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刀呢?

哎我刀呢? > Chapter40

Chapter40

    可,怎么了?这不是很好的山药枸杞肥鸡汤么?



    香油浮着滚烫的,里面鸡肉鲜嫩金黄,又不是什么黑暗料理,看着闻着都还行呀。



    纪锴:“不不不黎总您误会了!您辛辛苦苦做的饭,我怎么会嫌弃呢?绝对不会哪有那种事,我很愿意吃,真的很愿意吃的!来来来快快快!”



    黎未都放下勺子又冷脸逼问了好几遍,纪锴才残念兮兮弱弱道:“我、我只是觉得,真的特别想吃肉。可鸡这东西……又不是肉。”



    “……”等等,你再说一遍?



    鸡不是肉?



    黎未都觉得可能他们生活的不是同一个次元吧。鸡不是肉,那什么才是肉?



    纪锴:“红烧肉、糖醋排骨、番茄炖牛腩、炭烤羊排、红烩羊肉之类的……才是肉。”



    “像鸡和鸡蛋……在我眼里,其实算素菜。”



    赢健插话:“主要是几年前有个健身教练,教锴哥增肌的,给他规定食谱每天白水煮蛋、白水鸡胸肉的不停吃吃吃,锴哥吃了一个月之后疯了,整个人完全自我放弃状。来我烧烤店住了一个月改善伙食,从那之后就对鸡这玩意儿吧……”



    黎未都:“……”



    黎未都:“我的鸡汤不一样。你先喝喝看!”



    勺子舀起油花吹了两下,送到嘴边。



    纪锴:“!!!”



    很好喝,非常好喝,钻脑子的好喝!



    无法形容那个味道,像是根本没放盐,明明很淡可鲜味全都出溢来了,简直唇齿留香。情不自禁想要第二勺。



    黎未都又夹了一筷子鸡肉:“吃一口,就一口。不好吃就再不逼你。”



    纪锴:可是,鸡肉都不怎么好吃吧。



    特别是这种清汤寡水的……嗯,等等!好吃?!



    这、这完全是鱼冻的口感是怎么做到的?!黎总,你是怎么把小柴鸡做得这么软、这么香、这么入口即化的?



    黎未都森然一笑,让你挑食?我专治挑食。



    第二天的午餐,黎总答应一定有肉。



    结果,答应的肉——黎总秘制奥尔良烤鸡翅一盘。



    纪锴:骗子!大骗子!



    虽然烤翅看起来也油光闪烁、非常令人有食欲,但果然还是更想吃大口大口的红烧五花肉啊。



    结果,烤翅超好吃。一盘扫光意犹未尽。



    第三天,黎总做了一道皮滑肉嫩睡了的白斩鸡,葱酱油,秘制沙姜末的蘸料。



    纪锴又是先抗拒,然后被美味彻底折服不能自拔。当然,毕竟是“小白斩鸡”,纪锴对这玩意儿心理阴影可重了,总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吃你!叨你!叨吃叨吃叨吃!



    黎未都:“现在还说鸡不是肉吗?”



    纪锴无言以对:“是肉,是肉!但是黎总,咳……你是不是对鸡这东西有什么执念?”



    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



    黎未都:“嗯,明天吃鱼。”



    纪锴登时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黎总,鱼、鱼我是真不行!鱼对我来说更是纯素啊!那个,还有你看你喂我饭还要挑刺也麻烦,还不如……”



    “清蒸鲈鱼,有利于伤口愈合。”



    “……”老子一天躺着无聊得瞎几把蛋疼,就指着那一两顿好吃的过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给我吃素!



    “继续拒绝是吧?你随便拒绝。”黎未都冷笑一声,说出了一句纪锴曾在某美食节目里听过的、来自米其林大厨的骄狂无比的话。



    “我会让你对你以前不吃的每一种食材,产生全新的认识和爱。”



    ……



    “啊,再来,再来一口!真好吃。怎么会这么好吃!”



    传说中的松鼠鳜鱼。不仅好吃,还好看呢。而且刺也挑得干净,于是,大口吃鱼肉。



    纪锴吃完一副满足脸:“黎总,但我……还是想吃红烧肉。”



    黎未都:“就不给你做红烧肉。”



    纪锴:“……”



    结果,第二天——



    “秘制茶树菇萝卜红烧肉。”



    呵呵,就是这么没原则!



