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活该
一直以来，高明荣都知道自己愧对于他和邵玉姗的一双儿女。
为了弥补曾经对高遇的亏欠，他暗中为高遇在商界助力不少。
高遇在商界初出茅庐时，就是因为他提前打点好关系，才能从开始就走得这么顺利。
这些高明荣从没说给高遇听。
男人之间，尤其是父子之间，有些事不必讲。
能和儿子关系慢慢缓和，他也就满足了。
可是这个小儿子，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历来都是我行我素。
从不肯听他半点建议，有时候甚至对着干。
一想到这，高明荣就火冒三丈。
“从前我对不起你和你妹妹，对不起你妈，你们怨我恨我我都认。”
“可毕竟，我是你父亲，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脉，这是永远没有办法抹去的事实！”
“婚姻大事就是人生大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儿子在人生大事上犯错，除非……除非你不认我这个父亲。”
高明荣指着高遇的手无力地慢慢垂下，“或许，你从来没有当我是父亲。”
他看着儿子高挺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四个儿女里，高遇长得最像他。
连正妻都常说，能在高遇身上看到他年轻时的影子。
就是这副好皮囊，让他备受异性青睐。
年轻时也曾怨过正妻管得太严，未曾在花丛流连个够。
然而到了这个岁数，回过头看，如今家业能够发展得这样兴旺，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正妻和她家族的帮衬。
娶妻当娶贤，高遇现在死活要娶的那个女人，作为第三者横插一脚，能是多好多贤惠的女人？
根本就是被一只狐狸精迷了心窍。
“你啊，要是有你哥一半省心就好了。可惜你从来都是这样任性。”
高明荣说得很平静，声音不大，但厅堂里谁都听清了。
才从卧室赶来的正妻姜桂兰暗暗笑了一下。
这种私生子，也配跟她的儿子高瑞比？
就算比，能比得过？
除了长得更像高明荣以外，还有什么优点可说？
老头子平常总说，几个孩子里就属高遇最聪明最有悟性。
姜桂兰面上不表现，心里却对高遇嗤之以鼻。
看老头子对他的喜爱和欣赏，姜桂兰真怕以后分配遗产时会偏袒他。
你啊，要是有你哥一半省心就好了。
高遇耳边回荡着这句话，冰冷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个笑。
转身，面对父亲。
“您就当，只有高瑞这一个儿子就好了。”
外面风很大。要下雨的样子。
高遇加快车速，最快速度赶到陶子那里。
她在电话里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忽然停电了，她很怕。
只要她需要，他就会来。
柯晓秋恋爱了，今晚去男朋友那共度**，剩下陶子一个人。
陶子打小就怕停电。
有电的情况下关灯还好，可是一停电，心里就发毛。
本来准备去陶林那边，想想又算了，这个点陶林和涵涵应该已经睡了。
思来想去，还是打电话给高遇。
就一晚，就依赖他一晚总可以吧？陶子想。
总算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陶子还没说话，就被高遇抱进怀里。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今晚因为她，触犯了什么，又舍弃了什么。
这些高遇不会跟她讲。
他不是一个喜欢把付出挂在嘴边邀功讨赏的人。
他喜欢她，足够喜欢。
而她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不怕。”高遇轻轻抚摸陶子头发。
陶子忽然想哭。
或许是夜太黑了，黑到将从前的恨都淡化。
只剩下那一点残存在心里，生怕暴露出来就破灭的期待。
“以后我都在。”高遇抱着她走到沙发。
他身上的烟味很好闻。
陶子喜欢这个味道。
从来都喜欢。
她也喜欢看高遇抽烟。
虽然知道抽烟不好。
但高遇沉默着抽烟的样子，总能让她看得入迷，看得痴。
“阿遇。”陶子靠在他怀里，轻轻叫了一声。
“嗯？”
我以前，真是好喜欢你。陶子心想。
却没说出来。
她用一个吻代替了这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话。
吻得主动而放肆。
高遇被这个野性的吻诱惑得理智丧失。
谁也不记得是怎么来到床上的。
陶子很主动。
这么主动并不是在取悦他，而是在取悦自己。
女人就不能从男人身上索取欢愉了么？
当然可以。
高遇没少在外面玩女人，而她接受不了在外面玩男人。
那就跟他玩一玩好了。
只是玩一玩。
陶子这么想着，似乎心就安了。
