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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顾汀兰习惯在她的大腿根部绑着匕首民以备不时之需,而今天恰巧用到了。这个秘密在今天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他们几个心照不宣的露出狡猾的笑容。‘有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张煜城说道。

    ‘什么问题,就你事多。’于成不悦道。

    ‘这次这个棘手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把刀拿出来呢?’张煜城斜着眼睛看着于成,意思是,这个问题你考虑过了吗?是我事多吗?

    这时,于成和程浩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刀是有了,怎么把它拿出来可是一件难办的事,他们三个面面相觑后露出不怀好意加之羡慕不已的笑,‘这种事,还要我来吧,我比较有经验。’张煜城贱兮兮的说道。

    ‘我觉得,我也不错。’于成说道。

    ‘我们应该公平竞争。’一向沉默寡言的程浩也加入了进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得在张煜城的嘴里说出来这一句文绉绉的话来,‘怎么你打算向我挑战吗?’于成阴着脸。他们三人谁也不服谁身子慢慢靠近,如果不是手被捆起来的话,完全有可能打起来。一个个怒目圆睁,喘着粗气,身上充满挑衅的意味。完全忽略一旁阴着脸的庄渝。外面偷听的几个人笑道‘瞧见没,一个个精虫上脑的蠢货,没什么值得监视的了,走吧。’

    正当他们还在讨论该由谁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时,顾汀兰早已低下头用嘴把匕首抽出来,帮助庄渝割开绳子。这一幕完全被张煜城他们三个人挡在身后。庄渝嘴角微微扬起,扔下绳子,他如同暗夜里的国王俯视着一切。‘你们行啊,都是高人啊。’最后窥测意图的张煜城笑兮兮的说道。‘学着点。’于成拍拍他的肩。‘少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程浩问道。

    ‘嘘’庄渝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几个人快速靠在木门旁边准备对进来的人第一时间先发制人。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木门前,然后便没有的声音。‘庄渝少爷,听脚步声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要不要....’于成向庄渝打着手势。庄渝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几个人面面相窥,等候庄渝的命令。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商量好对策没有?我可以进去了吗?’语气极为自信。众人听到心中一惊!难道这个人会读心术?‘怎么办?’张煜城打着手势问道。‘既然带着诚意而来,那么我们不如坦诚相待。’庄渝打开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穿着红色连衣筒裙的女孩子,这个身影正是在山上见到的那个身影,如果不是左脸上触目惊心刀疤,这个女孩儿的气质和容貌绝对在顾汀兰之上。

    ‘请进,这位小姐。’庄渝绅士般的邀请这位女孩儿。

    看着眼前的庄渝,那女孩儿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吉祥,抓你们来的那个人是我的哥哥莫波。我们属于克伦族。’

    ‘抱歉,我们不是观光旅行团。’庄渝打断她。‘你们误认我们会威胁到你们的利益,目前为止,还未有定夺,我们还是安全的。’

    ‘呵呵,’吉祥风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个茅草屋内,双眸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你们走不出去的。还是听我讲讲故事吧。’

    ‘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庄渝回答道。

    这时来了一个男人走进屋内趴在吉祥的耳边耳语几句,便退到了一边。吉祥微笑着看着庄渝,‘我奶奶想见见你的这位朋友。’

    ‘谁?’

    吉祥用手指着顾汀兰道‘她。’

    克伦族原本是一支缅甸山区少数民族,在缅甸东部生活了几个世纪,向来居住在深山密林里,以耕种自给自足,而且族里的女人一直保持着在颈项套上铜环的传统习俗,克伦族其实也是人们口中的长颈族,传说长颈族女人这样打扮是为了使自己看起来像长颈龙,这种龙被长颈族人视为天地万物之父;也有另一种说法认为这种怪异的装扮是为了吓跑在森林里转来转去的饥饿的老虎;也有人说克扬族男人是故意把他们的妻子的脖子弄长的,为的是不让她们被敌对部族掳走;不过在顾汀兰看来,这其实是男权主义思想遗留下来的专为束缚女人的,因为男人只需取下一只铜圈,就可以立刻轻而易举的杀死他的妻子。众说纷纭,谁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美丽的女人要承受在外人来看是非人的折磨,那一个个实心铜项圈带在女人纤细的脖子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之当顾汀兰第一眼看到那位带着大约有二十几个铜项圈的老婆婆时,一时惊讶的说不话来。当时她颇为震惊的与不解,为何好好的人要带上这样沉重的东西,即不美丽又负担过重。后来她才想起,这可能就是她只在书中看过的克伦族。那位老婆婆慈祥的端祥着顾汀兰,而抓他们来的那位男子则站在老婆婆的身边。半晌,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开口道‘你为何来此?’很标准的汉语。