    ***



    南美,秘鲁首都利马。



    澄澈的天空总是又高又蓝,照映在瑰丽的西班牙殖民时期大教堂顶尖。朱凌记得在家时纪锴曾经说过,在地球的另一端,有两处他这一生有机会一定会去的地方。



    玻利维亚的“镜子之城”和秘鲁的“天空之城”。



    曾经还有几分不屑,什么“天空之城”、“失落的神明居所”,多半只是噱头罢了。没想到纪锴读过那么多书,还会上旅游营销号的当。



    然而,但当剧组真的来到了被誉为“南美庞贝”的马丘比丘。亲眼看到两座开阔山峰之间新绿环绕中的印加古迹,山峦的明亮与阴翳之间碧绿掩映的千万年前的建筑、神庙、花园、通道、梯田。被满目疮痍却无比壮观的辉煌古迹彻底震撼,朱凌久久说不出话来。



    天地寰宇下,岁月失语,唯石能言。



    渺小的他,在划过耳际的呼啸历风中,陡然化作一只小小蝼蚁,一只既可笑又悲哀的蝼蚁。



    沉浸在灯红酒绿、让人窒息的城市,溺死在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中。



    因为眼前纸醉金迷的苟且而无限膨胀,生出了乱七八糟的自私欲念。骄纵、欺骗、为所欲为,以为自己坐拥一切,最后却把唯一重要的东西给搞丢了。



    ……简简单单的,不好么?



    初心是什么?三年前没红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那时想的明明是,挣钱,写歌,等有事业、有钱了,牵着锴哥的手,背着包一起看世界。走走停停,随时回首,都能看到自家熊宝宝灿烂的微笑。



    风声停止的时候,身子很冷。



    朱凌垂首无言,心里空荡荡的,明明太阳光照在身上,是那么灼人的温暖。



    ……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着,等到回去了,等很久很久以后熊宝宝终于原谅他,他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想告诉纪锴,在异国他乡,他遇到了好多事情、看到、听到了好多新奇的东西。他把好多故事都攒在了随身的笔记本里,想要有机会一页页返给那个人看。



    秘鲁的饭菜其实很好吃,因为很难得的是以米饭为主,和中餐有一定的相似性。据说十九世纪中叶,曾有十万中国劳工乘船跨越太平洋来到这里,再加上大量的日本、西班牙移民,让当地菜系色彩斑斓地丰富上了世界各国的口味。



    秘鲁的人也特别淳朴可爱,有着拉丁民族的亲切友好、热情奔放。但整个国家由于贫富差距巨大,又不禁限枪支,抢劫之类的事情也屡有发生。



    特别是近些年世道不太平,极端种族主义横行。有一天好容易剧组放假,在利马市中心挤满了游客和商人的广场,朱凌就不幸撞上了恐怖分子驾车冲入人行道、拿枪胡乱扫射的可怕事件。



    人群惊叫逃散,受伤的人倒在血泊中,近在眼前。



    失魂落魄回到剧组,拿出手机愣了半天。最终没忍住,鼓起勇气给纪锴打了个电话,明明接通了,却被对面给毫不客气地挂掉了。



    心塞、委屈、难受。



    锴哥,锴哥你知不知道?当时那群歹徒离我好近,要不是被好心人拉进店里,我说不定也会受伤、说不定还会死掉。



    你都不管我……



    这段时间我很努力,吃了好多苦,你都不在乎。



    被导演狂骂,含着眼泪努力背剧本、跟在前辈屁股后面探讨学习,还熬夜读了很多书,明白了很多道理。



    锴哥,我是真的改了,我会早点让你看到蜕变之后的我的。你是了解我的,到时候,相信你一定能明白我的决心。



    朱凌并不知道,那天冷着脸摁掉他电话的人并不是纪锴,而是黎未都。



    手机上还沾染着血迹。他的熊宝宝正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



    剧组在南美遭遇恐袭的新闻,上了国内热度话题起码一周的时间,并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粉丝的担心和祝福。



    然而,一切都被纪锴完美错过。



    住院躺着没事做,又呈双手残疾状态,连手机都刷不了。按说除了吃吃喝喝看看电视新闻报道,并没有任何别的事可做才是。



    然而不。



    因为纪锴最近发展了一项新的爱好,叫做“黎未都手的艺术欣赏”。



    瞧,黎总正在剥橘子呢。窗台的阳光照着一芽又一芽晶莹的橘瓣,几近透明的修长指尖拈着,嗯,比什么鬼电视剧可赏心悦目多了!



    纪锴以前,百分百不是手控。



    要不是朋友圈里有个骨灰级的恋手癖左研律师整天叨叨着“手手手”的,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特别在意别人的手长得如何。



    左研:“对我来说,一个人手好看的话,那个人颜值就是满分。不是满分也是满分。”



    据说,外科医生李铭心的手,就是左研心目中满分的手。



    因而带得颜值也是左研心目中满分的颜值。



    纪锴觉得这完全就没道理——拿手术刀的手是好看是诱人,但人家李医生的颜值本来也接近满分,再加上禁欲白大褂加持,呵呵,所以说来说去,果然还是脸好更重要吧?



