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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庄渝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判断,也未曾质疑自己的选择。他对于顾汀兰的感情,用爱来形容太过于牵强,用喜欢来表述又太过于肤浅。顾汀兰还是曾经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儿,不过自从庄渝正重其事的给她一个合格呆在他身边的身份时,顾汀兰再次对上苏离的眼睛时,她那双狡黠的眼睛却带着流光溢彩。苏离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怎么有资本把我当成情敌了?愚蠢至极。’苏离这样想着,眼睛溢出不屑一顾。张煜城感觉很好笑,他偶尔在旁边说几句风凉话,他喜欢这种享受,更乐意看到有人挑衅苏离。

    许久未见的父子二人,并未带着久违的欢乐。每个人述说着各自的事情,像是久远的过去,一片一片的串联起来,然后对方在其中寻找最重要的讯息。二人并未推心置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离开我的那一刻。’

    庄渝的父亲笑着注视着他优秀的儿子,‘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不想你再重蹈覆辙。我指的是那个叫顾汀兰的女人。’

    ‘这是我的私事。’庄渝冷冷的回答道。

    父子坐在安静舒适的客厅里。在正方形的棋盘,由纵横各8格,颜色一深一浅交错排列的64个小方格内下棋,棋子就在这些方格中移动,棋子在双方的移动下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父子二人如同进入战场,每一步棋都带着深谋远虑。庄渝步步紧逼,他的父亲庄任中则是以退为进,父子俩在尽情的厮杀。只是无奈庄任中技高一筹,庄渝的王被吃掉了,庄任中看着庄渝淡淡道‘凡事不可急功近利,方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王道。’微风从敞开的窗子轻轻吹过,午后的阳光温暖而舒适。但是庄渝的心却冷的让自己打起了寒颤。

    ‘天龙集团的总裁,自然要有总裁的样子,以后出去带着苏离。’

    庄渝站在窗前思考着父亲留给自己的这句话,对于这个总裁的位置就如同天上掉馅饼,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脑袋。记忆中的父亲离开时并未给他任何未来,再次见到父亲也没有任何承诺。却不曾想父亲归来时带着意料之中的疏离和戒备,但是互为熟悉的陌生人竟然给予自己如此丰厚的家业,对于庄渝来说是喜忧参半。近十年的封闭式训练让他变得多疑而敏感,尽管冷静的外表常常迷惑周围的路人,他依旧孤身一人。他很好的伪装在黑暗中,敏锐的捕捉一切。‘哼,这是监视吗?’对于庄任中给他指派的苏离,庄渝从心底深处就以表现出排斥和厌倦。日夜思念着那个女孩儿却毫无音讯,不得不承认他思念着林晓,尽管二人自从分别后就不可避免的成为两条平行线,林晓那个短发少女,似出水芙蓉般洁白圣洁,一颦一笑,像挥之不去的影子无时无刻折磨着庄渝的内心,折磨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那是**上的感觉,几乎在庄渝行走时构成障碍,就像鞋子里进了一粒小石子。终于在离开顾汀兰那温暖的怀抱后,庄渝压抑不住内心的苦楚,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找到林晓。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彼此近在咫尺。

    苏离极具耐心等待着林晓‘回心转意’,在苏离的心中,林晓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理想助手,她有敏锐的嗅觉,有更为准确的判断。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她追随着自己。甚至苏离调查她的过去,却毫无进展。老头子已经回来了,这比苏离预想的要提前。自从上次酒宴结束后,苏离隐隐约约认为那是一场鸿门宴。是针对自己还是张煜城,此刻从未有过的迷茫,让她有些慌张。

    别墅的地下室里,陆风神情专注,夜以继日的进行他的实验,两个派去的助手现在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知识的差别才真正的体现出来,他们两个除了每天向雇主汇报实验的进程,然后就是机械性的做着陆风安排的事情。陆风焦急的做着他并不想做的事,忽然间陆雨痛苦的表情如画帧混乱的拼接在一起,猝然间喘不过气来,陆风彻底失去隐藏于心底的耐性,此前他正是靠着这种耐性等待着与陆雨见面的机会。他无心继续实验下去,他集中精神无数次呼唤陆雨,但是没有回应,可怜的弟弟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拯救你。因为陆风走神的功夫,放入试管里的药剂反应的时间长了一点,一切又得从头来过。两位助手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了,他们默默的收拾残局。当苏离知道实验再一次失败的时候,她彻底失去往日的端庄与大方,眼里的高贵一去不返,甚至有些疯狂的折断一支支白色的玫瑰,玫瑰上的尖刺刺破了她那双百合般肌肤的双手,鲜红的血液滴在白色的花瓣上,第一次苏离感受到了绝望。第一次苏离乱了方寸。这一暮被站在门外的那个神似庄渝的男人看见,他默默的注视着苏离表情似乎有些忧伤。他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懂得怜香惜玉了呢?’

    林晓很享受苏离给予的一切,她理所应当的住在这里,所以她更加自在的习惯每天的生活,她的头发长长了,眼睛更加明亮。这天她坐在桌前用笔在纸上画着些什么,负责监视她的小弟立刻报告给苏离,‘果然耐不住了。’苏离暂时丢下让自己失去理智锁事,她步伐有些紊乱,气息有些焦躁。当她悄无声息的来到林晓的身边,看到林晓在纸上画着一幅路线图。那不是关于别的,而是从她的房间正好通向陆风实验室的路线。苏离心中大惊,她的眼里第一次透出杀气。

    ‘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了。’林晓并没有回答她,她在记算着最后的几步,在距离成功的道路上,林晓的笔轻轻的转折了一下,最后的结果并不是通向陆风实验室的地方。‘不管怎样,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站在你的身边。’看着林晓最后错误的路线图,苏离的戒备之心稍稍放松,尽管她知道林晓是故意没有画对路线图,但是她已经明白再去探寻已毫无意义。‘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查出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哦,算不算是等价交换呢?你的筹码呢?’苏离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晓等待着她给出的答案。

    ‘誓死效忠于你,以我的性命担保。’林晓站起身直视苏离的双眼,眼神带着坚定与不容置疑。哈哈哈哈,苏离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笑容风情万种,瞬息间她停止了笑声‘以敌人担保。无论如何我们终究是敌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