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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我还好,没事。’沈长歌见到庄渝二人后,抱歉的笑了笑,‘庄渝,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只是擦伤而已,帮忙处理一下,不过不需要今天的事不需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庄渝说道。

    沈长歌简单的处理一下庄渝的伤口后,借故离开。

    ‘今天发生太多的事了,我有些累了。’说罢庄渝消失在医院走廊尽头。

    ‘庄渝。’林晓欲跟随过去,却被唐磊一把拉住。‘你这是何意?’林晓不解问道。

    ‘林晓,你知道我很珍惜这次的见面,我感谢老天能我这次机会。’

    林晓的心隐隐作痛,此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唐磊的话,得蒙老天眷顾能遇到唐磊,对于林晓本人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事实却未曾给过她任何吐露实情的机会,尽管刻意回避与唐磊的接触,但未起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林晓清楚的明白她对唐磊的思念毫无消减,反而日益翻涌。哪怕此时见到唐磊,她的心也会因为见面而剧烈的跳动着,那是激动,欢喜,还是胆怯?林晓嘴角上扬,用手轻轻推掉唐磊的手,淡淡的说道,‘现在我们已经不再适合谈这个了。’

    唐磊一时惊愕,他急于寻找答案,奈何林晓未曾给他机会。只留下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世界的另一端。原来,与你的距离竟然是整个世界。

    庄渝悄悄的来到苏离的病房内,此时的苏离依然躺在床上沉稳的睡着,庄渝站在床边默默注视着苏离,许久未发一言。

    ‘林小姐,渝哥哥呢?’顾汀兰极其温柔的问道。

    ‘哦,你说他啊,我也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林晓对于顾汀兰没有半点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对于林晓极为苛刻的语气,连于成都有些看不下去,‘林小姐,大家都是朋友,不至于这样吧。’

    ‘朋友?也对,但我要纠正一点的是,我可不是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说完脸上露出极为轻蔑的笑容离开了。

    顾汀兰眼睛微红,低头不语,‘算了,林晓说话比较刻薄,下次你不要跟她说话就好了。’于成宽慰道,‘不管怎样,你使终是庄渝心尖尖儿上的人。’

    ‘谢谢你,于成,我去买点宵夜。’顾汀兰微笑离开。

    ‘女人真是麻烦,争风吃醋的。还是张煜城的选择正确,论了解男人,归根究底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于成打趣道。

    ‘哼。’程浩对此嗤之以鼻,‘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比男人更加可怕,你可不要小看了她们俩个。’

    ‘算了,这些应该是庄渝少爷所担心的。’于成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二十三点,‘还是等着吃宵夜吧。也不知道顾小姐会带回什么好吃的来,话说起来,要是张煜城在就好了,虽然很讨厌他话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说起,张煜城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记得那天,在我们遇到林小姐的时候,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当时只顾着逃命了,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他到底是谁呢?林晓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如果说是偶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程浩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那个神秘人出现以后,张煜城就失踪了。呵呵,看来林晓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于成随手点燃一支烟。

    ‘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程浩说道。

    ‘怕什么,又没有人来,你还怕那几个小护士,我一只手就.....’

    ‘一只手就怎么样,病人家属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希望你尊重每一位患者,也尊重你自己。’一个漂亮的小护士怒气冲冲的看着于成。

    对于突然出现的小护士,于成都忘记嘴里的烟了,烟顺嘴掉在衣服上,红色的烟头衣服烫了一个窟窿,于成慌忙解释道‘对不起,烟瘾犯了,我这就扔掉。’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然后捡起烟扔进垃圾筒内。动作一气呵成,直到小护士满意的离开为止,程浩幸灾乐祸在旁边看热闹。‘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人啊。’

    ‘唉,不是害拍,孩子太小,怕吓着她。’

    ‘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苏离我有话问你。’庄渝冷漠道。

    半晌,苏离睁开双眼,如常人般坐起来,顺便拔掉身上的监测仪器,尽管脸色苍白,不过精神很好,‘庄渝少爷你还真是慧眼如炬呢。’

    ‘我不需要奉承,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苏离没有说话,她下床来到病房门口轻打开门缝向外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回坐在床上,‘看样子,庄渝少爷的近况有些不太妙。’

    ‘如你所愿,我一直被人追杀,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庄渝顿了顿接着道‘苏离,我需要你。’

    ‘老爷子就不该回来,也不该把你从正常人的生活轨迹中拉出来,你本该有一个成功的事业,美满的家庭。只是庄老头非要把什么公司给你,想让你过着锦衣玉食的富家少爷的生活。但即便是给了你这些,你又得到了什么呢,失去了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有得到,却失去了父亲大人,失去了平静的生活。我如同一只丧家犬,奔波穿梭在各个角落,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

    ‘地图。’苏离一语惊人。

    ‘什么地图?’庄渝大为不解。

    ‘庄渝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也不要跟我论计谋,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当年你父亲可是把我列为你最在威胁之存在,他可是要杀了我的。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自己竟成了别人的猎物先走一步。’苏离陷入沉思,‘在你父亲死于非命以后,你派了程浩去了美斯乐,怎么样结果差强人意吧?’