    手的萌点……完全不懂啊!



    最近,却突然有点开窍了。



    事情的起因,是那天新来的实习护士小妹妹清早来给纪锴打吊瓶。



    黎未都坐在床边,也是刚刚才给他剥完一个橘子。静静地、眼睁睁看着经验缺缺的实习小姑娘戳了一次、两次、三次,都没成功戳进血管里。



    纪锴也很无语,如果他那五大三粗的血管长得还不够明显,那谁的血管还能算明显?小姑娘颤巍巍准备戳第四针时,眼前忽然伸过来了一只手,把他的眼睛整个蒙住了。



    清甜的橘子香味。



    突然之间,深埋在记忆中的一切再度历历在目。



    ……



    纪锴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



    印象中,因为自己的原因上医院的次处屈指可数。



    能记起来的一共就一次,大概七八岁时不慎把长了毛应该丢掉的牛肉干偷吃了,大半夜的急诊挂水。小说吧www.xs8.net



    那天是姐姐全程陪着他的,护士姐姐用碘酒抹在手背准备扎针的时候,姐姐用那双带着一点平价但清甜的橘子香水味的柔软的手,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小锴乖,不痛的哦~”



    确实不痛,何况纪锴本来也没在怕的。



    扎好针之后,姐姐出去打了一杯热水给他,又从随身小包里拿了一包橘子味的软糖,塞给她一颗,甜甜的。



    ……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那不为人知的小城经过扩城、改建,早已经找不到原来古旧又充满人情味的模样。青青杨柳种满的河堤也被填上了,红砖瓦砾的小公园也被拆除了,小时候的一切都不见踪影。



    但纪锴永远不会忘记,记忆中那不大但温馨的家。一家四口相亲相爱、充满烟火气的房子里总是欢声笑语,非常幸福。



    鼻子一酸,纪锴低笑了一声:“黎总,你手好凉啊。”



    “……忍着。”



    第四针终于成功戳了进去,果然还是不疼。液体的冰凉涌进血中,纪锴想起小时候问过姐姐:“打针的时候为什么要捂住眼睛?”



    “哈哈,原来小锴不怕的吗?那么勇敢啊。嘘,偷偷告诉你啊,其实姐姐超怕打针、超怕痛的,根本不敢看的呀!”



    纪锴回头瞅了一眼黎未都:“黎总你……怕打针是吗?”



    黎未都其实还真的怕。



    并且,没想过会有人不怕。



    尤其是小时候,一天到晚生病、时时刻刻住院打吊针。经常孤零零坐在病床上,一直想要一个什么人,能陪着他、温柔地从身后抱着他,挡住他的眼睛再给他塞块糖果,在耳边轻声哄他别怕。



    只可惜,那样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所以后来他也不奢求了。只觉得有机会的话,他要好好这样护着自己喜欢的人,让那个人不要再尝受像他一样的孤单寂寞。



    ……



    “……你,别抖!”



    纪锴:老子也不想抖!可这不是帕金森了吗?老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



    他的手指,如今正被那双被他盯了好几天的手捏在指尖。轻触、交缠——黎总正在耐心帮他修剪指甲。



    指甲刀是银色的,磨砂弧度流线型非常有设计感,一看就知道就和那些几块钱、十几块钱的妖艳贱刀一点都不一样。



    也确实不一样,后来某宝一查,德国产,上千块。果然就连“咔擦”的声音都不一样,不知道剪完之后能不能飞升。



    【我奇怪?你们这群不手控的人才奇怪好不好!那么好的手,那么美!纪锴你说实话,盯着看的时候真的不会生理性地脸红心跳吗?不会幻想那样一只手(总之各种不可描述吧,实在没有办法修了)】



    记得之前刚离婚住左研家那几天,纪锴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类似的言论,十分的崩溃。



    “所以总结左研你就是看上黎未都了呗?看上了就看上了,还推给手?”连以上各种幻想都说出来了,简直色急到昭然若揭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左研嫌弃脸:“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唉!你们这群不手控的,真的少了好多人生乐趣!”



    纪锴:“呵。”



    那一刻,大概左研看他像看智障,他看左研也像看智障。



    而今回到现实。



    黎未都那双手指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近在眼前。完美的弧度、凸起、凹陷,以及无名指有颗小小的、诱惑的痣,整个病房里一片带着暧昧气息的沉寂。



    【纪锴你总有一天会懂的!到时候呵呵,说不定会有比我刚才说的罪恶的想法!】



    纪锴当时很是佩服:“还有比你说的更高级的玩法呢?”



