我身体机能恢复到从前甚至比从前更棒的状态。跑得大汗淋漓之后,回楼上冲洗干净,喷上香水,披了睡袍,坐下来吃李姐为我准备的早餐。餐后,弹几首曲子,如果没有特别的事,陆天忱就会来报到。把洗得干净馨香的我抱到床上好好享受一番,然后心满意足地去做他的工作,赴他的应酬。留下来吃饭的日子还是少的,我知道除了我,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而我的世界,只有他一人。

    一连三天没有来,到今天来了以后,思念和想拥有的**就更加强烈,他抱着在我耳边呢喃他的歉疚,“对不起,大红,这几天实在有事。”

    “没关系的,我不奢望你能天天来,隔几天来看我就好了。”我说。

    他却敏感,“是不是讨厌我了?你不盼着我天天来陪你吗?”

    “怎么会?别胡思乱想,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你,我当然孤独。我怎么会不希望你来?可是你有工作,有公司,有许多要做的事,怎么可能天天把时间都放在我身上呢?”

    他就又捧了我的脸,“大红,跟了我,给我做女人,你会觉得委屈吗?”

    我摇头,“你给我的爱太多了,一个女人能承受那么多的爱,该是多幸福呢?怎么会提及委屈?”

    “可是,我不能给你自由,我只能让你在这小屋子里像一只笼中鸟。”

    “那不是你的过错,不管是冉红玉还是郁蓝,我都做不成了,这无关你事,你能收留我,给我这么好的生活,这么爱我,已经是我的万幸了。”

    “这样好了,等过几天,我看能不能抽出时间,我开车带你去外地,那里谁也不认识我们,我们就可以尽情地玩一玩了,好吗?”

    我搂住他的头,“不必刻意,你如现在这样爱我,我已经很知足了,你在的时候,给我爱,给我女人需要的一切,你不在的时候,有音乐陪着我,有李姐侍候着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他便不再说话,搂着我,亲着我。男人对女人的攫取总是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肉与肉的贴合是可以促进心与心的贴合的,这是在我和他长达几个月的xing爱之中总结出来的,当终有一天,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就是陆天忱的女人了的时候,我想我大约已经爱上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