    ‘看来你知道的要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多。’庄渝冷漠道。‘为了自保竟然会想到以这样的方式来见我,苏离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给了她多少钱,才保证她不会出卖你?’

    ‘这些都不重要,你们今晚受到袭击了?’看到庄渝一脸吃惊的样子,苏离颇为得意的笑道‘你太过于紧张了,忽略了事情的本身,胳膊上的纱布可是新的。’

    此刻的庄渝一分钟也不想再跟她呆下去了,气势上稍有落败使得他颇为不爽,他总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在苏离的掌握之中,不能把苏离怎么样,但苏离可以轻易的猜透他的内心,他想马上结束话题,再也不想回来。看样子苏离是并不打算向自己吐露实情了,庄渝有烦闷不已,正当他纠结该如何切入正题,应该下怎样的筹码之时,病房门口外悄然出现在把黑色的枪口,黑黝黝的枪口正对准苏离的胸口,那个位置一枪毙命。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只白晳的手搭在拿枪这个人的肩上,在耳边轻轻说道‘里面的女人与来说,很有用。’握枪的手抖了一下,惊愕的说不出来话。白晳的手在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警告,然后悄然离开。一个小小的插曲,病房内的二人未曾察觉。枪慢慢收回衣间,人也悄然退去。

    ‘苏离我没空跟你打官腔,告诉我看得见却又看不穿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你父亲曾留下一张芯片在我这里,听庄老头儿的意思,这里面存的大概是关于一张地图的信息。程浩从美斯乐回来,带给你什么消息?’

    苏离直接切入主题,‘你被你追杀跟这个脱不不了干系,那是一张关于无价之宝的地图。’

    ‘现在你可以给我了。’

    ‘我要是不呢。’

    ‘费尽力气把你带回来,我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庄渝眼中杀意渐起。

    ‘打算杀了我?’说罢苏离淡然笑道‘算了,还是拿给你吧,不过在这之前,能否劳烦你给我买束白玫瑰。’

    ‘这算是交易吗?’

    苏离没有理会他,闭上双目。

    门砰的一声关上。

    ‘于成,去花店给我买一束白玫瑰,快点。’庄渝打电话给于成。

    ‘知道了,送到哪去?’于成腹黑道,‘这庄渝什么时候学会浪漫了,还买白玫瑰,拿来哄顾小姐吗?’自从张煜城失踪后,于成开始顶替张煜城的位置,各种八卦。可是在程浩眼里,却看出一个不一样的于成,他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想念着张煜城,他的兄弟。

    不多时,门又被打开,‘这么快就回来了?’苏离连眼都懒得张开,她确实有些累了。

    ‘苏小姐,你好像知道很多事呢,把东西交出来吧,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的。

    苏离心中一惊,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张面孔,一开始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北条信久的话还历历在耳,他曾对自己说过‘在你们这个小团队当中,也有我们的人,不过是谁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庄任中的地图。对于日本人,你也许会了解一二,我们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无论用什么方式。’‘果然是你啊,不过你有些自信,这么堂而皇之的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可不是一名卧底该犯的做错误。’

    ‘苏小姐,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做没有胜算的事,我既然能出现在你面前,就一定知道芯片所在的具体位置。’

    望着女人脸上诡异的笑容,苏离心中恐惧战栗不已,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我为鱼肉,敌人为刀俎’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在适合不过了,她已不在是那个曾经谋算人心的苏离了,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当你自以为是猎人之时,殊不知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为别人的猎物。苏离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哪怕只有一口气,她都要赌一次。‘我什么会把庄渝支走?难道你没有考虑过吗?让我来告诉你,把他支走,就是为了想确定我的猜测。’说完苏离极其轻蔑的笑了,‘果然我成功了。’

    ‘这种逗小孩子的把戏对我不适用。’

    ‘哦,庄渝你听到了吗,现在你可以现身了。’

