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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和灵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不远处还是他刚换下来的衬衫,她成为走进风景里的人,却还是沉溺在之前的景色里。

    啧。

    怪这该死的电话。

    牧越给她倒了杯水:“来问合作?”

    和灵感觉这水倒得太有深意了,她要是喝了,算不算她刚才口干舌燥的不法反应,不喝算不算欲盖弥彰。

    她思前想后,走进死胡同里,半天才惊觉不对。

    明明,是他故意勾|引她的,他却跟没事人一样与她正儿八经地聊公事。

    又渣又苏的。

    和灵咳了声,回神,“谢谢您的雨伞,顺便来问工作。这是我的作品集,望您浪费几分钟。”

    牧越显然很随意,只翻动到第一页,随便点了张照片,正好是祝今安问的那张。

    “拍了多久。”

    “不算前期准备的话,等了三天。”

    他话里藏着几分深意:“对这,倒是有耐心。”

    “这是我的职业。”

    “是吗。”牧越直接道,“给我一个选择你的理由。”

    和灵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会议室像人间炼狱了,她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牧越给人的压迫感太重,三言两语字字藏针,如同行走在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他不缺空头支票,从那间会议室出来更是顶尖的国际摄影师,好团队、好作品只多不少。

    他在问,她单枪匹马工作室都没成立热乎的黄毛丫头,凭什么能打动他。

    是啊,凭什么呢。

    和灵手撑着下巴,小猫似的慵懒姿态重现,桃花眸勾出几许情意。

    “想让你帮我,这算理由吗。”

    没说牧总,没用敬语。

    小猫试探地伸出爪子,软乎乎地朝他撒娇。

    收还是不收。

    牧越眸光笼着外景暧昧的云雾。

    他轻笑了声,嗓音很低,磁沉性感,像引诱着人坠落星夜的预兆。

    /

    m2这样凌乱轰炸的夜场,也就和灵能如老僧入定似的抱着电脑和pad,自己倚在卡座上做摄影方案。

    和灵不抬头都能猜到花枝招展的祝今安:“今天这身很时尚了。”

    “这时尚圈门面尤为重要。前两天《iesy》来了位小助理,比我当年大牌多了,后来一问才知道xx的女儿。”祝今安仰头感慨,“我这个小穷人要融这个圈子,可太难混了。”

    “……”

    祝今安:“所以,你的后续呢?”

    和灵笔一顿:“后续?”

    从落地窗里偷跑出来的光落在他的眉眼上,和煦温润,一如既往地绅士。

    和灵故意卖乖:“您想要什么报酬呢?”

    他笑了笑:“de的拍摄。”

    和灵听懂了,他要她免费为de进行拍摄,她难得有一次感慨资|本家的剥削能力。

    酒吧里昏沉的光跃到和灵的发梢。

    祝今安:“你别告诉我没答应?哪怕de让你倒贴你也得拍知道吗?这么好的机会,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我知道。”

    “忍忍。牧总明摆着给你开后门了。哪怕过分了点,那天会议室里的摄影师,怕是没有不愿意接手de这块肥羊的。就算牧越现在只是大中华区的ceo,他手里拽着的可是de的命门。珠宝线依旧是国际顶奢,能成为它的首位摄影师。这名头出去,很香。”

    “他是商人。”和灵说,“只是给了个机会,最后还是各凭本事拿项目。”

    根本不是什么开后门。

    纯粹是榨干劳动力。

    “……嗯?”祝今安回过神,这句话意思不还是得和其他摄影师竞争,“你还是没搞定?”

    和灵示意她看这一堆的手稿,因为困倦尾音懒洋洋的。

    “在搞定。”

    “这都几点了,你不会还没睡吧?”祝今安皱着眉。

    和灵确实忙,从接到de的机会后就开始在疯狂找资料想方案,到现在完全没合眼。de的珠宝线没有拍摄过宣传,她既要惊艳稳住招牌,还要在其他摄影师团队之前拿出好创意。

    和时间赛跑,真是不容易。

    和灵:“还得看这破酒吧。”

    来m2的基本非富即贵,大少爷们要是闹场,经理压根镇不住。

    为了方便她坐在二楼,居高临下不屑一顾,反倒生出种女王睥睨蜉蝣的气势。

    “漂亮妹妹,赏光喝杯酒吗?”男人带着浓重的烟酒气,手搭在和灵背后的卡座上。

    祝今安怕低声提醒:“注意点儿,这位也是个少爷。”