高遇从没见过这样的陶子。
他以为，从前那些夜晚，已经足够甘甜，足够解渴。
这晚过后，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可以妖冶得这样极致。
他臣服得心甘情愿。
早上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高遇摸到自己手机，没看见来电，才发现是陶子手机在响。
昨晚累得够呛，陶子睡得沉，还没醒。
高遇拿起她手机，看见屏幕上闪动的三个字。
程佑宁。
“喂？”高遇接通电话，打了个哈欠。
那边没声。
估计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个男人。
“找陶子么？她还在睡。”高遇轻描淡写说着。
心里不由得意。
任程佑宁怎么追求，睡在陶子身边的，还是他高遇。
那边直接挂了。
高遇笑着，删除通话记录。
陶子动了动，翻过身，高遇轻轻抱住她。
“几点？”陶子声音有点沙哑。
昨晚叫得太久了，想想都脸红。
“七点半。”高遇看眼时间。
陶子坐起来，捏捏肩膀。
不止肩膀，身上哪里都酸痛。
眼皮沉得厉害，可再不起就迟到了。
“请假吧，今天好好休息。”高遇建议。
他其实不想陶子继续工作。
陶子辛苦，他也不放心。
“不行，再坚持几天就到周末了，没必要请假。”陶子穿好衣服。
高遇也起来，“下班我去接你。”
“又跟朋友吃饭？”
高遇摇头，“不是，去见见我妈。”
陶子随意绑起头发，“那就不用了。”
高遇眉心一皱，“怎么不用？儿媳妇迟早都要见公婆。”
儿媳妇？
陶子一愣，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们家儿媳妇了？
“我妈想见见你，还想……”
“还想什么？”
“还想见涵涵。”
“涵涵？”
陶子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时候没必要再瞒着，高遇把伪造亲子鉴定和带涵涵去认他母亲作奶奶的事，全坦白了。
“你这样、你这样以后怎么圆得回来？”
陶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气得快无语。
高遇不当回事，“咱们快点生个孩子不就行了？”
陶子沉默半晌，摇摇头，笑了，“高遇，这戏我演不了。谁爱演谁演，我，还有涵涵，绝对不会再踏进你家半步。”
“做事情要懂得迂回——”
“我不懂！我不懂什么迂回不迂回！”陶子颤着声冲他喊，“我只想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跟你滚床单无所谓，但是结婚，生孩子，想都别想！”
高遇有点懵。
像是不相信，笑了一下，问:“滚床单？你觉得我只是想跟你滚床单？”
“难道不是么？跟江雪妍滚腻了，现在不就换我了么？”
高遇没听进她的话，自顾自又问:“你也只是把我，当成个滚床单的对象？”
陶子耸了耸肩，“不然呢？高遇，你觉得咱们还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青少年？男欢女爱这种事，为什么非要搞得那么正经？床单滚得爽，这就够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些话，陶子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总是要一遍一遍说服自己，别信他，别犯傻。
“当初提的那些条件，也是闹着玩儿？”高遇看着她，目光忽然软下来。
拜托，别点头，别肯定。
哪怕说谎，也别说出真相。
“是。”陶子移开眼，不与他对视，看着衣柜，“我觉得那样挺作的。后来也有事没事跟你作，就盼着你早点玩腻，早点把我踹了。”
陷入沉默。
高遇一颗一颗扣上衬衫纽扣。
扣完才发现，有一颗扣错了。
全部解开重新扣。
却又总是扣不好。
陶子走过来，帮他扣。
被他一把推开。
陶子这才发现，高遇的眼神有多难过。
难过得让她心疼。
不该的。不该的。陶子想拦住自己，可还是又走了过去。
“傻子，扣个纽扣都扣不好。”她笑了笑。
企图用笑来掩饰慌张。
明明是他错在先，自己心虚什么？
怎么看他这样难过，自己却更想哭了？
高遇没再推开她。
看着她给自己扣好纽扣，系好领带。
“你知道么？”他握住她的手。
真想告诉她，他忍住了外面的诱惑。
无视了江雪妍的眼泪。
放弃了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父子关系。
如果她要求，他甚至可以付出更多。
可是这些付出，说出口就矫情了。
他讨厌矫情。
更讨厌一个男人用这些本就该做的付出，作为挽留女人的理由。
是他犯贱。
非要喜欢这样一个女人。
因为犯贱，所以活该。
他认了。
所以千言万语，那些想要倾吐的种种，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