    说罢,手持手枪的女人警惕的朝向门回看了一眼,就在这短暂的空挡间,苏离迅速滚倒床下,‘再赌一次,赌她的枪声。’苏离心中默想到,只是这次和张煜城的结果一样,她赌输了,这个女人是真打算要她的命,而且是有备而来,那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子弹毫不留情的向她的身体打来,苏离极其狼狈的躲闪,子弹终究是不会张眼睛的,病房内的仪器被撞倒在地,发出轰的一声。庄渝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下急勿勿的赶回来,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内格外清晰,女人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迅速离开。好似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庄渝推开门,愣住了,他不相信在他离开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满屋狼藉,还有血迹,苏离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血是谁的?看来苏离是正确的,‘苏离,你在哪?’庄渝喊道。他丢下花,满屋内寻找苏离,最后发现苏离躲在一个大号盆栽后面,身上血止不住的流着。‘苏离。’庄渝大喊一声,将她抱在怀里,‘你坚持一下,我去找沈医生。’

    ‘没用了,庄渝。’苏离声音极其微弱,‘已经没有时间了,在我的胳膊里。’庄渝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庄渝将耳朵靠在苏离有嘴边。

    苏离的嘴喃喃的动着,随后她的手费力的伸向地上的白色玫瑰,庄渝看到后,抱起苏离来到那束花旁,苏离拼尽最后的力气将一朵白色的玫瑰插在头上,她想起了北条信久,想起了在那樱花纷纷的日子,在这个世是最了解,最关心她的人已经不在了,苏离终究还是要孤独来,孤独去。黑暗渐渐隐去,苏离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些在死亡彼岸等待她的红色呼啸和隐形球体究竟是什么。红色的血液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湿了庄渝的衣服,湿了他的手。‘这没道理啊,只是打伤了肩和大腿怎么就会血流不止。’庄渝惊慌失措,滚烫的血液灼伤了庄渝的手指,和心脏。

    ‘为何如此,怎么会这样?’庄渝这个七尺男儿,手无足措,心痛不已,白色的灯光格外刺目,庄渝将苏离紧紧抱在怀里,强忍着悲痛的泪水,渐冷的体温提醒着庄渝,从今以后,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一个叫苏离的女人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模糊在世界的尽头。

    顾汀兰带着宵夜回到程浩的病房,‘这么晚了,麻烦顾小姐了。’程浩客气的说道。

    ‘看看都带回什么好吃的了?’于成接过宵夜边打开边说,‘啧啧,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程浩看看,还有骨头汤,专门为你带的,过来尝尝。’

    ‘没什么,快点养好伤,渝哥哥也就放心了。’顾汀兰道。

    ‘对了,看到庄渝没有,顾小姐他可是为你准备了一大束花呢,这么晚了还真是有心了。’于成吃着夜宵含糊不清的说道。‘哦,这样啊。’顾汀兰岔开话题,轻松的引诱着他们二人找寻曾经的过往,三人如同多年老友般追忆往事。这时,庄渝推开门失魂落魄的推门而入,他是如此憔悴不堪,因为身边的人莫名的死于非命而备受煎熬,显得精疲力竭。身上的血渍渐干,渐成暗红,布满红色血丝的双眼无神的放空,完全忽视了顾汀兰他们三人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使得如国王般的男子变得如此,三人均不知其情。此时的庄渝终于明白,那是一展可以指引人生方向的明灯,未曾预示在何时熄灭,却突然消失。庄渝从来没有如此的彷徨不安,只有苏离才会指引他正确的方向,尽管他不喜与苏离过多的接触,这个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已彻底被时间抹去。庄渝好恨,又不知该恨谁。林晓急勿勿的跑来,‘庄渝,林晓死了,她怎么会死。’林晓拼命的拉起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庄渝,‘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死?是谁干的。’

    什么?苏离死了,对于曾经的同盟和朋友,于成和程浩大为吃惊,短暂回忆过后,暗自分析起来。‘什么,苏小姐死了?什么时候的事?’顾汀兰问道。

    ‘这的问问你自己,顾小姐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林晓冷冰冰的问道。

    ‘她去买了宵夜,在这儿我们正在吃。’于成解释道。

    从刚才的不顾体面的大声质问,再到现在的冷静分析,也许只有林晓才能轻松驾驭如此精湛的演技,‘我在问顾小姐,告诉你们吧,苏离有血友病,也就是说她不能受一点外伤,一点只要是见了血的伤就会要了她的命的。行凶的人在她的身上打一两枪,虽然没有命重要害,不过见了血就足以致命。’

    原来如此,那在别墅内苏离费尽力气把陆风抓来仅仅只是为了让陆风研制新型的凝血剂,那些毒品是哪来的?难道说庄渝真的是被人陷害的?那做这件事的人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于成想到这里,难不成是为了那件事?庄老头不是已经死了吗?人死了就尘埃落定,难道还有一丝可以找到答案的线索?想到这里,于成抬眼看正对上程浩的眼睛,多年的老友早已心照不宣的想到一起。嘴上没说,但事实证明,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开始,该来总是要来的。殊不知林晓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句话是苏离的胳膊被刀割开过,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