    男人身后,还有一群往这儿打量着的。大抵又是什么无聊打了个赌,要拿下她的联系方式。

    和灵半天没说话,男人正想开口。

    “可以呀。”

    少女纤细的手指握住酒杯,轻轻摇晃,冰块混杂着沉金色的酒精舞动,醇厚的酒香在朦胧喧嚣的环境,像某种不言而喻的暗语。

    男人盯着她的动作,一时失了神。

    “不喝吗?”和灵问。

    男人应声喝下,他迷离着:“你怎么不喝?”

    “我容易喝醉,”和灵接着倒酒,声线被烟酒渲染得轻柔,“喝多了会很难受吧?”

    高高在上的女王走下宫殿,她用最多情的眸子注视着你,像是在问“你舍得我让我难受吗?”

    一眼、两眼,似空气里缠绵的烟。

    男人混沌地回到座位,被兄弟们一阵哄笑。

    “是不是傻?你不是过去让她喝酒的吗?怎么她一口没喝,你倒是干了杯后劲最足的酒?”

    “你是不是也看美女看糊涂了,不是说要过去拿她的联系方式吗?”

    “……”

    男人试图越过那层薄雾看她,少女散漫地靠着卡座,依旧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她从未下过宫殿,是他甘愿、卑微靠近。

    “操。”

    “……”

    祝今安都想给和灵鼓掌,但这又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鼓掌的事情。

    她一直都跟个妖精似的。

    哄你、骗你、爱你。

    她亲手编织一场美梦,诱你沉沦,再将你抛弃。

    正如这烧喉的玫瑰烈酒,除去入口时分的清甜,余下的只有酒醉后数不尽的后劲,还是你一个人的后劲。

    /

    “和灵小姐!!客人打起来了!”

    包厢里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映出一地狼藉。男人染着银发,断眉脸颊上被划出血痕,偏蓝的灯光在他身上燃出些散漫不羁。

    见到和灵过来,没骨头似的倚着门的男人偏头打招呼,“和灵小姐好。”

    和灵对记人名甚感疲惫,眯着眸辨认了几秒,“谢……”

    “谢子衿。”

    经理快速地跟和灵带过事情经过。

    打架闹事的一方是之前玩游戏输了来搭讪的男人,那男的酒精上头,不该说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不堪入耳。谢子衿和这兄弟本来就有瓜葛,一来二去就打起来了。

    和灵总结关键信息,谢子衿因为帮她的事儿出头,跟这男的打了一架,然后脸上还被伤到了。

    醉酒男已经清醒不少,他脸颊被谢子衿打得青紫,相当不能看。

    和灵:“抱歉,今天这事儿m2欠你们一个人情。”

    “和灵——”谢子衿压根就没想过让女人给他善后。

    “别吵。”和灵连续三四天没睡好了,说实话,这会儿脾气已经在暴躁边缘了。

    谢子衿撇开眼。

    祝今安给这大少爷顺毛,小声道:“别担心,和灵就没吃过亏。”

    醉酒男见好就收:“今天这事儿是我们有错在先,是我们欠了人情。”

    “那正好。我呢,不喜欢被欠人情。”和灵随手摸到空酒瓶,在手上掂量了两下,“干脆今天就还了吧?”

    “……?”

    在一旁的谢子衿完全没想到话题还能这么跳。

    “嘭”的一声,她手里的酒瓶砸向桌角,四分五裂地炸开。

    少女桃花眸勾出些笑意,黑色长裙踩过一地的玻璃碎片,慢悠悠地走到醉酒男面前。

    “他脸被划伤了,你还了这人情,我们两清。”

    “……”

    “不愿意吗?”她声音很轻糯,像是在说情话,“那我帮你好吗?”