“老子不缺火包友。”
第57章 当我做慈善啊
培训学校同学聚会，这次去ktv。
陶林出人意料没推辞。
和高书瑜的那晚过后，他经常心神不宁。
脑海里反复浮现高书瑜的样子。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陶林担心自己出不来。
趁这次唱k，放松放松，没准能快些把她从脑海赶走。
陶林唱歌好听，但不怎么爱唱，把做麦霸的机会让给别人，自己坐在角落喝酒。
暗恋他的女同学试着过去套近乎，都被他冷淡的态度赶了回去。
今晚涵涵在陶子那睡，他可以放心玩。
可是唱歌没意思，喝酒没意思。
才九点半，陶林就跟同学打好招呼，先走了。
进电梯前，身后传来吵闹声。
“你放开我！别这样张立！”
声音耳熟。
陶林一扭头，看见高书瑜正跟个男人拉扯。
“张立你快放开我！”高书瑜跑了几步，又被张立抓回来，压在墙上。
一个月前的朋友聚会，高书瑜结识了张立。
张立对她一见钟情，追求无果，开始死缠烂打。
要是知道他今晚也在，高书瑜绝对不会来这。
“书瑜！书瑜你听我说！跟了我吧，我保证——啊！！！”
张立话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揪住领口，拖开几米，随即迎来一阵暴打。
陶林喝了酒，虽然没醉，但劲头上来了，像是失去理智，按住张立就开始狂揍。
走廊里充斥着张立的惨叫。
“陶林……别打了！”高书瑜见他越打越狠，赶忙上来拦，被他推开。
“陶林！”高书瑜尖叫大吼。
陶林终于停下来。
“你他妈……你他妈给我等着！”张立躺在地上，抹一把嘴边的血迹。
陶林冷笑，“老子姓陶名林，欢迎来找。”
高书瑜追到楼下，拉住他，“我跟那人没什么，是他非要——”
“我知道。”陶林甩开她的手，拦了辆出租车。
高书瑜看着车子开走，脑中反反复复浮现刚才他因为自己而失去理智的样子，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欣喜。
还……在乎她的吧？高书瑜抹着泪，上了自己的车。
直到周末，陶子和高遇都没再联系。
手机里他的号码没删，微信没删。
但他的电话和消息，再没响起过。
陶子也没主动联系他。
每天做完自己的事，又各种找事做，忙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心里能好受点。
采访出了几次错，主编见她每天状态不好，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劝她去看医生。
柯晓秋谈了个小开男朋友，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根本没注意到陶子的异样。
下班回家，听到陶林带回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陶子差点崩溃。
“那人要告你？”陶子问了第三遍。
“对。他有伤情鉴定报告，而且他们家，在容城也挺有势力。”
陶林这意思，陶子听出来了，这是在给她打个预防针。
那晚在ktv，陶林确实打了张立，打得也挺狠。
但绝对没有伤情鉴定报告上写得这么严重。
ktv有监控，他打人的视频是证据，伤情鉴定以张立家的关系，很容易伪造。
据说张立家在法院有关系，想把他告进牢里不是难事。
“姐，我要是进去了，涵涵就拜托你了。”
陶林不怕坐牢，但是放心不下女儿。
沉默很久，陶子说:“先别慌，我找人帮帮忙。”
“找谁？”
陶子想了想，“记得原来妈欠高利贷，有人帮忙还上了么？”
“你前男友？可是上次人家已经帮了这么大的忙，这都分手了……”
“我们现在复合了。”
陶子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笑得不算勉强。
“陶林，姐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放心。这事他应该能摆平。”
出门后陶子给高遇打了几个电话。
都通了，但没人接。
短信和微信也都发了，问他在哪。
过一会收到微信回复——“？”
陶子回:“有事找你。”
高遇:“说。”
陶子:“面谈。”
高遇:“夜瑟。”
陶子打了辆车往夜瑟去。
卡座里有七八个人，正在玩牌。
高遇手边放了厚厚一叠钱，都是今晚赢的。
他赌运一直都好，脑子转得快，上赌桌就没怎么输过。
陶子走过去，“阿遇。”
高遇头都没抬，把手里最后一张牌往桌上一甩。
其余人有的笑有的叫，输家骂:“你他妈是不是出千了？”
“出你爹。”高遇喝一口威士忌，这才抬起眼皮斜了陶子一眼。
“阿遇……”陶子穿了条淡灰色棉麻长裙，双手交握垂在前面，绞着手指头，紧张羞怯得像个没出社会的大学生。
高遇拿眼瞥着她，不说话。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陶子想低头，又怕他觉得自己诚意不够，逼着自己直视他的冷眼。