    【比、比如,被那样的几根手指……(反正是某种更高级的玩法)。】



    纪锴突然狠狠抖了一下。



    这次不是PTSD的锅了。他就不该胡思乱想!然而好像……黎未都之前那个神经病的形象,配上左研描绘的那个画面,好像……其实还蛮……



    带感……的?



    只可惜。



    【未都他,应该八成X冷淡吧。】



    【真的,我听圈里不少人这么说了。】



    戚扬大概是典型的“友到深处自然黑”。



    【你想啊,个子有个子脸有脸的,又自带赚钱和居家属性,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如果……不是那什么的技术特别烂,为什么会被人嫌弃被人甩?唉,真是那样可咋整啊!对了纪锴你不是有好朋友是医生,有没有什么偏方……】



    偏方,说不定根本不需要。



    毕竟都有那么一双让人浮想联翩的手了,就算是X冷淡,深什么的时候……也肯定有人能那啥的吧。



    ……不行,罪恶罪恶!



    再这样下去,分分钟要跟左研一样沉沦进手控的无底大坑了!连忙咳了一声:“黎总,这些天真的很谢谢你照顾我。还有,小琰的事实在是多谢你。”



    ……



    就在前几天,医生李铭心气喘吁吁跑下楼来:“糟糕纪锴,出事了!”



    他的另一半雷南雨刚急急忙忙给他打了通电话,说是上午朱琰本来在家写作业,而他在家画画,结果门铃叮咚响了。



    一开门,是个金发白肤小美男。



    雷南雨是见过叶氤的。他毕竟是个画家,之前朱凌又给过他这个小美男的照片,自己画过的模特儿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然而,雷南雨在各方面的反应都异常迟钝,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等他终于想起来这人好像就是纪锴离婚的那个导火索时,小美人已经越过他登堂入室。走到朱琰面前,把朱凌离婚的事添油加醋全部在孩子面前和盘托出了。



    然后,熊孩子就哭唧唧从家里跑出去了。



    纪锴:“雷南雨是不是特别着急?是不是还追他了一路?是不是还叫他站住、各种劝他好好谈谈?”



    李铭心:“是啊!结果追丢了!怎么办啊?现在电话不接,人也找不到了!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纪锴:“你们太不了解小琰了,真的。这种情况,雷南雨应该跟他说,‘爱走走,走前记得带上门,然后晚饭不给你留了’。”



    “……”



    “要是加上一句下个月零花钱扣发一半,他多半就不会走了。真的。我太了解那孩子了,他跟他小……”



    他跟他小叔有些地方一模一样,天生戏精。纪锴这话生生吞了,没说完。



    “总之,放心吧,等他饿了自然就会回家了。”



    戏精方面像朱凌,没饭不能活的弱点却想像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净捡歪的地方长。



    “他真的能乖乖回家吧?”李铭心还是十分担心,“这次的事毕竟不是平常那些小打小闹的别扭,万一真的受打击做出什么傻事可怎么好?”



    纪锴愣了愣,不说话了。



    黎未都能从他眉宇间感觉到深深的不安,却又想不出要怎么安慰他。挪了挪、往他身边靠了靠,摸了摸肩膀,突然灵光一闪:“纪锴,你家那孩子平常玩游戏么?”



    “玩的玩的!”李铭心连忙接话,“天天玩,玩得可疯了!”



    作为游戏公司老总,做过那么多市场分析、调查,黎未都又怎么能不清楚现在青少年的尿性?一般都爱玩。



    “那就不慌了。”他说,“市面上所有比较红的网游、手游,我全部全有满级神装大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网瘾少年抵御得了天上掉馅饼的交易诱惑。”



    “不管在哪个游戏,只要他上线,我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



    朱琰冲出门的时候,内心至少掠过十七八个版本的夺门而出场景。



    一会儿自己是那胸口契丹狼、含冤受屈的乔峰帮主,一会儿又成了怀着全村希望踏上征途的屠龙少年,同时还幻化成无数玄幻小说里忍辱负重、只等二十年后回来牛逼闪闪的主角叠加。



    古人云: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去搞条船!烟花三月下扬州!再从扬州下西洋,冲向伟大航路!



    ※※※※※※※※※※※※※※※※※※※※



    真的好难修啊我的天……跟我没有违规词汇啊



    时间线:故事开始7月末,离婚8月末。9月上旬朱凌去南美。车祸9月末。出院10月末,11月锴哥拆石膏、复健。12月朱凌就该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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