    “……”

    几个保安人高马大的,迅速把醉酒男按住。

    发抖、害怕、恐慌。

    她通通视而不见。

    和灵捏着玻璃碎片慢慢靠近,很清新的玫瑰和茉莉香,很乖很甜的味道。

    “以后别对女孩子说垃圾话哦。”

    /

    谢子衿不止是脸被划伤的问题,身上衣服被酒弄脏大半,干了之后尤为黏腻。

    和灵确实不喜欢欠人情,即便谢子衿和酒醉男有瓜葛在先,因为她打架也占了一小部分原因,把人扔在哪儿自己看着办,就走远了。

    她干脆让他跟着回月江庭洗漱。

    “阿今给你买换洗衣服了,家庭医生等下会来。”和灵说。

    谢子衿打量了一圈她家里,散落的一地手稿,各种de相关的资料,以及随手和外卖盒子放在一起的de高定珠宝。

    他已经能感受到这大小姐奢靡无度的生活了。

    和灵这人生活技能为零,破坏技能max,特别喜欢买买买,但买完又不爱拆,大小箱子胡乱堆着,家政一天不来她家就哪哪儿都是乱的。

    和灵不以为意:“家政明天来,这是我家。”

    “……”

    谢子衿混惯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要混的。

    “你就这么把我个大男人带回家,不害怕?”

    和灵坐在地毯上看资料,头发懒散的垂在脸侧,像慵懒无害的猫。

    “你可以试试。”

    “……”

    谢子衿回想起m2那幕,鸡皮疙瘩站立。他没再多说,转身进浴室洗漱。

    和灵很忙,最近咸鱼太久,猛地一下进入工作状态她还有些不适应。她拿快递的时候好像又忘了关门,外头动静窸窸窣窣的。

    这新邻居动静还挺大。

    和灵没能在一堆杂乱无章的资料里找到拖鞋,干脆赤足踩着吸音地毯去关门。

    虽然是对门,隔着的距离很是遥远。

    她好像捕捉到位熟悉的人影,那天在de的秘书。不过片刻,男人的身影出现。

    和灵懒洋洋地倚着门框。

    这不就,巧了吗。

    和灵能确定de招人的标准除了洞察人心之外,还得附加个盘靓条顺。

    上回没发现,这个秘书姐姐身材好辣。现在大概是姨妈来了,捂着小腹坐在沙发上,身上是de的21春季成衣,礼服裙有些皱了,露出勾人的事业线。

    男人把止疼药递给她,还有缓缓冒着白烟的温水。那阵白烟氤氲着他的眉眼,温柔又多情。

    和灵清晰地看见秘书脸颊泛着的潮红,心动预警。

    这么细心又绅士的男人,几个女孩抵得住哄。

    秘书吃完药不到五分钟,帮忙买止疼药的助理扶着她出来了。

    和灵听到秘书姐姐说:“我能去今晚酒会的,我没关系的,您别担心。”

    没忍住,和灵笑出声。

    他怎么会担心你呢傻姑娘。

    秘书看见和灵也是一愣,过了两秒才问好:“和灵小姐。”

    和灵打过招呼,示意她好好休息。

    秘书下了电梯,由始至终,男人从未走出一步来送她。

    他对女孩很好,也很不好。

    可她们总还是会止不住的幻想,他会对她们更好。

    牧越注意到她:“邻居?”

    “哈喽,新邻居。”和灵笑着问,“我们算不算还挺有缘分?”

    “不算。”牧越的视线停住在她的足尖。

    冷白的肤色透着粉,纤细小巧,不看盈盈一握的尺寸。脚背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划到,落下一寸盛开的红。

    就这么踩在大理石的砖面上,又纯、又欲。

    和灵也不在意被他打量着的目光,眉眼带笑:“牧总,好看吗?”

    “地上凉,穿鞋。”

    你看看他多会。

    明目张胆地看着女孩子的裸足,视线像缠人的枯藤,攀着她为养分野蛮生长。

    可到最后枯藤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坏念头,变成绅士的关心话语。

    似乎那样侵略性的举动,根本就是她的幻想。

    “在门外聊天多累呀,”和灵视线盈盈如水,“进来坐坐吗,新邻居。”

    夜晚的邀约,朦胧又暧昧。

    他不说话,她便直直迎着他的目光。

    像沉暗无边的深海,波谲云诡,她是不怕死的旅人,偏要在这海面上欣赏风光霁月。

    室内传来男人的声音,清晰打破他们的沉默。

    “和灵?你在门口吗?”

    海面骤然掀起巨浪,咸湿冰冷的海水浸过她的全身,势必要倾覆她。

    牧越看她一眼,问:

    “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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