    ‘我是跟随庄少爷寻找一位故人,不小心误入贵地,还请您原谅。’顾汀兰尽量显得自己很无辜。

    ‘哦,故人在什么地方?’老婆婆继续问道。

    ‘这....我只是跟随庄少爷来的,因为他是我的老板。’顾汀兰不着痕迹的把所有的事情推给了庄渝,她在暗示老婆婆你想要知道什么就去问庄渝吧,在这个小队里他才是老大。

    老婆婆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汀兰。’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女孩儿在五岁的时候,就会选出漂亮的女孩儿在颈部和四肢套上铜圈并带上一公斤重的铜环。女孩儿接受几个小时的推拿按摩之后,就由精通此道的人在她的脖子上缠上铜圈。这个仪式完成后,女孩的家人要请全村的人一起来庆祝一番。表面上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却不知带上铜圈的女孩儿要承受多大的痛苦。等脖子适应这些铜圈后,就要换成更紧的铜项圈,而且会加上很多只,这些项圈可以借助锁骨的支撑来拉长脖子,直到女孩长到青春期,身体完全定型为止。’她叹了口气接着道‘长颈族传统的女人总是逆来顺受,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习俗,一开始又疼又重,不过时间久了是可以适应的。最苦的是在天热的时候,铜圈热的烫人,这时候,她们会到河里泡一泡,才难给铜圈降降温,如果不这样做,即使天气凉快下来,被阳光烤热的铜圈仍会把余热传到全身。’

    ‘那,你脸上的伤......。’张煜城想问你脸上的刀伤跟套铜圈有什么关系。在这里除了几个年龄尚小的小孩子外,她是唯一不带铜圈的女孩子。如果她的左脸没有刀伤的话,她的美绝对算得上是倾国倾城。

    ‘这个啊,’她用手摸了摸刀疤,‘我最应该感激是我的哥哥。’

    ‘什么?你说莫波?’众人大惑不解。

    ‘是啊,他是怕我也带上这个沉重的项圈,才故意在我脸上留下的。所以我才没有体会这种痛苦。’唉,吉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哥哥是唯一走出这个小村子的人,他见过许多外面的世界,他也读过好多书,他认为我们应该抛弃这些沉重的东西,这些东西使得我们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因为我们这种奇特的装饰物会吸引好奇的外国人前来观看,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到泰国,泰国当局为了发展旅游业,就设立一个难民营参观,他们只需要花上几美金就可以随意拍照,我们却每天摆着相同的姿势配合着他们拍照。最可恨的是在游客那里收取的参观费是我们的唯一经济来源,可我们却只能拿到总钱数的一半,其余的全部落入了泰国人的腰包。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笔大有油水的生意,他们甚至强行把一些长颈族漂亮的女人带到难民营去展览,像动物一样,没有人会关心我们。又不允许我们出去工作,我们没有经济来源,....’

    ‘所以,你们做起了运输毒品的生意。’庄渝打断吉祥的话。

    吉祥没有辩解,她低下头表示默认。她站起身上微风吹起身上红色的连衣筒裙,墨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对了,再过几日就是我们的节日了,希望你们能留下来。’说完吉祥露出善意的微笑转身离开。

    ‘怎么办,我们留下来吗?’张煜城最先开口道。

    还未等庄渝说话,一位带有纹身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环视众人一圈后,开口道‘你们哪个叫庄渝,婆婆想见你。’

    庄渝起身跟随这名男子顺着竹子搭建的走廊来到一间木质的房间内,屋内极其简陋,一位白发婆婆坐在屋子主位,她的后面则站着吉祥的哥哥,莫波。庄渝站在那位婆婆面前,以示礼貌未敢随意坐下。老婆婆对此颇为满意,她对庄渝说道‘坐下来说话,这样显得更亲切一些。’

    ‘请您尽管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答。’

    ‘为何来此?’

    ‘我只为寻找一位故人,因方向不对所以误入贵地,还请您谅解。’

    ‘故人?去哪里寻这位故人呢?’

    半晌庄渝开口道‘满星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