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铁的时候，梁婉给我打了个电话：“时雨，你没事吧？我已经和那边沟通过了，那段会掐掉不播。”

    看样子，PD已经把我在录影棚的事都告诉了她。

    我弄砸了她们公司的节目，她居然第一反应还是护着我。去特么的爱情，只有友谊才能天长地久。

    我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努力笑道：“大婉，我又浪费你的心意了。”

    “这又不怪你。”梁婉在电话那头替我骂道：“我也是没想到，乐瑞居然会看得上这么小的一个小网综，真是神经病公司，迟早垮掉！”

    “哈哈，”我被她逗笑，心里憋着的那口闷气总算散开：“谁能想到呢，那朵小白莲本事那么大，居然能说动赵启明。”

    梁婉也笑：“看不出来，这朵小白莲切开居然这么黑，也算她有本事！”

    经过今天的事，这档综艺我是上不了了。不过经过梁婉开解之后，我心里也不像之前那么堵了。我已经触底，再落也落不到哪去，唐敏再想对付我，还不一定谁得便宜呢。

    “嗡”刚挂断梁婉的电话没多久，手机又在包里震了起来。

    “秦律师。”齐修宇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听说你今天的录制不太顺利？”

    这人，还真是会见缝插针。我配合地笑了笑：“没想到齐先生这么关心我，我这才出录影棚，你的电话就来了。”

    齐修宇听出我话里带刺，却一点也不生气：“我当然关心你，毕竟我还等着你来乐瑞呀。”

    我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他也不觉得尴尬：“怎么样，秦律师你考虑好了吗？”

    “我考虑好了。”

    “哦？”

    “我能力有限，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齐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梁婉的提议，直到今天我才彻底下定决心。

    乐瑞争权的事虽然一直被捂着，但还是有零星消息冒出。各股东间在争，赵启明和齐修宇在争，这些都是在商场玩了多少年的老狐狸，我一个只会打官司的律师不被卖了都是好事，怎么可能从他们指缝里捞到好处？

    所以，乐瑞的事离得越远越好。

    “你当然但得起这个职位。”齐修宇淡淡笑道：“我不着急，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考虑再多遍，也是这个答案。”我干脆戳破窗户纸，道：“齐先生，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只是火中取栗的事，我没兴趣参合。”

    “秦律师，你误会了……”

    齐修宇还要再解释，我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律师这个行业，竞争非常大。

    百分之八十的案子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里，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的人却只能争抢百分之二十的案子。

    就算你努力站到百分之二十的队伍里，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拉下马。没等你反应过来，就有人顶替你的位置，瓜分你的蛋糕。

    我现在就是被人拉下马的倒霉蛋，过去的老主顾全都像换了一张脸似的，再无半点过去的亲热。

    无路可走，我还是答应了之前那个公益律所的邀请，打算挂靠过去。

    梁婉无可奈何地瞪我：“你真的想好了吗？我查过那家律所了，一年也接不到几个案子，平均工资还不到一千五，连我手下的实习生都不如！”

    “我的能力在那摆着，慢慢干，总能再起来的。”

    “起来个屁！”梁婉还要再说话，却被一通来电打断了。

    我看清来电人之后，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梁婉。她看出我眼神有问题，立刻猜出是谁来：“别说和我有联系。”

    她虽然说得嘴硬，可眼神明显晃了晃，我干脆按了免提。

    “小雨。”周深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难怪当年把梁婉迷得五迷三道。

    我硬着嗓子应道：“深哥。”

    “呵呵，”周深笑了笑：“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

    他两年前就被调派到日本工作，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近况？我抬头看了梁婉一眼，梁婉朝我摇了摇头。我疑心顿起：“你怎么知道？”

    周深答得意味深长：“有心……总能打听到。”

    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内幕，只好避重就轻地玩笑道：“怎么？你打算挖我去日本么？”

    他想都没想就答道：“我的公司、我的家随时向你和小婉敞开。”

    几年不见，他的嘴皮子功夫依然了得。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和梁婉之间的过去，几乎就要被他骗过去了。我忍不住哼了哼：“呵呵……那我先谢谢你了。”

    “都是应该的……”周深顿了顿，总算点明他打电话的目的：“……我有个朋友才从日本回X市，想找个律师帮他处理合同。他知道我是南城人，托了我帮忙。他开的条件挺高，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约个时间和他见见面。”