“说。”高遇点燃一支烟。
跟他一起玩的朋友们都饶有兴趣盯着陶子。
“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出去说好吗？”
高遇像是没听见，自己开始洗牌，发牌，边发边说:“不着急那就等会儿。”
陶子知道他脾气，对别人可能软硬不吃，对她是吃软不吃硬，也就没跟他硬着来，乖乖站在旁边等着。
一个男的腾出身边空位，“美女，站着多累啊，坐会儿吧。”
陶子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疼，想过去坐，可看见高遇瞪了那人一眼，不敢了。
站高遇身边一动不动。
高遇往旁边挪了挪，什么也没说。
陶子看出他意思，赶紧坐下来。
有人好奇他俩关系，跟陶子搭话，没说几句就被高遇凶狠的眼神逼退回去。
打完牌喝酒聊天，都是说些圈内八卦和荤段子。
高遇说得少，喝得多。
怕他喝醉了今晚不好说事，陶子从他手里夺过杯子，急得瞪了一眼，娇嗔:“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男人就是有那么股子贱性。陶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明白了这回事。
你要跟他好好说，喝多了伤身，他听着不痛不痒的。
非要娇柔中含着点嗔怨，假模假式骂一骂，才听得进。
不光听得进，还觉得你是在乎他。
高遇冷哼一声，神色傲娇得要死，却也没再喝酒了。
朋友点了几个小姐陪着。
看高遇旁边坐着陶子，没给他点。
谁知高遇亲自点了一个来。
“多大了？”高遇问坐在自己右边的小姐。
“老板，小甜今年十七。”
陶子听见这个叫小甜的小姐声音娇滴滴。
指甲抠的手指发痛。
无意间瞥到，其他人正看热闹似的看着她。
恐怕就等着她生气发作。
“十七啊，十七好，多年轻啊。”高遇搂着小甜肩膀，故意离陶子远了点。
小甜人如其名，声音甜甜的，笑得也甜，端了杯酒给高遇，“老板喝一杯嘛。”
客人喝得越多，她拿的提成越多。
不过这个客人可跟以前陪的那些猥琐男不一样。
小甜看高遇英俊的脸，眼睛都冒出了星星。
高遇嘴唇已经贴上杯沿，酒杯忽然被人抢走。
陶子把酒杯放在桌上，目光越过高遇，冷冷看着小甜，脸上微笑，“阿遇不能喝太多。”
偏过头又看着高遇，轻声娇嗔:“你啊，喝多了最难伺候。”
高遇眼神里闪过惊讶。
他真没想到陶子吃起醋来这么不管不顾。
可心里的某一块，又被戳中。
“姐姐跟高老板很熟哦？”小甜混风月场两年，男男女女见得多了，一点不怕陶子。
这声“姐姐”把陶子气得够呛。
如果小甜没虚报年龄，自己确实比她大十岁。
耳边忽然回想起高遇刚才的话——
十七好，多年轻啊。
陶子心里发酸。
她的十七岁，没遇见高遇。
等遇见他了，短暂的美梦醒来，就被现实泼了一盆硫酸，痛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熟不熟，你问问他好了。”陶子笑笑。
旁边人都等着看热闹呢。她明白得很。
越是这样，她越要冷静。
心里越难受，面上越开心。
十七岁又怎么样？
谁得青春不是青春？
曾经把最鲜活美好的青春给了高遇，却被他一手捏碎，从此青春只剩荒草杂生的回忆。
就当，就当喂了狗吧。
陶子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高遇没再喝小甜递到嘴边的酒。
但也没推开小甜，依然搂着她说说笑笑。
见他们笑得开心，陶子默默走开。
出去买了包烟，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抽。
没抽几口，烟被夺了去，扔进垃圾桶。
“看不出来啊，还会抽烟。”
高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陶子看着他，笑了下，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根。
刚叼在嘴里，又被高遇抢了扔掉。
陶子来劲了，还想拿烟，结果整盒都被高遇抢过来，捏成一团，狠狠砸进垃圾桶。
“快进去吧，小甜还在里面等你呢。”陶子想笑，嘴角却往下撇了，眼睛里蒙上雾气。
高遇掏出车钥匙解锁，把她拽上车。
开到江边停下来。
“找我什么事？”高遇看着前方，语气很冷。
“想……麻烦你帮个忙。”
高遇轻笑一声，“打几个火包就要帮人一个忙，你他妈当我做慈善啊？”
陶子的心扭成一团，难受得快喘不上气。
“只要能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高遇挑眉。
陶子点点头，看见高遇笑了，慢条斯理解开皮带金属扣，对她说——
“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