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机场的途中,夏至有后视镜发现,有辆黄色跑车一直不近不远跟着她的车子,正思索着,手机突然响了,是邵远飞打来的,她看了一眼,打开了车载电话。
“夏至,你现在在哪里?”邵远飞问道。
夏至在后视镜里又瞥了一眼那辆黄色跑车,车子还是紧紧跟着,似乎也不怕她发现,有些明目张胆,她回答道,“在去机场的路上,要去别的地方送份文件。”
邵远飞沉声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你听着,你小姨的车祸,肇事者就是周氏集团总裁周锦时的妹妹周锦谣。”
夏至怔住,脚下不由自主踩了一下刹车,车子猛然停住,后面的车也骤然停下,司机把玻璃降下来,向前面骂了几句,见她的车子不动,狠狠按了几下喇叭。
夏至缓缓启动车子,目光沉沉,直视前方,对着电话那边问道,“还有一件事呢?”
邵远飞说,“你猜得没错,周锦时其实就是当年的穆寒,当年死在牢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周锦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的周锦时与六年前在国外的周锦时的DNA对比也有差别,虽然相似度极高,但指纹不同……”
在前面路口,夏至冷静的把车拐到了另一个方向,与机场背道而驰,沉默了一会儿,她对邵远飞说,“你给周锦时发条信息,把我的定位发给他,说他的妹妹就在这里。”
邵远飞一听吓了一跳,“周锦谣跟你在一起,夏至,你要小心她,她对我们的调查已经起了疑心,而且直接怀疑的就是你……你,我要报警吗?”
夏至望着后视镜里的黄色车子,淡淡道,“不需要。”然后又拐到了另一条偏避的路上,不等邵远飞再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
黄色跑车跟着与她同去了一条路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了好一阵子,同路的已经看不到其它车子,也看不到人,路两旁是两片一望无际的玉米田,这时候都长得一米来高,绿绿的在风中起伏,像波浪一样。
周锦谣目瞪着前方的车子,感觉就是这里了,心下一狠,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冲了上去。
夏至适时的把车子向右偏了一偏,两车蹭了一下,擦出几星火花。
周锦谣很快将车调车,猛打一个右转,又在前方的车屁股左侧重重蹭了下。
周锦时收到一条陌生信息的时候,人正会议室开会,看到上面写了条路的名称,又发过来一个定位,又附加消息说,“你妹妹在这里。”
他点关闭,没当一回事,又继续开会,却没了工作上的心思,一直思绪不宁,不一会儿,又有一条信息过来,是同一个陌生号码,“她是董玲车祸的肇事者,企图正在制造另一起车祸,受害者是夏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夏至。”
周锦时猛然站了起来,手上的文件掉到了地上,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迅速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他一边按电梯一边给周锦谣打电话,周锦谣的电话却打不通,她不接。
他越发急了,又给夏至打电话,也还是没人接。
电梯来了,直达负一层停车场。
车子从车库冲了出去,周锦时打开刚才的信息,按着上面的位置做了导航,一边给助理打电话,发去了信息里的位置,让派辆直升机寻找周锦谣和夏至。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那边来了消息,周锦谣的车子和夏至的车子都被找到了,两个人却都不在车里,车子附近也没有人。
与此同时,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第三条信息,又是一个新的定位,这个定位正好离他现在位置不算太远,他迅速往那个定位去,路上也遇到了周锦谣的车子和夏至的车子,只匆匆在车里瞥了一眼,在看到两车之间都有划痕时,不禁脸色一白。
车子在一栋偏避的别墅门外停下,这里四处无人,周围有片小树林,铁林是大开的,似乎专门为了迎接某个人的到来。
周锦时从车上下来,跑进了别墅。
他跑进了大厅,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二楼的楼梯口上站着两个女人,正是周锦谣和夏至,她们各自手上都拿了把水果刀,死死抓着对方拿刀的手,两人手上都有血迹,似乎都想至对方于死地。
“你们干什么吗?”周锦时大喊。
两个女人一震,同时转过头来,在看到他时,周锦时的神情越发激动,“好啊,你是来给她帮忙的吗?”
周锦时刚要抬脚上楼梯,周锦谣却大喊,“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她的身材要比夏至强壮一些,目前明显占了上风。
夏至的脸色越来越白,手上的刀掉到了地上,握着周锦谣的手腕也渐渐没了力体,眼看着刀子向自己心口一寸一寸过来。
“锦谣,放手,你这是杀人,是犯罪,你杀了她,你也别想活了……”
周锦谣怒道,“我不杀她也活不了,她已经知道我开车撞她小姨的事情了,而且她小姨今天早上在医院里已经宣布死亡,我已经是杀人犯了!”
“你说什么?”夏至不敢相信的瞪着周锦谣,“死了!”
“是的,所以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杀了你,如果没人知道的话,我还不是杀人犯!”
“你如果杀了她,我就是目击证人!”周锦时沉眸道。
周锦谣恨恨的望着周锦时,突然笑了,冷冷的笑,“是啊,我差点忘了,她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她转头看向夏至,“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其实就是穆寒,竟然让我锦时哥哥替他死,是你们,是你们两个,一起害死了我锦时哥哥……”
夏至趁她走神,突然的用了全力,两手将她往楼梯方向推去……
“啊……”周锦谣手上的刀子掉到楼梯上,整个身体也掉到楼梯上,直滚了下去,额头“嗵”的撞到楼下的地板上,昏了过去。
周锦时僵住,看着满头是血的周锦谣,又看向楼上淡定而仇恨的望着他的夏至。
这一刻,他才真的感觉到,她是恨他的,永远恨他,无论如何都是改变不了,瞬间,一切好像都变得全无意义……
夏至被带到审迅室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脑子里回想了许多从前的事情,想到了温安旭,想到了小姨,还有父亲……
“夏小姐,请问周锦谣小姐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这样的话,警察问了好几次,每次她都沉默,这会儿,她抬了抬眼,好像刚回过神来,刚要说话,门突然开了,有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夏小姐,有人来保释你,请跟我们出来。”
里面询问的人有些惊讶,“保释,可是……还一个字没说。”
“不用她说,已经有人全都说了,夏小姐只是被惊吓到了,所以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如果有需要录口供的话,可以再找她回来,现在她需要去医院接受治疗。”
夏至跟那人出去,在走廊遇到了邵远飞和景衍。
两人见她出来,均是一喜。
走出警察局。
车里,邵远飞说,“周锦谣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暂时还醒不来,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夏至不语。
邵远飞看了副驾的景衍一眼,继续说,“周锦时承认了是自己把周锦谣推下楼梯的,没有说原因。”
夏至偏头望向窗外,一片黄叶飞过,慢幽幽飘到了马路中间,远处有小孩子嘻笑的声音,追跑,路旁,少男少女一同走着,谈笑风声……好似那个年月,一切都还来不及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